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秘境内包含或多或少的小空间,大空间是依原地界环境,妖兽物种更为丰富多样,小空间是个别妖兽不喜被修士或其它妖兽打扰,用法宝依照原地界环境虚幻一个小型的密闭空间。

    对于妖兽来说,小空间是它舒适且个人持有的住所,这种情况下,对于陌生人的闯入,里面妖兽自然是万分排斥加戒备,会觉得你在侵占它的领地。

    自然,遵循空间主人的规定,真气禁止在此处运转,空间内的万物本能的抵制运气者。

    随深不愿与灰松鳄多纠缠,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客观审视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只能避其锋芒。

    所幸灰松鳄四肢短粗,行走速度并不快,在两方拉开一大段的距离后,施弥悬起的心逐渐放下,还有闲心调侃:这妖兽看着吓人,走路的速度倒是喜人。

    施弥紧跟在随深旁边一同往林子里,寂静的林子里却突兀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一阵接一阵,经历过这两天的曲折之事,施弥下意识心头一凛。

    随深停下脚步后她也立即停下,因着本就处于黑暗中,眼前的场景看得并不真切,依稀看出一片黑压压的生物涌来,带着万马千军的逼人气势。

    离得近了,难听的沙哑嘶吼声也一并传来,对面生物的真面目也尽数显露,竟是一群排列有序的灰松鳄,齐刷刷的迎面蹿来。

    对付一只都有待商榷,更别说还有一群了,施弥攥了攥手心。

    只见对面扬起脖子嘶吼一声,嘴里喷出浑黑色的气体,威力之巨大引得扫过的树木当场冒起白烟。

    施弥只觉全身的鸡皮疙瘩一齐泛出,一张张咧着尖长齿的嘴,吐出团团黑烟飞速袭来。

    随深执剑划出几道剑花将黑气驱散,剑光照到施弥的脸上,她扭头看向随深,果不其然,因为动用真气造成他的经脉逆转急火攻心,打破了体内的平衡,半蹲在地企图用蜷曲的身体缓解胸口的痛意。

    施弥伸出手搀扶起他的手臂,放弃进入林子,选择走向一旁的山。

    两人踏着荆棘丛生的山道往山顶艰难走去,灰松鳄在后方穷追不舍,施弥一边扶着随深,一边还要空出一只手拨开足有半人高挡道的灌木,不时扭头看向后方,蹙眉开口:“随深哥哥,我们到山顶后会不会被包围?”

    随深压抑住痛哼,咬着牙龈启唇,声音僵硬:“不会,我想到一个出这里的办法。”他曾在古书里看过如何出秘境里小时空的方法,需得找一个与外面空间同源且想通的物体,对于这个物体为何物,他隐隐有一个想法。

    施弥应了一声,专心看路。

    一路披荆斩棘,身后妖兽的嘶吼声不绝于耳,随深的剑始终在后面为他们断后,抵挡妖兽的攻击,月华之下,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到达山峰后,随深召回本命剑在空中挥动,左手施法嘴里默念口诀,一道白光从残缺的半月上流淌至他指尖再引以贯通剑身,剑嗡鸣一声发出耀眼光芒。

    随深的额角渗出冷汗,侧脸看向施弥,低声:“抓紧我。”

    施弥上前一步,紧攥住他的外衫,不知哪里来的一阵怪风,他们迎风而起立于半空,耳边风声猎猎,剑直冲云霄以势不可挡之势邀风破月。

    当剑尖捅进残月之时,暗淡的月一触即发瞬间爆发出璀璨耀眼的光亮,照亮整个昏天黑地的空间,连位于山峰上一直对凌空的他们发动攻击的灰松鳄,在强光之下也慌张埋头掩面,它们不知是发生何等的变故。

    他们穿月而过,破开时空之门,回到正常秘境。

    甫一踏入秘境,随深即刻感知到体内一直被压制堵滞的经脉疏通了,真气停止外泄在体内自然游走,胸口的隐痛散去,除去真气的损耗外通体舒畅。

    突逢巨变,还不等他们降落,一道紫红色的暗光将他们打入另一处方位,完全改变了下降路线。

    事发突然,他们根本没提防暗处是否还有妖兽潜藏,以致被偷袭到无力招架,等随深反应过来,欲提气脱离桎梏时又因在小秘境里的过多消耗真气,只能眼睁睁被吸进法宝,最后一瞬,他集中真气将施弥身上一推。

    施弥被随深推到另一方向,触地时她才看清周遭情况,地面铺满各式法宝,逃得了一个逃不过一堆,转瞬间她被吸入到法宝之中,意识消散前如是吐槽:那头三冠蛇果然被刺激深了,还在耿耿于怀,居然在这守株待兔。

