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声音，只有嘴型。
眼神与刚刚跟那美女调情时一模一样，光彩轻浮，不正经。
余悦呼吸一滞。
两只手交在身前握着，放腿上。
就像突然发现了在草丛里蛰伏野兽的小兔子，想要逃跑，又不敢轻举妄动。
李慕临站门口，扯了扯嘴角。
这场景就像昨天那会儿，李慕临赤着上身，她站在门口，眼睁得老大，直勾勾盯着他看，李慕临笑着拉衣服，就跟真发生了什么似的。
跟他把她怎么了似的。
明明是他被偷看吧？
李慕临是一个不能吃亏的主儿，被占了便宜，就一定得占回去。
李大少爷觉得，就算长了副好皮囊，也不能便宜别人，谁都给看。倘若看了，那他就得抛个媚眼撩拨回去，搅得人心潮荡漾，才能算扯平。
可这姑娘吧，属实是太乖了，整得他现在有种罪恶感。
李慕临背着门，一条腿微曲，居高临下。
余悦冷静下来，挺起下巴，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
明明瑟瑟发抖，偏又装的坦荡大胆。
李慕临半吊起眉，眼神颇有意味。
袁却喊他：“你干嘛呢，你的歌到了。”
李慕临懒洋洋的，闻言也不应，闲散耷着眼皮，没睡太醒似的，慢悠悠往那边晃荡。
余悦暗暗松了口气，心脏狂跳起来。
李慕临窝在沙发中央唱他的歌，《痒》。
调子和词都相当的魅。
嗓音低沉，腔很圆。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极为放纵。
但他没有把这歌唱的很销魂，反而是一种极致的洒脱，像一匹性烈的野马，在广袤的草原纵横，自由地向天边任意一处狂奔，不受任何束缚。
这一件小小的包厢，根本装不下他。
明明有很多人，却只能看见他。
这场景就像很久之前，上学的时候他也是坐人堆里，惹眼夺目，而她远远坐角落里看着。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如果任由发展下去，一定又会像以前那样内心荡漾。
等到最后，也只是她一个人徒增烦恼。
不愿意回到那种心境。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他们正在讨论唱完歌之后去哪里玩，那帮男生想去打桌球，徐宜嚷嚷要玩，李慕临站那扫她：“会打吗你？”
“少看不起人，我技术比你好多了好吧。”
旁边人撺掇：“妹妹你要不还是别跟着，你哥要出去给你找嫂子，带着你怎么找？”
徐宜故意呛他：“你要是不带我，我就跟你爸妈说你谈恋爱了，谈好几个。”
李慕临嘶了声，语气也呛得很：“想死是不是？”
“那个，”余悦总觉得插进他们的谈话不太礼貌，因此语速有些慢吞吞：“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李慕临手插兜里，站那没动，眼睛偏过来，从底到上，扫了她一圈，撩起眼睫，想到了什么，看着她笑道：“回去学习？”
余悦：“嗯。”
李慕临瞥她半眼，微微垂着眼，半低着头，特别规矩板正，像个机器人，寡淡没性格。
忽然觉得没意思。
出于礼貌，他问：“我送送你？”
余悦拒绝了：“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哦，也行。”
换别人肯定还会再多说句“那你路上小心点”什么的客气客气，但李大少爷装都不愿意装，特敷衍。
他可没那么好心绅士，非要送人回家。
余悦走了之后，李慕临一帮人在附近两公里的地方找了家挺大的棋牌室打桌球。
候场的时候，李慕临敞着腿坐休息椅，低头摸手机，多了条消息，备注老头儿：【你妹说你今天又去浪了？】
李慕临面无表情盯着这行字，冷淡嘁了声，拿着球杆，单手打字：【打球也算？】
翻了半个白眼，发完也不管对方回不回，随手把手机往边上一丢，拎着杆起来。
桌球的规则，只要前一个人杆没落空，就能一直打下去。李慕临挥杆的时候，轮不到别人插手，杆杆进洞。
袁却在旁边又无聊又无语，只能跟他聊天：“你的车技什么时候跟你的球技一样好，你爸也不能把你生活费停了。”
李慕临背对他，懒得搭理。
李慕临跟他爸不对付，这谁都知道。
