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住哪个酒店？怎么知道我住哪层楼？你个变态跟踪我？”
她刚没仔细想，这人是变态吧。
罗妖拿出手机，周录叉腰淡定地看着她：“你做什么呢？”
罗妖也很淡定又诚实地回答他：“报警。”
“我不是变态，我也没跟踪你，我跟着她的时候见过你，你当时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偷窥陈暂。”他面无表情，想来也是耐心到头了。
罗妖从他手里拿走了牛皮纸信封：“现在还用信？你没短信？你没□□？”
“你以为我没用过？”
这看来是被拉黑了。
“黎恩宁一直都挺喜欢他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倒是很好奇你，前几年钢琴选拔赛，明明就要夺魁进国家艺术协会了，怎么突然消失了？”他也不隐瞒，知道什么就说了。
他觉着她眼熟，想起来小学那会人人都说的全市第一的市长千金。
罗妖的脸冷下来：“不该问的不要问。”
谁不想进国家艺术协会？她想进，想去看看林芙剩下的曲谱，完整的，不完整的，未表演的，还有她写给她孩子的，这都是她的心血。
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压垮骆驼的不一定是稻草，也有可能是牵引者的谩骂。
她被陷害，被剥夺表演资格，被质疑……因为那天的事情代表着整个国艺会的脸面，所以事情并没有被宣扬，甚至许多人都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封口费，当然也有罗盛出的钱，好像从那时起，罗盛就不再关心她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没有一个人可以证明，罗妖没有借用或者抄袭林芙的曲谱，她就是自己写的，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她的曲谱写的很快，一提到温情，她脑海中几乎是瞬间就有了旋律。
只不过那旋律断断续续，她来的时候明明把全部的手稿包括废弃的，修改稿都带来了，她的东西向来摆放不整齐，找不到就是真的丢了或者不见了，没什么能证明她的清白。
周录有本事知道这件事，就证明他认识曾经看过这场选拔赛的人，选拔赛是私密的，很多参赛选手都参加了保密协议，所以周录多半认识之前参加过的选手。
白天经历完这个，晚上就又发生了那件事，或许是她太天真，不知道孙蔚对她的怨恨那么重。
她确实告诉了孙蔚她参加一场比赛，但是比赛失利她第一个就找到了孙蔚，孙蔚有多了解她？她事事都跟她讲，她早就把她分析的透透的，她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因为那时的罗妖心思太简单。
正是因此，她知道罗妖从小就相对更依赖罗熠，她才能够借这个机会让罗妖身败名裂。
她的目的不仅仅是让罗熠和她发生关系，更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最好人言能将她整个人击溃，从此再也站不起来，最好让她一生都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一生都过着暗淡无光被别人的阴影笼罩的日子。
她可利用资源太多了，她赌的也很大，中考和那场证明考，孙蔚的父亲一直都是罗盛的司机，罗妖敢说罗家对孙蔚以及她父亲，心里没有半点愧疚。
过年的时候，罗盛给两人发的红包都是一样厚，罗熠买的很多东西也会给孙蔚分，罗盛把孙蔚当成他罗家的子女看待，到头来却被狗反咬一口。
但是除了罗妖，谁都不知道这些事是孙蔚刻意而为之，所以她父亲还能安然地做着这份年薪三十万的工作。
罗妖彻底从罗家搬出来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她要让罗盛解雇孙万军，罗盛想着孙万军给他开了二十年的车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全当罗妖是在闹小孩子脾气，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说起来好笑，只有罗熠一个人相信她。
罗妖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来跟你交换条件，是让你聊我八卦的？”
这姑娘生了一双桃花眼，明明感觉看什么都带着点感情，眉眼之间却又挂着一丝清冷感，可惜这双桃花眼，眼底却缺了点东西，眼神也不再深邃，看什么都感觉这姑娘没什么耐心，脾气应该也不太好，总之就是不太好惹。
