第 6 章
明亮的光从窗外洒进来，蓝色的天空上飘浮着拟真的云。
身着一身便服的维尔娅站在窗口向外看，从她的角度能看到花园的花开得正盛，戴着面具的园丁们正在辛勤劳作，没有任何偷懒的意思。
实际上，哪怕隔着一段距离，维尔娅仍然能听见园丁们的心声
他们在赞颂花朵与她相配，为能看到她的影子而感到满足。
维尔娅想起那些毫不掩饰的赞美，又开始感到尴尬。
即便过了好几天，她依旧适应不了能随时随地能听见心声。
尤其是巢里的大部分虫子根本不会刻意遮掩自己的想法。
这点就和伯德和莱茵差别很大，身为巢的管理者，他们是能够控制自己的心声。
维尔娅试探性地问过夏塔和莱茵，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隐蔽自身心声的，得到的答案是只要不去想，且做到言行合一便可以。
对于虫子来说很简单，他们的思维大多都没有那么活跃，通常只有对于特定的事物才会思考。
但对维尔娅来说就很难。
在得到这个方法后她试了试，显而易见的失败了，她没办法只对某一样东西开启思考模式，很多时候她都是下意识地去思索。
维尔娅在失败过几次后很庆幸还好她的心声无法被其他人听见。
“唉。”维尔娅发出一声叹息。
随后她拿出怀表看时间。
熟练地打开表盖，维尔娅发现已经快到十一点半，她的‘下班’时间。
维尔娅轻轻合上怀表，又将眼睛放到外面的景色上。
天空和阳光，以及大片的花园全部都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拟景。
按照莱茵的说法，在维尔娅诞生前，巢中所有的管理者便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以及她对世界的认知程度。
这个场景正是根据永恒之蓝计算进行建造，可谓是非常符合维尔娅的审美。
在得知这一真相后，维尔娅对永恒之蓝，或者说球球的强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身为巢真正的掌控者，永恒之蓝的力量超乎维尔娅的想象。
这也使得她一直有个问题，既然有这么强的力量，那么永恒之蓝的目的是什么？
找一个女皇，然后让整个巢为她服务？
听起来像是没事找事。
维尔娅不禁摇摇头，这个问题她想了好几天都想不出答案。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去问过永恒之蓝，得到的是沉默。
再结合永恒之蓝先前还是圆球的时期，面对类似问题的反应，维尔娅很难不认为它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可能建立巢，寻找女皇就是制造它时设定好的程序。
至于是谁设定的，维尔娅试着查过资料，可惜一无所获。
维尔娅因为又想起这件事，止不住又叹了口气。
接着她尽可能放轻松不再去多想。
反正当前来看她的疑问都找不到答案，那不如着眼于眼前，先考虑如何前往室女座星系团。
对维尔娅而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下达命令，让巢直接过去。
但是她不能那么做。
所以她只好另找办法。
维尔娅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名少女的面容和从她胸口滴落的蓝色液体。
或许她这两天可以找机会见她一面，到时候她让伯德一起过去，正好能趁机问问他对少女来刺杀一事知不知情。
拟定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维尔娅拿出终端，打开聊天对话框。
和反抗之路的交流还停留在客套上。
值得庆幸是，对方同意了帮忙寻找与银河系有关的线索。
维尔娅对此不抱有太多的希望，甚至她觉得那个反抗之路仅仅是为了不让她失望才顺口答应下来。
这时门从外面敲响。
“是，陛下，莱茵女士希望在饭后请您去一趟主厅。”门外的侍者在敲门后说道。
维尔娅得知莱茵找自己，当即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维尔娅看着脸上戴着面具的侍者，她直白地问，“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抱歉，女皇陛下，我并不知情。”侍者低下头小声回应。
【我太失败了。】
