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的天气,山庄来了位不速之客。
大门的铜环响了又响,终于唤来了开门的小童。小童的脑袋上顶了个油布伞,伞柄比人都高,看着十分吃力。“谁啊?今日大雨,庄主不见客,明日再来吧。”小童一脸不耐烦,说了一句话就想关门。
门板却被拉住,根本关不上。小童心烦,张嘴就想骂,却看到来人递出一块金牌,上面刻着六扇门三个大字。
六扇门这两年风头极盛。天下命案归衙门,衙门之上还有个六扇门。六扇门坐镇京城,统管全国案件,一向与江湖门派不对付。
“呸!原来是官府的狗腿子,敢来山庄撒野,小爷我告诉你,挑错地方了。”小童满脸怒色,大声喊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拿家伙,出来打狗腿。”
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有数个身影闪出。
几人脚步不停,成鼎立之势,牢牢将大门守住。为首之人乃是一名青年,他虽身在雨幕中,周身衣服却毫无水渍,就连头发丝都是干燥的,可见其内功深厚,足以御雨。
“速速退去!”
青年手持一柄精巧□□,扳动括机,发出凌厉一箭,势头迅猛,破空而去。
“噗嗤!”门外之人却躲都未躲,任由利箭刺入左肩,血色顺着雨水晕染开。
小童惊讶不已:“大师兄只想退敌,没想伤人,你怎么不躲开?”
来人不但没退,反而又往前走了几步,踏入了山庄内。“我不懂武功,浑身都是破绽,躲与不躲又有什么区别呢。”来人站在屋檐下,将蓑衣脱下,露出了真面目,“我名白弱水,任职六扇门捕快,特来拜会庄主。”
竟然是一名女子。
白弱水的进门,让众人静了一瞬。此时门外大雨滂沱,屋檐下内灯光昏黄,而白弱水的鬓发微湿,脸庞白皙,清丽姿容好似一朵幽昙花,盈盈间有光。
小童看傻了眼,半晌才回过神,嚷嚷道:“大师兄你完了,你打了一个女人,你的江湖名声毁了。”
青年脸皮一抽,忍无可忍地拍了一掌,小童的那把伞瞬间就碎了,雨水浇了小童一脸。小童嘴巴一撇就要哭,突然听到一道传声。
“来者是客,请进来吧。”
这道声音浑厚,余音绕耳,震的众人耳目一清。
白弱水闻言,欠身略施一礼,“既然庄主有请,可否带路?”小童顾不上再哭,只好拿袖子擦了脸,急忙去引路。
等白弱水从山庄的大厅内出来时,天已经晴了。
之前那位青年一直守在外面,看到白弱水出现,急忙走过来,有些局促地问,“你,你伤口怎么样了?”
白弱水看了眼肩膀,弩箭被取出,伤口也被包扎好,于是她笑了笑,发白的双唇弯出弧度:“还好,只是有些疼。”
青年窘迫地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很多小罐子,“我这里好多金创药,都是止血的,你拿着吧。”
白弱水摇头:“我缺的不是药,是你。”
青年愣住,忽听到小童的大嗓门。“大师兄大师兄,师父把你赔给美女姐姐了,以后你就是美女姐姐的人了。”小童蹦跳着,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青年脸皮涨红,揪住小童的发髻,抬手打了一个脑瓜崩。小童哪里肯依,哇哇大哭着:“真的,不信你去问师父,师父说了,美女姐姐手持信物来访,山庄要答应她一个要求。可偏偏美女姐姐不要钱不要功法,只要了你这个人呢。”
小童说的有鼻子有眼,令青年皱紧了眉头。
“你......”青年看向白弱水,满脸不解。
白弱水颔首,轻声道:“我斥重金购得一枚庄主信物,实在是心中有一诉求,愿求得江湖第一高手相助。庄主收下信物,自然是答应了,而庄主又说,座下最得意弟子就是你,放眼江湖,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
只有你才能助我一臂之力,你,可愿随我下山?”
