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送行
顾丰把她送到苑心小区，离开时问她能不能自己走，遇到事情给他打电话。看来他是把她当成来办事的了。
回到家以后，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扑进母亲的怀里，因为她们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了。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王丽抱着自己的女儿，嘴里说着，手中的劲却一点没松。
王丽是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个精致的女人，人到中年仍风姿绰约，一点也不像个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但从前的她却是个柔弱小鸟依人的女人，那时，这个家还是一个完整的家，王丽也有柔弱的资本，但自从丈夫去世后，柔弱的王丽就变成了女儿的避风港，她的柔弱也一扫而空。没人知道她的柔弱是用了多长时间和努力才磨砺没的：在女儿初静念的眼中，是一夜之间，一夜之间，她的母亲，就变成了一个女强人，可以护她周全，保她温饱。
初静念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态，抱着母亲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但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皱皱鼻子，“香水不好闻。”
王丽瞪了她一眼，“我这可是名牌的，哪里不好闻了？”
从母亲的怀中出来，看到旁边的行李箱，“这是什么？”其实问出口，她就已经知道了。刚刚的开心被失落占据。
“你不是说要陪我的吗？”
“假期结束也该回去了。”王丽抚摸着女儿柔顺的长发，见她不说话，王丽猜到这丫头不开心，“怎么，这么大人了，还要哭鼻子啊？”
“哪有？……”她迅速调整好，又变成了那个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初静念。
“你的脚怎么了？”刚刚进来时王丽就发现她不对劲的脚。
“扭了一下。没什么事，已经不疼了。”
“看看，这就是贪玩的下场。”王丽板着脸。王丽从不会对女儿说重言，就算说，也是像现在这样佯装一下，其实佯装得像也能唬人，只不过她每次坚持不了多久就自己先破功了，比如现在，“和男朋友去的？”
“妈，你现在怎么三句话离不了男朋友啊。”初静念无奈，立马灵机一动，“还是你找男朋友了？”拍着胸脯，“放心，我一定一百个支持你！”
“死丫头，别转移话题。说，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王丽话锋一转，微仰着头，双手环胸，严肃的看着她。
“这么远你也看得到？”初静念讶异。
“行了，别装了。”严肃不过三秒，“要是确定了，记得让我看看。”王丽顶着原本严肃的脸，一双修得精致的眉毛朝她挑挑，破坏了刚刚才形成的威压气质。
初静念无奈。
母亲看她的脚疼不想她送，但她不肯，母亲拗不过。她这一送，就送了机场。看着飞机起飞后，她才自己打车回家。
不过不到两天，她又来到这个机场，这次是为芳芳学姐送行。刚出院的汤雅也跑来，抱着学姐不撒手，情绪比一旁站着的肖明朗肖学长还激动。
“行了行了，再不撒手，飞机要赶不上了。”卓芳芳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怀里的人。
汤雅噘着嘴，不情愿地松开了手，擦干豆大般的眼泪。汤雅不喜欢分离，从以前就是如此，每次寒暑假她都能哭成泪人，但她又是最容恢复过来的，不出一天，又是笑容灿烂的汤雅。别人都说她没心没肺，或者虚假做作，但初静念知道，那是真性情，也是真洒脱。她很羡慕汤雅这种性格，拿得起，也放得下。
直到飞机起飞，肖明朗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架飞机消失的方向。
刚刚就在她要进去前，肖明朗又一次表白，而这一次也毫不意外的被拒绝。
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从机场出来后，一行人陪着他去了聚散酒吧。
汤雅因为郭帆的关系，没有来，而是自己先回去了。
看着他失意的样子，郭帆说：“不就是出国嘛，过两年不就回来了，而且现在交通那么方便，你也可以去找她呀。”
郭帆给她使了个眼色，要她劝，她看向顾丰，也许他劝会更好。
“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吗？”顾丰像是收到了信号般在一旁开口。
肖明朗顿了一会，摇头，“不知道。”
“你一直表白，她一直拒绝你，人都已经走了，但你却说你不知道。”顾丰一笑，“看来你已经感觉到了。”
“感觉到什么？”郭帆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态度上的变化。”顾丰坐在吧台上，手握着酒杯转动着，“和以前相比，你不觉得你们的关系更近了些？”