周录舌尖顶了顶脸颊，笑了一下，那可不是发自内心的笑：“成啊，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也要你帮我一个忙。”
周录挑了挑眉，罗妖默认他同意了：“我要陈暂能得到这次的证书。”
口气真大。
周录“啧”了了一声：“小姑娘，你真敢提，这太大了。”
这不就是不同意？
罗妖佯装思考：“我那还能提什么？”
周录不知道这笔买卖是他赚了还是赔了，反正他记得他答应罗妖的这件事，有点费劲。
他跟陈暂的关系算不上差，但是要说是兄弟还是差点意思，因为两人从小打架打到大的，小时候周录是跟着爷爷奶奶住在抚市的，十二岁左右跟着父母去了海城，后来就一年回来两次，寒暑假回来，但现在高中学业重了，一年回来一次还老赶上他出去旅游。
所以两人的上一次见面是三百六十五天前的考场上。
他爸妈也是做生意的，跟陈暂他爸关系还挺不错的，所以他跟陈暂认识的早，怎么着也算发小了吧，那他这个这么久没见面的发小请他去看个育祥的演出不过分吧。
他顿时觉得手里的这张票子有千斤重，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陈暂房间门口，手比脑子快得多，脑子还没想好怎么说，手就已经把房门敲响了。
他也听见了里面的人穿鞋往门口走来的声音，陈暂开门见是他，就没打算管他，准备让他自己玩，扭头就走。
周录跟在他后面进去，他不知道他房间还有其他人，拿着票在手里甩着：“给你个东西。”
走到里面才发现有其他人，他没放心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酒店的沙发软，他给沙发都坐出一个坑来，全程眼神没给旁边的许萧夜和程许分一个。
他大剌剌地坐着，双腿屈起，胳膊肘搭在膝盖上，把手里的票从茶几上递过去，陈暂坐在他对面，翘个二郎腿，右胳膊肘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右手扶额。
“这个，育祥的校长请我们去看他们的演出，他们学校艺术生挺厉害的，有几个都蛮有知名度的。”
陈暂拿起看了一眼，这就是育祥，元旦联欢都能搞得跟艺术节一样，他们学校是比较注意仪式感，所以什么都要搞门票，怎么赚钱算是给他玩明白了，校外人员给钱才能买，但有些表演确实值得一看。
周录觉得这还不足以打动陈暂：“还希望我们能上去讲两句，所以你看……”
“行。”
他答应的干脆，周录打好的稿子又咽了回去：“那成。”
他倒是没想过陈暂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他起身走到许萧夜和程许中间，周录就嫌无聊拿出手机，翘了个二郎腿，拽的跟二八五万一样，陈暂见他没有要走的趋势，黑色的水笔在手指间灵活的转了一圈：“你怎么还不走？”
周录就不走，他得等着罗妖给他传个好消息呢：“你讲你的，我打扰你了？”
陈暂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着随便他，然后继续和其他两个人讨论，周录拿着手机盯着□□的界面，刚刚跟罗妖加了联系方式，等她发消息，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陈暂他们在那边演算地热火朝天，他一个人在这边冷冷清清，就看起来蛮凄惨。
罗妖先是给他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垃圾桶，里边丢了一封信，牛皮信封。
服了。
罗妖：人说你要有种就你自己来。
周录看着这句话，眯了眯眼，他真是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
罗妖又问他：东西你给了没？
周录：给了。
罗妖怕陈暂知道这是她给的，到时候他们俩肯定会碰面，到时候就不来了，所以不太敢让他知道：他知道这是我给的吗？
周录慢慢悠悠地打字：我怎么知道。
罗妖松了一口气，才往自己的房间回，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
这边天气冷，她来的突然，没带什么厚衣服，以为一件长款羽绒服就够保暖了，高估了这边的温度。
她冻得膝盖特别疼，所以她上午就去买了暖贴贴上，都这样了，膝盖依然微微发疼。
她揉揉膝盖，好在房间里温度高，罗妖不知道安迪怎么样了，他一直没有回消息，罗妖怕他想的成真，颤颤巍巍地给他发去一条消息：快要元旦了，要不要回来看眠眠表演？
后面的两天她腿越来越疼，身体也越来越不舒服，终于在第四天夜里，受不了这边的天气，半夜发起了高烧。
她从噩梦中醒来，头疼胃也不舒服，她用仅存的一点点意识，给程许编辑了短信，没什么过多的表达，就是她酒店的名字，楼层和房间号。
