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不明白也知道是她哥哥的敌对了。
乌寻月手指抓紧裙摆，这人的声音已经引得旁边的人都看向这边。可她如今是骑虎难下，真做什么她都不精，可什么都不做，也会没面子。
孙茉：“皎皎，随意展示一二即可，不是什么大事。”话这样说，担忧从她眼睛溢出来，拍了拍乌寻月，“天子文宴，不会有人让你下不来台的。”
周围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他们大多没见过乌寻月，只知道她好像不肯表演，还有几家小姐亲切的安慰她：“无碍的，不拘会什么，吟诗一首也算。”
乌寻月脑袋发胀，是她家升迁太快遭人妒忌？是哥哥做了什么得罪了人？亦或是单纯看不惯她家找茬来的？
她起身，心中很紧张，面上并未展露分毫，直面那男子道：“小女子没什么大本事，于作画上有些心得，便献丑了。”
那人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只是眼中的不怀好意却是遮不住，还假惺惺“请”她。
乌寻月自幼跟着一位阿婆学编织，阿婆说要细细体会万事万物的分毫才能做得像样。她便跟着一笔一画从细枝末节学起，等将事物的脉络全吃透了，阿婆才肯让她动手去编。
亭中笔墨是早准备好的，乌寻月现在画的便是一串手环，是她还未编好的那一串，到一半没了灵感，恰好现在理理思路。
那人就站在她身后，看到乌寻月画出来的东西，不知是个什么，直接的上不了台面：“画一般是山河要不就是市井，你这是什么？”
乌寻月还有最后几笔没画完，她听到了那男子说的话，没搭理他，手中的笔稳稳当当勾勒出紫藤才落笔。
旁边不知谁家的小姐悄声道：“是手环。”
回头冲她笑笑，乌寻月眯起眼：“正是手环。”
男子来了劲儿：“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正这些小家子气的……”
“我是个女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公子是想我能见识到什么？”乌寻月心中早就恼怒了，要不是不敢当众喧哗，她非得好好质问这人。
那男子口中的“小家子气”不觉中已经让几位小姐不快，他听了这话一下噎住。
乌寻月也不想阴阳怪气：“公子见多识广，往小姐堆里凑还看人不起，是找不到其他同僚所在的地方吗？”
“我……”
“就是！”原本还想忍一忍的其他小姐忍不住帮腔。
孙茉亦笑道：“其实公子若想谈诗论词，其他公子就在逐浪轩，若是想作画亦有去处，可叫小厮为公子带路。”
那个张张嘴对上孙茉恰当得体笑颜拒绝的话实在是不好讲，这一讲他就要泄了气，露了怯。
孙茉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招招手一低眉顺眼的小子过来：“去问问户部乌从延大人在何处，领这位公子去。”
“我不……”
“想来公子与乌大人同门同僚，自有许多知己话可说。”
见那人还要说什么，乌寻月也硬气起来：“公子不必言谢，哥哥比我更有百般本事，比这儿跟我比划的强。”
那人阴着脸，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跟着小厮走了。
看完热闹的就要散，只是有几对公子小姐窃笑着放下乌寻月的画，细细的“不入流”被她听进耳朵里。
在京城，人才济济，自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乌寻月折好画收起来，又一道男声传来：“乌小姐不卑不亢，不愧是文人之家的风采。”
望进一双未语先笑的眼，是这几日还总往她家跑的赵源。乌寻月如今是表面平静，心中烦躁的很，他袒露出的好意一下子冲淡许多。
“方才我都看到了。”赵源想跟她说话，乌寻月果然抬起头，赵源盯着她的眼睛觉得有股劲儿从心底升起，对着方才的事情批判道，“要我说李兄实在是不应该，他在户部就与从延兄总有口角之争，竟还招惹起乌小姐来了。”
他不认同的摇摇头，乌寻月皱起眉，听他又说：“我来迟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见乌小姐墨宝？”
乌寻月说话了，但不是应承他的话：“你方才，一直在后面？”赵源点点头，她接着问，“全都看到了？”
