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霍成君被张彭祖盯得有些不自在。

    “霍大小姐,你真的答应上官他的要求?不再考虑考虑了?”张彭祖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有必要再确认一遍。

    “张大少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不就是睡觉吗,有什么好考虑的?以前次卿哥哥让我跟他睡觉的时候我也是没在怕的!”霍成君说道。

    “次……次……次卿让你跟他……睡过觉了?”张彭祖被霍成君的最后一句话惊得差点咬到了舌头。

    “对啊!”

    “什……什么时候?”

    “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啊。”

    “你……你们第一次……见面,次卿他……就让你……跟他睡……睡觉?”

    “没错啊,后来他自己还先睡着了。”

    “什么?!他……竟然还先碎(睡)凿(着)了?”这次张彭祖真的把舌头给咬到了,接下来的话只能在心里发泄了:好你个刘病已,原来你早就把霍成君搞到手了,还跟我装什么正人君子,害我在上官面前为你差点废掉一条腿!想到腿,张彭祖突然觉得被瓷片扎到的膝盖更疼了。不行,既然霍成君已经是病已的女人了,怎么能再陪上官呢?我得想办法帮病已救她出去。

    打定主意后,张彭祖立刻上前拦住正往外走的霍成君:“霍小姐,你想不想去见你的次卿哥哥?”

    “次卿哥哥?他也被关在这里了吗?”霍成君惊问道。

    “他没有,不过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张彭祖说道。

    “他怎么知道的?嬿儿姐姐说现在整个上官府应该都有府兵守卫,谁也进不来。”霍成君道。

    “上官刚刚拿着一个玉砚台来找我,说是次卿送来的,我认识那个砚台,的确是卫太子用过的,所以我想他应该打听出你跟我们一起被关起来了。”张彭祖解释道。

    “可是他进不来这里,知道又有什么用呢?”霍成君有些失望。

    “他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你啊。”张彭祖说道。

    “真的吗?次卿哥哥会来救我吗?”霍成君高兴道。

    “你不是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吗?他当然会来救你啊。”张彭祖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谁是……”

    “好啦,你们的事我不想多问,总之你先乖乖待在这里,等着你的次卿哥哥。”张彭祖打断霍成君的话,让嬿儿进来继续陪着霍成君。

    “小叔叔,你打算怎么跟皇曾孙联系?”张嬿听张彭祖说了下一步的打算,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这你们就别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张彭祖没有多做解释,走到门外悄声问守卫:“你们三小姐可在府中?”

    “你找我们三小姐做什么?”守卫问道。

    “这你别管,快带我去见她。”张彭祖从怀中摸出两枚银锭丢到两名守卫身上。

    两名守卫鲜少见到这么大的银锭,心想反正他也跑不出上官府去,便说道:“三小姐在内院,张少爷您随我来。”

    看着白花花的银锭子被守卫揣在怀中,再想想自己要去跟那个躲都躲不及的上官宜求情,张彭祖恨不得去撞墙。刘病已,你欠我一个大的!

    城外济生堂,刘病已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子,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显然没被动过。舅公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太史令能不能找到赵敬予将军。据说陛下的喘疾又犯了,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临近年关,朝中有不少大臣休了沐回家探亲去了,霍光被困上官府之事恐怕无人知晓。自己想出去打探点消息,可是都被石伯迁、石仲迁两兄弟给挡了回来,不知道彭祖他会不会跟人家打起来?还有……还有她……一个被娇宠惯了的小丫头又将如何度过这艰难地时刻?

