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篝火
任言峥没想到顾颜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只是想去拿茶几上的水壶而已。
“你干什么？”顾颜清说着，人已经完全离开沙发，抱着手臂直愣愣地站在一旁。
“顾总监，我就这么可怕？”任言峥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过水壶打开喝了好几口，“你这样弄得好像我下一秒就要吃了你似的。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对别人家的女朋友不感兴趣。”
“我——”听着任言峥的阴阳怪气，顾颜清有一瞬的语塞，精细的柳叶眉微微皱起又松开，“我一定要在合同里加上一条，双方在公共区域不许穿着暴露。”
任言峥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看向顾颜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笑意，但还是妥协了：“行行行，顾总监说的是。”
说话间，顾颜清的手机不适时的响了起来。
如同见到了救星，她连忙接起，手指一抖不小心把外放给点开了。
“喂妈，啥事——”
“你这臭丫头，明明答应了相亲，怎么给跑到黎平去了啊？”顾颜清话还没说完，她母亲那边就是劈里啪啦的一顿数落。
在她准备出发前往黎平的前几天，母亲李蓉给她安排一个相亲。
说是前段时间新搬进小区的邻居王阿姨有个年龄相仿的儿子，在市一医院当医生的。
其他的细节她也没什么印象了，反正她马上就要出差了，就没把相亲这事儿放在心上。
说起来，任言峥好像也是当医生的来着。顾颜清想着不自觉看了身旁的某人一眼。
“妈，我这不是太忙了忘了跟你说嘛。我出差来黎平呆一段时间，相亲啥的您就省省吧。”顾颜清无奈道，“而且我才25岁啊，哪有家长这么早催婚的。”
“你说你懂啥啊，”母亲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这遇到了合适的人，机会总得抓住嘛。”
“算了，不说了啊，我这边正忙着呢。”
顾颜清正准备挂断，母亲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她：“诶你等下？上次不是说在搞什么经济论坛吗？怎么突然跑黎平去了？”
“这不工作变动嘛。”顾颜清敷衍道，工作方面的事情她一向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好了妈，您早点休息啊，晚安晚安。”
她刚挂断电话，一抬头就对上任言峥略带笑意的双眼。
刚才忙着跟自家母上大人斗智斗勇，完全忘了任言峥就站在一旁，把两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这下完了。
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有男朋友，现在算是穿帮了。
任言峥一声不吭地听了母女俩的全程通话，早就抓到了重点，积压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而他现在站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见顾颜清的手机界面。
她刚才退出通话的时候，任言峥分明看见记录页面显示晚饭时间打出的那通电话，备注分明就是——电视台记者部/陈姐。
他不禁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哦？原来顾总监的男朋友叫陈姐啊。”
顾颜清恼羞成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关你啥事？没事别偷看人手机。”
话落，她起身噔噔噔地回了房间。留下任言峥一脸笑意地待在客厅。
次日清晨。
清脆的鸟叫声从窗外传来，夹杂着耳边的闹铃，把顾颜清强行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顶着一副黑眼圈望着陌生的天花板，顾颜清脑子里的混沌渐渐散去。
她昨晚睡得不好。本来就有认床的毛病，再加上跟某人久别重逢，昨晚睡前她脑海里不断出现两人相恋时的点点滴滴，跟幻灯片似的一直循环。
等到困意真正来袭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想起今天一早就要进寨子工作，顾颜清强撑着半清醒的身子下床更衣。
一番梳洗打扮过后，她整个人才彻底从睡梦中脱离出来，镜子里的自己也显得更有精神气些。
出门之前，见任言峥的房门还是关着的，也没在屋子里看到他的身影，估计是还在休息吧？
跟团队的同事们一块在隔壁小餐馆解决了早餐，大家就扛着设备上车，前往这几天的工作地点——肇兴侗寨。
这里是黎平县最出名的侗寨之一，也是外婆长大的地方。
一路上，顾颜清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
脑海里闪过从小到大跟外婆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她不禁红了眼眶。
耳边传来团队同事们的交谈声，这让顾颜清意识到自己还在工作场合。
她抬手胡乱抹了抹眼角，索性带上耳机放了点轻音乐，闭上眼调整心情。
半梦半醒间，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
顾颜清无奈把刚戴上不久的耳机摘下，先大家一步下车去跟侗寨接待处的人打个招呼。
一行人陆陆续续地把设备搬下车，顾颜清望着眼前“肇兴侗寨”四个大字，不禁有些出神。
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拍了一下肩膀，顾颜清猛然回头，直直撞进一个满是笑意的眼神。
“早安顾总监，这么巧啊。”
顾颜清定了定神，看清来人是任言峥。
他今天一身白色大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
