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16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吧。”
孟宴臣收到周亭然短信的时候刚好是十点多,他心不在焉地坐在办公桌前翻着一本书看,目光时不时地就瞥眼手机,还很焦灼地反复点亮手机屏幕,确认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一条短信。
当他接到周亭然的短信,内心是惊喜的,但他细看短信内容的时候,那抹惊喜很快就消散了。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周亭然的疏远。
孟宴臣烦躁地把手机熄屏,了无生趣地把书丢到一边,仰头靠在转椅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沉思。
其实,他也搞不懂自己的心。
他一开始的确挺烦周亭然的,但现在她不搭理自己了,自己反倒着急生气了。
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正如肖亦骁所说的,男人本性都是犯贱的么。
他不知道,这不在他的知识范畴以内,他也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所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周亭然见面的提议。
孟宴臣也想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刚好明天只需要进行半天的训练,周亭然便约孟宴臣晚餐时间见面,地点就在燕城剧场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厅。
孟宴臣下午结束了工作便驱车先到约定好的餐厅,他坐在窗边的位置,刚好能跟看到餐厅门口的来人情况。
而另一边周亭然还在舞团训练,她今天穿了那双孟宴臣送她的新舞鞋训练,不少人瞅见了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亭然姐穿这双舞鞋就是好看,今天简直就是奥杰塔本人啊!”
“看来这双鞋有buff啊,今天跳的真的挺顺的。”周亭然顺着团员们的打趣回了一句玩笑话,她看了眼墙上钟表的时间,才想起来自己约了孟宴臣,她赶紧起身收拾东西,抱着包匆匆地跟团员们道别。
周亭然慌里慌张地将舞鞋揣进包里,步伐匆匆地往外跑,可还没跑几步,突地便开始地动山摇,地板毫无征兆地剧烈晃动了起来,走廊里充斥着女孩们惊恐的尖叫声。
周亭然吓坏了,立刻缩进了楼梯旁的拐角,呼吸急促,心跳如擂。
好在震动就持续了几十秒,很快就停下去了。
“是地震了么!”
有团员恐慌地跑出练功房,失魂落魄地拔腿就跑,很快就有保安来疏散楼里的团员,将人群疏散至空旷安全的地方。周亭然跟着人流跑出了训练楼,直到去了开阔地,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周亭然顺着铁栅栏往外望,街上挤满了人和车辆,附近商厦写字楼里的人全涌上了街,大家表情茫然恐慌,很是不安。
“刚才怎么回事?好恐怖!”
“是地震吧?”
“手机没信号!谁的手机有信号?”
街上有人大喊一声,一时间,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检查起自己的手机信号。
“真的没信号!”
紧张恐怖的气息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正当周亭然低头检查手机信号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望乡地震了!
很快,地震信息沿着恢复正常的信号和社交媒体迅速蔓延,离燕城100多公里外的望乡发生了6.4级的地震了,全县几乎夷为平地。
手机在恢复通讯的一瞬齐齐震动,周亭然收到的第一个联络,不是家人也不是朋友的来电,而是孟宴臣的。
“喂...”周亭然捧着手机的手仍是颤抖的,就连声音也细如蚊叫。
电话那端的孟宴臣皱了皱眉,不安地开口确认她的安危,“周亭然,你没事吧。”
周亭然沉默了,他只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各种杂乱声响。孟宴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向窗外看向乱糟糟乌泱泱的人群,他紧张了起来,语气不受控地变得严肃,“周亭然,说话。”
“孟宴臣。”电话那端终于响起周亭然的声音,她吓坏了,颤抖着声音,哽咽着,话都说不通顺了,“我害怕,你在哪儿啊。”