    此时已过申时,城中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而以上官桀、桑弘羊二人的城府如果没有立刻杀了霍光逼宫,那他们肯定是想拉拢他这个肱股之臣,毕竟自武帝末年万事皆由霍光主政,若杀了霍光,以霍氏家族的庞大根系,势必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而当今圣上对霍光宠信有加,自然不会站在上官桀、桑弘羊一边,拼到最后鹿死谁手还真的说不定。既然上官桀尚未起杀心,那么以霍光的心性断然不会乖乖就范,他本就位极人臣,若想夺九五之位,早在武帝托孤时就能做到,何必等十几年之后呢?看来霍光所求并非大位而是为博得伊尹、周公辅政之名。只是不知道上官桀会有多少耐心,会不会拿霍成君的性命要挟?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黑夜马上就要来临,石伯迁吩咐弟弟在屋内燃起火盆,黑色的木炭在空气中燃烧着,让整个屋子立刻暖和了起来,刘病已想起初见霍成君的那晚,也是这样燃着火盆的房间,霍成君紧紧握着一把短刃,警惕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今夜她会不会一样害怕?想到霍成君梨花带雨的面容,刘病已再也无法忍受,起身一脚踢翻了火盆,从门后取出那把短刃揣在怀中就往门外走去。

    “少主,你要去哪儿?”刚到门口,刘病已便被石家兄弟伸手拦住。

    “你们给我让开!”刘病已厉声道。

    “国舅爷吩咐过在他回来之前不能让少主离开这里半步。”石伯迁说道。

    “既然你们叫我做少主,是不是应该听我的命令?”刘病已问道。

    “属下当然谨遵少主吩咐。”石家兄弟拱手道。

    “好,我现在要去救人,你们跟不跟我去?”

    “少主要去救谁?”

    “去救我的……我的好兄弟。”

    “少主说的可是张彭祖张少爷?”

    “你们知道彭祖?”刘病已深感诧异。

    “张少爷不会有事的。”石伯迁没有回答刘病已的问题。

    “上官桀既然要谋反,怎么可能放过他。”刘病已道。

    “少主您大可放心,现在张少爷正跟上官小姐谈情说爱呢。”石仲迁回禀道。

    “你说什么?彭祖他跟上官小姐?等会儿,这些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刘病已觉得不可思议。

    “不瞒少主,属下的两个弟弟此时正在上官府中当值,负责保护张少爷的安全。”石仲迁回道。

    “你的两个弟弟?你们到底有几个兄弟?”刘病已惊奇道。

    “回少主,我们共兄弟四人。”石伯迁答道。

    “那你们两个弟弟不会是叫石叔迁和石季迁吧?”刘病已说道。

    “少主英明!”石伯迁和石仲迁齐声应道。

    “呵!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们啊。”听说有石家另外两个兄弟保护,刘病已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是这气还没松完,刘病已立刻意识到不对劲:“都这个时候了,张彭祖怎么还有心思跟上官小姐谈情说爱呢?难道他中了上官家的美人计?”

    “哈哈……美人计?那这次张少爷可真的要好好消受一番了。”说到这里石仲迁突然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咳!咳!”石伯迁立刻发出警示。

    “对不起,属下无状请少主责罚!”石仲迁立刻俯身请罪。

    刘病已没有理会石仲迁的失态,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伯迁不敢有所隐瞒只得将实情和盘托出:“回少主,此事要从国舅爷收留我们兄弟四人开始说起。”

    “舅公收留你们?”

    “没错,当年巫蛊之祸,属下一家也受了诛连,因我们兄弟年幼被投在郡邸狱……”

    “你们也在郡邸狱?”

    “没错,属下有幸和少主同牢受苦也算是荣幸了。”

    “后来呢?”

    “后来少主被赦免,我们也跟着出了狱,国舅爷见我们兄弟无依无靠便把我们养在济生堂。”

    “在济生堂?那我为什么没见过你们?”

    “国舅爷怕您知道我们是卫太子门人之后惹您伤心,所以每次您来的时候,国舅爷就让我们躲出去。”

    “这么说胡大娘、郭二娘、瘦猴儿、小宁他们都知道?”