这样的他，跟顾颜清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真的是换了身装扮整个人的气质都截然不同了。
一阵山风拂过脸庞，带起她披在肩上的长发，微凉的气流促使顾颜清收回自己的目光。
“早啊——”她扯了扯嘴角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要说巧吧，也并不是。两个团队都是来黎平工作的，碰上也正常。
顾颜清正想着，忽而感觉头发被人轻轻地拨弄了几下。她全身僵硬地愣在原地，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越轨了，任言峥干咳两声，收回自己的手：“你头发乱了。”
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任言峥就被同事叫走了。
望了眼他远去的背影，顾颜清平复着自己打鼓似的心跳，去确认团队人数跟设备了。
经过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顾颜清一行人就进了寨子，开启了第一天采访和拍摄的工作。
“任言峥，你干嘛去了？一下车就往电视台他们那儿跑。”
任言峥一回到队伍就迎来宋辰的一记询问。
他任由宋辰在一旁絮絮叨叨，眼神不受控地飘向不远处正认真地跟大家说着话的顾颜清，不禁轻声笑了一下。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么？”见他压根没有反应，宋辰伸手根根地掐了一把任言峥的手臂。
“嘶！痛痛痛！”任言峥揉着微微发疼的手臂，“我在听我在听，遇到个熟人罢了，打个招呼。”
“哦——”
“喂！你们两个赶紧过来签到啊，还聊还聊。”
宋辰还想继续八卦的，却被领队主任的声音打断。
“来了主任。”
夜幕降临，首日采访拍摄很顺利，一天忙碌的工作也来到了尾声。
顾颜清一行人受邀在寨子里用晚餐，之后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这是当地人民为了迎接他们准备的节目。
一同被邀请的还有任言峥所在的公益医疗团队。
看着面前丰盛的食物，顾颜清对几日之后的侗族美食主题拍摄更加期待了。
吃饭的时候，她又见到了任言峥。
他似乎有些忙碌，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跟他们领队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一边一脸严肃地聊着什么。
他们领队看起来颇有大学老教授的风范，顾颜清也从任言峥眼里看出了尊敬的神情。
饭后，顾颜清随着大伙一起来到侗寨里的大广场。人们手牵着手，围着火堆站成一圈载歌载舞。
大家唱的第一首曲子就是《侗族大歌》，这也是当地最为出名的一首民间曲子。
作为来客，大家都是不会唱的。但在这样热情的氛围之下，大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当地的人名一起跳着舞，都在用心感受着热烈的气氛。
虽然身着不同民族的服装，跳起舞来也没有银饰互相碰撞的声音，但这丝毫不嫌违和感。
但顾颜清不一样，听着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回响，她不自觉地跟着哼唱起来。
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外婆唱着民歌哄自己睡觉的场景，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抬手抹掉从眼角溢出来的泪花，顾颜清这才发现身边跟自己牵着手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任言峥。
她记得晚会刚开始那会儿，任言峥离自己挺远的。
炙热的温度从掌心处传来，顾颜清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却被任言峥紧紧握住。
任言峥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沉浸在这热烈的氛围当中，貌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再不继续跟着大家跳的话，就会显得格格不入了。
顾颜清别开视线，努力平复着疯狂跳动的心跳，让自己再次融入到音乐中。
顾颜清的所有动作跟反应都落入任言峥眼里，他刚才趁着队形有些松动，悄悄跟顾颜清帮忙的人换了个位置。
他眼带柔情地看着沉默在音乐里的女人，在火光的照耀下，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她的陪衬。
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她的脸庞，那一刻，任言峥觉得顾颜清虽然近在咫尺，但却虚无得如同远在天涯，抓也抓不住。
哪怕是那些年亲密无间的相处，他也从未见过顾颜清这样的一面，目光流连无法错开一瞬。
耳边是独特的旋律，胸腔的震动彰显着他难以平复的情绪。
回想起昨天敲开房门时的不可置信，那是上天给他安排的绝佳机会。
感受到顾颜清试图挣脱开自己，任言峥不动声色地把手握得更紧。
篝火晚会持续了几个小时，大家唱唱跳跳过后都有些累了。
顾颜清跟大家简单总结了一下整天下来的工作，之后就组织他们带上设备上车先回客栈休息。
“明天记得准时集合啊。”
“好的顾姐。”
“顾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要不让司机等等？”林欣跑回来问她。
顾颜清摆摆手：“没事，你们回去早些休息，我这边还得处理些事情。”
“好。”
顾颜清留下来跟侗寨拍摄项目的负责人跟进明天的工作内容。
等一系列事情都忙完了，之前热热闹闹的广场也已经没什么人了，原本燃烧的火堆也被熄灭。
山间的晚风吹过，顾颜清不禁打了个哆嗦，都怪早上出门忘记把外套带上。
