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离”霍老缓缓睁开眼。

    “站在异能行者的立场上,我们的确可以发泄心中的愤懑,可若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她这么做不见得是错的”

    霍老转身看向曾离“少夫人当年不过是平凡人,为了小主,选择留在异界,从饱受争议到独当一面,她也曾为异界努力过,这份情谊,我们该记得的”

    “天浩”曾离不可置信的看着霍老,他没有想到天浩竟然会为对方说话。

    霍老迎面走向他“晏安身上的禁制,究竟是谁做的,目的何在?而那禁制,又有谁能有机会下在少夫人身上,这些,你有想过吗?”

    曾离的脑子乱成麻,挫败的抹了把脸“你是说...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小主安排的?”

    “可...可她为何不让晏安回灵越?她这么多年又为什么躲躲藏藏不让我们找到?”曾离实在是费解。

    “我不知道”

    霍老淡淡道“我只知道,小主当年若是没有收回异界的心思,他可以直接什么都不必理会,任其事情发展下去,而不是为了平息战乱而战死在战场上。曾离,你不相信少夫人,但总该相信小主的。小主在大战前夕,将所有的事情提前交代好,又将关乎生死存亡的异戒交付给少夫人,他做的这一切,一定是有他的考量。我们现在不懂,那是我们手中掌握的信息太少了,你要选择去相信,相信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

    “曾离,这么多年,我们的方向没有错,所坚持的也没有错。你只是需要一个答案,那我现在就给你这个答案。”

    “我若是你,当下最需要做的,便是用心培养晏安,让她适应异生活的过程中帮她找到留下的理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动摇彷徨,自我否定。”

    “你是这些孩子的主心骨,他们谁乱都可以,但是你....不行。”

    曾离深呼吸,双手环胸,脸上之前的焦躁散去不少,很显然他是听进去了的。

    霍老叹了口气“这两天你可以出去走走,调整好自己状态再回来。”

    曾离摆手“走什么走,一堆事要办呢,哪有那闲功夫散心”

    “是我的问题,一股气直接就上来,没有往深处想”

    转头看霍老“不过,晏安这边,怎么办?要告诉她吗?”

    曾离摩挲着下巴“今天这么一遭,温娅她们都看见无极认了晏安为主,怕是不好糊弄”

    霍老撇了眼他“无极又不是靠血脉传承,它认谁为主,是它自己选择”

    曾离眼眸一亮“不过,你这借口也就瞒得了一时”藏书阁在那放着,只要有心去查,这借口根本立不住。

    “晏安现在志不在此,用她的身世留住她没有意义。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才是最终目的。”霍老面色平静,仰头看向夜空“最近让思琦他们多加注意缚灵动向”

    “傀儡术出现在灵越可不是什么好事,又或者说,他们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没有被我们发觉”

    曾离揉着眉心“被晏安的事闹的,把正事都给忘了。”

    “在灵越,傀儡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当年出现是为了查阿辰在灵越的下落,你说,你说,他这次突然现身,也是为了阿辰吗?”

    “思琦不是说是晏安发现的吗?”霍老问道。

    曾离点头“但我问过晏安,她说只是觉得可疑,就跟了过去。或许是她误打误撞”

    霍老却不这么认为“当初晏安也是误打误撞入了的磁区”

    “什么意思?”曾离不解“你认为不是巧合?”

    霍老“你曾说过,晏安体内的禁制可能是异戒造成的。可你别忘了,异戒的原身可是号称上古神器之首的东皇钟,天生拥有毁天灭地和创造新世界的力量。当年炎氏小主一脉以身为祭,以血为盟,才得以将异戒收为己用,创造了存在于世间的平行空间,为异能行者留下一条生路,而缚灵与异能行者本质上都是异戒中的载体,对异界来说异戒的作用不仅仅是封印更是容纳与探索。”

    “晏安虽然没有异能觉醒,但她体内异戒的能力一直都在。所以,她可以误入磁区,可以进入他人灵台,可以发觉异能行者不能发觉的事物。唯独灵池对她无效。”

    曾离手指敲打着胳膊“天浩,你跟小主身边那么久,就从没听过他说异戒禁制这事吗?”