    “没错,属下幼时一直是由胡大娘、郭二娘照顾的。”

    “舅公您这是瞒了我多少事啊。”刘病已哀怨道。

    “少主不要怪国舅爷,若非国舅爷收留,我们兄弟四人早就饿死街头了。”石仲迁说道。

    “是啊,少主,国舅爷不仅给我们饭吃、给我们衣穿,还送我们去华山学武,让我们不再受人欺负,国舅爷对我们兄弟四人恩同再造,我们愿意为少主、为国舅爷赴汤蹈火、披肝沥胆。”石仲迁激动道。

    “舅公为什么现在让你们来见我了呢?”刘病已心中仍有疑问。

    “属下也不清楚,昨日国舅爷派人到华山通知我俩下山,只说保护好少主。”石伯迁回道。

    刘病已认真思索着石家兄弟的每一句话,难道舅公早就知道今日之事?想到这里刘病已发问道:“你们三弟、四弟是何时到上官府上当差的?”

    “大约有三四个月了,当时国舅爷亲自到华山跟师父说为三弟、四弟谋了个差事,师父便同意三弟、四弟下山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是去了上官桀的府上做府兵。”石伯迁回道。

    “上官桀不愧为皇亲国戚,出手就是大方,三弟他们每个月的饷银足有十两银子呢!”石仲迁接道。

    “十两银子?”纵使刘病已不愁吃穿,这个数字也足以让他大吃一惊了。

    “不光是银子,还发最好的兵器、最厚的盔甲,我都想去上官府上当兵呢。”石仲迁道。

    “那你们为何没去?”刘病已问道。

    “国舅爷不让,他说当兵吃饷虽然看着风光,可一旦遇上战事就是把命给别人了,不能让我们石家绝了后。”

    “我们现在能保护少主就是天大的荣幸,当兵算什么呢。”石仲迁不忘表达自己的忠心。

    “谢谢你们能有这份心。”刘病已听他们说完,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舅公早就料到上官桀有谋反之心,而且会在上官宁加冠礼这天扣留霍光,所以他才会在自己去拿玉砚的时候拖住自己。只是,舅公您既然知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连累那些无辜之人呢?事已至此,刘病已知道想再多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避免这场祸事,救出彭祖和成君。

    “叔迁和季迁是如何跟你们传递消息的?”刘病已不想再耽搁。

    “靠鸟叫声。”

    “鸟叫?”

    “没错,我们自幼跟师父学得华山一种稀有之鸟的叫声。上官府外有我们两个师兄弟守着,里面有什么动静都能立刻知道。”

    “那你们如何得知张彭祖跟上官小姐在一起谈情说爱的?”刘病已觉得单凭鸟叫声难以传达这类讯息。

    “这有何难,每到春季,雄鸟都会发出求偶的声音,只要三弟模仿出来就是了。”

    “这你们都学得会?”刘病已不得不惊讶于二人的口技之才了。

    “少主,要不我给您现在学一个?”石仲迁性子中带着几分调皮。

    “不必了,不必了,我可不想知道张大少爷是如何求偶的。”刘病已急忙摆手,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霍成君的处境:“他们有没有提到霍小姐?”

    “霍小姐?哪个霍小姐?”

    “哪里还有第二个霍小姐,霍光大将军的掌上明珠霍成君呗,”石仲迁一直嫌弃大哥太过木讷,“回少主,上官宁那小子不安好心,想趁机把霍小姐……”说到此处,石仲迁突然住了口。

    “上官宁要把成君怎么样?”刘病已着急道。

    “这……这个……”到底是没成过亲的年轻小伙子,跟主子说男女之事总是有些难为情。

    “你快说啊!”刘病已察觉到几分不妙。

    “上官宁在向霍小姐……求偶。”石伯迁替弟弟说出未完的话。

    “什么求偶?上官宁又不是鸟,他那是想让霍小姐做他的女人。”石仲迁觉得自己这位大哥的木讷实在是无药可救了。

    “你说什么?上官宁他竟然趁人之危!”刘病已听到这话气得猛捶了一下墙壁。

    “少主,您没事吧?”石伯迁赶紧去看刘病已的伤势,幸好只是捶到土墙,只红了一块。

    “少主,您别着急,原本上官宁是想让张少爷把霍小姐带去他的房间的,可是张少爷没有那么做,反而自己去找上官小姐了,我猜测他可能是想请上官小姐帮忙。”

