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
032吃瓜
虞戈还没说话，就被顾婉真安排了任务，“你去给我们准备些瓜果零嘴儿，我和小陆同学要好好唠唠——”
陆新月连忙摆手：“啊，顾老师，不用了——”
“用。”顾婉真打断了陆新月的话，“你既然都叫我顾老师了，那就听我的。”
陆新月：……
陆新月现在有点儿明白之前虞戈说他母亲是个“怪人”了，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一个人，说起话来确实却是这么强势。
顾婉真过来拉住陆新月的手，越看越觉得满意，“哎呀，小陆，你都到我家来了，说明咱们有缘！”
顾婉真虽然是个工作狂的，但是对自家儿子最近的变化还是能够感觉到的，先是不怎么回家了，再就是突然找她要什么建筑史的书说准备考试。
别人不知道，顾婉真还不知道吗？建筑史里的那些东西，虞戈读高中前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就算是要考研究生，他也用不着这书，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书是借给别人的。
问是给谁的又不说，顾婉真就猜到了七八分。
那天在A大遇到陆新月的时候，她就想着，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儿该多好，实在不行，儿媳妇也行。
没想到，后来虞戈说，借书的同学就是小陆同学，这不是巧了？顾婉真觉得有种心想事成的成就感，这次陆新月能来虞家，自然是顾婉真要求的。
陆新月求救地看看虞戈，只见他也是一脸无奈，面对母亲的安排他也不太乐意，“好，那你们先聊着。”
虞戈看了陆新月一眼才走了，等到走出去几步，虞戈又回头看了一眼。
顾婉真笑：“你还怕我欺负人不成？”
虞戈笑笑没回应了，陆新月却是有些尴尬。
第一次到人家家里，竟然是空着手来的，现在又只剩下自己和顾婉真在，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再加上院子的憋闷，让她觉得有些头晕，直到顾婉真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听缘缘说，你准备参加研究生考试？”
陆新月回神，眼神中带着茫然。
就听到顾婉真哈哈笑了，冲着陆新月眨眨眼，“这小子肯定没跟你说，他还有个小名吧？”
陆新月摇头，也抿嘴笑了，“没说过。”
“那好，我告诉你啊，这孩子小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天生病，后来我和他父亲也是乱投医，找了个人算了算，那人指点说给孩子起个小名。”顾婉真说着叹口气，“其实我不太信这些，可是他的父亲坚持，就给起了个随缘的小名。”
陆新月有些哑然，“——他的小名叫随缘？”
“嘘。”顾婉真往屋外看了看，“小声点，他现在大了，不让人这么叫了，你知道就行了。”
“行，我会保密的。”陆新月笑着转移了话题，“顾老师，我看了你的《华国建筑史》，我很喜欢建筑史。”
“那本书啊，”顾婉真笑了笑，“还是我十年前编写的了，有些地方也不是很完善，你跟我到书房来吧，有什么问题，咱们共同探讨。”
陆新月跟着顾婉真开到了院子的东厢房，一进门就被一排排整齐的书籍惊呆了，她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气派的书房，整整两大间房子，一排排的全是各类书籍，这哪里是书房，简直是一个小型的图书室了！
而且，在房间一角的书桌上，陆新月竟然看到了一样稀罕物件，竟然是一台计算机。
80年代中期，华国国内计算机还没有普及，即便是A大这样的大学，虽然有计算机房，但也不是随便能进的，只有计算机系的同学和相关做研究的凭着介绍信才能有机会接触。
正常来说，计算机的普及差不多应该在十年以后，到了90年代中期，微型计算机才渐渐流入大众视野，开始普及。
看到陆新月的眼睛盯着计算机，顾婉真说：“这台微型计算机是他爸从M国买回来的，说是那边的新型号，我也不太懂，不过缘缘倒是明白一些，你要是感兴趣，回头让他教你。”
陆新月心里暗暗震惊，这个虞家还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这种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就光是从国外运到国内怕是就很费周折了。
可是陆新月在电脑跟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电脑的显示器上面有层若有若无的雾气，黑色的屏幕与黑色的雾气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背后的做局之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这是和虞家有多大的仇恨，要这样费尽心机。
这么好一家人，不应该有那么悲惨的结局的。
陆新月心中那种莫名心痛的感觉又升腾起来，看着顾婉真那几乎完美的笑颜，她深吸一口气，“顾老师，我听说这机器对人会有辐射，会影响睡眠呢，你要是睡眠不好，还是要少用这机器的。”
顾婉真惊讶，“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每次用完这东西之后，还真是睡得不好。看来这高科技的东西还是有很多局限性啊！”
“是呢。”陆新月笑笑，“有利有弊嘛，顾老师，您能不能跟我讲讲关于佛光寺大殿侧脚的事情，这书中只是提了一嘴，到底有没有呢？”