前因后果听入了耳,青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忙拒绝道,“这怎么行?我还没有出师谈什么下山...”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忽听到一道传音。“阿烁,你在山上修行数十载,长进委实不小,为师已倾囊相授 ,实在力不从心了。既然机缘已到,你便下山去吧,山下学堂有儒侠,深宫高墙有剑神,且去取经吧。”
庄主同时也是师父,一番谆谆嘱咐,令阿烁分外动容。一时间,他的心中五味杂陈,百般不是滋味,然而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低头看到了手中那些金创药 ,最后只闷闷说了一句,“罢了,我就帮你这个忙了。”
白弱水闻言不由得欣喜,眉眼间都带了喜色,她本就是绝色,如今展颜一笑,简直美不可言。
阿烁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吭哧道:“要是,要是想下山,须的尽快了,六月雨水太多。”
白弱水应允,待阿烁收拾好行囊,与师兄弟一一告别,终是启程了。
一路上果然雨水不断,回到京城这天依然是个雨天。
天地间昏沉沉一片,只剩雨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白弱水从马车跃下,风雨携裹而来,忽然雨帘一收,原来头顶多了把油纸伞。
白弱水诧异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白姐姐,你可算是回京了。郡主可是想你想的紧,让我每日都来看看,只等着你回来,邀你去府里聚一聚呢。”原来是云悦郡主的贴身丫环豆绿。
云悦郡主乃是当今长公主的独生女,身份尊贵无比,连带着身边的侍从也备受恩宠,在外行走无所顾忌。
而白弱水因女捕快的身份,进过几次公主府,给郡主讲过几个缉凶谜案,因而被郡主记在心里,闲来就会寻她进府讲一讲故事,是以白弱水与豆绿也算熟识了。
白弱水笑着说:“劳烦郡主挂念了,我这几个月在外办差,确实有几件趣事发生,等我有空,定是要好好和郡主详谈一番呢。”
豆绿却是不同意,着急道:“还等什么有空,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吧,郡主近来心情烦闷,若是见了白姐姐你,想必会开心一些。”
“能早日见到郡主,我心中自然欢喜,只是我外出太久,尚且没有去六扇门告归,实在是礼数不合啊。”白弱水摆了摆手,婉拒起来。
豆绿有些不开心,圆圆的小脸鼓起,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白弱水看着有些好笑,从腰间解下一枚香囊,“这枚香囊是一名女子送我的,我帮她击退了采花贼,使得她顺利嫁给了意中人。她看我辛苦奔波,于是以香囊为谢礼,盼我和她一样心想事成。
郡主的心情烦闷,怕是有些事情不顺,我斗胆将这枚香囊转送给郡主,图一个事事顺心。”
豆绿好奇地将香囊接过,仔细嗅了嗅味道,顿时大喜道:“居然还是玉兰味的,妙哉妙哉,郡主最爱玉兰花,收到白姐姐的香囊,必然心中欢喜,我也算交差了。”
豆绿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又拉着白弱水说了会闲话,最后眉开眼笑地走了。
白弱水在路边等了一会,等来了停好马车的阿烁,两人同行回到了家。
说是家,其实是个小院,藏在巷尾,破旧中带着一份静谧。一段时间没住人,收拾起来十分疲累,直到雨过天晴,终是完成了打扫的杂事。
白弱水的院子破,小厨房却是半新的,一看就知道主人家不常下厨。阿烁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只翻出一口袋面粉,纳闷道,“你在京城吃啥活下来的,喝风吗?”
白弱水颇有些心虚,小声道,“之前都是我姐姐做饭,后来就随便对付下...”
阿烁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就端出了两碗面,面条热气腾腾,氤氲出面食的独特香气。白弱水惊讶不已,连声道谢后,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两人埋头干饭,气氛微妙。
阿烁没一会就清空了碗底,冷不丁开口道:“我要做什么,才能帮到你?”