程许，许萧夜和陈暂都进了直播决赛，还有周录和那个周录经常跟着的那个女生，还有其他十个人。
直播决赛是在明天下午，所以他们晚上就出去吃了饭，准备晚点儿再回来，陈暂和许萧夜没去，周录和那个女生去别的地儿了。
程许吃完饭回到酒店已是十一点多，想着不能呢个放松，就继续开始做题，凌晨两点洗漱完准备休息，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送达，他看完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好在离得不远，就隔了一条马路，他拉上许萧夜一起，去了对面酒店。
罗妖当时躺在床上，看起来没什么生气，脸红地有点发肿了，她好像更瘦了，以前都能感受到背上有点肉，现在都能摸到脊柱的凸起了。
估计烧的不轻，额前的碎发有一点被打湿，这边离医院不远，好在是市中心，打车比较好打，两人跑上跑下把罗妖安顿好已经凌晨三点多。
许萧夜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程许跑上跑下地也累了，他坐在许萧夜旁边：“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许萧夜摇摇头说：“如果是宋辽偷偷跑来，我应该和你反应差不多。”
程许瞬间就明白什么意思，笑了笑没说话。
“我不知道她怎么来的，但我知道她绝不是为了我。而且，我们俩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许萧夜不理解，但是他知道程许心里不好受，确实，程许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罗妖，什么都没有安排好，他很气，气她自己偷偷跑来还生病。
好在生病了还知道给他打消息，也不算太傻，起码饿了知道吃饭，困了知道睡觉，下雨了知道往家跑。
算了，下雨了不一定知道往家跑。
程许垂着头思考了一会，医院里的灯光看起来就蛮冰冷，没有什么温情，凸显地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很不近人情，很冷漠的样子。
“许萧夜，你去休息吧，房病里有沙发，明天的考试”他顿了顿，揉了揉头发，抬头看他：“我不去了，我守着她，我了解她，她身体不好，这次生病也让她长长记性。”
他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保送，他想拿到证书是因为罗妖最近情绪都不太稳定，怕她再惹什么事，他好能保住她，他做的一切都是罗妖，他生来就是为了陪她保护她的。
纵然他再怎么念而不忘，也到底是意难平。
他就只保护她，胜过无法陪她。
他双肘撑着膝盖，抬头看着许萧夜，眼底没什么情绪，许萧夜没劝他，宋辽要是这样，他也不会去考的，这怎么放心得下？
医院里安静的不像话，只有护士站值班的护士在忙着调药，走廊上没有其他来往的人，那护士见这两个小孩还挺帅，就多看了两眼。
末了，他又说：“这件事别告诉其他人，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来了。”
许萧夜本来跟其他人关系就一般，他又比较沉默寡言，就更不可能说了。
陈暂一觉醒来被人通知说找不到许萧夜和程许了，那会儿才六点多，七点半的时候许萧夜才回来，不过依旧没有程许的影子。
带队老师也很着急，出来的时候是十二个人，回去的时候变成十一个人让她怎么跟上面交代？
老师不停地在打电话，有的是给程许，有的是给学校，这要出了事她担当不起。
许萧夜看老师着急的样子，才缓缓开口：“程许有事，今天的比赛他不来了。”
带队老师更急了：“不管他参不参加，我得保证他安全。”而且这都总决赛了解怎么能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了，这种事由不得他胡闹。
许萧夜看了一眼陈暂，随后收回视线：“他很安全，不用担心，回去的时候他会来的。”
陈暂才觉得不对劲：“他要弃赛？”
他眯了眯眼，双手叉腰，很娘气的姿势，他做出来却看起来很硬气：“他在哪？”
许萧夜是个实心眼儿，不过这次没吱声，陈暂重复了一遍，许萧夜说：“他没事。我不说。”
陈暂知道从他嘴里翘不出什么，估计他也是很晚才回来，就让他先去休息一会，他自己又给程许打电话。
陈暂目光一瞥，看到了不远处的周录，他大步走过去：“你都知道什么？”
周录知道他聪明，第一天他就怀疑了，那姑娘太明目张胆，黎恩宁这俩天老是颠颠儿地跟在陈暂屁股后头，那姑娘就相当于是在陈暂眼皮子底下警告黎恩宁。
又怕被陈暂发现，胆子也忒大了点。