这时，一件白色大褂轻轻地披在她身上，顾颜清感觉自己如同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任言峥没想到顾颜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只是想去拿茶几上的水壶而已。
“你干什么？”顾颜清说着，人已经完全离开沙发，抱着手臂直愣愣地站在一旁。
“顾总监，我就这么可怕？”任言峥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过水壶打开喝了好几口，“你这样弄得好像我下一秒就要吃了你似的。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对别人家的女朋友不感兴趣。”
“我——”听着任言峥的阴阳怪气，顾颜清有一瞬的语塞，精细的柳叶眉微微皱起又松开，“我一定要在合同里加上一条，双方在公共区域不许穿着暴露。”
任言峥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看向顾颜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笑意，但还是妥协了：“行行行，顾总监说的是。”
说话间，顾颜清的手机不适时的响了起来。
如同见到了救星，她连忙接起，手指一抖不小心把外放给点开了。
“喂妈，啥事——”
“你这臭丫头，明明答应了相亲，怎么给跑到黎平去了啊？”顾颜清话还没说完，她母亲那边就是劈里啪啦的一顿数落。
在她准备出发前往黎平的前几天，母亲李蓉给她安排一个相亲。
说是前段时间新搬进小区的邻居王阿姨有个年龄相仿的儿子，在市一医院当医生的。
其他的细节她也没什么印象了，反正她马上就要出差了，就没把相亲这事儿放在心上。
说起来，任言峥好像也是当医生的来着。顾颜清想着不自觉看了身旁的某人一眼。
“妈，我这不是太忙了忘了跟你说嘛。我出差来黎平呆一段时间，相亲啥的您就省省吧。”顾颜清无奈道，“而且我才25岁啊，哪有家长这么早催婚的。”
“你说你懂啥啊，”母亲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这遇到了合适的人，机会总得抓住嘛。”
“算了，不说了啊，我这边正忙着呢。”
顾颜清正准备挂断，母亲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她：“诶你等下？上次不是说在搞什么经济论坛吗？怎么突然跑黎平去了？”
“这不工作变动嘛。”顾颜清敷衍道，工作方面的事情她一向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好了妈，您早点休息啊，晚安晚安。”
她刚挂断电话，一抬头就对上任言峥略带笑意的双眼。
刚才忙着跟自家母上大人斗智斗勇，完全忘了任言峥就站在一旁，把两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这下完了。
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有男朋友，现在算是穿帮了。
任言峥一声不吭地听了母女俩的全程通话，早就抓到了重点，积压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而他现在站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见顾颜清的手机界面。
她刚才退出通话的时候，任言峥分明看见记录页面显示晚饭时间打出的那通电话，备注分明就是——电视台记者部/陈姐。
他不禁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哦？原来顾总监的男朋友叫陈姐啊。”
顾颜清恼羞成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关你啥事？没事别偷看人手机。”
话落，她起身噔噔噔地回了房间。留下任言峥一脸笑意地待在客厅。
次日清晨。
清脆的鸟叫声从窗外传来，夹杂着耳边的闹铃，把顾颜清强行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顶着一副黑眼圈望着陌生的天花板，顾颜清脑子里的混沌渐渐散去。
她昨晚睡得不好。本来就有认床的毛病，再加上跟某人久别重逢，昨晚睡前她脑海里不断出现两人相恋时的点点滴滴，跟幻灯片似的一直循环。
等到困意真正来袭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想起今天一早就要进寨子工作，顾颜清强撑着半清醒的身子下床更衣。
一番梳洗打扮过后，她整个人才彻底从睡梦中脱离出来，镜子里的自己也显得更有精神气些。
出门之前，见任言峥的房门还是关着的，也没在屋子里看到他的身影，估计是还在休息吧？
跟团队的同事们一块在隔壁小餐馆解决了早餐，大家就扛着设备上车，前往这几天的工作地点——肇兴侗寨。
这里是黎平县最出名的侗寨之一，也是外婆长大的地方。
一路上，顾颜清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
脑海里闪过从小到大跟外婆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她不禁红了眼眶。
耳边传来团队同事们的交谈声，这让顾颜清意识到自己还在工作场合。
她抬手胡乱抹了抹眼角，索性带上耳机放了点轻音乐，闭上眼调整心情。
半梦半醒间，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
顾颜清无奈把刚戴上不久的耳机摘下，先大家一步下车去跟侗寨接待处的人打个招呼。
一行人陆陆续续地把设备搬下车，顾颜清望着眼前“肇兴侗寨”四个大字，不禁有些出神。
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拍了一下肩膀，顾颜清猛然回头，直直撞进一个满是笑意的眼神。
“早安顾总监，这么巧啊。”
顾颜清定了定神，看清来人是任言峥。
他今天一身白色大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