    听到霍成君还安然无恙,刘病已松了一口气,只是现在他们二人身在敌营,上官小姐终究是上官家的人,她能帮一个外人吗?不行,自己不能在这里空等。

    “伯迁、仲迁,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刘病已对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少主,您这是折煞属下了,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只要您不离开这里。”石伯迁说道。

    “好,我要让你们去救霍小姐。”刘病已直接说道。

    “救出霍小姐?”虽然他们能跟里面联通消息,可是要想在重兵把守的上官府中救出一个大活人绝非易事。

    “你们刚刚不是还说要为我赴汤蹈火吗?怎么这就反悔了?”刘病已急道。

    “不是,不是,国舅爷吩咐过不可让您插手此事,万一被国舅爷知道恐怕……”石伯迁说出心中隐忧。

    “舅公要怪罪由我顶着。”救出霍成君刻不容缓,刘病已一刻也不想等了。

    “可是……”石伯迁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腰间一松,随身携带的短剑已经被少主抢去抵在了胸前。

    “你去不去?!”刘病已再次问道。

    “少主!您就是现在杀了属下,属下也不敢违抗国舅爷的命令啊!”自幼学武的石伯迁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再说他身上有兽皮衬里,也不是能轻易刺穿的。

    “你!”刘病已见他毫无惧色,眼珠一转立刻翻转手腕,将短剑横在了自己脖间。

    石家兄弟万没料到少主竟然以自己的命做要挟,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少主,我们去就是,您可千万别伤着自己!”

    “此话当真?”刘病已怕他们只是敷衍。

    “千真万确!我石伯迁向您保证今晚一定将霍小姐平安带到您的面前!”石伯迁对天起誓。

    “那就拜托石大哥了!”刘病已急忙弯腰双手扶起石家兄弟。

    上官府内,一处清幽的小院此刻正灯火通明,张彭祖坐在外间一张绣凳之上,正奋笔疾书着:“今有张氏彭祖,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愿聘上官之女为妻,如有违此约,必死于妇人之手……”

    “彭祖,你写好了吗?”一声清脆的喊声从里间传来。

    “快……快了!”张彭祖听到声音后惊得差点把毛笔掉在地上。

    “你写下聘书便是媒证,今后便反悔不得了,你当真想好了吗?”随着声音出来的是一位身着绫罗、头戴金簪的女子,投射在地上的宽大身影显示出主人壮硕的身形。

    “我一定不反悔!请上官小姐查阅!”张彭祖草草签上自己的大名立刻把文书递到女子面前。

    上官宜没有去接那纸文书,只向前跨近了几步便来到张彭祖面前:“彭祖,现在我可没有逼你,都是你自愿的。”

    “是,都是我自愿的,只要上官小姐愿意帮忙把霍小姐送出府去,我张彭祖唯上官小姐之命而从!”来自面前之人的压迫感让张彭祖不由得后退两步。

    “你要去哪儿啊?”上官宜伸手拉住张彭祖的右手,紧紧地贴在胸前。

    “我……我哪也不去……”张彭祖努力后仰着身子,想要躲开上官宜的亲近。

    “那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我今天特意为你化了妆,你看我漂不漂亮?”上官宜用双手扳过张彭祖的脸,强迫他面向自己。

    力量悬殊的张彭祖只得慢慢睁开眼睛,只是面前之人夸张的妆容让张彭祖实在不忍直视:“上官小姐,你先放开我。”

    “你答应在这陪我,我就放开你。”上官宜说完又凑近了几分。

    “好,好,我答应,我全都答应。”张彭祖点头如捣蒜。

    得到承诺的上官宜飞快地在张彭祖嘴上重重亲了一口这才放开他被挤得变形的脸颊,高兴地宣示道:“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哪里也不许去!”

