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生日宴
那天早晨之后，初静念也有去看过奶奶，看过后她就直接离开，她没有告诉顾丰她会来，也没有见到他，或者说她是有意在躲避他。这些天她都会独自和关姨联系，侧面地，总是能从关姨那知道顾丰在不在的信息，她就在他不在就时候去医院。
关姨因为顾丰和奶奶的嘱咐，没有告诉和关姨是朋友的顾丰妈妈，顾丰爸爸也就更加不知道了。
所以奶奶住院这两天，顾丰爸爸和其他人都不知道。
她有问过奶奶什么时候和他们说？奶奶只是笑笑，说不想他们围着自己转，嫌烦，等她想说的时候再说。
并且威胁她，不许她说出去，不然就和她绝交。
她哭笑不得，也无可奈何地应着，但心里还是踌躇，因为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那样……都会有遗憾吧？
她这样和奶奶说了，但奶奶却噘着嘴对她说：“遗憾就遗憾。人生哪有不遗憾的？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管他们。”奶奶皱着下巴扬起，那颇为任性的样子让初静念想笑，但心底的那股悲伤与酸涩却让她的笑在嘴角扬起的那一瞬间，便无法再继续笑出来。
这个周末是奶奶出院的日子，她劝说过奶奶，可怎么样也拗不过奶奶的脾气。听关姨说，顾丰什么也没说，没反对，也没赞同。听说他这段时间每天只是坐在病房外面，既不进去，来了也不和奶奶打招呼，祖孙俩就这样互相扭着劲，谁也不让着谁。
——————大刀一剁，一分为二——————
江义生日，办了一个生日宴，邀请了一众好友，自然也邀请了初静念。
本来她是不想去的，但江义打电话来说他要出国了，这次除了是生日宴，还是告别宴。
“恳请，大驾光临。”电话那头，江义半带着玩笑话，但语气却是无比诚恳地邀请。
所以，她还是去了。
初静念到了江义给的地址后，跃入眼帘的是绿茵的草坪，和一栋用红砖精致堆砌出来的小洋房。
已经来了不少人，她浅浅扫了一眼在庭院前那绿茵草坪上的人，第一眼就看到了顾丰。
顾丰也看到了她。
两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顾丰就被人叫走了，而初静念则走向今天寿星江义的方向。
江义在她刚进来时就看到她了，目光也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而她看向顾丰那边，和两人对视后那同上次不一样的反应，他自然也看到了。
江义扔下正在和他说话的人，向她走过去，嘴边噙着笑：“哎呀，贵客！”
她看着江义走到跟前。
“没想到你还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江义的笑容愈深，然后像是好奇心作祟，问她，“……不知道，最终决定贵客来此的原因，是因为我的面子大？还是‘出国’的面子大？”
江义说完，又立刻说：“当然，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一定是前者……”
“后者。”
几乎是同一时刻，和江义那后半句，叠在一起。
江义那句话语的尾音还卡在那，然后湮灭在那毫不留情的话里。
“今天可是我生日，一定要这么没良心吗？”江义说着，但嘴角的笑依然挂着。
“礼物。”初静念抬手，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
“还专门为我准备礼物了？”江义受宠若惊地去接，脸上的笑明显与上一秒不同，但立马又在下一秒落了下去。
小蛋糕？
江义看着手里的礼品盒上的样品图，手心大小随处可见的那种圆形烘焙小蛋糕……
他还是第一次见人送这个给人当生日礼物的。
“刚刚路过一个熟店买的。”初静念说。
“你这礼物……真是别致。”江义紧盯着手里提着的礼物，脑中组织措词。
“不喜欢？”初静念说着就要收回。
江义的手向旁边一移，看向她，语气有点无奈，道：“喜欢！行了吧？”说完，江义便拎着她朝里面走去。
边走江义边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买这种东西气我的？随处可见也就算了，还不能保留。你是不想让我留念想？”看着手里的盒子有些苦笑，看向走在旁边的她。
“我是觉得这蛋糕很好吃。”她气定神闲地回答，一脸真诚。
江义嘴角一抹苦笑。
在江义的带领下穿过洋房小院，一路上，她看到的都是熟人，还有很多眼熟但不熟悉的人。想来应该是以前的同学，只是没和她打过什么交道。江义在校时混得开，几乎遇见人就能聊几句，加上家世好，别人也愿意和他聊，自然就人面广，认识的人多。
不过好像来的多数都是学校的人，多少让她有点奇怪。
“都是学校的人？”她问出了口。
“是吗？”江义笑笑。
江义把她带进去后，转头便被人叫走了，好像是有什么安排，她也没有多在意，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今天还没完成的工作。
“啧啧。”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见到是闺蜜汤雅，便又继续低头手头的工作，“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今天有拍摄？”