    一条摇头摆尾的三冠蛇从森林深处极速蜿蜒来此,它的眉梢高高挑起,蛇信频繁吐露,显然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终于逮到那两个可恶的人类小儿,不枉它跑遍秘境,向其它妖兽刷脸借的法宝,它就是想到那两人有几分能耐还狡猾,一样法宝极有可能使其逃脱,以防失手,特地多准备几样宝物打算以量取胜。

    施弥的意识苏醒过来,她眨着眼睛观察四周,这里是一处地势险峻的山崖,春风明媚,草长莺飞,生机盎然。

    一辆精美雅致的马车徐徐从转角驶来,拉车的马脖子挂着一个銮铃,行走间送来悦耳叮铃声,浑身皮毛洁白在金色日光下显得圣洁,外形肌肉发达却流畅,是一匹顶顶俊美的马。

    马蹄嘚嘚声拖得很慢,可见车厢里面的人不赶时间,马车从施弥眼前悠悠驶过,镶嵌着宝玉的窗牖紧闭,只余丹青色纱帘的一角露出,依稀看出有一清瘦人影。

    她目送马车驶离视野,凝着已不见马车踪影的拐角,疑惑的蹙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想不出来索性就不想了,在周边找石块坐下,静待事情发展,不过一刻钟,远处传来马鸣声,声音哀鸣凄厉。

    马蹄和车轱辘声由远及近,马蹄迅疾而沉重的踏在地面,扬起漫天尘沙把纱帘染灰,而这些没人来得及顾急。

    策马飞舆,车夫驾马原路折返并不时往后探头查看情况,因手臂大幅度挥动马鞭,上半身已经立在空中,马车在山道间快出重影,已经是如此的快速,车夫仍不满足仍在加大力度挥鞭,白马发出难言的呜咽。

    此时,车内传出一道稚嫩却淡定的声音:“吴伯,不碍事,他们想杀我还得掂量掂量。”

    驾驶马车的男子华发垂髻,但是精神矍铄,他对着车厢的人点头,回道:“少爷,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车内的人没有再说什么。

    一群骑着马持刀的黑衣人飞驰在山道上,贸然闯进施弥的视野之中,她预感他们的目标是前面马车里的人。

    果不其然,后方有人在追击,前边草丛里急窜出几道身影,前后包围的人皆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色面具,手里举着锋芒逼人的刀。

    黑衣人来势汹汹的包围住马车,为首的人喊话:“随少爷,快下来吧,别缩在车里当乌龟王八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为首的人笑起,后面的一片人也跟着大笑,一时间,陡峭山崖间充斥着不怀好意的笑声。

    丹青色的纱帘被一双瘦削修长的手撩起,车厢里的人暴露在暖融日光里,面容清隽雅致,年纪虽小也看得出气质华贵从容。

    他的眼神淡然扫过乌压压的黑衣人,没有对他的话有半分回应,连一丝眼神都没有给予,声音没有起伏:“左相派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你嘴巴很臭。”

    “你这个黄毛小儿口出狂言,今天就让我黑老虎教训教训你,兄弟们,给我上。”黑老虎恼怒一声令下,小弟们纷纷举着刀冲向随深。

    白马似也觉察到肃杀气焰,前蹄一瞪,长声嘶鸣。

    吴伯挥舞马鞭甩退黑衣人,为随深留出可逃路径,边挥鞭边说:“少爷,你先离开此处进月羌城找城主,这里我先挡着。”

    随深回身拿剑,一举击中从背后偷袭吴伯的人,他翻身利落下马,将后背留给吴伯与他配合共同灭敌。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时之间,黑衣人数量锐减,中了一剑胸口的人捂着伤口踉踉跄跄跑到黑老虎面前,说:“老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的人迟早要完,这小子和老头还有几分本事。”

    黑老虎阴狠的目光落在随深身上,他们这些人专干杀人越货的行当,这些年在黑市里名头也渐渐打响,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单,决不能毁了。

    他咬咬牙对小弟说:“叫弟兄们用缚光粉。”缚光粉可不便宜,没多久前,为了以防万一他进了一点货,没成想今日就搭这小子身上了。

    施弥站在旁边听到谈话,不禁嘀咕:“缚光粉。”这是什么东西?

    很快,随深给出了答案,施弥看到事态以不可预料方向发展,本来是胜算方的随深败的一塌涂地,和吴伯两人一退再退被逼到崖边。

    阴云悄声出没日光变得暗沉,山风凛冽,风刮起随深的衣摆在崖边飞扬,有血珠自他的眼眶滚落在地,沾满尘埃,满目血色里,随深感到耳畔掠过一股风,吴伯的话在呼啸风声中断断续续传来,“少爷,你要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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