“不要乱走动。”孟宴臣听到她的声音才勉强放心些许,他焦灼地望了望窗外境况,只见外面有警察和消防员在指挥疏通现场,人群拥挤,异常混乱,他努力理清思绪,镇定道,“别怕,现在外面有警察管制,我过不来,我听从附近协警的指挥去到安全的地方,好么。”
周亭然四下张望了一下,不远处确有警察拿着大喇叭站在交通指挥高台上疏通人流,她握紧手机,努力稳定住情绪,跟着人群往前走着,她缩了缩鼻子,将泪意忍了回去,“好...你也注意安全。”她顿了顿,又急道,“你能不能别挂电话,我...我真的有点怕。”
“好。”孟宴臣心下一软,脱口而出便答应了,“等你安全回家我再挂断。”
很快,警察就将附近的人流分散疏通了开来,有序地安排交通工具将大家送到不同的城区。周亭然跟随着指示上了回城西别墅的公交车,车上人头涌动,车厢里却异常安静,大家都仍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惶恐之中,每人脸上尽是倦怠又害怕的神色。
周亭然就一直捧着手机,孟宴臣也不说话,但她能清晰听到他微弱起伏的呼吸声,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惊恐被平复了不少,慢慢地回过神来。她忍不住开口询问他,“孟宴臣,你...你也没事儿吧。”
孟宴臣也听从着指挥被安排坐上了回家的班车,他被挤在了车门处,手臂被挤到快抬不起来,但他仍坚持着拿着手机陪着她,“没有,地震时我在餐厅,还算安全。”
“那就好。”周亭然松了口气,听到他无碍语气也轻快了些。她深深舒气,怅然地望向窗外,静静道,“今天没能见面,有点遗憾。”
孟宴臣微微抬眼,心里却滋长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庆幸来,他道:“不急。”
“等事态稳定下来,咱们再约时间吧。”周亭然咬了咬唇瓣,继续道,“下次你定时间。”
“好。”
很快,开往城西区的公交车停下了,下车点在城西区的中心地带,离城西别墅很近。甫一下车,周亭然便一路飞奔跑回了家,孟宴臣只能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的呼呼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爸!妈!”
周亭然推门而入便大喊了一声,周妈妈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看见周亭然平安回家这才彻底心安,她急的掉眼泪,连忙拉过周亭然打量,“宝贝你没事儿吧!吓死妈妈了!”
“我没事...我没事。”周亭然的眼泪在回到家的那一刻彻底决堤,她抱着妈妈哭了起来,满心的惶恐害怕在投入妈妈怀抱的那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平复,她关切道,“你和爸没事吧...霍颂然那臭小子呢...”
被晾在一边的孟宴臣透过电话听到周亭然平安回到家后才挂掉了电话,他看着挂断的页面露出松懈的笑意,随后目光很快落到通话记录上许沁的名字上。
他突地反应过来,危机之下,他第一个想到的人竟不再是许沁了。
孟宴臣的喉咙不安地滚了滚,他就这么怔然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良久,才缓缓接受了这一不易察觉却又深刻的变化。
应激之下人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他好像,真的有点在乎周亭然了。
回到家之后的周亭然疲惫惊慌不堪,喝一杯安神茶后倒头便睡下了。醒来之后已经是深夜,她拿起旁边的手机刷新首页新闻关注望乡地震的动态。
在她在首页刷到了许沁和她所在医疗队前往灾区支援的消息时,她才想起了孟宴臣。
她点开通话记录页面,才发现她跟孟宴臣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周亭然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她之前向孟宴臣示好的时候,费尽力气都没能换回他这么多话,这次竟然能聊一个小时了。
她调出他的聊天页面,盯着键盘琢磨了半晌,发了条信息过去:“我安全到家了,谢谢你。”
当消息发出去时,她的心惴惴不安的,孟宴臣几乎秒回道:“没事。”
周亭然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都不知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没一会儿孟宴臣又回了一条:“好好休息。”
周亭然立刻打字回复:“我休息好了。”
孟宴臣:“看得出来。”
她扫了眼左上角的时间,从她傍晚回到家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七个小时了。
“你也好好休息。”周亭然顿了顿,把输入的文字删掉,改成用语音发送道,“你也好好休息,晚安。”