“我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好不好？”汤雅抱怨她没有看见自己，一心只扑在工作上。
汤雅坐到初静念旁边的空位上，一会儿后，发现这人低头工作，压根没有理她。
初静念手头上只有最后一点需要处理的东西，写完发送出去之后她马上就可以收工，突然汤雅凑到她耳边细语：“你……和他吵架了？”
“？”初静念皱着眉，不明白地转过头。
“某人在这里，你还能低头专心工作，这很不正常好不好。”汤雅瞪大眼睛。
初静念听到这话，没好气得翻了下白眼，“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花痴？”她扭头看汤雅。
汤雅仰头仔细想了一想，对她说：“唯独对他……是有点儿。”
“……”
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有点反驳不过来。她深吸了口气，决定转头，继续工作，不和汤雅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吵架了？”耳边，带着气声的细语飘过，弄得她痒痒地瞪过去，对着汤雅一字一句，“没，有。”
汤雅明显不相信的样子，眯了眯眼睛。汤雅看着她又低头工作去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她决定先不理这个工作狂了，起身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有吃一点东西。
在一张摆满水果的桌旁，汤雅在那大快朵颐，然后她感觉手肘被人碰了碰。她看过去，看到是郭帆。
“干嘛？”嘴里咬着苹果，含糊不清。
郭帆皱了皱眉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问她：“你知不知道顾丰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汤雅看着郭帆，想起上次深夜受小念的委托叫他去陪顾丰，当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经过上次那个药瓶的输，汤雅也隐约猜到点。可就算她猜到，这也是人家私事，她总不好说……
汤雅心里转了几个圈圈，咽下了嘴里的果肉，说：“你自己去问他啊。”
“我要是能问，还问你干嘛？”郭帆不由白了她一眼说。
汤雅不理他，继续吃水果。
“你们家‘念念’，没告诉你？”郭帆学着汤雅样子，细着嗓子叫了一句。本是开玩笑，却被人白了一眼，这一眼明显比他自己那一眼更有杀伤力，咽口唾沫。
咔嚓，一口苹果清脆地在汤雅的齿间碎裂。
“你们家顾丰不也没告诉你，你还陪人家喝了一晚上酒呢。”汤雅收回那一记白眼，决定不予计较，但那三寸唇舌却是不饶人。
郭帆被噎的没话，一时有点尴尬，只听见耳边不间断的吃东西的声音。
郭帆看着汤雅细嚼慢咽的样子，但吃得却奇快，一小盘一小盘的水果拼盘，一会儿就被她吃掉了好几盘。
“你很饿吗？”他忍不住问。
“早上没吃东西，你说饿不饿？”汤雅抽空回了一嘴。
“看你这样子，也不像只是早上没吃。”和饿死鬼投胎差不多。
不过这话郭帆没说出口。
一段时间没见，郭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她，从头到脚：比以前会打扮了，还瘦了，以前的大波浪现在烫成了直发，也因此她身上多了一份和她性格不搭的柔静。如果她不说话，倒是感觉像换了一个人。
“你看什么？”汤雅注意到旁边人的目光，瞪了回去。
郭帆有点不自然地撇开眼睛：“我在看你这么能吃，什么时候变成胖子。到时候可就没人要你了。”最后还不忘调侃她一句。
“胖？！”汤雅听到这个词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眉头一蹙，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身材，又仔细琢磨了一下他那个词，才感觉虚惊一场，现在还没胖。
一双含着刀刃寒芒的眼缓缓抬起，让郭帆心底打了个寒颤。
“老娘有没有人要，要你管？！”汤雅凶狠狠地怼回去，本来还想咬一大口水果解解气，手中的银叉抬起后，看了一眼，又默默放下。甩头离开前，像是气不过，还不忘回过头，“谁说我没人要了，我未婚夫买的。”亮出中指上一个戒指，在人面前一晃而过，然后扬扬眉，扭头扬长而去。
未婚夫？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郭帆看着她的背影，那一闪而过的戒指和她说的句话，如烧红的针，烙在他心底的同时，还深深扎了下去。
那边，确定已经走出郭帆视线范围的汤雅停了下来，满意地看了眼自己手上那枚几百块钱买的戒指。不错，派上用场了。
本来只是因为好看才买的，没想到还能用来气人。真为她撑面子！