要说，李慕临也不赖吧，模样好，从小学习也没差过，除了太吊儿郎当。可他爸偏偏就讨厌他这不着调的样子，他爸就喜欢那种特老实不作妖守规矩、捧本书能看一天的，而李慕临则偏偏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从小就混，翻墙爬树下河摸鱼，没有他不干的。
他是家里独子，他爸对他寄予厚望，为了管教，定了八百条规矩，李慕临也牛，硬是哪一条都不符合，不仅不符合，他还觉得他爹这要求应该去庙里，得找个看淡红尘的老和尚，才配得上这种要求给他当儿子。差点给他爸气死。
所以他爹从小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恨不得把这二世祖掐死。
袁却觉得自己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咂咂嘴，转头又想到：“那你妈呢？她舍得啊？”
他妈徐玫则是口嫌体正直，甚至都有点过分溺爱了，要放以前徐玫那肯定是不舍得他没钱花，但李慕临这回也算是碰枪口上了，他好死不死是因为出去玩摩托被抓的。
初三毕业的时候，李慕临在路上飙车，这哥看起来牛逼，玩什么都奇好，好像没什么是不行的，但就是车技稀烂。中考刚结束那会儿，一帮人出去浪，十几岁的男生特经不起人挑衅，非犯浑在路上飙车，结果一个侧翻把腿摔折了，休学在家足足躺了一年。所以但凡跟摩托车有关的东西，她妈都看不顺眼。
但母子哪有隔夜仇，袁却觉得他妈才不会真这样干：“嗐，我觉得你妈也就是气个几天，过几天消了气就好了。要实在不行，你假意跟你妹和好，你妈看你老实了，肯定高兴。”
“和好？”李慕临把眼前的球一杆打进洞里，慢条斯理站起来擦巧粉，眼睫半垂，散漫嚣张：“她给我跪下磕头，我考虑考虑。”
“……你妈也真放心你们俩个单独在家，也不怕你俩打起来。”
忽然想到什么，袁却眯眼，嘶了声：“给你妹补课那姑娘，以前在你家见过吗，感觉挺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李慕临弯腰调整杆的角度：“怎么可能，我都第一次见。”
李慕临从小玩的人里没那么老实规矩的，他只跟能陪他上房揭瓦的人玩儿，跟老实孩子玩不到一起去。
而且他妈那大学同学，估计跟她也不是经常联系，又不是一个地方的，以前都没提过有这号人，突然冒出个闺蜜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让人来给这废物祖宗辅导功课。
也就那姑娘那么老实能答应，反正如果是他，他肯定不干。
—
余悦回家有点晚，家里人睡得早，一楼二楼的灯全都熄灭。
余悦没胃口吃晚饭，也看不进资料，草草洗漱躺下，临睡前她给徐宜发了个消息，把今天出去玩的钱转给了她，她不喜欢欠别人。等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学校了。
余悦在陆州大学念临床医学，直博生八年制，虽然直读博士，但中途只要有一年考核不过，就会被拿掉名额。陆州大学是国内top前10的学府，陆大医学院也是全国顶尖，竞争激烈，自习室永远座无虚位，宿舍楼在半夜也依旧灯火通明，这样的环境下，余悦一点也不敢懈怠。
其实高考时还有更好的选择北上，但陆州大学给了更高的奖学金。
大二的课其实上周就结了，考试周也已经结束了，但是从大一起，余悦就申请进了一个教授的项目组，最近的几周都要在学校跟着做实验。
余悦对于现在这个项目要做的东西并不懂，找了一些文献，但因为前面一直在考试，没时间看，现在考完了，总算可以闲下来好好看文献。
晚上快七点的时候，忽然宿舍停电了。
学校到七月中旬才关宿舍，在此之前都可以留在学校里，因此虽然放假了，还是很多人在宿舍住着，这是这个月第二次停电了。
门外有人在嚷嚷：“又他妈是谁用的大功率啊！”
“学姐脾气不好，希望学妹自觉一点，别逼我骂人！”
走廊里骂骂咧咧了十分钟，电还是没通。
又过了几分钟，有人过来通知说今晚修不好了，闸送不上去，要等明天才通。
没电，也没网。现在才刚七点。
