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被拒
“哭什么啊，这荒郊野岭的谁救你？”
“让你多管闲事，活该。”
尖锐的声音说完这话，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的声音。
顾颜清听得心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把被打的女生护在怀里。
那个女生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见有人来了也没停手，导致顾颜清的背部也生生受了一巴掌。
“住手！”任言峥用力把人拉开，语气里带着怒火：“我说住手！你听不见吗？”
他的怒吼让正在施暴的女生愣了一下，任言峥借机把人控制住，不让她再伤到顾颜清跟她护着的女孩。
“不许乱动！不然我现在就报警。”他压低声音警告道。
顾颜清才从混乱中回过神来，她定了定神才看清现在的状况。
这个小亭子位于学校和广场之间的小林子里，记得头几天刚到的时候小刘给大家介绍过，算是一个小公园。
除了她和任言峥两人，还有三个女生。
一个是被任言峥控制住的，一个缩在角落那边掉着眼泪瑟瑟发抖，还有一个现在躲在顾颜清怀里捂着一边的小脸蛋。
顾颜清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女生就是中午在学校遇到的梁慕雅。
怪不得她说怎么听这声音这么耳熟，原来是她。
顾颜清不清楚她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爆发矛盾，但从刚才那个女生打人的力度来看，她感觉这跟校园暴/力无异。
没想到啊，自己离校园暴力最近的一次，竟然是在她早已离开校园的年纪。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任言峥抓着的女孩挣脱他的控制，拿起书包就走。
离开亭子之前还不忘转头对着顾颜清几人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任言峥忍不住冷笑，现在的小学生这么嚣张的吗？
他翻了个白眼，抬脚朝角落那边的女孩走去：“同学，你有受伤吗？”
那个女孩摇摇头，可湿漉漉的眼睛始终盯着梁慕雅的方向。
她抬手指了指梁慕雅，任言峥顺势看过去，才发现这女孩才是伤得最严重的。
顾颜清带着她在亭子前的石阶坐下：“别乱动，让这个哥哥帮你处理伤口。”
梁慕雅乖乖地点头，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同学。
那个女生这会儿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对梁慕雅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的。”
“嘶——没事。”梁慕雅忍着痛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女孩感谢地朝她鞠了一躬，背着书包急急忙忙地准备离开。
顾颜清见状连忙叫住她：“同学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那个女孩摇了摇头：“不——不用了，我家不远，很快就到。”
“我送你吧。”顾颜清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女孩再次摇了摇头，撒腿就跑远了。
“欸！怎么这样啊。”
“姐姐……放心吧，她家很近的。”
身后传来梁慕雅奶奶的声音，顾颜清这才无奈在她身边坐下，无意中扯到了背部的肌肉，她也疼得龇牙咧嘴。
任言峥停下帮小朋友擦药的动作，担心地看向顾颜清：“你还好吗？等我帮她处理完就来帮你。”
“嗯。”顾颜清摆摆手，转而将视线移回梁慕雅身上。
“你这同学，下手还挺重呢。”顾颜清假笑了一声。
“唔，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小女孩附和地点点头，可爱的慕雅让顾颜清很想掐她的脸，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跟姐姐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顾颜清问道，她感觉自己跟平时在台里上班一样。
只不过采访对象由各个经济专家，变成了一个刚经历过校园暴/力的小朋友。
“我今天值日，扫完地之后最后一个离开课室的。”梁慕雅一边乖巧地让任言峥帮她处理伤口，一边说着事情的起因经过。
“然后放学之后路过这里，发现姚彤在这里欺负人。”小女孩说着，顾不得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手舞足蹈。
任言峥无奈抓住她的手，心里默默希望自己跟清清以后的孩子可不能这么调皮。
“然后我就见义勇为呗，她怎么可以欺负人呢？学校里不可以学校外面也不行啊，这可是常识。”小女孩理直气壮地说着，满肚子的正义感。
顾颜清听得即心疼又无奈：“你可以回学校找老师呀，你看看你现在受伤了，明天怎么上学呢。”
“我这不是一着急忘了嘛……”梁慕雅垂着头小声反驳。
“你可真是的。”顾颜清伸手揉了揉她软绵绵的头发。
