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上）
事情起源于你偷听到的一段对话。
盖尔：
我知道你是一个优雅得体的男人，威尔，不过我听说你还是一个出色的舞者？
哼，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舞蹈行家。
在黑杖塔的年度舞会上，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威尔：
我很想亲眼见证一下，盖尔。
我敢打赌，你在舞池里的身姿一定也像在战场上一样优雅。
你本应安静倾听，但你闲不下来的大脑突然蹦出了那天，盖尔在下水道的泥泞路上一步一滑的场景。
队友们无奈地在梯子前等了半分钟，也没等到离你们十米远的法师。
“噗呲”
你发誓你不是故意笑出声的。
两人同时看向了你。
……
你的讨好与道歉暂且不谈，当天晚上长休，你熟门熟路地去找盖尔，却发现站在面前的只有法师的镜像。
“晚上好，我代表深水城的盖尔而来。他想邀请你前往一个合适的地方单独谈谈。”
似曾相识的画面，不是吗？
你突发奇想，问面前的影像： “盖尔是吃醋了吗？”
你原本并不期待答案，却并没想到影像居然真的回答了：
“从他开放给我的部分记忆来看，是的。”
你震惊后仰： “你可比洛坎达和罗兰智能多了！”
“感谢您的夸奖，我相信他也会为您的夸奖而受宠若惊。”
影像彬彬有礼地半鞠躬，给你指明了道路。
一个缓缓旋转的、通向未知的传送门在路的尽头等待着你的到来。
你走了进去。
一瞬间的眩晕后，你看到了背对着你，站在悬崖边缘，望着远处的星火发呆的法师。
你认出了这里，拉玛吉斯塔的塔顶观星台，也就是那个‘居然敢说盖尔坏话’的所谓大法师的法师塔顶。
你把他的骨灰都给扬了。
盖尔发现了你的到来。
你发现他今天似乎特别准备过。
刮了胡子，洗了澡，你闻到了熟悉的香皂香味。
这里似乎也特别准备过，凌冽的寒风被阻拦在高台外。
在这远离尘世的地方，你感受到的只有静谧。
“盖尔，你的影像比洛坎达和罗兰的智能多了！”
深水城的天才法师矜持而自得地颔首，仿佛不值一提： “自然。”
“来这里。” 他微微侧身，给你让了个位置。 “看，你看到了什么？”
你诚实地回答： “你。”
深水城的法师在塞伦涅的淡蓝色月光照耀下，显得无比英俊。风将盖尔的头发向后吹起，也让他羞涩的微笑无法被藏进浓密秀发的阴影中。
盖尔笑了笑，侧身轻啄了一下你的唇，再次抬头望向了远方， “那里是月出之塔，我们来时的路。”
“曾经被幽影诅咒所占据，却在你的努力下重获新生。此时，终焉旅馆想必早已灯火通明，而诅咒之地的其他地方也在百年来第一次燃起灯光。”
“我们的努力。” 你提醒盖尔。
“对。” 盖尔再次笑了笑。
“时间有时过的实在是太快，有时又太过漫长。”
“我们在艳阳之月的第二十天相遇，这已是、才是我们认识的第三个月。” 法师的指尖轻柔拂过你的脸颊，如同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你抓住你脸侧的手，轻吻。
“可这已是我的一生。我过去的记忆早已消失，我的人生就是从和你相遇那天开始的。”
你很确信，你在法师的眼中看到了喜悦与骤然迸发的快乐，如同烟花一般璀璨而清晰。
他笑着与你额头相抵，将指尖滑入了你的指缝：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多么希望我胸口的毁灭法球没有单方面向我发出约会请求，多么希望主脑哪天突然被从天而降的冒险者一剑刺死，多么希望我们拥有无限的时间……拥有彼此。”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最有可能相见的时候就是在战场的两端了，我们将会是敌人。”
你理智地指出来，声音却越来越柔和。
“我也再不可能知道，面前的法师有多么可爱。”
“不，我觉得现在就已经足够好了。”
他歉意地笑了，亲了你一下， “你说得对。那就让我们珍惜此刻吧。”
