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还没到陈妈回来的时间,沈西洲跟着顾南风回到了南风医馆,楼淇正在准备晚膳,不出意外的话,沈西洲今天会在南风医馆用膳。

    “今日我和苏大哥谈了一下关于咱们要做的事情,钱财方面,苏大哥说会提供钱财上的支持,我说将来四合楼的收入和他五五分账,苏大哥说不用,我就自己决定了他的店铺不用交租,他们的收入也不用给咱们分成。”顾南风长话短说,总结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成果。

    沈西洲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顾南风的决定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苏炳玉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合适的让利更有助于日后的合作。

    “人脉和初始的钱财,现在都已经有着落了,但是最重要的场地现在还没有着落。”想起这个,顾南风就是一阵头疼。

    沈西洲面带疑惑,示意顾南风继续说。两个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已经有了默契,能够明白对方简单动作中的意思。

    “四合楼这样结构的楼本来就不好找,更别说是处在邬镇正中心的,符合其中一个要求的本就少,符合两个要求的,苏大哥说就只有邬镇镇长田哲手中有,但田哲这个人脾气怪异,说他难相处,对自己喜欢的人,田哲是掏心掏肺,说他大方好相处,却没有几个人能正真走进他的内心,因此他没几个朋友。”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从田哲手中拿下四合楼,但你知道这并不容易。”顾南风一脸愁容。

    听到这里,沈西洲心中一紧。

    也是这段时间的忙碌,让沈西洲很久没有想到原著中的内容了,原著中,作者只道男女主身后的支持者中有田哲和苏炳玉,如何拉拢到苏炳玉的,还在书中简单提了一口,但对于如何得到田哲的支持的,作者就是一句都没有提到,只写到田哲有一个极为调皮的儿子,从小就撩猫逗狗,在学堂里惹是生非,田哲是一点都管不下,以至于儿子长大后一事无成。

    “明天不用去苏府,暂时没事可做,明早开始,你和楼淇分别去对田哲的日常喜好,人际关系作以调查,不管能不能有所收获,先做点了解是好的,对了,着重对田哲儿子观察观察。”沈西洲迅速写下一行字。

    “田哲的儿子?”顾南风有些疑惑,拉拢田哲,为什么要对田哲的儿子着重观察?毕竟据他所知,田哲的儿子今年才六岁,田哲的家庭和苏炳玉的家庭不同,苏府夫人早逝,可以通过这个下手,但田哲一家完完整整,如果效仿拉拢苏炳玉的方法从田哲的家庭入手,恐怕会有点难。

    “没错,多观察田哲的儿子。你有所不知,田哲一直苦恼于自己儿子的不服管教,他有心将儿子培养成才,但儿子叛逆无比,对于五经六艺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田哲和妻子苦恼不已,有心培养别的孩子,可田夫人多年来再无所出,田哲又不想纳妾,阖府上下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已经成了两个孩子的心病。”

    “按我的想法,如果能够解决掉田哲对孩子教育难题的苦恼,那离田哲的支持就不远了。”沈西洲将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来。按照原著后续的描述,获得田哲的支持,最关键的恐怕就在于田哲的这个儿子。

    顾南风心中很疑惑,按他对沈西洲的调查,沈西洲不应该知道这么多的,但沈西洲现在表现出来的才能让他十分佩服。可是他也很清楚,每个人都有秘密,沈西洲不过问自己的,自己也应该闭好嘴,当作不知情。

    “行,明天我和楼淇分开行动,争取在一天内调查清楚。”

    “对了,你这颗药今天是第二天了吧,顺便今天把解药一吃吧。明天你不用外出,那我今天就不用再给你换颜丹了,刚好让你歇一歇。”说完,顾南风便拿出一颗纯白色药丸,像是小孩打完疫苗吃的糖丸一样,颜色晶莹剔透。

    吃完解药,楼淇的晚饭也做好了。三人吃完晚饭,顾南风将沈西洲送到了南风医馆门口。两人都没注意到,医馆前面那颗大槐树下,一憔悴男子正注视着他们。

    “娇娇。”

    沈西洲突然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不知怎的,沈西洲莫名觉得,这两个字是叫自己的。

    “娇娇。”

    比之前更大声的两个字传进了沈西洲耳朵里,这一次,话里甚至还带上了哭腔。

    沈西洲寻声而去,只见一憔悴男子朝着自己跌跌撞撞的走来。男子似乎是一直在赶路,脚底下一双鞋鞋跟已经磨透了,裤子也被荆棘划成一条一条的。外露的皮肤晒出一块又一块的斑,两条腿上逗留着斑驳的血迹。