放暑假了，学校图书馆不像平时一样开放到很晚，手机流量太贵，网速也慢。余悦打算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去学校后面那条街的网吧里看一会儿文献。
后街那家网吧很大，条件还算可以，就是管理得不太行，有烟味，还有泡面，夹杂在一起，分辨不出到底是烟味浓些，还是泡面味重些。网吧黑黢黢一片，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光，映出一张张人脸。
但这里有空调。
3块钱的网费，就可以吹到长达一小时的空调。
宿舍的空调电费要自己付，耗电太大，为了省电费，室友们离校之后，余悦从来不开空调。
一登录Q/Q，余悦就看见她所在的项目组里，带她做实验的师兄发的消息。
教授的项目分给手下的研究生，再组成小组，负责一个课题，沈颂师兄今年研二，是这个小组的组长。
【前天给你推荐的文献都看完了吗？】
余悦：【还有一点儿。】
【行。之前你托我找的文献我就找了两篇，先发给你，不好意思，最近忙，没空，之后再慢慢帮你找。】
余悦话少但努力，哪怕只是帮忙打下手，也很用心查阅资料，师兄人很好，每次都会帮忙，实验还是理论，都会很有耐心地帮助她。
他最近刚定下新课题，很忙，要开始着手硕士论文，余悦不想多麻烦他：【没事儿，我自己也找了一些，谢谢师兄。】
滴滴滴。
室友应小媛给她发了条消息。
【悦，我刚收到图书馆的信息，之前借的书一个月了，催我还，你能不能明天帮我还一下，就上次咱俩一起借的还记得吗，你是不是也没还？】
余悦：【好像是。】
【那正好一起还了吧，柜子上，你看看在不在。】
【那我回去看看，我现在在外面】
【找到帮我还一下哦，谢谢宝！】
【没事。】
余悦回到宿舍之后，电果然还是没来，拿手电筒摸应小媛的位置。宿舍上床下桌，桌子侧面连接书柜，一排书码的整齐，有几本书脊上贴了学校图书馆编码标签。
刚好去实验楼会路过图书馆，余悦把应小媛的书放进包里，结果自己的那本怎么也找不到。
桌子抽屉翻了个遍，忽然想起来，之前有去还过书，结果没带校园卡进不去图书馆还书，后来去给徐宜补课的时候，好像没拿出来。
眼神与刚刚跟那美女调情时一模一样，光彩轻浮，不正经。
余悦呼吸一滞。
两只手交在身前握着，放腿上。
就像突然发现了在草丛里蛰伏野兽的小兔子，想要逃跑，又不敢轻举妄动。
李慕临站门口，扯了扯嘴角。
这场景就像昨天那会儿，李慕临赤着上身，她站在门口，眼睁得老大，直勾勾盯着他看，李慕临笑着拉衣服，就跟真发生了什么似的。
跟他把她怎么了似的。
明明是他被偷看吧？
李慕临是一个不能吃亏的主儿，被占了便宜，就一定得占回去。
李大少爷觉得，就算长了副好皮囊，也不能便宜别人，谁都给看。倘若看了，那他就得抛个媚眼撩拨回去，搅得人心潮荡漾，才能算扯平。
可这姑娘吧，属实是太乖了，整得他现在有种罪恶感。
李慕临背着门，一条腿微曲，居高临下。
余悦冷静下来，挺起下巴，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
明明瑟瑟发抖，偏又装的坦荡大胆。
李慕临半吊起眉，眼神颇有意味。
袁却喊他：“你干嘛呢，你的歌到了。”
李慕临懒洋洋的，闻言也不应，闲散耷着眼皮，没睡太醒似的，慢悠悠往那边晃荡。
余悦暗暗松了口气，心脏狂跳起来。
李慕临窝在沙发中央唱他的歌，《痒》。
调子和词都相当的魅。
嗓音低沉，腔很圆。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极为放纵。
但他没有把这歌唱的很销魂，反而是一种极致的洒脱，像一匹性烈的野马，在广袤的草原纵横，自由地向天边任意一处狂奔，不受任何束缚。
这一件小小的包厢，根本装不下他。
明明有很多人，却只能看见他。
这场景就像很久之前，上学的时候他也是坐人堆里，惹眼夺目，而她远远坐角落里看着。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如果任由发展下去，一定又会像以前那样内心荡漾。
等到最后，也只是她一个人徒增烦恼。