法师优雅地半鞠躬，向你伸出手： “你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
你伸手，却想到了什么： “盖尔，我希望这不是你在吃醋，或者想证明自己做得更好之类的。你永远是最好的。永远。”
“永远不要质疑这一点。”
深水城的盖尔低头笑了，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你明显感觉他的语气欢快了很多： “那么，是深水城的盖尔想邀请你一起在星空下舞蹈。”
你欣然回应，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我的荣幸。”
“首先……” 他另一只手轻点你的额头，陌生的咒语过后，蓝色的魔法光辉亮起。
你突然感觉，你变轻了很多。
悠扬的音乐随着温柔的风与你同行。
“这是什么？” 你新奇地问。
你从未听过他念的这个咒语。
“我发明的一个咒语。也是我赢得黑杖塔年度舞会冠军的秘诀。” 盖尔说道，虽然他想装得漫不经心，但谦虚确实不适合他。深水城天才法师的骄傲已经从眼角眉梢完全显现出来，你几乎可以幻视法师身后的高高翘起的尾羽。
“好厉害！” 你大声地称赞道。
尾羽完全张开了。
星河也掩盖不住盖尔的笑容。
“深水城有一个著名景点，月华之轮。每到满月之夜，一个散发着幽蓝光辉的光球就会出现在广场上。”
“所有人，无论是否会魔法，进入后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在里面飞行。”
盖尔抬手在空中拂过，深蓝色的魔法光辉下，你看到了翩翩起舞的情侣，孩童的欢笑如银铃般悦耳。
“每到满月之夜，便是狂欢之夜，舞蹈之夜。” 盖尔回忆道，神情充满了怀念。
你不喜欢这个表情，这是渴望而不可得，而今晚不适合用来怀念。
“所以你才看不起威尔的舞蹈？” 你突然打断，故作夸张地说道。
“‘博德之门的人懂什么跳舞，只有深水城，深水城才有真正的舞蹈！\'\"你高举手指，学着盖尔的样子，强调。
“哈，我可没这么说。” 盖尔显然被逗乐了。
虽然他的神情已经很明显承认了。a
盖尔伸手驱散了深水城的幻象。
“来吧！” 他轻轻一跃，漂浮在空中。
盖尔面朝着你，张开怀抱，期待地看着你。
“不用害怕，我会接住你的。” 他温柔地说道。
一步，你小心翼翼地踏出，陆地生物的本能在尖叫。
两步，你跳了一下，重力已经无法抓住你。
三步，你在空中滑行，如同天生不受重力束缚。
你笑着越过了他，和他伸出的手击了个掌。
“好吧。” 盖尔轻盈地在空中转了个身，笑着看着你伸开双手，在空中旋转了一圈。
“你适应得很快。我还记得年度舞会上的那群人弄出的混乱……” 盖尔带着笑意夸奖道。
“那你适应了多久？”
天才法师歪了歪头，眼睛往旁边撇了一下： “我相信我的魔法。”
“那我相信你。”
盖尔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
在星辰下的舞蹈和你已知的任何舞蹈都不同。
它是美，是自由，是舒展自己的一切，将自己融入这无限广阔的世界。
你们是海中的游鱼，天空中的飞鸟，宇宙的神明。
没有空间的限制，没有时间的限制，上下左右皆随心而至。
唯一的真实是盖尔。
可是，哦，连盖尔本身也是运动的。
你们相互旋转，像两个互相贴合的齿轮，亲密无间的咬合与命中注定的重逢。
你们靠近又分离，分离又靠近，在天空画出了无限的衔尾之蛇。
你们相互追逐，螺旋上升，在空中谱写着生命底层的编码。
变化中的不变，不变中的变化，在无尽的混沌中的对称与秩序。
交错的目光，嘴角的微笑，温暖的手。
你们背离而再次相遇，相互旋转而又自我旋转，行星与太阳，被黑洞扭曲而吸入的光线，爆发的超新星与回溯的时光。
在无限的自由中，你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你们之间的羁绊。
宇宙如此广阔，天空如此无垠，你们的心、你们的灵魂却越来越近。
漫天繁星下，你们拥抱，接吻。