“未婚夫？”初静念悄咪咪地出现在汤雅身后，一只手搭上汤雅的肩头，伏在在她耳边说，“他向你求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被吓一跳的汤雅捂着胸口转头看着她，生气嘟着嘴，说：“工作狂，你不是在工作都没空花痴了吗？还有空偷听我的事？”
初静念听出来，汤雅还在为刚刚被冷落的事生气，赔笑道：“什么花痴？我可没有花痴过。而且怎么能说我偷听呢，我那是关心。”
“啧啧……”汤雅眯着眼，看着闺蜜那样儿，“你要是能把这种不要脸的精神用在顾丰身上，相信我，你一定手到擒来。”
初静念嘴角的笑一滞，收了回去，然后瞪了她一眼。初静念看了眼刚刚一直站在那里的人，现在才走，望着那背影，故意问汤雅：“你跟他有仇？”
汤雅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啊。”
“哦~那就是有情？”初静念意味深长道。
刷！一把眼刀射过来，“你要干嘛呀？”汤雅没好气地说，“不就是多说了两句嘛，还要报复回来啊？我还试了，你试了吗？”
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汤雅气场突然飙到两米八。
初静念佯装被吓到，退了半步，然后看着那只骄傲的猫咪甩了一下长直的秀发，扬长而去。甩头走前还不忘回过头小声地嘀咕了她一句：“胆小鬼。”
她有点哭笑不得，看着小雅那背影和她刚刚的样子，还真的生气了？
难道是还没忘记？
虽然当时汤雅是用一个“朋友的事”来问她，但这种老掉牙的戏码又能骗得了谁？所以她早就知道，不但知道，她还知道那个人是谁，毕竟当时那丫头可是围着人家转了好几个月，只是明面上没有在她面前挑明，但她又不瞎，学校是个小社会，流言异常快，又何况还是她那么在意的那个人身边的人……
后来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雅突然就不围着人家转了，小雅也一直没有和她坦白说过，她便也不好问出口，毕竟那段时间她看得出小雅心里是不好过的，哪怕她脸上一直挂着笑。
直到出校后，步入社会，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也就没有必要再装傻了，小雅不多说，她也不多问。
现在看看这两人，为什么感觉更像是错过了？
微微叹息过后，她便下意识地用眼睛在人群之中搜寻，当她意识到这个下意识时，下一瞬，她便已捕捉到。
果然啊，一眼就能找到你。
远远地看着，如从前那般，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看多久便转身走了。
但她的转身离开，其实是她犹豫了……她为什么要犹豫呢。
明明和他……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关姨因为顾丰和奶奶的嘱咐，没有告诉和关姨是朋友的顾丰妈妈，顾丰爸爸也就更加不知道了。
所以奶奶住院这两天，顾丰爸爸和其他人都不知道。
她有问过奶奶什么时候和他们说？奶奶只是笑笑，说不想他们围着自己转，嫌烦，等她想说的时候再说。
并且威胁她，不许她说出去，不然就和她绝交。
她哭笑不得，也无可奈何地应着，但心里还是踌躇，因为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那样……都会有遗憾吧？
她这样和奶奶说了，但奶奶却噘着嘴对她说：“遗憾就遗憾。人生哪有不遗憾的？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管他们。”奶奶皱着下巴扬起，那颇为任性的样子让初静念想笑，但心底的那股悲伤与酸涩却让她的笑在嘴角扬起的那一瞬间，便无法再继续笑出来。
这个周末是奶奶出院的日子，她劝说过奶奶，可怎么样也拗不过奶奶的脾气。听关姨说，顾丰什么也没说，没反对，也没赞同。听说他这段时间每天只是坐在病房外面，既不进去，来了也不和奶奶打招呼，祖孙俩就这样互相扭着劲，谁也不让着谁。
——————大刀一剁，一分为二——————
江义生日，办了一个生日宴，邀请了一众好友，自然也邀请了初静念。
本来她是不想去的，但江义打电话来说他要出国了，这次除了是生日宴，还是告别宴。
“恳请，大驾光临。”电话那头，江义半带着玩笑话，但语气却是无比诚恳地邀请。
所以，她还是去了。
初静念到了江义给的地址后，跃入眼帘的是绿茵的草坪，和一栋用红砖精致堆砌出来的小洋房。
已经来了不少人，她浅浅扫了一眼在庭院前那绿茵草坪上的人，第一眼就看到了顾丰。
顾丰也看到了她。
两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顾丰就被人叫走了，而初静念则走向今天寿星江义的方向。
江义在她刚进来时就看到她了，目光也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而她看向顾丰那边，和两人对视后那同上次不一样的反应，他自然也看到了。
江义扔下正在和他说话的人，向她走过去，嘴边噙着笑：“哎呀，贵客！”
她看着江义走到跟前。
“没想到你还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江义的笑容愈深，然后像是好奇心作祟，问她，“……不知道，最终决定贵客来此的原因，是因为我的面子大？还是‘出国’的面子大？”