周录搂着一个女生，看陈暂吃瘪还挺爽的，这货十几年总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扬了扬嘴角，眼睛里染了一点笑意：“别的不知道，只知道有人在冷风里等了三天，高低是病了吧。”
陈暂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他上前抓住周录的衣领：“你知道不他妈早点说？”
“我说了你会在乎吗？陈暂，别让人姑娘到最后什么都落不着。”
陈暂松开手，扭头给罗妖打电话，一直都是占线的状态，后来就关机了。
京城这么大，他上哪找人？只能问许萧夜了，他问他肯定不会说，还得让宋辽问。
真麻烦。
陈暂跟宋辽没加过联系方式，问也不知道怎么问，知道有个共同的群，就去群里一个个找。
黎恩宁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她是第一个知道罗妖来了的人，但是没跟任何人说，现在陈暂知道了，他对罗妖的担心，一点都不会分给她，眼神也不会。
倘若今天生病的是她，她估计他理都不会理。
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都起来了，脸上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
直播比赛在下午，罗妖昨天夜里打了点滴，上午十点多才醒，醒来的时候就见程许在陪护椅上睡，她总是给他惹麻烦。：
她的手机就放在一边充电，早就充满了，她没打扰程许，拿起手机看见陈暂给她打了电话，她犹豫了两秒，没拨过去，这个点，他应该是快该考试了。
她欠了程许多少人情，自己都数不过来，外面难得的出了太阳，前几天那个超市的老板娘说要下雪了，她等了三天了，连个雪花都没见着，罗妖叹了一口气，破事儿一件接一件。
陈暂他们没再找程许了，宋辽上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意思是说程许不会参加，他为了罗妖而参加，也为了罗妖而放弃。
听宋辽的意思，是说最近育祥出了点事，太能作妖了。
他把手机熄屏扔到一边，周录双手环胸看着他，他就觉得很不正常：“真喜欢就上，十七岁你有什么好顾虑的？”
陈暂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他：“你懂个屁。”
她刚没仔细想，这人是变态吧。
罗妖拿出手机，周录叉腰淡定地看着她：“你做什么呢？”
罗妖也很淡定又诚实地回答他：“报警。”
“我不是变态，我也没跟踪你，我跟着她的时候见过你，你当时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偷窥陈暂。”他面无表情，想来也是耐心到头了。
罗妖从他手里拿走了牛皮纸信封：“现在还用信？你没短信？你没□□？”
“你以为我没用过？”
这看来是被拉黑了。
“黎恩宁一直都挺喜欢他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倒是很好奇你，前几年钢琴选拔赛，明明就要夺魁进国家艺术协会了，怎么突然消失了？”他也不隐瞒，知道什么就说了。
他觉着她眼熟，想起来小学那会人人都说的全市第一的市长千金。
罗妖的脸冷下来：“不该问的不要问。”
谁不想进国家艺术协会？她想进，想去看看林芙剩下的曲谱，完整的，不完整的，未表演的，还有她写给她孩子的，这都是她的心血。
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压垮骆驼的不一定是稻草，也有可能是牵引者的谩骂。
她被陷害，被剥夺表演资格，被质疑……因为那天的事情代表着整个国艺会的脸面，所以事情并没有被宣扬，甚至许多人都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封口费，当然也有罗盛出的钱，好像从那时起，罗盛就不再关心她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没有一个人可以证明，罗妖没有借用或者抄袭林芙的曲谱，她就是自己写的，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她的曲谱写的很快，一提到温情，她脑海中几乎是瞬间就有了旋律。
只不过那旋律断断续续，她来的时候明明把全部的手稿包括废弃的，修改稿都带来了，她的东西向来摆放不整齐，找不到就是真的丢了或者不见了，没什么能证明她的清白。
周录有本事知道这件事，就证明他认识曾经看过这场选拔赛的人，选拔赛是私密的，很多参赛选手都参加了保密协议，所以周录多半认识之前参加过的选手。