直到世界的尽头。
盖尔：
我知道你是一个优雅得体的男人，威尔，不过我听说你还是一个出色的舞者？
哼，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舞蹈行家。
在黑杖塔的年度舞会上，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威尔：
我很想亲眼见证一下，盖尔。
我敢打赌，你在舞池里的身姿一定也像在战场上一样优雅。
你本应安静倾听，但你闲不下来的大脑突然蹦出了那天，盖尔在下水道的泥泞路上一步一滑的场景。
队友们无奈地在梯子前等了半分钟，也没等到离你们十米远的法师。
“噗呲”
你发誓你不是故意笑出声的。
两人同时看向了你。
……
你的讨好与道歉暂且不谈，当天晚上长休，你熟门熟路地去找盖尔，却发现站在面前的只有法师的镜像。
“晚上好，我代表深水城的盖尔而来。他想邀请你前往一个合适的地方单独谈谈。”
似曾相识的画面，不是吗？
你突发奇想，问面前的影像： “盖尔是吃醋了吗？”
你原本并不期待答案，却并没想到影像居然真的回答了：
“从他开放给我的部分记忆来看，是的。”
你震惊后仰： “你可比洛坎达和罗兰智能多了！”
“感谢您的夸奖，我相信他也会为您的夸奖而受宠若惊。”
影像彬彬有礼地半鞠躬，给你指明了道路。
一个缓缓旋转的、通向未知的传送门在路的尽头等待着你的到来。
你走了进去。
一瞬间的眩晕后，你看到了背对着你，站在悬崖边缘，望着远处的星火发呆的法师。
你认出了这里，拉玛吉斯塔的塔顶观星台，也就是那个‘居然敢说盖尔坏话’的所谓大法师的法师塔顶。
你把他的骨灰都给扬了。
盖尔发现了你的到来。
你发现他今天似乎特别准备过。
刮了胡子，洗了澡，你闻到了熟悉的香皂香味。
这里似乎也特别准备过，凌冽的寒风被阻拦在高台外。
在这远离尘世的地方，你感受到的只有静谧。
“盖尔，你的影像比洛坎达和罗兰的智能多了！”
深水城的天才法师矜持而自得地颔首，仿佛不值一提： “自然。”
“来这里。” 他微微侧身，给你让了个位置。 “看，你看到了什么？”
你诚实地回答： “你。”
深水城的法师在塞伦涅的淡蓝色月光照耀下，显得无比英俊。风将盖尔的头发向后吹起，也让他羞涩的微笑无法被藏进浓密秀发的阴影中。
盖尔笑了笑，侧身轻啄了一下你的唇，再次抬头望向了远方， “那里是月出之塔，我们来时的路。”
“曾经被幽影诅咒所占据，却在你的努力下重获新生。此时，终焉旅馆想必早已灯火通明，而诅咒之地的其他地方也在百年来第一次燃起灯光。”
“我们的努力。” 你提醒盖尔。
“对。” 盖尔再次笑了笑。
“时间有时过的实在是太快，有时又太过漫长。”
“我们在艳阳之月的第二十天相遇，这已是、才是我们认识的第三个月。” 法师的指尖轻柔拂过你的脸颊，如同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你抓住你脸侧的手，轻吻。
“可这已是我的一生。我过去的记忆早已消失，我的人生就是从和你相遇那天开始的。”
你很确信，你在法师的眼中看到了喜悦与骤然迸发的快乐，如同烟花一般璀璨而清晰。
他笑着与你额头相抵，将指尖滑入了你的指缝：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多么希望我胸口的毁灭法球没有单方面向我发出约会请求，多么希望主脑哪天突然被从天而降的冒险者一剑刺死，多么希望我们拥有无限的时间……拥有彼此。”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最有可能相见的时候就是在战场的两端了，我们将会是敌人。”
你理智地指出来，声音却越来越柔和。
“我也再不可能知道，面前的法师有多么可爱。”
“不，我觉得现在就已经足够好了。”
他歉意地笑了，亲了你一下， “你说得对。那就让我们珍惜此刻吧。”
法师优雅地半鞠躬，向你伸出手： “你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