    身体还没做出反应,沈西洲便已经泪流满面。

    眼看憔悴男子要走到自己跟前了,偏偏脚下一软,险些脸朝下扑倒在地上。沈西洲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扶住,还没站稳便被眼前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像是要揉进骨血里面一般。

    顾南风反应过来,只想把沈西洲从这男人怀里拉出来。顾南风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不是,这人是谁啊?怎么一上来就把人往怀里抱?盗骊国民风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偏偏自己还不能把这两个人拉开,真是气死人了。

    “娇娇,娇娇......”憔悴男子一声一声的叫着,沈西洲也一个劲的流眼泪。

    眼看邻里八乡的人注意到三人,忍不住要过来看热闹了,顾南风赶紧开口打断两人:“行了,赶紧放开,有人来了。”说完,使了个巧劲将沈西洲从那男子怀中拉出来,顺势将人又带回了医馆。

    “你谁啊?一上来就抱?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啊?”顾南风生气道。

    顾南风觉得自己像是被下了降头,来这盗骊国这么些日子,自己一直很稳重,很小心,怎么今天就这么冲动。

    憔悴男子年龄显然也很小,并不想受这莫名的气,便回道:“你又是谁啊?凭什么管我们?”偏又因为声音中带着些哽咽,气势上输了一小截。

    “你管我是谁啊?倒是你,穿的破破烂烂的,倒像是哪来的小乞丐。”

    “你才是小乞丐,你全家都是小乞丐。”

    两个小学生斗嘴一般的话将沈西洲从悲伤中拉了出来,还将楼淇从后院吸引了过来。

    沈西洲连忙伸手拉住两个像是要打起来的人,两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沈西洲身上。

    “娇娇,你有没有事?对不起,哥哥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憔悴男子,也就是沈西洲的龙凤胎哥哥沈西谚道。

    沈西洲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见这男子就泪流满面,原来眼前这人是自己的龙凤胎哥哥。

    沈西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将沈西谚拉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让他润润嗓,又给他递了张帕子。眼下正是一年中最热的七月,沈西谚从千里之外的白鹭书院一路长途跋涉的回来,只怕受了很多的苦。

    沈西谚喝了口茶,擦了擦自己流出的汗和泪,将沈西洲的手抓在手里。

    沈西洲看了顾南风一眼,示意顾南风给自己递来纸笔。

    沈西谚还疑惑沈西洲要纸笔干什么,直到看见沈西洲在纸上写字。

    “怎么这么狼狈?”沈西洲想,按理来说,沈家应该给了沈西谚很多钱,再怎么说也有租马车回来的钱,不至于花费这么多时间才回来,更不至于将鞋子磨坏,还搞得一身伤,像是长途跋涉走回来的一样。

    “娇娇你好了?不对,既然好了,为什么不说话?反而要在纸上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西谚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沈西谚的问题太多了,沈西洲一时不知道回答哪个,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顾南风身上,想要顾南风为自己解释一下。

    顾南风正因为误会了沈西洲和沈西谚的关系而尴尬自闭中,偏又接收到了沈西洲求助的目光,只好给沈西谚解释。

    “抱歉,先前误会了你,还请原谅。”顾南风莫名觉得自己得道歉,否则以后绝对会后悔。

    “西洲的嗓子是被烟熏加上悲伤过度而造成的应激性失语,烟熏的已经治好了,现在还不能说话,是因为心理原因,只是暂时不能说话,至于什么时候恢复,还有待商榷。”对于沈西洲为什么不能说话,顾南风作出了解释。至于沈西洲为何从三岁稚童的智力恢复到正常水平,他自己也不清楚。

    沈西谚眼眶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直到自己不能再随便哭了,沈家现在得靠自己,沈府上下三百零八口人的仇还得自己来报。

    可是有什么办法,沈西谚也才十七岁,沈家嫡少爷,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吃过苦,如今惨遭变故,一时间还是不能接受的来。

    沈西洲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穿书的事实,只好在纸上写:“那天过后,我发了一场高烧,醒后就好了。”至于沈西谚会不会信,沈西洲也就不知道了。

    指尖点了点“怎么这么狼狈”这六个字,沈西谚还没有回答为什么狼狈的像个乞丐一样。

    沈西洲有心避开这个话题,眼看躲不过了,只好一脸尴尬的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经历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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