肖明朗其实早有感觉，以前他每靠近一步她都会退一步，不管送任何东西她都会送还回来，还记得有一次她请学生会的人吃饭，他偷偷把账结了，她要还给他，他不要，第二天他家里就收到一个装钱的信封。她那种有恩必还的性子，现在却会偶尔接受他的东西，同意他的照顾。但是肖明朗也知道，那是因为是在她最脆弱需要人陪伴和照顾的时候，而那个时候他刚好在，又刚好陪伴和照顾了她和她母亲，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那个时候是她什么都不会想，也没有了以往的顾忌，所以他们的关系才会看上去比以往要好。但他也清楚，等事情过去后，她又会回到原地，他们的关系也最多是多了一份不太好还的恩情。
“怎么，要放弃了？”跟着一起来的肖明珊看着弟弟，一点没有同情的样儿，反而像是看热闹般坐在那。
肖明朗看向肖明珊，想起那晚的疑问
那一刻，他眼底的茫然与失意一扫而光，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谁说我要放弃？”
肖明朗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脸上的愁眉一扫而空，换上了轻松愉悦的表情。
“你要做什么？”初静念好奇他打算做什么。
肖明朗忽然转过头咪咪笑着对她说：“学妹，听说过一个网络新词吗？”
初静念想了想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摇摇头。
“追妻火葬场。”
别人能追妻火葬场，他肖明朗追妻飞机场。
在那次后，肖学长就把工作辞了，追着芳芳学姐去了国外。听说他就要升任总经理，还是他们公司最年轻的总经理，也是这个行业里年轻有为中少有的一位，但现在却说放弃便放弃了。
半个月里，三次来到机场，初静念和顾丰来送他。
把人送走后，两人并肩而行，“你为什么叫我来？”一大早她就收到他的短信，“老肖要走了，早上八点的飞机”，所以她急急忙忙的跑来，目送这位一直跟在芳芳学姐后头的人，继续去当跟屁虫。
其实肖学长在谁面前都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有担当，有才华，有魄力，唯独到了芳芳学姐面前就变了个样子，那眼神，那做派，那恨不得天下人皆知的行为，像极电影里的二世祖。
突然初静念自顾自笑起来，顾丰看到问：“你笑什么？”
她收敛，但嘴角还是挂着一丝笑容，“就是觉得，肖学长这次也许能苦尽甘来。”
“你也觉得他这次能成功？”
像是抓到了什么，她侧头，“你就为了这个叫我来的？”
他停了下来，她走到前面，转过身看着他，“他不是肖学长，我也不是芳芳学姐，不用白费力气。”
初静念朝机场出口走去，后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没有别的意思……”顾丰追上来想解释，但话说到半，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顾丰的不知所措，让没有转头的她都能感觉得到，这个样子的他以前她似乎没有见过，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某些男生那样挠头？那样子应该很呆。
走到出口时，后面的人突然说道，“我道歉。”
“你请客。”她紧接着说。趁机她转过头，可惜没有看到想看的，现在的他也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听完她说的话后，那两道眉峰的距离又稍稍拉开了一点。
“好！”他一口答应。
“时间你定。”她说完朝自己的车走去。
她做的应该不刻意吧？
在车上的她，摸着方向盘，嘴角是前所未有的愉悦，不在是之前的标准化，眉梢也带着丝丝笑意，任谁一看都知道她心情很好。
肖学长走得很急，后来听说连交接都还没有做完人就消失不见了，气得公司高层跳脚，后面后续一切都是通过电话和视频沟通才得以完成。
番外：
乡间小栈，肖明珊房内：
肖明珊：“她家世好吗？”
肖明朗想了想：“还行……吧。”
肖明珊：“和现在你银行卡里的钱比呢？”
肖明朗迟疑了：“你是说……”
肖明珊：“她既然能在这个时候和你说这种话，要么就是用这个作为借口拒绝你，要么……就是觉得配不上你。也的确是配不上。”
“姐…”肖明朗口气不善地叫着，“你怎么也这样？”
“本来就是啊，恋爱虽然是两个人，但最后结婚相合的却是两个家庭。总不能两人个在一起，其中一个要丢弃自己的家庭不要了吧？”
这话说完肖明朗陷入沉思，“就算如此，我们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我们家不是，但你是啊。”肖明珊看着自己的弟弟眨眨眼。
肖明朗指着自己，他？
“你要是不想当了，可以把你银行卡里的钱都给我，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了。”肖明珊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
肖明朗起身，白了一眼，低头看了眼她的手，“手挺长的，要饭不错。”