赵源以为她还在介意刚才那人的作为，继续就要同仇敌忾，却听乌寻月问道：“那赵大人等李大人走了才出来，是想见见我到底有什么真功夫，还是想看我会不会出丑？”
“我没有想笑话乌小姐的意思……”
乌寻月吃下眼点点头：“大人说没有就没有吧。”
赵源急了：“我真……”
“画我扔了。”乌寻月睁着眼说瞎话，赵源也不敢再说，他明明看到乌寻月将画收起来的。
挽着孙茉的手，乌寻月急于找一个清净的地方。
二人靠在假山石上，乌寻月泄愤似的踢了踢脚下青草，心里很郁结。
“没想到赵家声名在外，赵源居然是个这么不靠谱的。”孙茉恨恨道，活像她自己受了欺负。
乌寻月从始至终对赵源就没什么想法，如今一个人看她热闹是看，两个人也是看，她心里没什么计较的，索性图样画好了，她把编绳拿出来接着编。
孙茉还纠结：“皎皎问的对，谁知道他家是表面上说不看中家世，我看背地里还是想打探一二。否则早该在那什么李什么的刁难人的时候就站出来。”
乌寻月无声的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这赵源天天上她家，一整个情根深种的模样，真有什么事居然一声不吭的看热闹。
“那李什么的走了他才出来批评一番，还不如旁边几个小姐呢！”孙茉说着连连摇头，“又想讨你的好，又怕得罪人，啧啧，阴险呐……”
“姐姐别说他们了。”乌寻月手上织绳翻飞，“晦气。”
“啊？”二人惊诧的回头，是一脸无辜的霍见山，他挠挠头，“皎皎说我晦气吗？”
乌寻月心中疲惫：“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霍见山冲孙茉一抱拳，大大咧咧在乌寻月身边一站：“从家里来的。”
乌寻月：“……”
孙茉在一旁憋笑，果然冤家还得冤家解，霍见山一来乌寻月就不一样了。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俩了。”孙茉识趣的离开。
霍见山在乌寻月身边左转转，右看看，乌寻月恼了：“做什么！”
“哟！”他装作吓一跳，“乌小姐像是心情不大好？”
乌寻月不吭声。
霍见山那天听了阮胜说的话，直直就回去打听人了。又听说那姓赵的总往乌府找乌从延去，他原本也想去，但听乌从延说皎皎烦煞了那人，便不轻举妄动了。
他想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赵源的身家才学他是比不上了，只好在旁的地方下功夫，这些天功夫他是没少练。
“看我！你看我！”乌寻月抬起头，看霍见山献宝似的架起胳膊，结实的肌肉凸显起来，被他拍的啪啪响，“瞅瞅，就凭这，谁惹你不快了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就这不靠谱的孩子气，乌寻月却想笑，但压制住问他：“打完之后呢？”
霍见山一愣，显然是随口说的，没去细想后面要怎么办。
乌寻月吓他：“然后人家去衙门告你，你前面的军功，你往后的前途，都不要了？”
“哪有这么严重！”霍见山不信，他在外时都是靠拳头说话，谁拳头够硬，谁就能活下来。
乌寻月摇摇头：“这里是京城。”
谁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得罪了人，而对方是否能得罪得起都不在他们的预料中。
“那你说怎么办？”霍见山难得勤学好问。
乌寻月脑袋里全是李大人的脸，赵源偶尔闪过，她恨恨道：“月黑风高，敲他们闷棍。”
霍见山吓一跳，直觉乌寻月话里有些许的认真。他虽对背后下手的行径有些不耻，但又有句话叫兵不厌诈，他将乌寻月的样子记在心里。
“这个给你戴。”一条翠绿的小绳，不知道乌寻月是用什么染的，颜色跟初春的草一模一样。
霍见山想都没想：“我不要，这都是姑娘戴的。”
乌寻月不高兴了，上下扫他一眼：“罢了，左右我给你的东西你都不要，要了也不戴在身上。”
霍见山听出她话里有话，可那绳实在太柔，他戴不了：“我怎么不要你东西了我？又怎么不戴着了？”
“那、那我送你的平安扣呢？”那是霍见山出征之前乌寻月给他的，他说的信誓旦旦，一定天天带着，片刻不离身。
可自打二人重逢，乌寻月就没见过那个。
霍见山听了乐了：“你说这个。”他伸手进里衣，费劲的掏了半天，时间越久乌寻月越觉得脸上烧，他怎么藏那么贴身。
好半天他拿出一个边角磨烂，颜色变得暗红的节扣：“这不就是么。”霍见山摸宝贝似的上心。