白弱水一愣,放下了筷子,认真道:“不必特意做什么,让我活下去就好。”
阿烁锁紧了眉头,自从他跟着下山以来,他常常这副表情,他是真的不懂。
白弱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要去的地方太远,我怕会自己死在半路上,有你在,胜算大一些。”
阿烁拍胸口保证:“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可你到底要去哪?早点告诉我,我早点收拾东西出发啊。”
白弱水的睫毛眨了一眨,面条带起的雾气凝结成珠,顺着睫毛滚了下来,慢慢地消失在脸颊。“我要去的地方是六扇门的档案库,那里有一把大锁,将多少陈情旧案锁了进去。
锁的钥匙只有一个人有,他就是六扇门的总捕头。而我,我要成为这个总捕头,才能拿到钥匙。”白弱水的声音很轻,但吐字清晰。
清晰到阿烁一瞬间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你说什么?你要成为六扇门的一把手?”阿烁瞪圆了一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朝从来没有女人当官的先例,女捕快勉强说过去,女总捕头却是完全没可能。更何况,你连武功都不会,你要怎么在一众捕快里厮杀,最终坐上那第一把交椅?”
阿烁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猛地站起来,围着桌子转了两圈,最后拍了一下手,做出个重大决定,“我今晚走一趟,去把钥匙偷到手,总要圆了你的愿望才行。”
白弱水拉住阿烁,闭着眼摇了摇头:“不行的。仅仅是打开档案库,远远不够。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我的父母早年病故,只剩姐姐和我相依为命,但是姐姐,她,姐姐她在数年前突然失踪,我在官府报案后,却被屡屡推诿,根本不提找人的事,最后更是直接将案件详情锁进了档案库。就在那时,我明白了,姐姐的事,我只能自己去查。
用钥匙打开档案库,只是第一步。”
阿烁沉默了,他已经明白了白弱水的打算,更是读出了这些谋划背后的万般艰辛。
阿烁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突然眼中光芒一闪,瞄向了小院的门,“旁的不说,先把眼前事解决了。你躲一躲,有恶贼来袭!”
似乎是和阿烁的话对应,下一瞬,那扇木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数十人的身影闪出,手中长刀光芒刺眼,“白弱水,交出云悦郡主,本官留你全尸。”为首之人冷声道。
白弱水瞳孔一缩,震惊道:“云悦郡主她不见了?”
大门的铜环响了又响,终于唤来了开门的小童。小童的脑袋上顶了个油布伞,伞柄比人都高,看着十分吃力。“谁啊?今日大雨,庄主不见客,明日再来吧。”小童一脸不耐烦,说了一句话就想关门。
门板却被拉住,根本关不上。小童心烦,张嘴就想骂,却看到来人递出一块金牌,上面刻着六扇门三个大字。
六扇门这两年风头极盛。天下命案归衙门,衙门之上还有个六扇门。六扇门坐镇京城,统管全国案件,一向与江湖门派不对付。
“呸!原来是官府的狗腿子,敢来山庄撒野,小爷我告诉你,挑错地方了。”小童满脸怒色,大声喊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拿家伙,出来打狗腿。”
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有数个身影闪出。
几人脚步不停,成鼎立之势,牢牢将大门守住。为首之人乃是一名青年,他虽身在雨幕中,周身衣服却毫无水渍,就连头发丝都是干燥的,可见其内功深厚,足以御雨。
“速速退去!”
青年手持一柄精巧□□,扳动括机,发出凌厉一箭,势头迅猛,破空而去。
“噗嗤!”门外之人却躲都未躲,任由利箭刺入左肩,血色顺着雨水晕染开。
小童惊讶不已:“大师兄只想退敌,没想伤人,你怎么不躲开?”