“啪！”枕头砸到门上弹开，人已经消失不见。
回到家以后，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扑进母亲的怀里，因为她们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了。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王丽抱着自己的女儿，嘴里说着，手中的劲却一点没松。
王丽是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个精致的女人，人到中年仍风姿绰约，一点也不像个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但从前的她却是个柔弱小鸟依人的女人，那时，这个家还是一个完整的家，王丽也有柔弱的资本，但自从丈夫去世后，柔弱的王丽就变成了女儿的避风港，她的柔弱也一扫而空。没人知道她的柔弱是用了多长时间和努力才磨砺没的：在女儿初静念的眼中，是一夜之间，一夜之间，她的母亲，就变成了一个女强人，可以护她周全，保她温饱。
初静念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态，抱着母亲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但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皱皱鼻子，“香水不好闻。”
王丽瞪了她一眼，“我这可是名牌的，哪里不好闻了？”
从母亲的怀中出来，看到旁边的行李箱，“这是什么？”其实问出口，她就已经知道了。刚刚的开心被失落占据。
“你不是说要陪我的吗？”
“假期结束也该回去了。”王丽抚摸着女儿柔顺的长发，见她不说话，王丽猜到这丫头不开心，“怎么，这么大人了，还要哭鼻子啊？”
“哪有？……”她迅速调整好，又变成了那个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初静念。
“你的脚怎么了？”刚刚进来时王丽就发现她不对劲的脚。
“扭了一下。没什么事，已经不疼了。”
“看看，这就是贪玩的下场。”王丽板着脸。王丽从不会对女儿说重言，就算说，也是像现在这样佯装一下，其实佯装得像也能唬人，只不过她每次坚持不了多久就自己先破功了，比如现在，“和男朋友去的？”
“妈，你现在怎么三句话离不了男朋友啊。”初静念无奈，立马灵机一动，“还是你找男朋友了？”拍着胸脯，“放心，我一定一百个支持你！”
“死丫头，别转移话题。说，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王丽话锋一转，微仰着头，双手环胸，严肃的看着她。
“这么远你也看得到？”初静念讶异。
“行了，别装了。”严肃不过三秒，“要是确定了，记得让我看看。”王丽顶着原本严肃的脸，一双修得精致的眉毛朝她挑挑，破坏了刚刚才形成的威压气质。
初静念无奈。
母亲看她的脚疼不想她送，但她不肯，母亲拗不过。她这一送，就送了机场。看着飞机起飞后，她才自己打车回家。
不过不到两天，她又来到这个机场，这次是为芳芳学姐送行。刚出院的汤雅也跑来，抱着学姐不撒手，情绪比一旁站着的肖明朗肖学长还激动。
“行了行了，再不撒手，飞机要赶不上了。”卓芳芳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怀里的人。
汤雅噘着嘴，不情愿地松开了手，擦干豆大般的眼泪。汤雅不喜欢分离，从以前就是如此，每次寒暑假她都能哭成泪人，但她又是最容恢复过来的，不出一天，又是笑容灿烂的汤雅。别人都说她没心没肺，或者虚假做作，但初静念知道，那是真性情，也是真洒脱。她很羡慕汤雅这种性格，拿得起，也放得下。
直到飞机起飞，肖明朗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架飞机消失的方向。
刚刚就在她要进去前，肖明朗又一次表白，而这一次也毫不意外的被拒绝。
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从机场出来后，一行人陪着他去了聚散酒吧。
汤雅因为郭帆的关系，没有来，而是自己先回去了。
看着他失意的样子，郭帆说：“不就是出国嘛，过两年不就回来了，而且现在交通那么方便，你也可以去找她呀。”
郭帆给她使了个眼色，要她劝，她看向顾丰，也许他劝会更好。
“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吗？”顾丰像是收到了信号般在一旁开口。
肖明朗顿了一会，摇头，“不知道。”
“你一直表白，她一直拒绝你，人都已经走了，但你却说你不知道。”顾丰一笑，“看来你已经感觉到了。”
“感觉到什么？”郭帆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态度上的变化。”顾丰坐在吧台上，手握着酒杯转动着，“和以前相比，你不觉得你们的关系更近了些？”