属于侍者的心声被维尔娅感知到。
早就知道会这样，她当即安慰，“没事，我知道了，我吃完饭会过去，届时你来带路吧。”
“是，陛下。”侍者马上开心起来，心声也从失落变为赞美。
维尔娅装作没察觉到，命令侍者先带她去吃午饭。
在度过第一天的混轮后，维尔娅基本上恢复了她记忆里朝九晚五，每日三餐的生活。
而这也是伯德他们特意安排的。
维尔娅特意观察过，除她以外，巢中的大部分成员都不用休息和进食。
换个角度想，他们都是996的好苗子。
暗中笑了两下，维尔娅打消了这种吊路灯的想法，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餐厅。
透过餐厅的窗户，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
维尔娅坐在窗前的桌子上，侍者适时地为她端上烹调的恰到好处的食物。
品尝着美食，看着外面的景色。
即便明知湖水，天空皆是虚假，是对现实的模仿，维尔娅仍感到惬意和着迷。
这不是第一次有类似的感受。
好在维尔娅很清楚沉迷于这种享受中很危险，她每时每刻不在告诉自己，一定要记得定下的目标。
她不是虫子们的精神寄托，更不是被养在巢中心的吉祥物。
她有自己的归宿，有自己的家乡。
那颗蔚蓝色的星球才是属于她的真实。
重新坚定了自身的想法，维尔娅快速吃完饭，叫上侍者前往主厅。
途经游廊时，飞鸟振翅地声音传来。
维尔娅停下脚步，朝声源望去。
那是一只不知道具体品种的鸟，它有着白蓝交错的羽毛，看起来十分漂亮，也非常的惹眼。
“这里什么时候放进来了动物？”维尔娅对身边的侍者问。
侍者恭敬地回答，“伯德先生提议的，他认为只有植物太单调了。”
“原来是这样。”维尔娅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再次回到诞生时的那间纯白的大厅，区别于上一次，维尔娅进来后发现原本放置那枚茧的地方出现了一张高背椅。
伯德和莱茵站在椅子的下方。
在他们之下是穿着相同制服的人。
这个场景令维尔娅联想到她刚刚诞生时。
同样也是这么多人，也是如此的庄重。
维尔娅不由得紧张起来。
然而下一秒她就暗暗握紧拳头，把那份不适应压抑住。
越是在这种场合，她越是不能把情绪表露出来。
克制住紧张的情绪，维尔娅尽可能冷静地坐到那张高背椅上。
待她坐稳，莱茵从人群走出，她对维尔娅行礼，然后轻声告知，“女皇陛下，那次行刺的主谋已被捉拿。”
主谋？维尔娅品读着这个词，当即明白为什么要把她叫过来。
是要她来做出惩罚吗？
维尔娅沉下心，她想了想反问，“你们原本打算怎么做？”
“按照过去的行为习惯，我们彻底消灭那个种族。”莱茵直截了当地给出他们惯用的解决方案。
对于这个回答，维尔娅忽然觉得自己还好来了一趟，若非听到莱茵的话，她都快忘了巢中的成员虽然对她表现的很友善，但那不代表他们对别的生物也这样。
维尔娅想到这里没有否认莱茵的提议，转而问道，“我能见一见主谋吗？”
“如您所愿，女皇陛下。”莱茵温声回应。
见莱茵没有提出反对，维尔娅不再多说，静静坐在座位上等待主谋被押送到她的面前。
这时候她看了眼站在莱茵对面的伯德。
对于主谋被抓，即将押上来受审，他神态自若，没有任何不安的情绪。
维尔娅尝试能不能听到心声，出乎预料的是哪怕在集中精力后，现场仍然非常安静。
这让维尔娅不得不佩服在场成员的控制力，同时她也放弃利用心声作弊。
没过几分钟，刺杀维尔娅的主谋押送上来。
与维尔娅猜测的不同，那不是什么彪形大汉，或者异形生物，而是穿着被溅上的点点蓝色痕迹铠甲的女孩，她有着竖瞳孔，眼角处长有珠光质感的鳞片。
透过女孩蓬乱的头发和覆盖在她面上的透明静音装置，维尔娅能看见一双尖耳朵和脖子上的鳃。
这些特征使维尔娅想到一种本应存在于幻想中的生物，人鱼。
“让她说话。”维尔娅吩咐道。
戴着面具的士兵当即在手中的终端上点触几下，静音装置变暗，蓝色静音标识顷刻消失不见。
重新找回声音的女孩立刻开口。
“你这恶魔！”
她说话时完全没有考虑后果，愤恨地瞪着维尔娅。
要不是此时她的周身环绕的透明光幕约束着她的行动，维尔娅相信她肯定会扑上来。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维尔娅没理会女孩的指责，她自顾自地说，“我不记得我有哪里得罪你们，在你们对这里发动袭击的时候，我才刚刚诞生。”