孟宴臣认真地听完了周亭然的语音信息,他慢慢地松了口气,目光一直停留在与周亭然的聊天页面上。他侧首望向自己身后的那块蝴蝶标本墙,陷入了冗长的思考之中。
蝴蝶的绚丽而迷人,再如何美丽也只是孤芳自赏,而玫瑰,是唯一能理解它接纳它的存在。
他想,他应该找到答案了。
望乡地震的第三天,孟宴臣便让人安排好往灾区捐赠物资和捐款一事,肖亦骁说他刚好要跟车队一块儿运输红外线生命探测仪和一些应急物资,顺道去探望在灾区支援的许沁。
吃午饭的时候,电视正在报道许沁在地震废墟中接生下一个婴儿的新闻,孟宴臣觑了眼孟怀瑾和付闻樱的脸色,见他们二人对新闻上的许沁闭口不提,脸色有异,便也不敢多说什么。
“爸,妈。”孟宴臣缓缓放下筷子,开口道,“下午我跟肖亦骁一起去望乡运送应急物资,顺便去看看沁沁。”
付闻樱优雅地捻起餐巾擦了擦唇角,轻轻点头,“这次国坤和明灏投资都进行了捐赠,应该好好宣传才是,宴臣,你也得上点心。”
“妈妈,我暂时没这个打算...”孟宴臣回答道,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婉拒一定会遭到付闻樱的另外安排,他懒得再同母亲争执,索性应下了,“知道了。”
付闻樱满意点头,让人路上一切小心。
而星拓集团也捐赠了不少物资,旗下的云川制药甚至支援了不少名贵的药品和医疗设备,一时间名声大燥,树立起了良好的企业形象来。
周亭然正看着新闻报道,脸上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新闻里正在报道着一个女孩从房屋废墟深处被救出的画面,女孩被压在了很深的水泥废墟之下,双腿被钢筋刺穿,损伤严重,最后只能通过截肢换回一条性命。
周亭然的心被狠狠揪起,她摸了摸自己的腿,一阵后怕。
“爸妈。”周亭然回头看向正在茶室商量捐款一事的父母,表情沉重地开口道,“我也想捐款表表心意。”
霍家父母相视一眼,欣慰点头,霍启峰朗朗道:“这是好事,那你就以云川制药代表人的名义捐款吧,也好替云川多宣传宣传...”
“爸。”周亭然打断了霍启峰的话,艰涩地摇摇头道,“我不想以家里的名义捐款。”
这话一出,二人愣了愣,只见周亭然目光熠熠,语气铿锵道。
“我想作为一个芭蕾舞演员的身份,以燕城芭蕾舞团的名义捐款。”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吧。”
孟宴臣收到周亭然短信的时候刚好是十点多,他心不在焉地坐在办公桌前翻着一本书看,目光时不时地就瞥眼手机,还很焦灼地反复点亮手机屏幕,确认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一条短信。
当他接到周亭然的短信,内心是惊喜的,但他细看短信内容的时候,那抹惊喜很快就消散了。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周亭然的疏远。
孟宴臣烦躁地把手机熄屏,了无生趣地把书丢到一边,仰头靠在转椅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沉思。
其实,他也搞不懂自己的心。
他一开始的确挺烦周亭然的,但现在她不搭理自己了,自己反倒着急生气了。
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正如肖亦骁所说的,男人本性都是犯贱的么。
他不知道,这不在他的知识范畴以内,他也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所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周亭然见面的提议。
孟宴臣也想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刚好明天只需要进行半天的训练,周亭然便约孟宴臣晚餐时间见面,地点就在燕城剧场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厅。
孟宴臣下午结束了工作便驱车先到约定好的餐厅,他坐在窗边的位置,刚好能跟看到餐厅门口的来人情况。
而另一边周亭然还在舞团训练,她今天穿了那双孟宴臣送她的新舞鞋训练,不少人瞅见了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亭然姐穿这双舞鞋就是好看,今天简直就是奥杰塔本人啊!”
“看来这双鞋有buff啊,今天跳的真的挺顺的。”周亭然顺着团员们的打趣回了一句玩笑话,她看了眼墙上钟表的时间,才想起来自己约了孟宴臣,她赶紧起身收拾东西,抱着包匆匆地跟团员们道别。
周亭然慌里慌张地将舞鞋揣进包里,步伐匆匆地往外跑,可还没跑几步,突地便开始地动山摇,地板毫无征兆地剧烈晃动了起来,走廊里充斥着女孩们惊恐的尖叫声。
周亭然吓坏了,立刻缩进了楼梯旁的拐角,呼吸急促,心跳如擂。
好在震动就持续了几十秒,很快就停下去了。
“是地震了么!”