“好了，药擦好了。”任言峥打断两人的交流，起身换了个位置想帮顾颜清看看后背。
顾颜清连忙制止他：“这是在外面，回去再说吧。”
任言峥一愣，觉得顾颜清说得在理，也没有反驳：“那我们走吧。”
“不行，我先送小慕雅回家，你不愿意的话，可以先回客栈。”顾颜清拉着梁慕雅站起来。
“那怎么行，这么晚了就我一个男人，我肯定得跟在保护你们啊。”任言峥开口就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顾颜清懒得理他，心想任言峥今天的话可真多。
梁慕雅倒是走得蹦蹦跳跳的，好像自己压根没受伤似的。
她看了看顾颜清，又看了看任言峥，奶声奶气地开口提出疑问：“姐姐，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顾颜清笑：“我啊，我叫顾颜清。”
“那他呢？”小手伸出来指向走在顾颜清另一侧的任言峥。
“他叫任言峥。”
“哦，他是姐姐的男朋友？”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神色。
顾颜清一噎，刚想开口否认，某人就抢先回答了。
“很快就是了。”任言峥勾唇轻笑。
“哦哦，那姐姐你可要抓紧哦，我看这个哥哥好温柔呢。”小女孩似乎对任言峥很满意的样子。
“怎么就温柔了？”顾颜清顺口问了一句。
“他帮我擦药啊，都没有让我觉得更疼。”小女孩思索着，给出了中肯的回答。
“……”顾颜清接不上话，索性换了个话题，“你家离学校远吗？”
“还好啦，在寨子的东边。”
“你家长怎么不来接你呢？”
“我爸妈出差了，我外婆最近天天待院子里跟一些人唱戏，唉，吵死我了呢。”小慕雅撅着嘴抱怨道。
顾颜清倒是很快从她的回答中提炼出了精髓——唱戏。
她有些激动地问梁慕雅：“小慕雅，你方便告诉我你外婆是谁吗？”
“我外婆可有名了，寨子里的人都称她为秦婉老师或者大师的来着。”小慕雅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丝骄傲。
秦婉，顾颜清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的人，阴差阳错的和人家的外孙女认识了。
“小慕雅，我送你回家，有机会见到你外婆吗？”
“当然可以啊，你今天帮了我，我肯定会跟外婆说的。”小女孩点点头。
说话间，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侗寨东边的一座庭院。
“我到家啦，谢谢姐姐。”梁慕雅松开顾颜清的手，又跟任言峥挥手说再见。
看在这小姑娘之前帮自己浅浅助攻了一波，任言峥难得朝她露出一个笑脸。
“你们先别走哦，我去叫我外婆。”
“好。”
顾颜清点点头，有些紧张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任言峥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也不知道顾颜清想做什么，他本想开口问的，但顾颜清压根没搭理自己。
几分钟过去了，庭院的木门被再次打开，一个打扮朴素满脸皱纹的老人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她拄着拐杖，显得有些苍老，可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我都听小雅说了，谢谢两位送她回来。”秦婉礼貌地朝顾颜清两人点点头。
顾颜清连忙上前道：“没有没有，我们也是路过而已，秦老师能否麻烦您帮我一个忙？”
秦婉一愣，犀利的眼神把顾颜清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看在你们帮了小雅的份上，说吧。”
“我是广州电视台的记者，我叫顾颜清。我们正在黎平县拍摄一档记录黎平侗族风土人情的节目，现在准备拍摄戏曲相关的素材。”
顾颜清见秦婉老师似乎是想转身离开，连忙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不知能否有幸邀请您和我们做一个采访？”
“小姑娘，我恐怕得拒绝你这个请求。”
“相信你也有打听过的，我最近在闭关练习，不接待任何来访的客人。”
“今天是看你们帮了小雅这么大的一个忙，我才破例出来感谢你们的。”
顾颜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婉打断。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二位请回吧。”
她老人家话一说完，就转身进屋了。
木门砰的一声关上，发出略微沉闷的声音，让顾颜清原本充满希望的心情一下子从天上掉落到了谷底。
她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任言峥轻轻牵起她的手，柔声安慰着：“或许明天再来试试，我们先回家好吗？”
顾颜清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才无奈地点点头，任由任言峥牵着自己的手离开。
还没走出多远，她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木门，在心里做着接下来的打算。