他越是这样乌寻月越是觉得害臊，她慌乱道：“这、这都旧了。”她伸手想拿过来，“丢了吧，我再给你做个新的。”
霍见山抽回手眼一瞪：“那怎么行！”他嘿嘿一笑，“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就是破了烂了我也得好好收着。”
乌寻月听他的言论惊的说不出话，正感动着，霍见山又说：“不过你说做个新的给我……作不作数？”
她还有什么能拒绝的，乌寻月点了点头。
霍见山乐了，一乐就想乌寻月也高兴：“我带你去马场上玩，下午还有比试，我也参加，你得给我叫好！”
“可我听哥哥说也要参加一个什么比试，”乌寻月纠结道，“我还答应了他要去呢。”
霍见山不见外的摆摆手：“这有什么！文试是上午，我先陪你去看你哥哥，下午你再去看我。好不好？”
乌寻月状似思索，最后点了点头。
手环没送的出去，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似乎送给谁都不合适。
乌寻月想了想，一把扔在了草丛里。等有人发现的时候恐怕也早风化没了吧。
跟着霍见山后面她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分不清与草一般无二颜色的手环了。
文试正火热，孙茉也在。
“那位刁难你的李大人头一局就出局了，好生丢人！”
乌寻月不意外。真有真本事能想到去刁难她？
霍见山原本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赵源身上，他如今是头号劲敌。但耐不住耳朵尖，他问道：“谁刁难你了？”
孙茉见乌寻月竟什么都没跟霍见山说，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他。
乌寻月接话道：“没人刁难我，你听错了。”
霍见山不置可否，想等个机会再问问孙茉。
没等他想好怎么问，赵源来了。看都没看霍见山，他冲乌寻月说：“乌小姐，方才是我失礼。”
霍见山侧目，怎么还有他的事？
乌寻月目不斜视，盯着堂中央正作诗的她哥哥，听赵源大言不惭：“等赵某赢下榜首，再带着彩头向你赔罪。”
乌寻月手指抓紧裙摆，这人的声音已经引得旁边的人都看向这边。可她如今是骑虎难下，真做什么她都不精，可什么都不做，也会没面子。
孙茉：“皎皎，随意展示一二即可，不是什么大事。”话这样说，担忧从她眼睛溢出来，拍了拍乌寻月，“天子文宴，不会有人让你下不来台的。”
周围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他们大多没见过乌寻月，只知道她好像不肯表演，还有几家小姐亲切的安慰她：“无碍的，不拘会什么，吟诗一首也算。”
乌寻月脑袋发胀，是她家升迁太快遭人妒忌？是哥哥做了什么得罪了人？亦或是单纯看不惯她家找茬来的？
她起身，心中很紧张，面上并未展露分毫，直面那男子道：“小女子没什么大本事，于作画上有些心得，便献丑了。”
那人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只是眼中的不怀好意却是遮不住，还假惺惺“请”她。
乌寻月自幼跟着一位阿婆学编织，阿婆说要细细体会万事万物的分毫才能做得像样。她便跟着一笔一画从细枝末节学起，等将事物的脉络全吃透了，阿婆才肯让她动手去编。
亭中笔墨是早准备好的，乌寻月现在画的便是一串手环，是她还未编好的那一串，到一半没了灵感，恰好现在理理思路。
那人就站在她身后，看到乌寻月画出来的东西，不知是个什么，直接的上不了台面：“画一般是山河要不就是市井，你这是什么？”
乌寻月还有最后几笔没画完，她听到了那男子说的话，没搭理他，手中的笔稳稳当当勾勒出紫藤才落笔。
旁边不知谁家的小姐悄声道：“是手环。”
回头冲她笑笑，乌寻月眯起眼：“正是手环。”
男子来了劲儿：“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正这些小家子气的……”
“我是个女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公子是想我能见识到什么？”乌寻月心中早就恼怒了，要不是不敢当众喧哗，她非得好好质问这人。
那男子口中的“小家子气”不觉中已经让几位小姐不快，他听了这话一下噎住。