维尔娅慢悠悠说着，似乎要和女孩讲道理，可其实并非如此，在女孩要反驳前，她猛然话锋一转。
“是不是有人在指示你？并告诉了你们，我诞生的具体时间？”
女孩到嘴边的话顿时停住。
观察着女孩的反应，维尔娅故意笑了，她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我想知道是谁才是真正的指示者。”
说话间，维尔娅目光流转，短暂地在伯德身上停留了一下。
紧接着女孩一字一顿地念出某个维尔娅耳熟的名字。
“是德尔玛公司。”女孩说完咬了咬牙，就像说下去，“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她的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大概率是来自应许之星的指示，我们之前截获的情报，德尔玛公司获得更高层级的授意。”
伯德站出来，迎着维尔娅的目光，他讲出很早前获得的消息，“经过分析那来自迦南。”
品读着德尔玛公司和应许之星这两个地名。
维尔娅对它们都有所了解，德尔玛公司是目前全星际已知范围内，最大的公司，其业务涉及各行各业。
至于应许之星，在那本《宇宙常识大全》中，它是帝国的中心星，迦南则是应许之星上的行政中心。
再看此时的伯德，他表现得从容又淡定，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维尔娅彻底看透了事情的走向。
很明显伯德早就看出来她对他有所怀疑，并利用了这一点，借着她的手公开了自己获得的情报。
这么想着，维尔娅感觉自己又被伯德利用了。
不过这次对她而言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可以确定伯德是有一个属于他的计划，且这个计划会通过这次公开审问被推到了明面上。
维尔娅突然好奇伯德在谋划什么。
按照她在巢里的见闻，虫子们会把女皇当做至高无上的存在。
但这条规则好像对伯德不太适用，从最开始见面他就表现的很公式化，仿佛迎接她，带着她熟悉环境，逐渐了解现状就是一份普通而乏味的工作。
维尔娅默默的想着，面对气定神闲的伯德，她的内心快速做出了新的判断。
身着一身便服的维尔娅站在窗口向外看，从她的角度能看到花园的花开得正盛，戴着面具的园丁们正在辛勤劳作，没有任何偷懒的意思。
实际上，哪怕隔着一段距离，维尔娅仍然能听见园丁们的心声
他们在赞颂花朵与她相配，为能看到她的影子而感到满足。
维尔娅想起那些毫不掩饰的赞美，又开始感到尴尬。
即便过了好几天，她依旧适应不了能随时随地能听见心声。
尤其是巢里的大部分虫子根本不会刻意遮掩自己的想法。
这点就和伯德和莱茵差别很大，身为巢的管理者，他们是能够控制自己的心声。
维尔娅试探性地问过夏塔和莱茵，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隐蔽自身心声的，得到的答案是只要不去想，且做到言行合一便可以。
对于虫子来说很简单，他们的思维大多都没有那么活跃，通常只有对于特定的事物才会思考。
但对维尔娅来说就很难。
在得到这个方法后她试了试，显而易见的失败了，她没办法只对某一样东西开启思考模式，很多时候她都是下意识地去思索。
维尔娅在失败过几次后很庆幸还好她的心声无法被其他人听见。
“唉。”维尔娅发出一声叹息。
随后她拿出怀表看时间。
熟练地打开表盖，维尔娅发现已经快到十一点半，她的‘下班’时间。
维尔娅轻轻合上怀表，又将眼睛放到外面的景色上。
天空和阳光，以及大片的花园全部都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拟景。
按照莱茵的说法，在维尔娅诞生前，巢中所有的管理者便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以及她对世界的认知程度。
这个场景正是根据永恒之蓝计算进行建造，可谓是非常符合维尔娅的审美。
在得知这一真相后，维尔娅对永恒之蓝，或者说球球的强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身为巢真正的掌控者，永恒之蓝的力量超乎维尔娅的想象。
这也使得她一直有个问题，既然有这么强的力量，那么永恒之蓝的目的是什么？
找一个女皇，然后让整个巢为她服务？
听起来像是没事找事。