“哭什么啊，这荒郊野岭的谁救你？”
“让你多管闲事，活该。”
尖锐的声音说完这话，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的声音。
顾颜清听得心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把被打的女生护在怀里。
那个女生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见有人来了也没停手，导致顾颜清的背部也生生受了一巴掌。
“住手！”任言峥用力把人拉开，语气里带着怒火：“我说住手！你听不见吗？”
他的怒吼让正在施暴的女生愣了一下，任言峥借机把人控制住，不让她再伤到顾颜清跟她护着的女孩。
“不许乱动！不然我现在就报警。”他压低声音警告道。
顾颜清才从混乱中回过神来，她定了定神才看清现在的状况。
这个小亭子位于学校和广场之间的小林子里，记得头几天刚到的时候小刘给大家介绍过，算是一个小公园。
除了她和任言峥两人，还有三个女生。
一个是被任言峥控制住的，一个缩在角落那边掉着眼泪瑟瑟发抖，还有一个现在躲在顾颜清怀里捂着一边的小脸蛋。
顾颜清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女生就是中午在学校遇到的梁慕雅。
怪不得她说怎么听这声音这么耳熟，原来是她。
顾颜清不清楚她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爆发矛盾，但从刚才那个女生打人的力度来看，她感觉这跟校园暴/力无异。
没想到啊，自己离校园暴力最近的一次，竟然是在她早已离开校园的年纪。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任言峥抓着的女孩挣脱他的控制，拿起书包就走。
离开亭子之前还不忘转头对着顾颜清几人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任言峥忍不住冷笑，现在的小学生这么嚣张的吗？
他翻了个白眼，抬脚朝角落那边的女孩走去：“同学，你有受伤吗？”
那个女孩摇摇头，可湿漉漉的眼睛始终盯着梁慕雅的方向。
她抬手指了指梁慕雅，任言峥顺势看过去，才发现这女孩才是伤得最严重的。
顾颜清带着她在亭子前的石阶坐下：“别乱动，让这个哥哥帮你处理伤口。”
梁慕雅乖乖地点头，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同学。
那个女生这会儿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对梁慕雅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的。”
“嘶——没事。”梁慕雅忍着痛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女孩感谢地朝她鞠了一躬，背着书包急急忙忙地准备离开。
顾颜清见状连忙叫住她：“同学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那个女孩摇了摇头：“不——不用了，我家不远，很快就到。”
“我送你吧。”顾颜清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女孩再次摇了摇头，撒腿就跑远了。
“欸！怎么这样啊。”
“姐姐……放心吧，她家很近的。”
身后传来梁慕雅奶奶的声音，顾颜清这才无奈在她身边坐下，无意中扯到了背部的肌肉，她也疼得龇牙咧嘴。
任言峥停下帮小朋友擦药的动作，担心地看向顾颜清：“你还好吗？等我帮她处理完就来帮你。”
“嗯。”顾颜清摆摆手，转而将视线移回梁慕雅身上。
“你这同学，下手还挺重呢。”顾颜清假笑了一声。
“唔，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小女孩附和地点点头，可爱的慕雅让顾颜清很想掐她的脸，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跟姐姐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顾颜清问道，她感觉自己跟平时在台里上班一样。
只不过采访对象由各个经济专家，变成了一个刚经历过校园暴/力的小朋友。
“我今天值日，扫完地之后最后一个离开课室的。”梁慕雅一边乖巧地让任言峥帮她处理伤口，一边说着事情的起因经过。
“然后放学之后路过这里，发现姚彤在这里欺负人。”小女孩说着，顾不得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手舞足蹈。
任言峥无奈抓住她的手，心里默默希望自己跟清清以后的孩子可不能这么调皮。
“然后我就见义勇为呗，她怎么可以欺负人呢？学校里不可以学校外面也不行啊，这可是常识。”小女孩理直气壮地说着，满肚子的正义感。
顾颜清听得即心疼又无奈：“你可以回学校找老师呀，你看看你现在受伤了，明天怎么上学呢。”
“我这不是一着急忘了嘛……”梁慕雅垂着头小声反驳。
“你可真是的。”顾颜清伸手揉了揉她软绵绵的头发。
“好了，药擦好了。”任言峥打断两人的交流，起身换了个位置想帮顾颜清看看后背。