白天经历完这个，晚上就又发生了那件事，或许是她太天真，不知道孙蔚对她的怨恨那么重。
她确实告诉了孙蔚她参加一场比赛，但是比赛失利她第一个就找到了孙蔚，孙蔚有多了解她？她事事都跟她讲，她早就把她分析的透透的，她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因为那时的罗妖心思太简单。
正是因此，她知道罗妖从小就相对更依赖罗熠，她才能够借这个机会让罗妖身败名裂。
她的目的不仅仅是让罗熠和她发生关系，更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最好人言能将她整个人击溃，从此再也站不起来，最好让她一生都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一生都过着暗淡无光被别人的阴影笼罩的日子。
她可利用资源太多了，她赌的也很大，中考和那场证明考，孙蔚的父亲一直都是罗盛的司机，罗妖敢说罗家对孙蔚以及她父亲，心里没有半点愧疚。
过年的时候，罗盛给两人发的红包都是一样厚，罗熠买的很多东西也会给孙蔚分，罗盛把孙蔚当成他罗家的子女看待，到头来却被狗反咬一口。
但是除了罗妖，谁都不知道这些事是孙蔚刻意而为之，所以她父亲还能安然地做着这份年薪三十万的工作。
罗妖彻底从罗家搬出来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她要让罗盛解雇孙万军，罗盛想着孙万军给他开了二十年的车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全当罗妖是在闹小孩子脾气，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说起来好笑，只有罗熠一个人相信她。
罗妖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来跟你交换条件，是让你聊我八卦的？”
这姑娘生了一双桃花眼，明明感觉看什么都带着点感情，眉眼之间却又挂着一丝清冷感，可惜这双桃花眼，眼底却缺了点东西，眼神也不再深邃，看什么都感觉这姑娘没什么耐心，脾气应该也不太好，总之就是不太好惹。
周录舌尖顶了顶脸颊，笑了一下，那可不是发自内心的笑：“成啊，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也要你帮我一个忙。”
周录挑了挑眉，罗妖默认他同意了：“我要陈暂能得到这次的证书。”
口气真大。
周录“啧”了了一声：“小姑娘，你真敢提，这太大了。”
这不就是不同意？
罗妖佯装思考：“我那还能提什么？”
周录不知道这笔买卖是他赚了还是赔了，反正他记得他答应罗妖的这件事，有点费劲。
他跟陈暂的关系算不上差，但是要说是兄弟还是差点意思，因为两人从小打架打到大的，小时候周录是跟着爷爷奶奶住在抚市的，十二岁左右跟着父母去了海城，后来就一年回来两次，寒暑假回来，但现在高中学业重了，一年回来一次还老赶上他出去旅游。
所以两人的上一次见面是三百六十五天前的考场上。
他爸妈也是做生意的，跟陈暂他爸关系还挺不错的，所以他跟陈暂认识的早，怎么着也算发小了吧，那他这个这么久没见面的发小请他去看个育祥的演出不过分吧。
他顿时觉得手里的这张票子有千斤重，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陈暂房间门口，手比脑子快得多，脑子还没想好怎么说，手就已经把房门敲响了。
他也听见了里面的人穿鞋往门口走来的声音，陈暂开门见是他，就没打算管他，准备让他自己玩，扭头就走。
周录跟在他后面进去，他不知道他房间还有其他人，拿着票在手里甩着：“给你个东西。”
走到里面才发现有其他人，他没放心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酒店的沙发软，他给沙发都坐出一个坑来，全程眼神没给旁边的许萧夜和程许分一个。
他大剌剌地坐着，双腿屈起，胳膊肘搭在膝盖上，把手里的票从茶几上递过去，陈暂坐在他对面，翘个二郎腿，右胳膊肘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右手扶额。
“这个，育祥的校长请我们去看他们的演出，他们学校艺术生挺厉害的，有几个都蛮有知名度的。”
陈暂拿起看了一眼，这就是育祥，元旦联欢都能搞得跟艺术节一样，他们学校是比较注意仪式感，所以什么都要搞门票，怎么赚钱算是给他玩明白了，校外人员给钱才能买，但有些表演确实值得一看。
周录觉得这还不足以打动陈暂：“还希望我们能上去讲两句，所以你看……”
“行。”
他答应的干脆，周录打好的稿子又咽了回去：“那成。”