不愿意回到那种心境。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他们正在讨论唱完歌之后去哪里玩，那帮男生想去打桌球，徐宜嚷嚷要玩，李慕临站那扫她：“会打吗你？”
“少看不起人，我技术比你好多了好吧。”
旁边人撺掇：“妹妹你要不还是别跟着，你哥要出去给你找嫂子，带着你怎么找？”
徐宜故意呛他：“你要是不带我，我就跟你爸妈说你谈恋爱了，谈好几个。”
李慕临嘶了声，语气也呛得很：“想死是不是？”
“那个，”余悦总觉得插进他们的谈话不太礼貌，因此语速有些慢吞吞：“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李慕临手插兜里，站那没动，眼睛偏过来，从底到上，扫了她一圈，撩起眼睫，想到了什么，看着她笑道：“回去学习？”
余悦：“嗯。”
李慕临瞥她半眼，微微垂着眼，半低着头，特别规矩板正，像个机器人，寡淡没性格。
忽然觉得没意思。
出于礼貌，他问：“我送送你？”
余悦拒绝了：“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哦，也行。”
换别人肯定还会再多说句“那你路上小心点”什么的客气客气，但李大少爷装都不愿意装，特敷衍。
他可没那么好心绅士，非要送人回家。
余悦走了之后，李慕临一帮人在附近两公里的地方找了家挺大的棋牌室打桌球。
候场的时候，李慕临敞着腿坐休息椅，低头摸手机，多了条消息，备注老头儿：【你妹说你今天又去浪了？】
李慕临面无表情盯着这行字，冷淡嘁了声，拿着球杆，单手打字：【打球也算？】
翻了半个白眼，发完也不管对方回不回，随手把手机往边上一丢，拎着杆起来。
桌球的规则，只要前一个人杆没落空，就能一直打下去。李慕临挥杆的时候，轮不到别人插手，杆杆进洞。
袁却在旁边又无聊又无语，只能跟他聊天：“你的车技什么时候跟你的球技一样好，你爸也不能把你生活费停了。”
李慕临背对他，懒得搭理。
李慕临跟他爸不对付，这谁都知道。
要说，李慕临也不赖吧，模样好，从小学习也没差过，除了太吊儿郎当。可他爸偏偏就讨厌他这不着调的样子，他爸就喜欢那种特老实不作妖守规矩、捧本书能看一天的，而李慕临则偏偏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从小就混，翻墙爬树下河摸鱼，没有他不干的。
他是家里独子，他爸对他寄予厚望，为了管教，定了八百条规矩，李慕临也牛，硬是哪一条都不符合，不仅不符合，他还觉得他爹这要求应该去庙里，得找个看淡红尘的老和尚，才配得上这种要求给他当儿子。差点给他爸气死。
所以他爹从小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恨不得把这二世祖掐死。
袁却觉得自己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咂咂嘴，转头又想到：“那你妈呢？她舍得啊？”
他妈徐玫则是口嫌体正直，甚至都有点过分溺爱了，要放以前徐玫那肯定是不舍得他没钱花，但李慕临这回也算是碰枪口上了，他好死不死是因为出去玩摩托被抓的。
初三毕业的时候，李慕临在路上飙车，这哥看起来牛逼，玩什么都奇好，好像没什么是不行的，但就是车技稀烂。中考刚结束那会儿，一帮人出去浪，十几岁的男生特经不起人挑衅，非犯浑在路上飙车，结果一个侧翻把腿摔折了，休学在家足足躺了一年。所以但凡跟摩托车有关的东西，她妈都看不顺眼。
但母子哪有隔夜仇，袁却觉得他妈才不会真这样干：“嗐，我觉得你妈也就是气个几天，过几天消了气就好了。要实在不行，你假意跟你妹和好，你妈看你老实了，肯定高兴。”
“和好？”李慕临把眼前的球一杆打进洞里，慢条斯理站起来擦巧粉，眼睫半垂，散漫嚣张：“她给我跪下磕头，我考虑考虑。”
“……你妈也真放心你们俩个单独在家，也不怕你俩打起来。”
忽然想到什么，袁却眯眼，嘶了声：“给你妹补课那姑娘，以前在你家见过吗，感觉挺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李慕临弯腰调整杆的角度：“怎么可能，我都第一次见。”
李慕临从小玩的人里没那么老实规矩的，他只跟能陪他上房揭瓦的人玩儿，跟老实孩子玩不到一起去。