顾颜清连忙制止他：“这是在外面，回去再说吧。”
任言峥一愣，觉得顾颜清说得在理，也没有反驳：“那我们走吧。”
“不行，我先送小慕雅回家，你不愿意的话，可以先回客栈。”顾颜清拉着梁慕雅站起来。
“那怎么行，这么晚了就我一个男人，我肯定得跟在保护你们啊。”任言峥开口就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顾颜清懒得理他，心想任言峥今天的话可真多。
梁慕雅倒是走得蹦蹦跳跳的，好像自己压根没受伤似的。
她看了看顾颜清，又看了看任言峥，奶声奶气地开口提出疑问：“姐姐，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顾颜清笑：“我啊，我叫顾颜清。”
“那他呢？”小手伸出来指向走在顾颜清另一侧的任言峥。
“他叫任言峥。”
“哦，他是姐姐的男朋友？”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神色。
顾颜清一噎，刚想开口否认，某人就抢先回答了。
“很快就是了。”任言峥勾唇轻笑。
“哦哦，那姐姐你可要抓紧哦，我看这个哥哥好温柔呢。”小女孩似乎对任言峥很满意的样子。
“怎么就温柔了？”顾颜清顺口问了一句。
“他帮我擦药啊，都没有让我觉得更疼。”小女孩思索着，给出了中肯的回答。
“……”顾颜清接不上话，索性换了个话题，“你家离学校远吗？”
“还好啦，在寨子的东边。”
“你家长怎么不来接你呢？”
“我爸妈出差了，我外婆最近天天待院子里跟一些人唱戏，唉，吵死我了呢。”小慕雅撅着嘴抱怨道。
顾颜清倒是很快从她的回答中提炼出了精髓——唱戏。
她有些激动地问梁慕雅：“小慕雅，你方便告诉我你外婆是谁吗？”
“我外婆可有名了，寨子里的人都称她为秦婉老师或者大师的来着。”小慕雅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丝骄傲。
秦婉，顾颜清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的人，阴差阳错的和人家的外孙女认识了。
“小慕雅，我送你回家，有机会见到你外婆吗？”
“当然可以啊，你今天帮了我，我肯定会跟外婆说的。”小女孩点点头。
说话间，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侗寨东边的一座庭院。
“我到家啦，谢谢姐姐。”梁慕雅松开顾颜清的手，又跟任言峥挥手说再见。
看在这小姑娘之前帮自己浅浅助攻了一波，任言峥难得朝她露出一个笑脸。
“你们先别走哦，我去叫我外婆。”
“好。”
顾颜清点点头，有些紧张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任言峥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也不知道顾颜清想做什么，他本想开口问的，但顾颜清压根没搭理自己。
几分钟过去了，庭院的木门被再次打开，一个打扮朴素满脸皱纹的老人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她拄着拐杖，显得有些苍老，可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我都听小雅说了，谢谢两位送她回来。”秦婉礼貌地朝顾颜清两人点点头。
顾颜清连忙上前道：“没有没有，我们也是路过而已，秦老师能否麻烦您帮我一个忙？”
秦婉一愣，犀利的眼神把顾颜清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看在你们帮了小雅的份上，说吧。”
“我是广州电视台的记者，我叫顾颜清。我们正在黎平县拍摄一档记录黎平侗族风土人情的节目，现在准备拍摄戏曲相关的素材。”
顾颜清见秦婉老师似乎是想转身离开，连忙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不知能否有幸邀请您和我们做一个采访？”
“小姑娘，我恐怕得拒绝你这个请求。”
“相信你也有打听过的，我最近在闭关练习，不接待任何来访的客人。”
“今天是看你们帮了小雅这么大的一个忙，我才破例出来感谢你们的。”
顾颜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婉打断。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二位请回吧。”
她老人家话一说完，就转身进屋了。
木门砰的一声关上，发出略微沉闷的声音，让顾颜清原本充满希望的心情一下子从天上掉落到了谷底。
她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任言峥轻轻牵起她的手，柔声安慰着：“或许明天再来试试，我们先回家好吗？”
顾颜清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才无奈地点点头，任由任言峥牵着自己的手离开。
还没走出多远，她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木门，在心里做着接下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