有团员恐慌地跑出练功房,失魂落魄地拔腿就跑,很快就有保安来疏散楼里的团员,将人群疏散至空旷安全的地方。周亭然跟着人流跑出了训练楼,直到去了开阔地,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周亭然顺着铁栅栏往外望,街上挤满了人和车辆,附近商厦写字楼里的人全涌上了街,大家表情茫然恐慌,很是不安。
“刚才怎么回事?好恐怖!”
“是地震吧?”
“手机没信号!谁的手机有信号?”
街上有人大喊一声,一时间,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检查起自己的手机信号。
“真的没信号!”
紧张恐怖的气息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正当周亭然低头检查手机信号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望乡地震了!
很快,地震信息沿着恢复正常的信号和社交媒体迅速蔓延,离燕城100多公里外的望乡发生了6.4级的地震了,全县几乎夷为平地。
手机在恢复通讯的一瞬齐齐震动,周亭然收到的第一个联络,不是家人也不是朋友的来电,而是孟宴臣的。
“喂...”周亭然捧着手机的手仍是颤抖的,就连声音也细如蚊叫。
电话那端的孟宴臣皱了皱眉,不安地开口确认她的安危,“周亭然,你没事吧。”
周亭然沉默了,他只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各种杂乱声响。孟宴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向窗外看向乱糟糟乌泱泱的人群,他紧张了起来,语气不受控地变得严肃,“周亭然,说话。”
“孟宴臣。”电话那端终于响起周亭然的声音,她吓坏了,颤抖着声音,哽咽着,话都说不通顺了,“我害怕,你在哪儿啊。”
“不要乱走动。”孟宴臣听到她的声音才勉强放心些许,他焦灼地望了望窗外境况,只见外面有警察和消防员在指挥疏通现场,人群拥挤,异常混乱,他努力理清思绪,镇定道,“别怕,现在外面有警察管制,我过不来,我听从附近协警的指挥去到安全的地方,好么。”
周亭然四下张望了一下,不远处确有警察拿着大喇叭站在交通指挥高台上疏通人流,她握紧手机,努力稳定住情绪,跟着人群往前走着,她缩了缩鼻子,将泪意忍了回去,“好...你也注意安全。”她顿了顿,又急道,“你能不能别挂电话,我...我真的有点怕。”
“好。”孟宴臣心下一软,脱口而出便答应了,“等你安全回家我再挂断。”
很快,警察就将附近的人流分散疏通了开来,有序地安排交通工具将大家送到不同的城区。周亭然跟随着指示上了回城西别墅的公交车,车上人头涌动,车厢里却异常安静,大家都仍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惶恐之中,每人脸上尽是倦怠又害怕的神色。
周亭然就一直捧着手机,孟宴臣也不说话,但她能清晰听到他微弱起伏的呼吸声,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惊恐被平复了不少,慢慢地回过神来。她忍不住开口询问他,“孟宴臣,你...你也没事儿吧。”
孟宴臣也听从着指挥被安排坐上了回家的班车,他被挤在了车门处,手臂被挤到快抬不起来,但他仍坚持着拿着手机陪着她,“没有,地震时我在餐厅,还算安全。”
“那就好。”周亭然松了口气,听到他无碍语气也轻快了些。她深深舒气,怅然地望向窗外,静静道,“今天没能见面,有点遗憾。”
孟宴臣微微抬眼,心里却滋长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庆幸来,他道:“不急。”
“等事态稳定下来,咱们再约时间吧。”周亭然咬了咬唇瓣,继续道,“下次你定时间。”
“好。”
很快,开往城西区的公交车停下了,下车点在城西区的中心地带,离城西别墅很近。甫一下车,周亭然便一路飞奔跑回了家,孟宴臣只能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的呼呼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爸!妈!”
周亭然推门而入便大喊了一声,周妈妈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看见周亭然平安回家这才彻底心安,她急的掉眼泪,连忙拉过周亭然打量,“宝贝你没事儿吧!吓死妈妈了!”
“我没事...我没事。”周亭然的眼泪在回到家的那一刻彻底决堤,她抱着妈妈哭了起来,满心的惶恐害怕在投入妈妈怀抱的那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平复,她关切道,“你和爸没事吧...霍颂然那臭小子呢...”