肖明朗其实早有感觉，以前他每靠近一步她都会退一步，不管送任何东西她都会送还回来，还记得有一次她请学生会的人吃饭，他偷偷把账结了，她要还给他，他不要，第二天他家里就收到一个装钱的信封。她那种有恩必还的性子，现在却会偶尔接受他的东西，同意他的照顾。但是肖明朗也知道，那是因为是在她最脆弱需要人陪伴和照顾的时候，而那个时候他刚好在，又刚好陪伴和照顾了她和她母亲，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那个时候是她什么都不会想，也没有了以往的顾忌，所以他们的关系才会看上去比以往要好。但他也清楚，等事情过去后，她又会回到原地，他们的关系也最多是多了一份不太好还的恩情。
“怎么，要放弃了？”跟着一起来的肖明珊看着弟弟，一点没有同情的样儿，反而像是看热闹般坐在那。
肖明朗看向肖明珊，想起那晚的疑问
那一刻，他眼底的茫然与失意一扫而光，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谁说我要放弃？”
肖明朗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脸上的愁眉一扫而空，换上了轻松愉悦的表情。
“你要做什么？”初静念好奇他打算做什么。
肖明朗忽然转过头咪咪笑着对她说：“学妹，听说过一个网络新词吗？”
初静念想了想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摇摇头。
“追妻火葬场。”
别人能追妻火葬场，他肖明朗追妻飞机场。
在那次后，肖学长就把工作辞了，追着芳芳学姐去了国外。听说他就要升任总经理，还是他们公司最年轻的总经理，也是这个行业里年轻有为中少有的一位，但现在却说放弃便放弃了。
半个月里，三次来到机场，初静念和顾丰来送他。
把人送走后，两人并肩而行，“你为什么叫我来？”一大早她就收到他的短信，“老肖要走了，早上八点的飞机”，所以她急急忙忙的跑来，目送这位一直跟在芳芳学姐后头的人，继续去当跟屁虫。
其实肖学长在谁面前都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有担当，有才华，有魄力，唯独到了芳芳学姐面前就变了个样子，那眼神，那做派，那恨不得天下人皆知的行为，像极电影里的二世祖。
突然初静念自顾自笑起来，顾丰看到问：“你笑什么？”
她收敛，但嘴角还是挂着一丝笑容，“就是觉得，肖学长这次也许能苦尽甘来。”
“你也觉得他这次能成功？”
像是抓到了什么，她侧头，“你就为了这个叫我来的？”
他停了下来，她走到前面，转过身看着他，“他不是肖学长，我也不是芳芳学姐，不用白费力气。”
初静念朝机场出口走去，后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没有别的意思……”顾丰追上来想解释，但话说到半，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顾丰的不知所措，让没有转头的她都能感觉得到，这个样子的他以前她似乎没有见过，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某些男生那样挠头？那样子应该很呆。
走到出口时，后面的人突然说道，“我道歉。”
“你请客。”她紧接着说。趁机她转过头，可惜没有看到想看的，现在的他也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听完她说的话后，那两道眉峰的距离又稍稍拉开了一点。
“好！”他一口答应。
“时间你定。”她说完朝自己的车走去。
她做的应该不刻意吧？
在车上的她，摸着方向盘，嘴角是前所未有的愉悦，不在是之前的标准化，眉梢也带着丝丝笑意，任谁一看都知道她心情很好。
肖学长走得很急，后来听说连交接都还没有做完人就消失不见了，气得公司高层跳脚，后面后续一切都是通过电话和视频沟通才得以完成。
番外：
乡间小栈，肖明珊房内：
肖明珊：“她家世好吗？”
肖明朗想了想：“还行……吧。”
肖明珊：“和现在你银行卡里的钱比呢？”
肖明朗迟疑了：“你是说……”
肖明珊：“她既然能在这个时候和你说这种话，要么就是用这个作为借口拒绝你，要么……就是觉得配不上你。也的确是配不上。”
“姐…”肖明朗口气不善地叫着，“你怎么也这样？”
“本来就是啊，恋爱虽然是两个人，但最后结婚相合的却是两个家庭。总不能两人个在一起，其中一个要丢弃自己的家庭不要了吧？”
这话说完肖明朗陷入沉思，“就算如此，我们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我们家不是，但你是啊。”肖明珊看着自己的弟弟眨眨眼。
肖明朗指着自己，他？
“你要是不想当了，可以把你银行卡里的钱都给我，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了。”肖明珊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
肖明朗起身，白了一眼，低头看了眼她的手，“手挺长的，要饭不错。”
“啪！”枕头砸到门上弹开，人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