他倒是没想过陈暂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他起身走到许萧夜和程许中间，周录就嫌无聊拿出手机，翘了个二郎腿，拽的跟二八五万一样，陈暂见他没有要走的趋势，黑色的水笔在手指间灵活的转了一圈：“你怎么还不走？”
周录就不走，他得等着罗妖给他传个好消息呢：“你讲你的，我打扰你了？”
陈暂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着随便他，然后继续和其他两个人讨论，周录拿着手机盯着□□的界面，刚刚跟罗妖加了联系方式，等她发消息，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陈暂他们在那边演算地热火朝天，他一个人在这边冷冷清清，就看起来蛮凄惨。
罗妖先是给他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垃圾桶，里边丢了一封信，牛皮信封。
服了。
罗妖：人说你要有种就你自己来。
周录看着这句话，眯了眯眼，他真是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
罗妖又问他：东西你给了没？
周录：给了。
罗妖怕陈暂知道这是她给的，到时候他们俩肯定会碰面，到时候就不来了，所以不太敢让他知道：他知道这是我给的吗？
周录慢慢悠悠地打字：我怎么知道。
罗妖松了一口气，才往自己的房间回，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
这边天气冷，她来的突然，没带什么厚衣服，以为一件长款羽绒服就够保暖了，高估了这边的温度。
她冻得膝盖特别疼，所以她上午就去买了暖贴贴上，都这样了，膝盖依然微微发疼。
她揉揉膝盖，好在房间里温度高，罗妖不知道安迪怎么样了，他一直没有回消息，罗妖怕他想的成真，颤颤巍巍地给他发去一条消息：快要元旦了，要不要回来看眠眠表演？
后面的两天她腿越来越疼，身体也越来越不舒服，终于在第四天夜里，受不了这边的天气，半夜发起了高烧。
她从噩梦中醒来，头疼胃也不舒服，她用仅存的一点点意识，给程许编辑了短信，没什么过多的表达，就是她酒店的名字，楼层和房间号。
程许，许萧夜和陈暂都进了直播决赛，还有周录和那个周录经常跟着的那个女生，还有其他十个人。
直播决赛是在明天下午，所以他们晚上就出去吃了饭，准备晚点儿再回来，陈暂和许萧夜没去，周录和那个女生去别的地儿了。
程许吃完饭回到酒店已是十一点多，想着不能呢个放松，就继续开始做题，凌晨两点洗漱完准备休息，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送达，他看完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好在离得不远，就隔了一条马路，他拉上许萧夜一起，去了对面酒店。
罗妖当时躺在床上，看起来没什么生气，脸红地有点发肿了，她好像更瘦了，以前都能感受到背上有点肉，现在都能摸到脊柱的凸起了。
估计烧的不轻，额前的碎发有一点被打湿，这边离医院不远，好在是市中心，打车比较好打，两人跑上跑下把罗妖安顿好已经凌晨三点多。
许萧夜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程许跑上跑下地也累了，他坐在许萧夜旁边：“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许萧夜摇摇头说：“如果是宋辽偷偷跑来，我应该和你反应差不多。”
程许瞬间就明白什么意思，笑了笑没说话。
“我不知道她怎么来的，但我知道她绝不是为了我。而且，我们俩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许萧夜不理解，但是他知道程许心里不好受，确实，程许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罗妖，什么都没有安排好，他很气，气她自己偷偷跑来还生病。
好在生病了还知道给他打消息，也不算太傻，起码饿了知道吃饭，困了知道睡觉，下雨了知道往家跑。
算了，下雨了不一定知道往家跑。
程许垂着头思考了一会，医院里的灯光看起来就蛮冰冷，没有什么温情，凸显地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很不近人情，很冷漠的样子。
“许萧夜，你去休息吧，房病里有沙发，明天的考试”他顿了顿，揉了揉头发，抬头看他：“我不去了，我守着她，我了解她，她身体不好，这次生病也让她长长记性。”