而且他妈那大学同学，估计跟她也不是经常联系，又不是一个地方的，以前都没提过有这号人，突然冒出个闺蜜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让人来给这废物祖宗辅导功课。
也就那姑娘那么老实能答应，反正如果是他，他肯定不干。
—
余悦回家有点晚，家里人睡得早，一楼二楼的灯全都熄灭。
余悦没胃口吃晚饭，也看不进资料，草草洗漱躺下，临睡前她给徐宜发了个消息，把今天出去玩的钱转给了她，她不喜欢欠别人。等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学校了。
余悦在陆州大学念临床医学，直博生八年制，虽然直读博士，但中途只要有一年考核不过，就会被拿掉名额。陆州大学是国内top前10的学府，陆大医学院也是全国顶尖，竞争激烈，自习室永远座无虚位，宿舍楼在半夜也依旧灯火通明，这样的环境下，余悦一点也不敢懈怠。
其实高考时还有更好的选择北上，但陆州大学给了更高的奖学金。
大二的课其实上周就结了，考试周也已经结束了，但是从大一起，余悦就申请进了一个教授的项目组，最近的几周都要在学校跟着做实验。
余悦对于现在这个项目要做的东西并不懂，找了一些文献，但因为前面一直在考试，没时间看，现在考完了，总算可以闲下来好好看文献。
晚上快七点的时候，忽然宿舍停电了。
学校到七月中旬才关宿舍，在此之前都可以留在学校里，因此虽然放假了，还是很多人在宿舍住着，这是这个月第二次停电了。
门外有人在嚷嚷：“又他妈是谁用的大功率啊！”
“学姐脾气不好，希望学妹自觉一点，别逼我骂人！”
走廊里骂骂咧咧了十分钟，电还是没通。
又过了几分钟，有人过来通知说今晚修不好了，闸送不上去，要等明天才通。
没电，也没网。现在才刚七点。
放暑假了，学校图书馆不像平时一样开放到很晚，手机流量太贵，网速也慢。余悦打算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去学校后面那条街的网吧里看一会儿文献。
后街那家网吧很大，条件还算可以，就是管理得不太行，有烟味，还有泡面，夹杂在一起，分辨不出到底是烟味浓些，还是泡面味重些。网吧黑黢黢一片，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光，映出一张张人脸。
但这里有空调。
3块钱的网费，就可以吹到长达一小时的空调。
宿舍的空调电费要自己付，耗电太大，为了省电费，室友们离校之后，余悦从来不开空调。
一登录Q/Q，余悦就看见她所在的项目组里，带她做实验的师兄发的消息。
教授的项目分给手下的研究生，再组成小组，负责一个课题，沈颂师兄今年研二，是这个小组的组长。
【前天给你推荐的文献都看完了吗？】
余悦：【还有一点儿。】
【行。之前你托我找的文献我就找了两篇，先发给你，不好意思，最近忙，没空，之后再慢慢帮你找。】
余悦话少但努力，哪怕只是帮忙打下手，也很用心查阅资料，师兄人很好，每次都会帮忙，实验还是理论，都会很有耐心地帮助她。
他最近刚定下新课题，很忙，要开始着手硕士论文，余悦不想多麻烦他：【没事儿，我自己也找了一些，谢谢师兄。】
滴滴滴。
室友应小媛给她发了条消息。
【悦，我刚收到图书馆的信息，之前借的书一个月了，催我还，你能不能明天帮我还一下，就上次咱俩一起借的还记得吗，你是不是也没还？】
余悦：【好像是。】
【那正好一起还了吧，柜子上，你看看在不在。】
【那我回去看看，我现在在外面】
【找到帮我还一下哦，谢谢宝！】
【没事。】
余悦回到宿舍之后，电果然还是没来，拿手电筒摸应小媛的位置。宿舍上床下桌，桌子侧面连接书柜，一排书码的整齐，有几本书脊上贴了学校图书馆编码标签。
刚好去实验楼会路过图书馆，余悦把应小媛的书放进包里，结果自己的那本怎么也找不到。
桌子抽屉翻了个遍，忽然想起来，之前有去还过书，结果没带校园卡进不去图书馆还书，后来去给徐宜补课的时候，好像没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