来人不但没退,反而又往前走了几步,踏入了山庄内。“我不懂武功,浑身都是破绽,躲与不躲又有什么区别呢。”来人站在屋檐下,将蓑衣脱下,露出了真面目,“我名白弱水,任职六扇门捕快,特来拜会庄主。”
竟然是一名女子。
白弱水的进门,让众人静了一瞬。此时门外大雨滂沱,屋檐下内灯光昏黄,而白弱水的鬓发微湿,脸庞白皙,清丽姿容好似一朵幽昙花,盈盈间有光。
小童看傻了眼,半晌才回过神,嚷嚷道:“大师兄你完了,你打了一个女人,你的江湖名声毁了。”
青年脸皮一抽,忍无可忍地拍了一掌,小童的那把伞瞬间就碎了,雨水浇了小童一脸。小童嘴巴一撇就要哭,突然听到一道传声。
“来者是客,请进来吧。”
这道声音浑厚,余音绕耳,震的众人耳目一清。
白弱水闻言,欠身略施一礼,“既然庄主有请,可否带路?”小童顾不上再哭,只好拿袖子擦了脸,急忙去引路。
等白弱水从山庄的大厅内出来时,天已经晴了。
之前那位青年一直守在外面,看到白弱水出现,急忙走过来,有些局促地问,“你,你伤口怎么样了?”
白弱水看了眼肩膀,弩箭被取出,伤口也被包扎好,于是她笑了笑,发白的双唇弯出弧度:“还好,只是有些疼。”
青年窘迫地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很多小罐子,“我这里好多金创药,都是止血的,你拿着吧。”
白弱水摇头:“我缺的不是药,是你。”
青年愣住,忽听到小童的大嗓门。“大师兄大师兄,师父把你赔给美女姐姐了,以后你就是美女姐姐的人了。”小童蹦跳着,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青年脸皮涨红,揪住小童的发髻,抬手打了一个脑瓜崩。小童哪里肯依,哇哇大哭着:“真的,不信你去问师父,师父说了,美女姐姐手持信物来访,山庄要答应她一个要求。可偏偏美女姐姐不要钱不要功法,只要了你这个人呢。”
小童说的有鼻子有眼,令青年皱紧了眉头。
“你......”青年看向白弱水,满脸不解。
白弱水颔首,轻声道:“我斥重金购得一枚庄主信物,实在是心中有一诉求,愿求得江湖第一高手相助。庄主收下信物,自然是答应了,而庄主又说,座下最得意弟子就是你,放眼江湖,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
只有你才能助我一臂之力,你,可愿随我下山?”
前因后果听入了耳,青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忙拒绝道,“这怎么行?我还没有出师谈什么下山...”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忽听到一道传音。“阿烁,你在山上修行数十载,长进委实不小,为师已倾囊相授 ,实在力不从心了。既然机缘已到,你便下山去吧,山下学堂有儒侠,深宫高墙有剑神,且去取经吧。”
庄主同时也是师父,一番谆谆嘱咐,令阿烁分外动容。一时间,他的心中五味杂陈,百般不是滋味,然而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低头看到了手中那些金创药 ,最后只闷闷说了一句,“罢了,我就帮你这个忙了。”
白弱水闻言不由得欣喜,眉眼间都带了喜色,她本就是绝色,如今展颜一笑,简直美不可言。
阿烁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吭哧道:“要是,要是想下山,须的尽快了,六月雨水太多。”
白弱水应允,待阿烁收拾好行囊,与师兄弟一一告别,终是启程了。
一路上果然雨水不断,回到京城这天依然是个雨天。
天地间昏沉沉一片,只剩雨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白弱水从马车跃下,风雨携裹而来,忽然雨帘一收,原来头顶多了把油纸伞。
白弱水诧异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白姐姐,你可算是回京了。郡主可是想你想的紧,让我每日都来看看,只等着你回来,邀你去府里聚一聚呢。”原来是云悦郡主的贴身丫环豆绿。
云悦郡主乃是当今长公主的独生女,身份尊贵无比,连带着身边的侍从也备受恩宠,在外行走无所顾忌。
而白弱水因女捕快的身份,进过几次公主府,给郡主讲过几个缉凶谜案,因而被郡主记在心里,闲来就会寻她进府讲一讲故事,是以白弱水与豆绿也算熟识了。
白弱水笑着说:“劳烦郡主挂念了,我这几个月在外办差,确实有几件趣事发生,等我有空,定是要好好和郡主详谈一番呢。”
豆绿却是不同意,着急道:“还等什么有空,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吧,郡主近来心情烦闷,若是见了白姐姐你,想必会开心一些。”