被晾在一边的孟宴臣透过电话听到周亭然平安回到家后才挂掉了电话,他看着挂断的页面露出松懈的笑意,随后目光很快落到通话记录上许沁的名字上。
他突地反应过来,危机之下,他第一个想到的人竟不再是许沁了。
孟宴臣的喉咙不安地滚了滚,他就这么怔然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良久,才缓缓接受了这一不易察觉却又深刻的变化。
应激之下人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他好像,真的有点在乎周亭然了。
回到家之后的周亭然疲惫惊慌不堪,喝一杯安神茶后倒头便睡下了。醒来之后已经是深夜,她拿起旁边的手机刷新首页新闻关注望乡地震的动态。
在她在首页刷到了许沁和她所在医疗队前往灾区支援的消息时,她才想起了孟宴臣。
她点开通话记录页面,才发现她跟孟宴臣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周亭然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她之前向孟宴臣示好的时候,费尽力气都没能换回他这么多话,这次竟然能聊一个小时了。
她调出他的聊天页面,盯着键盘琢磨了半晌,发了条信息过去:“我安全到家了,谢谢你。”
当消息发出去时,她的心惴惴不安的,孟宴臣几乎秒回道:“没事。”
周亭然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都不知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没一会儿孟宴臣又回了一条:“好好休息。”
周亭然立刻打字回复:“我休息好了。”
孟宴臣:“看得出来。”
她扫了眼左上角的时间,从她傍晚回到家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七个小时了。
“你也好好休息。”周亭然顿了顿,把输入的文字删掉,改成用语音发送道,“你也好好休息,晚安。”
孟宴臣认真地听完了周亭然的语音信息,他慢慢地松了口气,目光一直停留在与周亭然的聊天页面上。他侧首望向自己身后的那块蝴蝶标本墙,陷入了冗长的思考之中。
蝴蝶的绚丽而迷人,再如何美丽也只是孤芳自赏,而玫瑰,是唯一能理解它接纳它的存在。
他想,他应该找到答案了。
望乡地震的第三天,孟宴臣便让人安排好往灾区捐赠物资和捐款一事,肖亦骁说他刚好要跟车队一块儿运输红外线生命探测仪和一些应急物资,顺道去探望在灾区支援的许沁。
吃午饭的时候,电视正在报道许沁在地震废墟中接生下一个婴儿的新闻,孟宴臣觑了眼孟怀瑾和付闻樱的脸色,见他们二人对新闻上的许沁闭口不提,脸色有异,便也不敢多说什么。
“爸,妈。”孟宴臣缓缓放下筷子,开口道,“下午我跟肖亦骁一起去望乡运送应急物资,顺便去看看沁沁。”
付闻樱优雅地捻起餐巾擦了擦唇角,轻轻点头,“这次国坤和明灏投资都进行了捐赠,应该好好宣传才是,宴臣,你也得上点心。”
“妈妈,我暂时没这个打算...”孟宴臣回答道,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婉拒一定会遭到付闻樱的另外安排,他懒得再同母亲争执,索性应下了,“知道了。”
付闻樱满意点头,让人路上一切小心。
而星拓集团也捐赠了不少物资,旗下的云川制药甚至支援了不少名贵的药品和医疗设备,一时间名声大燥,树立起了良好的企业形象来。
周亭然正看着新闻报道,脸上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新闻里正在报道着一个女孩从房屋废墟深处被救出的画面,女孩被压在了很深的水泥废墟之下,双腿被钢筋刺穿,损伤严重,最后只能通过截肢换回一条性命。
周亭然的心被狠狠揪起,她摸了摸自己的腿,一阵后怕。
“爸妈。”周亭然回头看向正在茶室商量捐款一事的父母,表情沉重地开口道,“我也想捐款表表心意。”
霍家父母相视一眼,欣慰点头,霍启峰朗朗道:“这是好事,那你就以云川制药代表人的名义捐款吧,也好替云川多宣传宣传...”
“爸。”周亭然打断了霍启峰的话,艰涩地摇摇头道,“我不想以家里的名义捐款。”
这话一出,二人愣了愣,只见周亭然目光熠熠,语气铿锵道。
“我想作为一个芭蕾舞演员的身份,以燕城芭蕾舞团的名义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