乌寻月也不想阴阳怪气：“公子见多识广，往小姐堆里凑还看人不起，是找不到其他同僚所在的地方吗？”
“我……”
“就是！”原本还想忍一忍的其他小姐忍不住帮腔。
孙茉亦笑道：“其实公子若想谈诗论词，其他公子就在逐浪轩，若是想作画亦有去处，可叫小厮为公子带路。”
那个张张嘴对上孙茉恰当得体笑颜拒绝的话实在是不好讲，这一讲他就要泄了气，露了怯。
孙茉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招招手一低眉顺眼的小子过来：“去问问户部乌从延大人在何处，领这位公子去。”
“我不……”
“想来公子与乌大人同门同僚，自有许多知己话可说。”
见那人还要说什么，乌寻月也硬气起来：“公子不必言谢，哥哥比我更有百般本事，比这儿跟我比划的强。”
那人阴着脸，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跟着小厮走了。
看完热闹的就要散，只是有几对公子小姐窃笑着放下乌寻月的画，细细的“不入流”被她听进耳朵里。
在京城，人才济济，自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乌寻月折好画收起来，又一道男声传来：“乌小姐不卑不亢，不愧是文人之家的风采。”
望进一双未语先笑的眼，是这几日还总往她家跑的赵源。乌寻月如今是表面平静，心中烦躁的很，他袒露出的好意一下子冲淡许多。
“方才我都看到了。”赵源想跟她说话，乌寻月果然抬起头，赵源盯着她的眼睛觉得有股劲儿从心底升起，对着方才的事情批判道，“要我说李兄实在是不应该，他在户部就与从延兄总有口角之争，竟还招惹起乌小姐来了。”
他不认同的摇摇头，乌寻月皱起眉，听他又说：“我来迟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见乌小姐墨宝？”
乌寻月说话了，但不是应承他的话：“你方才，一直在后面？”赵源点点头，她接着问，“全都看到了？”
赵源以为她还在介意刚才那人的作为，继续就要同仇敌忾，却听乌寻月问道：“那赵大人等李大人走了才出来，是想见见我到底有什么真功夫，还是想看我会不会出丑？”
“我没有想笑话乌小姐的意思……”
乌寻月吃下眼点点头：“大人说没有就没有吧。”
赵源急了：“我真……”
“画我扔了。”乌寻月睁着眼说瞎话，赵源也不敢再说，他明明看到乌寻月将画收起来的。
挽着孙茉的手，乌寻月急于找一个清净的地方。
二人靠在假山石上，乌寻月泄愤似的踢了踢脚下青草，心里很郁结。
“没想到赵家声名在外，赵源居然是个这么不靠谱的。”孙茉恨恨道，活像她自己受了欺负。
乌寻月从始至终对赵源就没什么想法，如今一个人看她热闹是看，两个人也是看，她心里没什么计较的，索性图样画好了，她把编绳拿出来接着编。
孙茉还纠结：“皎皎问的对，谁知道他家是表面上说不看中家世，我看背地里还是想打探一二。否则早该在那什么李什么的刁难人的时候就站出来。”
乌寻月无声的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这赵源天天上她家，一整个情根深种的模样，真有什么事居然一声不吭的看热闹。
“那李什么的走了他才出来批评一番，还不如旁边几个小姐呢！”孙茉说着连连摇头，“又想讨你的好，又怕得罪人，啧啧，阴险呐……”
“姐姐别说他们了。”乌寻月手上织绳翻飞，“晦气。”
“啊？”二人惊诧的回头，是一脸无辜的霍见山，他挠挠头，“皎皎说我晦气吗？”
乌寻月心中疲惫：“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霍见山冲孙茉一抱拳，大大咧咧在乌寻月身边一站：“从家里来的。”
乌寻月：“……”
孙茉在一旁憋笑，果然冤家还得冤家解，霍见山一来乌寻月就不一样了。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俩了。”孙茉识趣的离开。
霍见山在乌寻月身边左转转，右看看，乌寻月恼了：“做什么！”
“哟！”他装作吓一跳，“乌小姐像是心情不大好？”
乌寻月不吭声。
霍见山那天听了阮胜说的话，直直就回去打听人了。又听说那姓赵的总往乌府找乌从延去，他原本也想去，但听乌从延说皎皎烦煞了那人，便不轻举妄动了。