他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保送，他想拿到证书是因为罗妖最近情绪都不太稳定，怕她再惹什么事，他好能保住她，他做的一切都是罗妖，他生来就是为了陪她保护她的。
纵然他再怎么念而不忘，也到底是意难平。
他就只保护她，胜过无法陪她。
他双肘撑着膝盖，抬头看着许萧夜，眼底没什么情绪，许萧夜没劝他，宋辽要是这样，他也不会去考的，这怎么放心得下？
医院里安静的不像话，只有护士站值班的护士在忙着调药，走廊上没有其他来往的人，那护士见这两个小孩还挺帅，就多看了两眼。
末了，他又说：“这件事别告诉其他人，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来了。”
许萧夜本来跟其他人关系就一般，他又比较沉默寡言，就更不可能说了。
陈暂一觉醒来被人通知说找不到许萧夜和程许了，那会儿才六点多，七点半的时候许萧夜才回来，不过依旧没有程许的影子。
带队老师也很着急，出来的时候是十二个人，回去的时候变成十一个人让她怎么跟上面交代？
老师不停地在打电话，有的是给程许，有的是给学校，这要出了事她担当不起。
许萧夜看老师着急的样子，才缓缓开口：“程许有事，今天的比赛他不来了。”
带队老师更急了：“不管他参不参加，我得保证他安全。”而且这都总决赛了解怎么能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了，这种事由不得他胡闹。
许萧夜看了一眼陈暂，随后收回视线：“他很安全，不用担心，回去的时候他会来的。”
陈暂才觉得不对劲：“他要弃赛？”
他眯了眯眼，双手叉腰，很娘气的姿势，他做出来却看起来很硬气：“他在哪？”
许萧夜是个实心眼儿，不过这次没吱声，陈暂重复了一遍，许萧夜说：“他没事。我不说。”
陈暂知道从他嘴里翘不出什么，估计他也是很晚才回来，就让他先去休息一会，他自己又给程许打电话。
陈暂目光一瞥，看到了不远处的周录，他大步走过去：“你都知道什么？”
周录知道他聪明，第一天他就怀疑了，那姑娘太明目张胆，黎恩宁这俩天老是颠颠儿地跟在陈暂屁股后头，那姑娘就相当于是在陈暂眼皮子底下警告黎恩宁。
又怕被陈暂发现，胆子也忒大了点。
周录搂着一个女生，看陈暂吃瘪还挺爽的，这货十几年总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扬了扬嘴角，眼睛里染了一点笑意：“别的不知道，只知道有人在冷风里等了三天，高低是病了吧。”
陈暂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他上前抓住周录的衣领：“你知道不他妈早点说？”
“我说了你会在乎吗？陈暂，别让人姑娘到最后什么都落不着。”
陈暂松开手，扭头给罗妖打电话，一直都是占线的状态，后来就关机了。
京城这么大，他上哪找人？只能问许萧夜了，他问他肯定不会说，还得让宋辽问。
真麻烦。
陈暂跟宋辽没加过联系方式，问也不知道怎么问，知道有个共同的群，就去群里一个个找。
黎恩宁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她是第一个知道罗妖来了的人，但是没跟任何人说，现在陈暂知道了，他对罗妖的担心，一点都不会分给她，眼神也不会。
倘若今天生病的是她，她估计他理都不会理。
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都起来了，脸上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
直播比赛在下午，罗妖昨天夜里打了点滴，上午十点多才醒，醒来的时候就见程许在陪护椅上睡，她总是给他惹麻烦。：
她的手机就放在一边充电，早就充满了，她没打扰程许，拿起手机看见陈暂给她打了电话，她犹豫了两秒，没拨过去，这个点，他应该是快该考试了。
她欠了程许多少人情，自己都数不过来，外面难得的出了太阳，前几天那个超市的老板娘说要下雪了，她等了三天了，连个雪花都没见着，罗妖叹了一口气，破事儿一件接一件。
陈暂他们没再找程许了，宋辽上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意思是说程许不会参加，他为了罗妖而参加，也为了罗妖而放弃。
听宋辽的意思，是说最近育祥出了点事，太能作妖了。
他把手机熄屏扔到一边，周录双手环胸看着他，他就觉得很不正常：“真喜欢就上，十七岁你有什么好顾虑的？”
陈暂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他：“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