江义说完，又立刻说：“当然，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一定是前者……”
“后者。”
几乎是同一时刻，和江义那后半句，叠在一起。
江义那句话语的尾音还卡在那，然后湮灭在那毫不留情的话里。
“今天可是我生日，一定要这么没良心吗？”江义说着，但嘴角的笑依然挂着。
“礼物。”初静念抬手，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
“还专门为我准备礼物了？”江义受宠若惊地去接，脸上的笑明显与上一秒不同，但立马又在下一秒落了下去。
小蛋糕？
江义看着手里的礼品盒上的样品图，手心大小随处可见的那种圆形烘焙小蛋糕……
他还是第一次见人送这个给人当生日礼物的。
“刚刚路过一个熟店买的。”初静念说。
“你这礼物……真是别致。”江义紧盯着手里提着的礼物，脑中组织措词。
“不喜欢？”初静念说着就要收回。
江义的手向旁边一移，看向她，语气有点无奈，道：“喜欢！行了吧？”说完，江义便拎着她朝里面走去。
边走江义边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买这种东西气我的？随处可见也就算了，还不能保留。你是不想让我留念想？”看着手里的盒子有些苦笑，看向走在旁边的她。
“我是觉得这蛋糕很好吃。”她气定神闲地回答，一脸真诚。
江义嘴角一抹苦笑。
在江义的带领下穿过洋房小院，一路上，她看到的都是熟人，还有很多眼熟但不熟悉的人。想来应该是以前的同学，只是没和她打过什么交道。江义在校时混得开，几乎遇见人就能聊几句，加上家世好，别人也愿意和他聊，自然就人面广，认识的人多。
不过好像来的多数都是学校的人，多少让她有点奇怪。
“都是学校的人？”她问出了口。
“是吗？”江义笑笑。
江义把她带进去后，转头便被人叫走了，好像是有什么安排，她也没有多在意，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今天还没完成的工作。
“啧啧。”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见到是闺蜜汤雅，便又继续低头手头的工作，“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今天有拍摄？”
“我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好不好？”汤雅抱怨她没有看见自己，一心只扑在工作上。
汤雅坐到初静念旁边的空位上，一会儿后，发现这人低头工作，压根没有理她。
初静念手头上只有最后一点需要处理的东西，写完发送出去之后她马上就可以收工，突然汤雅凑到她耳边细语：“你……和他吵架了？”
“？”初静念皱着眉，不明白地转过头。
“某人在这里，你还能低头专心工作，这很不正常好不好。”汤雅瞪大眼睛。
初静念听到这话，没好气得翻了下白眼，“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花痴？”她扭头看汤雅。
汤雅仰头仔细想了一想，对她说：“唯独对他……是有点儿。”
“……”
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有点反驳不过来。她深吸了口气，决定转头，继续工作，不和汤雅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吵架了？”耳边，带着气声的细语飘过，弄得她痒痒地瞪过去，对着汤雅一字一句，“没，有。”
汤雅明显不相信的样子，眯了眯眼睛。汤雅看着她又低头工作去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她决定先不理这个工作狂了，起身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有吃一点东西。
在一张摆满水果的桌旁，汤雅在那大快朵颐，然后她感觉手肘被人碰了碰。她看过去，看到是郭帆。
“干嘛？”嘴里咬着苹果，含糊不清。
郭帆皱了皱眉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问她：“你知不知道顾丰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汤雅看着郭帆，想起上次深夜受小念的委托叫他去陪顾丰，当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经过上次那个药瓶的输，汤雅也隐约猜到点。可就算她猜到，这也是人家私事，她总不好说……
汤雅心里转了几个圈圈，咽下了嘴里的果肉，说：“你自己去问他啊。”
“我要是能问，还问你干嘛？”郭帆不由白了她一眼说。
汤雅不理他，继续吃水果。
“你们家‘念念’，没告诉你？”郭帆学着汤雅样子，细着嗓子叫了一句。本是开玩笑，却被人白了一眼，这一眼明显比他自己那一眼更有杀伤力，咽口唾沫。