讲到自己的专业问题，顾婉真神色也有些不同，认真中带着虔诚，“侧脚这种周围一圈柱子都要向内收进的做法，其目的是为了抵抗屋顶重量产生的水平推力，它源于宋代的《营造法式》①，施工起来相当麻烦，所以明代以后都渐渐不用了。”
“之前梁先生林先生他们也认为佛光寺大殿是有侧脚的②，但是我后来实地考察了几次，发现与之前的描述有些出入，现存的大殿是唐代的建筑，唐代的建筑浑厚朴实，侧脚做法还不是很普遍……总之，这个问题暂时只算是我个人的见解吧，所以这本书中也没有说的很详细。”
两人正说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虞戈端着一个硕大的搪瓷果盘进来了。
“哟，你总算是来了。”顾婉真换了一种轻快的语气，“我还以为我们小虞去后院种果树去了！”
虞戈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我，我就每样都弄了点。”
陆新月一看那个冒尖的果盘，心道，这人对“弄了点”有什么误解吧，这是一点吗？这一盘子都够七八个人吃了。
他这是喂猪吗？
当自己有多大的饭量啊！
“小陆，过来吃点解解渴。”
陆新月已经没了刚才的局促感，闻着那些果香，她也真觉得有些口渴了。
虞戈送完水果也没走，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只是一张嘴就被顾婉真嫌弃。
“你呀，要是有人家小陆一半的灵气，我也知足了！”
虞戈：“是是是，我没有灵气，用你的话说，我只有傻气！”
顾婉真：“你还别不服气，你看看人家小陆，这书刚看几天就看出关键问题了，你看了那么多遍都没看出来……不是傻气是什么？唉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木头儿子！”
虞戈看看陆新月，有些无奈，“是，我是木头，你们都是仙女，行了吧？”
“嗯，这个说法不错！”顾婉真笑了，“笑笑小陆这脸蛋儿，说是仙女也不为过！”
陆新月也笑了笑，认真吃瓜，不参与母子二人的战争。
虞戈阴阳怪气：“母亲，你这事儿可是怪不着我啊，是你自己生了儿子……要不，你和我爸再努力一下，再要一个女儿，估计就有小陆这样的灵气了！”
“你这个不中用的，何必绕那么大圈子？”顾婉真也不示弱，说着看了陆新月一眼，“你要是争点气，让小陆给我当儿媳妇，不就齐了？”
噗！
咳咳咳！
陆新月口中的哈密瓜掉在了地上！
这俩人斗嘴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
她连忙解释：“……顾老师，您别误会，我，我和——”
“我和陆新月刚开始接触呢。”虞戈打断了陆新月的话，“我这么不正在努力呢？”
陆新月：？？？
不是说好假扮的？！
虞戈还没说话，就被顾婉真安排了任务，“你去给我们准备些瓜果零嘴儿，我和小陆同学要好好唠唠——”
陆新月连忙摆手：“啊，顾老师，不用了——”
“用。”顾婉真打断了陆新月的话，“你既然都叫我顾老师了，那就听我的。”
陆新月：……
陆新月现在有点儿明白之前虞戈说他母亲是个“怪人”了，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一个人，说起话来确实却是这么强势。
顾婉真过来拉住陆新月的手，越看越觉得满意，“哎呀，小陆，你都到我家来了，说明咱们有缘！”
顾婉真虽然是个工作狂的，但是对自家儿子最近的变化还是能够感觉到的，先是不怎么回家了，再就是突然找她要什么建筑史的书说准备考试。
别人不知道，顾婉真还不知道吗？建筑史里的那些东西，虞戈读高中前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就算是要考研究生，他也用不着这书，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书是借给别人的。
问是给谁的又不说，顾婉真就猜到了七八分。
那天在A大遇到陆新月的时候，她就想着，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儿该多好，实在不行，儿媳妇也行。
没想到，后来虞戈说，借书的同学就是小陆同学，这不是巧了？顾婉真觉得有种心想事成的成就感，这次陆新月能来虞家，自然是顾婉真要求的。
陆新月求救地看看虞戈，只见他也是一脸无奈，面对母亲的安排他也不太乐意，“好，那你们先聊着。”
虞戈看了陆新月一眼才走了，等到走出去几步，虞戈又回头看了一眼。
顾婉真笑：“你还怕我欺负人不成？”
虞戈笑笑没回应了，陆新月却是有些尴尬。
第一次到人家家里，竟然是空着手来的，现在又只剩下自己和顾婉真在，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再加上院子的憋闷，让她觉得有些头晕，直到顾婉真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听缘缘说，你准备参加研究生考试？”
陆新月回神，眼神中带着茫然。
就听到顾婉真哈哈笑了，冲着陆新月眨眨眼，“这小子肯定没跟你说，他还有个小名吧？”
陆新月摇头，也抿嘴笑了，“没说过。”
“那好，我告诉你啊，这孩子小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天生病，后来我和他父亲也是乱投医，找了个人算了算，那人指点说给孩子起个小名。”顾婉真说着叹口气，“其实我不太信这些，可是他的父亲坚持，就给起了个随缘的小名。”
陆新月有些哑然，“——他的小名叫随缘？”