他想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赵源的身家才学他是比不上了，只好在旁的地方下功夫，这些天功夫他是没少练。
“看我！你看我！”乌寻月抬起头，看霍见山献宝似的架起胳膊，结实的肌肉凸显起来，被他拍的啪啪响，“瞅瞅，就凭这，谁惹你不快了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就这不靠谱的孩子气，乌寻月却想笑，但压制住问他：“打完之后呢？”
霍见山一愣，显然是随口说的，没去细想后面要怎么办。
乌寻月吓他：“然后人家去衙门告你，你前面的军功，你往后的前途，都不要了？”
“哪有这么严重！”霍见山不信，他在外时都是靠拳头说话，谁拳头够硬，谁就能活下来。
乌寻月摇摇头：“这里是京城。”
谁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得罪了人，而对方是否能得罪得起都不在他们的预料中。
“那你说怎么办？”霍见山难得勤学好问。
乌寻月脑袋里全是李大人的脸，赵源偶尔闪过，她恨恨道：“月黑风高，敲他们闷棍。”
霍见山吓一跳，直觉乌寻月话里有些许的认真。他虽对背后下手的行径有些不耻，但又有句话叫兵不厌诈，他将乌寻月的样子记在心里。
“这个给你戴。”一条翠绿的小绳，不知道乌寻月是用什么染的，颜色跟初春的草一模一样。
霍见山想都没想：“我不要，这都是姑娘戴的。”
乌寻月不高兴了，上下扫他一眼：“罢了，左右我给你的东西你都不要，要了也不戴在身上。”
霍见山听出她话里有话，可那绳实在太柔，他戴不了：“我怎么不要你东西了我？又怎么不戴着了？”
“那、那我送你的平安扣呢？”那是霍见山出征之前乌寻月给他的，他说的信誓旦旦，一定天天带着，片刻不离身。
可自打二人重逢，乌寻月就没见过那个。
霍见山听了乐了：“你说这个。”他伸手进里衣，费劲的掏了半天，时间越久乌寻月越觉得脸上烧，他怎么藏那么贴身。
好半天他拿出一个边角磨烂，颜色变得暗红的节扣：“这不就是么。”霍见山摸宝贝似的上心。
他越是这样乌寻月越是觉得害臊，她慌乱道：“这、这都旧了。”她伸手想拿过来，“丢了吧，我再给你做个新的。”
霍见山抽回手眼一瞪：“那怎么行！”他嘿嘿一笑，“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就是破了烂了我也得好好收着。”
乌寻月听他的言论惊的说不出话，正感动着，霍见山又说：“不过你说做个新的给我……作不作数？”
她还有什么能拒绝的，乌寻月点了点头。
霍见山乐了，一乐就想乌寻月也高兴：“我带你去马场上玩，下午还有比试，我也参加，你得给我叫好！”
“可我听哥哥说也要参加一个什么比试，”乌寻月纠结道，“我还答应了他要去呢。”
霍见山不见外的摆摆手：“这有什么！文试是上午，我先陪你去看你哥哥，下午你再去看我。好不好？”
乌寻月状似思索，最后点了点头。
手环没送的出去，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似乎送给谁都不合适。
乌寻月想了想，一把扔在了草丛里。等有人发现的时候恐怕也早风化没了吧。
跟着霍见山后面她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分不清与草一般无二颜色的手环了。
文试正火热，孙茉也在。
“那位刁难你的李大人头一局就出局了，好生丢人！”
乌寻月不意外。真有真本事能想到去刁难她？
霍见山原本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赵源身上，他如今是头号劲敌。但耐不住耳朵尖，他问道：“谁刁难你了？”
孙茉见乌寻月竟什么都没跟霍见山说，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他。
乌寻月接话道：“没人刁难我，你听错了。”
霍见山不置可否，想等个机会再问问孙茉。
没等他想好怎么问，赵源来了。看都没看霍见山，他冲乌寻月说：“乌小姐，方才是我失礼。”
霍见山侧目，怎么还有他的事？
乌寻月目不斜视，盯着堂中央正作诗的她哥哥，听赵源大言不惭：“等赵某赢下榜首，再带着彩头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