咔嚓，一口苹果清脆地在汤雅的齿间碎裂。
“你们家顾丰不也没告诉你，你还陪人家喝了一晚上酒呢。”汤雅收回那一记白眼，决定不予计较，但那三寸唇舌却是不饶人。
郭帆被噎的没话，一时有点尴尬，只听见耳边不间断的吃东西的声音。
郭帆看着汤雅细嚼慢咽的样子，但吃得却奇快，一小盘一小盘的水果拼盘，一会儿就被她吃掉了好几盘。
“你很饿吗？”他忍不住问。
“早上没吃东西，你说饿不饿？”汤雅抽空回了一嘴。
“看你这样子，也不像只是早上没吃。”和饿死鬼投胎差不多。
不过这话郭帆没说出口。
一段时间没见，郭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她，从头到脚：比以前会打扮了，还瘦了，以前的大波浪现在烫成了直发，也因此她身上多了一份和她性格不搭的柔静。如果她不说话，倒是感觉像换了一个人。
“你看什么？”汤雅注意到旁边人的目光，瞪了回去。
郭帆有点不自然地撇开眼睛：“我在看你这么能吃，什么时候变成胖子。到时候可就没人要你了。”最后还不忘调侃她一句。
“胖？！”汤雅听到这个词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眉头一蹙，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身材，又仔细琢磨了一下他那个词，才感觉虚惊一场，现在还没胖。
一双含着刀刃寒芒的眼缓缓抬起，让郭帆心底打了个寒颤。
“老娘有没有人要，要你管？！”汤雅凶狠狠地怼回去，本来还想咬一大口水果解解气，手中的银叉抬起后，看了一眼，又默默放下。甩头离开前，像是气不过，还不忘回过头，“谁说我没人要了，我未婚夫买的。”亮出中指上一个戒指，在人面前一晃而过，然后扬扬眉，扭头扬长而去。
未婚夫？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郭帆看着她的背影，那一闪而过的戒指和她说的句话，如烧红的针，烙在他心底的同时，还深深扎了下去。
那边，确定已经走出郭帆视线范围的汤雅停了下来，满意地看了眼自己手上那枚几百块钱买的戒指。不错，派上用场了。
本来只是因为好看才买的，没想到还能用来气人。真为她撑面子！
“未婚夫？”初静念悄咪咪地出现在汤雅身后，一只手搭上汤雅的肩头，伏在在她耳边说，“他向你求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被吓一跳的汤雅捂着胸口转头看着她，生气嘟着嘴，说：“工作狂，你不是在工作都没空花痴了吗？还有空偷听我的事？”
初静念听出来，汤雅还在为刚刚被冷落的事生气，赔笑道：“什么花痴？我可没有花痴过。而且怎么能说我偷听呢，我那是关心。”
“啧啧……”汤雅眯着眼，看着闺蜜那样儿，“你要是能把这种不要脸的精神用在顾丰身上，相信我，你一定手到擒来。”
初静念嘴角的笑一滞，收了回去，然后瞪了她一眼。初静念看了眼刚刚一直站在那里的人，现在才走，望着那背影，故意问汤雅：“你跟他有仇？”
汤雅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啊。”
“哦~那就是有情？”初静念意味深长道。
刷！一把眼刀射过来，“你要干嘛呀？”汤雅没好气地说，“不就是多说了两句嘛，还要报复回来啊？我还试了，你试了吗？”
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汤雅气场突然飙到两米八。
初静念佯装被吓到，退了半步，然后看着那只骄傲的猫咪甩了一下长直的秀发，扬长而去。甩头走前还不忘回过头小声地嘀咕了她一句：“胆小鬼。”
她有点哭笑不得，看着小雅那背影和她刚刚的样子，还真的生气了？
难道是还没忘记？
虽然当时汤雅是用一个“朋友的事”来问她，但这种老掉牙的戏码又能骗得了谁？所以她早就知道，不但知道，她还知道那个人是谁，毕竟当时那丫头可是围着人家转了好几个月，只是明面上没有在她面前挑明，但她又不瞎，学校是个小社会，流言异常快，又何况还是她那么在意的那个人身边的人……
后来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雅突然就不围着人家转了，小雅也一直没有和她坦白说过，她便也不好问出口，毕竟那段时间她看得出小雅心里是不好过的，哪怕她脸上一直挂着笑。
直到出校后，步入社会，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也就没有必要再装傻了，小雅不多说，她也不多问。
现在看看这两人，为什么感觉更像是错过了？
微微叹息过后，她便下意识地用眼睛在人群之中搜寻，当她意识到这个下意识时，下一瞬，她便已捕捉到。
果然啊，一眼就能找到你。
远远地看着，如从前那般，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看多久便转身走了。
但她的转身离开，其实是她犹豫了……她为什么要犹豫呢。
明明和他……只是时间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