“能早日见到郡主,我心中自然欢喜,只是我外出太久,尚且没有去六扇门告归,实在是礼数不合啊。”白弱水摆了摆手,婉拒起来。
豆绿有些不开心,圆圆的小脸鼓起,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白弱水看着有些好笑,从腰间解下一枚香囊,“这枚香囊是一名女子送我的,我帮她击退了采花贼,使得她顺利嫁给了意中人。她看我辛苦奔波,于是以香囊为谢礼,盼我和她一样心想事成。
郡主的心情烦闷,怕是有些事情不顺,我斗胆将这枚香囊转送给郡主,图一个事事顺心。”
豆绿好奇地将香囊接过,仔细嗅了嗅味道,顿时大喜道:“居然还是玉兰味的,妙哉妙哉,郡主最爱玉兰花,收到白姐姐的香囊,必然心中欢喜,我也算交差了。”
豆绿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又拉着白弱水说了会闲话,最后眉开眼笑地走了。
白弱水在路边等了一会,等来了停好马车的阿烁,两人同行回到了家。
说是家,其实是个小院,藏在巷尾,破旧中带着一份静谧。一段时间没住人,收拾起来十分疲累,直到雨过天晴,终是完成了打扫的杂事。
白弱水的院子破,小厨房却是半新的,一看就知道主人家不常下厨。阿烁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只翻出一口袋面粉,纳闷道,“你在京城吃啥活下来的,喝风吗?”
白弱水颇有些心虚,小声道,“之前都是我姐姐做饭,后来就随便对付下...”
阿烁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就端出了两碗面,面条热气腾腾,氤氲出面食的独特香气。白弱水惊讶不已,连声道谢后,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两人埋头干饭,气氛微妙。
阿烁没一会就清空了碗底,冷不丁开口道:“我要做什么,才能帮到你?”
白弱水一愣,放下了筷子,认真道:“不必特意做什么,让我活下去就好。”
阿烁锁紧了眉头,自从他跟着下山以来,他常常这副表情,他是真的不懂。
白弱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要去的地方太远,我怕会自己死在半路上,有你在,胜算大一些。”
阿烁拍胸口保证:“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可你到底要去哪?早点告诉我,我早点收拾东西出发啊。”
白弱水的睫毛眨了一眨,面条带起的雾气凝结成珠,顺着睫毛滚了下来,慢慢地消失在脸颊。“我要去的地方是六扇门的档案库,那里有一把大锁,将多少陈情旧案锁了进去。
锁的钥匙只有一个人有,他就是六扇门的总捕头。而我,我要成为这个总捕头,才能拿到钥匙。”白弱水的声音很轻,但吐字清晰。
清晰到阿烁一瞬间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你说什么?你要成为六扇门的一把手?”阿烁瞪圆了一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朝从来没有女人当官的先例,女捕快勉强说过去,女总捕头却是完全没可能。更何况,你连武功都不会,你要怎么在一众捕快里厮杀,最终坐上那第一把交椅?”
阿烁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猛地站起来,围着桌子转了两圈,最后拍了一下手,做出个重大决定,“我今晚走一趟,去把钥匙偷到手,总要圆了你的愿望才行。”
白弱水拉住阿烁,闭着眼摇了摇头:“不行的。仅仅是打开档案库,远远不够。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我的父母早年病故,只剩姐姐和我相依为命,但是姐姐,她,姐姐她在数年前突然失踪,我在官府报案后,却被屡屡推诿,根本不提找人的事,最后更是直接将案件详情锁进了档案库。就在那时,我明白了,姐姐的事,我只能自己去查。
用钥匙打开档案库,只是第一步。”
阿烁沉默了,他已经明白了白弱水的打算,更是读出了这些谋划背后的万般艰辛。
阿烁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突然眼中光芒一闪,瞄向了小院的门,“旁的不说,先把眼前事解决了。你躲一躲,有恶贼来袭!”
似乎是和阿烁的话对应,下一瞬,那扇木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数十人的身影闪出,手中长刀光芒刺眼,“白弱水,交出云悦郡主,本官留你全尸。”为首之人冷声道。
白弱水瞳孔一缩,震惊道:“云悦郡主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