你伸手，却想到了什么： “盖尔，我希望这不是你在吃醋，或者想证明自己做得更好之类的。你永远是最好的。永远。”
“永远不要质疑这一点。”
深水城的盖尔低头笑了，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你明显感觉他的语气欢快了很多： “那么，是深水城的盖尔想邀请你一起在星空下舞蹈。”
你欣然回应，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我的荣幸。”
“首先……” 他另一只手轻点你的额头，陌生的咒语过后，蓝色的魔法光辉亮起。
你突然感觉，你变轻了很多。
悠扬的音乐随着温柔的风与你同行。
“这是什么？” 你新奇地问。
你从未听过他念的这个咒语。
“我发明的一个咒语。也是我赢得黑杖塔年度舞会冠军的秘诀。” 盖尔说道，虽然他想装得漫不经心，但谦虚确实不适合他。深水城天才法师的骄傲已经从眼角眉梢完全显现出来，你几乎可以幻视法师身后的高高翘起的尾羽。
“好厉害！” 你大声地称赞道。
尾羽完全张开了。
星河也掩盖不住盖尔的笑容。
“深水城有一个著名景点，月华之轮。每到满月之夜，一个散发着幽蓝光辉的光球就会出现在广场上。”
“所有人，无论是否会魔法，进入后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在里面飞行。”
盖尔抬手在空中拂过，深蓝色的魔法光辉下，你看到了翩翩起舞的情侣，孩童的欢笑如银铃般悦耳。
“每到满月之夜，便是狂欢之夜，舞蹈之夜。” 盖尔回忆道，神情充满了怀念。
你不喜欢这个表情，这是渴望而不可得，而今晚不适合用来怀念。
“所以你才看不起威尔的舞蹈？” 你突然打断，故作夸张地说道。
“‘博德之门的人懂什么跳舞，只有深水城，深水城才有真正的舞蹈！\'\"你高举手指，学着盖尔的样子，强调。
“哈，我可没这么说。” 盖尔显然被逗乐了。
虽然他的神情已经很明显承认了。a
盖尔伸手驱散了深水城的幻象。
“来吧！” 他轻轻一跃，漂浮在空中。
盖尔面朝着你，张开怀抱，期待地看着你。
“不用害怕，我会接住你的。” 他温柔地说道。
一步，你小心翼翼地踏出，陆地生物的本能在尖叫。
两步，你跳了一下，重力已经无法抓住你。
三步，你在空中滑行，如同天生不受重力束缚。
你笑着越过了他，和他伸出的手击了个掌。
“好吧。” 盖尔轻盈地在空中转了个身，笑着看着你伸开双手，在空中旋转了一圈。
“你适应得很快。我还记得年度舞会上的那群人弄出的混乱……” 盖尔带着笑意夸奖道。
“那你适应了多久？”
天才法师歪了歪头，眼睛往旁边撇了一下： “我相信我的魔法。”
“那我相信你。”
盖尔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
在星辰下的舞蹈和你已知的任何舞蹈都不同。
它是美，是自由，是舒展自己的一切，将自己融入这无限广阔的世界。
你们是海中的游鱼，天空中的飞鸟，宇宙的神明。
没有空间的限制，没有时间的限制，上下左右皆随心而至。
唯一的真实是盖尔。
可是，哦，连盖尔本身也是运动的。
你们相互旋转，像两个互相贴合的齿轮，亲密无间的咬合与命中注定的重逢。
你们靠近又分离，分离又靠近，在天空画出了无限的衔尾之蛇。
你们相互追逐，螺旋上升，在空中谱写着生命底层的编码。
变化中的不变，不变中的变化，在无尽的混沌中的对称与秩序。
交错的目光，嘴角的微笑，温暖的手。
你们背离而再次相遇，相互旋转而又自我旋转，行星与太阳，被黑洞扭曲而吸入的光线，爆发的超新星与回溯的时光。
在无限的自由中，你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你们之间的羁绊。
宇宙如此广阔，天空如此无垠，你们的心、你们的灵魂却越来越近。
漫天繁星下，你们拥抱，接吻。
直到世界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