维尔娅不禁摇摇头，这个问题她想了好几天都想不出答案。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去问过永恒之蓝，得到的是沉默。
再结合永恒之蓝先前还是圆球的时期，面对类似问题的反应，维尔娅很难不认为它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可能建立巢，寻找女皇就是制造它时设定好的程序。
至于是谁设定的，维尔娅试着查过资料，可惜一无所获。
维尔娅因为又想起这件事，止不住又叹了口气。
接着她尽可能放轻松不再去多想。
反正当前来看她的疑问都找不到答案，那不如着眼于眼前，先考虑如何前往室女座星系团。
对维尔娅而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下达命令，让巢直接过去。
但是她不能那么做。
所以她只好另找办法。
维尔娅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名少女的面容和从她胸口滴落的蓝色液体。
或许她这两天可以找机会见她一面，到时候她让伯德一起过去，正好能趁机问问他对少女来刺杀一事知不知情。
拟定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维尔娅拿出终端，打开聊天对话框。
和反抗之路的交流还停留在客套上。
值得庆幸是，对方同意了帮忙寻找与银河系有关的线索。
维尔娅对此不抱有太多的希望，甚至她觉得那个反抗之路仅仅是为了不让她失望才顺口答应下来。
这时门从外面敲响。
“是，陛下，莱茵女士希望在饭后请您去一趟主厅。”门外的侍者在敲门后说道。
维尔娅得知莱茵找自己，当即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维尔娅看着脸上戴着面具的侍者，她直白地问，“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抱歉，女皇陛下，我并不知情。”侍者低下头小声回应。
【我太失败了。】
属于侍者的心声被维尔娅感知到。
早就知道会这样，她当即安慰，“没事，我知道了，我吃完饭会过去，届时你来带路吧。”
“是，陛下。”侍者马上开心起来，心声也从失落变为赞美。
维尔娅装作没察觉到，命令侍者先带她去吃午饭。
在度过第一天的混轮后，维尔娅基本上恢复了她记忆里朝九晚五，每日三餐的生活。
而这也是伯德他们特意安排的。
维尔娅特意观察过，除她以外，巢中的大部分成员都不用休息和进食。
换个角度想，他们都是996的好苗子。
暗中笑了两下，维尔娅打消了这种吊路灯的想法，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餐厅。
透过餐厅的窗户，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
维尔娅坐在窗前的桌子上，侍者适时地为她端上烹调的恰到好处的食物。
品尝着美食，看着外面的景色。
即便明知湖水，天空皆是虚假，是对现实的模仿，维尔娅仍感到惬意和着迷。
这不是第一次有类似的感受。
好在维尔娅很清楚沉迷于这种享受中很危险，她每时每刻不在告诉自己，一定要记得定下的目标。
她不是虫子们的精神寄托，更不是被养在巢中心的吉祥物。
她有自己的归宿，有自己的家乡。
那颗蔚蓝色的星球才是属于她的真实。
重新坚定了自身的想法，维尔娅快速吃完饭，叫上侍者前往主厅。
途经游廊时，飞鸟振翅地声音传来。
维尔娅停下脚步，朝声源望去。
那是一只不知道具体品种的鸟，它有着白蓝交错的羽毛，看起来十分漂亮，也非常的惹眼。
“这里什么时候放进来了动物？”维尔娅对身边的侍者问。
侍者恭敬地回答，“伯德先生提议的，他认为只有植物太单调了。”
“原来是这样。”维尔娅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再次回到诞生时的那间纯白的大厅，区别于上一次，维尔娅进来后发现原本放置那枚茧的地方出现了一张高背椅。
伯德和莱茵站在椅子的下方。
在他们之下是穿着相同制服的人。
这个场景令维尔娅联想到她刚刚诞生时。
同样也是这么多人，也是如此的庄重。
维尔娅不由得紧张起来。
然而下一秒她就暗暗握紧拳头，把那份不适应压抑住。
越是在这种场合，她越是不能把情绪表露出来。