这样的他，跟顾颜清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真的是换了身装扮整个人的气质都截然不同了。
一阵山风拂过脸庞，带起她披在肩上的长发，微凉的气流促使顾颜清收回自己的目光。
“早啊——”她扯了扯嘴角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要说巧吧，也并不是。两个团队都是来黎平工作的，碰上也正常。
顾颜清正想着，忽而感觉头发被人轻轻地拨弄了几下。她全身僵硬地愣在原地，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越轨了，任言峥干咳两声，收回自己的手：“你头发乱了。”
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任言峥就被同事叫走了。
望了眼他远去的背影，顾颜清平复着自己打鼓似的心跳，去确认团队人数跟设备了。
经过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顾颜清一行人就进了寨子，开启了第一天采访和拍摄的工作。
“任言峥，你干嘛去了？一下车就往电视台他们那儿跑。”
任言峥一回到队伍就迎来宋辰的一记询问。
他任由宋辰在一旁絮絮叨叨，眼神不受控地飘向不远处正认真地跟大家说着话的顾颜清，不禁轻声笑了一下。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么？”见他压根没有反应，宋辰伸手根根地掐了一把任言峥的手臂。
“嘶！痛痛痛！”任言峥揉着微微发疼的手臂，“我在听我在听，遇到个熟人罢了，打个招呼。”
“哦——”
“喂！你们两个赶紧过来签到啊，还聊还聊。”
宋辰还想继续八卦的，却被领队主任的声音打断。
“来了主任。”
夜幕降临，首日采访拍摄很顺利，一天忙碌的工作也来到了尾声。
顾颜清一行人受邀在寨子里用晚餐，之后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这是当地人民为了迎接他们准备的节目。
一同被邀请的还有任言峥所在的公益医疗团队。
看着面前丰盛的食物，顾颜清对几日之后的侗族美食主题拍摄更加期待了。
吃饭的时候，她又见到了任言峥。
他似乎有些忙碌，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跟他们领队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一边一脸严肃地聊着什么。
他们领队看起来颇有大学老教授的风范，顾颜清也从任言峥眼里看出了尊敬的神情。
饭后，顾颜清随着大伙一起来到侗寨里的大广场。人们手牵着手，围着火堆站成一圈载歌载舞。
大家唱的第一首曲子就是《侗族大歌》，这也是当地最为出名的一首民间曲子。
作为来客，大家都是不会唱的。但在这样热情的氛围之下，大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当地的人名一起跳着舞，都在用心感受着热烈的气氛。
虽然身着不同民族的服装，跳起舞来也没有银饰互相碰撞的声音，但这丝毫不嫌违和感。
但顾颜清不一样，听着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回响，她不自觉地跟着哼唱起来。
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外婆唱着民歌哄自己睡觉的场景，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抬手抹掉从眼角溢出来的泪花，顾颜清这才发现身边跟自己牵着手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任言峥。
她记得晚会刚开始那会儿，任言峥离自己挺远的。
炙热的温度从掌心处传来，顾颜清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却被任言峥紧紧握住。
任言峥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沉浸在这热烈的氛围当中，貌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再不继续跟着大家跳的话，就会显得格格不入了。
顾颜清别开视线，努力平复着疯狂跳动的心跳，让自己再次融入到音乐中。
顾颜清的所有动作跟反应都落入任言峥眼里，他刚才趁着队形有些松动，悄悄跟顾颜清帮忙的人换了个位置。
他眼带柔情地看着沉默在音乐里的女人，在火光的照耀下，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她的陪衬。
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她的脸庞，那一刻，任言峥觉得顾颜清虽然近在咫尺，但却虚无得如同远在天涯，抓也抓不住。
哪怕是那些年亲密无间的相处，他也从未见过顾颜清这样的一面，目光流连无法错开一瞬。
耳边是独特的旋律，胸腔的震动彰显着他难以平复的情绪。
回想起昨天敲开房门时的不可置信，那是上天给他安排的绝佳机会。
感受到顾颜清试图挣脱开自己，任言峥不动声色地把手握得更紧。
篝火晚会持续了几个小时，大家唱唱跳跳过后都有些累了。
顾颜清跟大家简单总结了一下整天下来的工作，之后就组织他们带上设备上车先回客栈休息。
“明天记得准时集合啊。”
“好的顾姐。”
“顾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要不让司机等等？”林欣跑回来问她。
顾颜清摆摆手：“没事，你们回去早些休息，我这边还得处理些事情。”
“好。”
顾颜清留下来跟侗寨拍摄项目的负责人跟进明天的工作内容。
等一系列事情都忙完了，之前热热闹闹的广场也已经没什么人了，原本燃烧的火堆也被熄灭。
山间的晚风吹过，顾颜清不禁打了个哆嗦，都怪早上出门忘记把外套带上。
这时，一件白色大褂轻轻地披在她身上，顾颜清感觉自己如同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