“嘘。”顾婉真往屋外看了看，“小声点，他现在大了，不让人这么叫了，你知道就行了。”
“行，我会保密的。”陆新月笑着转移了话题，“顾老师，我看了你的《华国建筑史》，我很喜欢建筑史。”
“那本书啊，”顾婉真笑了笑，“还是我十年前编写的了，有些地方也不是很完善，你跟我到书房来吧，有什么问题，咱们共同探讨。”
陆新月跟着顾婉真开到了院子的东厢房，一进门就被一排排整齐的书籍惊呆了，她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气派的书房，整整两大间房子，一排排的全是各类书籍，这哪里是书房，简直是一个小型的图书室了！
而且，在房间一角的书桌上，陆新月竟然看到了一样稀罕物件，竟然是一台计算机。
80年代中期，华国国内计算机还没有普及，即便是A大这样的大学，虽然有计算机房，但也不是随便能进的，只有计算机系的同学和相关做研究的凭着介绍信才能有机会接触。
正常来说，计算机的普及差不多应该在十年以后，到了90年代中期，微型计算机才渐渐流入大众视野，开始普及。
看到陆新月的眼睛盯着计算机，顾婉真说：“这台微型计算机是他爸从M国买回来的，说是那边的新型号，我也不太懂，不过缘缘倒是明白一些，你要是感兴趣，回头让他教你。”
陆新月心里暗暗震惊，这个虞家还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这种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就光是从国外运到国内怕是就很费周折了。
可是陆新月在电脑跟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电脑的显示器上面有层若有若无的雾气，黑色的屏幕与黑色的雾气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背后的做局之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这是和虞家有多大的仇恨，要这样费尽心机。
这么好一家人，不应该有那么悲惨的结局的。
陆新月心中那种莫名心痛的感觉又升腾起来，看着顾婉真那几乎完美的笑颜，她深吸一口气，“顾老师，我听说这机器对人会有辐射，会影响睡眠呢，你要是睡眠不好，还是要少用这机器的。”
顾婉真惊讶，“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每次用完这东西之后，还真是睡得不好。看来这高科技的东西还是有很多局限性啊！”
“是呢。”陆新月笑笑，“有利有弊嘛，顾老师，您能不能跟我讲讲关于佛光寺大殿侧脚的事情，这书中只是提了一嘴，到底有没有呢？”
讲到自己的专业问题，顾婉真神色也有些不同，认真中带着虔诚，“侧脚这种周围一圈柱子都要向内收进的做法，其目的是为了抵抗屋顶重量产生的水平推力，它源于宋代的《营造法式》①，施工起来相当麻烦，所以明代以后都渐渐不用了。”
“之前梁先生林先生他们也认为佛光寺大殿是有侧脚的②，但是我后来实地考察了几次，发现与之前的描述有些出入，现存的大殿是唐代的建筑，唐代的建筑浑厚朴实，侧脚做法还不是很普遍……总之，这个问题暂时只算是我个人的见解吧，所以这本书中也没有说的很详细。”
两人正说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虞戈端着一个硕大的搪瓷果盘进来了。
“哟，你总算是来了。”顾婉真换了一种轻快的语气，“我还以为我们小虞去后院种果树去了！”
虞戈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我，我就每样都弄了点。”
陆新月一看那个冒尖的果盘，心道，这人对“弄了点”有什么误解吧，这是一点吗？这一盘子都够七八个人吃了。
他这是喂猪吗？
当自己有多大的饭量啊！
“小陆，过来吃点解解渴。”
陆新月已经没了刚才的局促感，闻着那些果香，她也真觉得有些口渴了。
虞戈送完水果也没走，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只是一张嘴就被顾婉真嫌弃。
“你呀，要是有人家小陆一半的灵气，我也知足了！”
虞戈：“是是是，我没有灵气，用你的话说，我只有傻气！”
顾婉真：“你还别不服气，你看看人家小陆，这书刚看几天就看出关键问题了，你看了那么多遍都没看出来……不是傻气是什么？唉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木头儿子！”
虞戈看看陆新月，有些无奈，“是，我是木头，你们都是仙女，行了吧？”
“嗯，这个说法不错！”顾婉真笑了，“笑笑小陆这脸蛋儿，说是仙女也不为过！”
陆新月也笑了笑，认真吃瓜，不参与母子二人的战争。
虞戈阴阳怪气：“母亲，你这事儿可是怪不着我啊，是你自己生了儿子……要不，你和我爸再努力一下，再要一个女儿，估计就有小陆这样的灵气了！”
“你这个不中用的，何必绕那么大圈子？”顾婉真也不示弱，说着看了陆新月一眼，“你要是争点气，让小陆给我当儿媳妇，不就齐了？”
噗！
咳咳咳！
陆新月口中的哈密瓜掉在了地上！
这俩人斗嘴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
她连忙解释：“……顾老师，您别误会，我，我和——”
“我和陆新月刚开始接触呢。”虞戈打断了陆新月的话，“我这么不正在努力呢？”
陆新月：？？？
不是说好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