克制住紧张的情绪，维尔娅尽可能冷静地坐到那张高背椅上。
待她坐稳，莱茵从人群走出，她对维尔娅行礼，然后轻声告知，“女皇陛下，那次行刺的主谋已被捉拿。”
主谋？维尔娅品读着这个词，当即明白为什么要把她叫过来。
是要她来做出惩罚吗？
维尔娅沉下心，她想了想反问，“你们原本打算怎么做？”
“按照过去的行为习惯，我们彻底消灭那个种族。”莱茵直截了当地给出他们惯用的解决方案。
对于这个回答，维尔娅忽然觉得自己还好来了一趟，若非听到莱茵的话，她都快忘了巢中的成员虽然对她表现的很友善，但那不代表他们对别的生物也这样。
维尔娅想到这里没有否认莱茵的提议，转而问道，“我能见一见主谋吗？”
“如您所愿，女皇陛下。”莱茵温声回应。
见莱茵没有提出反对，维尔娅不再多说，静静坐在座位上等待主谋被押送到她的面前。
这时候她看了眼站在莱茵对面的伯德。
对于主谋被抓，即将押上来受审，他神态自若，没有任何不安的情绪。
维尔娅尝试能不能听到心声，出乎预料的是哪怕在集中精力后，现场仍然非常安静。
这让维尔娅不得不佩服在场成员的控制力，同时她也放弃利用心声作弊。
没过几分钟，刺杀维尔娅的主谋押送上来。
与维尔娅猜测的不同，那不是什么彪形大汉，或者异形生物，而是穿着被溅上的点点蓝色痕迹铠甲的女孩，她有着竖瞳孔，眼角处长有珠光质感的鳞片。
透过女孩蓬乱的头发和覆盖在她面上的透明静音装置，维尔娅能看见一双尖耳朵和脖子上的鳃。
这些特征使维尔娅想到一种本应存在于幻想中的生物，人鱼。
“让她说话。”维尔娅吩咐道。
戴着面具的士兵当即在手中的终端上点触几下，静音装置变暗，蓝色静音标识顷刻消失不见。
重新找回声音的女孩立刻开口。
“你这恶魔！”
她说话时完全没有考虑后果，愤恨地瞪着维尔娅。
要不是此时她的周身环绕的透明光幕约束着她的行动，维尔娅相信她肯定会扑上来。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维尔娅没理会女孩的指责，她自顾自地说，“我不记得我有哪里得罪你们，在你们对这里发动袭击的时候，我才刚刚诞生。”
维尔娅慢悠悠说着，似乎要和女孩讲道理，可其实并非如此，在女孩要反驳前，她猛然话锋一转。
“是不是有人在指示你？并告诉了你们，我诞生的具体时间？”
女孩到嘴边的话顿时停住。
观察着女孩的反应，维尔娅故意笑了，她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我想知道是谁才是真正的指示者。”
说话间，维尔娅目光流转，短暂地在伯德身上停留了一下。
紧接着女孩一字一顿地念出某个维尔娅耳熟的名字。
“是德尔玛公司。”女孩说完咬了咬牙，就像说下去，“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她的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大概率是来自应许之星的指示，我们之前截获的情报，德尔玛公司获得更高层级的授意。”
伯德站出来，迎着维尔娅的目光，他讲出很早前获得的消息，“经过分析那来自迦南。”
品读着德尔玛公司和应许之星这两个地名。
维尔娅对它们都有所了解，德尔玛公司是目前全星际已知范围内，最大的公司，其业务涉及各行各业。
至于应许之星，在那本《宇宙常识大全》中，它是帝国的中心星，迦南则是应许之星上的行政中心。
再看此时的伯德，他表现得从容又淡定，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维尔娅彻底看透了事情的走向。
很明显伯德早就看出来她对他有所怀疑，并利用了这一点，借着她的手公开了自己获得的情报。
这么想着，维尔娅感觉自己又被伯德利用了。
不过这次对她而言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可以确定伯德是有一个属于他的计划，且这个计划会通过这次公开审问被推到了明面上。
维尔娅突然好奇伯德在谋划什么。
按照她在巢里的见闻，虫子们会把女皇当做至高无上的存在。
但这条规则好像对伯德不太适用，从最开始见面他就表现的很公式化，仿佛迎接她，带着她熟悉环境，逐渐了解现状就是一份普通而乏味的工作。
维尔娅默默的想着，面对气定神闲的伯德，她的内心快速做出了新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