    “没有,当年小主也是步步为营,不见得比我们知道的多。那禁制或许也是他无意间知晓的。我们现在只能依靠藏书阁,看看里面的古籍有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藏书阁当年被炎泽逸烧了一场,损失大半,不太好找啊”曾离颇为头疼的揉着眉心。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

    “洗洗睡吧你”霍老懒得理他转身往房间走。

    曾离摊手,发泄了一场情绪,他整个人轻松不少,拍了拍身上的灰,大摇大摆的离开。

    晏安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半张脸红肿,嘴角还挂着早已风干的血渍。喉咙红印,胳膊伤处又粘着衣服,这一身狼狈,她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这一天天都过的什么日子?

    三天两头挂彩,晕倒是家常便饭,拿药当饭吃。她不禁在想,自己现在到底在干嘛?

    费了半天劲将衣服换下来,又简单洗漱后,从卫生间出来,身上的无极早已叠好放在桌上,晏安坐了过去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之前战甲上的古铜色早已退去,金色丝线缠绕,焕然一新。

    她误闯磁区,进入他人灵台,到发现身上禁制...

    这桩桩件件好像都没有今天无极的事来的很重要。

    曾叔会一反常态情绪莫测,而霍老...虽然面色平静,但...至少她是头一次见霍老会在门口特意等着她们回来。

    无极......

    隐隐之中,她心底有个不可置信的猜想......

    晏安眯起眼,随便套上个外套,离开了房间。

    她穿梭庭院,径直往塔楼的方向走,推开门,直接去了二楼,戴上眼镜,在兵器的区域,挨个翻找......

    曹泽宇是中途翘班,将黑衣人送到他家中,便直接回了所里。

    季川与温娅将李宏卓送回房间,慢悠悠的往房间走。

    平日里,这两人极少会单独相处,如今并肩走在一起,空气中都充满着尴尬,温娅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下意识快走了几步,将季川甩在身后。

    季川看着前方娇小的背影,恍然间眼前慢慢浮现小小的背影...

    一样的比直,一往无前...

    不同的是,那小小的身影会回过头,对他笑的灿烂,会歪着头叫他“小哭包”

    会保护他,会带着他奔跑...

    当年那件事之后,她再也没对他笑过,没再叫过他,也时常无视他。

    这么多年,他与她的世界都仿佛静止一般,停留在当年,停留在她哭着将他手臂咬的血肉模糊,停留在她跪在死去父母前,停留在那决绝的背影。

    就像现在

    季川下意识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温娅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

    他顿了顿“你受伤了”

    温娅侧头看去,肩膀处淡淡的伤,应该是当时跟黑衣人打斗的时候擦到的。她挣脱出他的手淡淡道“没事”

    “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温娅身子往后躲了两步“我还要去看晏安,先走了”说罢,温娅头也不回的就走。

    季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苦涩一笑。

    温娅烦躁的快走几步,她讨厌这种感觉,每次季川对她好,对她的靠近,都让她无比抗拒。

    烦死了...

    温娅抓着头,冲到晏安的房间,敲了几下门,却没有人回应。

    她以为晏安睡着了,便没有继续打扰拐弯回了自己的房间。

    藏书阁。

    “无极战甲,历任传承,以血为媒,炎氏血脉方可觉醒”晏安翻着书中的一页喃喃道出。

    脑子嗡一下,气血翻涌。

    “炎氏血脉方可觉醒...”

    “以血为媒”晏安脑海想起自己摔倒在地,手臂处流下的血...

    她拿起书,直接跑回自己的房间,展开桌子上的战甲,这战甲原本就是个马甲的样式,晏安比较倒霉,碰见的都是想掐她脖子的人,这战甲属实没有发挥它该有的作用。

    她仔细寻找上面的痕迹,终于在战甲侧面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血迹...

    晏安摩挲着这干涸的血渍,放手摁了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嘶...”痛的她一个激灵。

    她将手指上的血滴在无极之上,那无极迅速吸纳,放射出金色的光极其耀眼。

    “我的血...可以让无极觉醒...”

    “炎泽迦,炎泽逸,炎氏血脉...”晏安跌坐在椅子上,脑子乱成麻。

    最近的事情接连发生,一件比一件离奇,属今天的事最离谱。

    晏安颇为头痛的捂着脑袋,自己如果是什么炎氏血脉,为什么会在北都长大?母亲...母亲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异能行者的事绝口不提。

    这时的她才明白曾离为何会如此反常,霍老为何会特意守在门外,他们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自回来到现在却对她只字不提。他们为什么会瞒着自己?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晏安有一堆的问题想要去理清,可似乎不知从何理起。

    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只有留下才会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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