    终于摆脱束缚的张彭祖急喘了几口气,在心里暗暗骂道:“刘病已,为了你我可是献出了我最宝贵的东西!以后你必须要好好赔偿我。”

    上官宜从张彭祖手上拿过方才的字据,仔细地端详着,肥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抖动着。上官宜越是开心,张彭祖越觉得后悔。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自己为了刘病已这个手足今后的快活换来一件能压死自己的衣服真的值得吗?真是欲哭无泪啊。

    这边厢,霍成君和张嬿在房间内焦急地等待着彭祖的归来,突然听到几声猫叫,又听到几个丫鬟七嘴八舌地喊着:“快帮我抓住那只猫,别让它跑了!”紧接着便是一阵骚乱。

    霍成君和张嬿正想看个究竟,突然闯进一个黑衣蒙面之人示意二人噤声。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位女子,对霍成君说道:“请霍小姐快跟我走。”

    “你是何人?为何要带成君走?”张嬿不知此人是善是恶,自然不放心把成君交出去。霍成君立刻躲在张嬿身后,警惕地看着黑衣人。

    “霍小姐可识得此物?”黑衣人从怀中摸出一支梅花簪。

    “这簪子怎么在你手上?”霍成君认出是送给许平君做新婚礼物的那支梅花簪。

    “霍小姐先别问那么多,我是奉簪子主人之命救您出去的。”黑衣人说道。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霍小姐没时间了,快跟我走!”黑衣人急道。

    “不,不行!我不能跟你走!”霍成君退后道。

    “为什么?”黑衣人问道。

    “我爹爹还在这里,我不能丢下爹爹一个人不管。”霍成君还没有见到父亲,自然不会放心离开。

    “霍大人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但是您留在这里只会成为霍大人的累赘。”黑衣人说道。

    “成君,他说的没错,霍伯伯是大汉股肱之臣,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你放心吧。”张嬿也劝道。

    “那你呢?嬿儿姐姐,都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霍成君哭道。

    “我还有小叔叔在这里,他们也不敢伤害我,成君你快走!”张嬿听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怕是有人来了。

    “霍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黑衣人强行拽起霍成君的胳膊从后面跳出窗子。

    见成君在黑衣人的帮助下爬出围墙,张嬿这才放了心,刚坐回桌前,便看到小叔叔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粗喘着道:“霍……霍……霍小姐,快……快走!我已经让人把守卫引……引开了。”

    “成君她已经走了。”张嬿上前扶张彭祖坐下说道。

    “走……走了?”张彭祖气儿还没喘匀。

    “刚走,是个黑衣人接她出去的。”张嬿说道。

    “黑衣人?什么黑衣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拿着一支梅花簪,说是簪子的主人派他来的,我看成君认识那梅花簪,想必是霍家派来的。”

    “你说黑衣人拿着一支梅花簪?你没看错?”

    “这还能看错吗?那只梅花簪通体雪白,只在花心有几点嫣红……”

    “刘病已,你真是把我给害惨了!”听张嬿一说那簪子的模样,张彭祖就知道那的确是当初霍成君丢的那支。你不知道上官宁喜欢霍成君的时候把人家给睡了,我还能理解,现在你都知道了还留着人家的簪子,这不是存心让上官宁误会吗?

    张嬿见小叔叔捶胸顿足地样子,不知道这事跟皇曾孙又有何瓜葛。张彭祖见霍成君已经顺利逃脱也不跟张嬿多说,起身就走。

    “小叔叔,你要去哪儿?”张嬿问道。

    “去把我的卖身契要回来!”张彭祖带着哭腔跑了出去。

    “什么卖身契呀?”张嬿追出去想问清楚,可是张彭祖早跑的没影了。

    “你小叔叔为救成君刚刚把自己卖给我妹妹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谁?”张嬿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来。

    “张小姐,好久不见,你在府中可还习惯?”上官宁带着一副纨绔的表情,慢慢走近张嬿。

    “上官少爷,你……你要做什么?”因为张彭祖和成君的关系,张嬿跟上官宁也算相识,可是他在张嬿心中一直是个谦谦君子的形象,可今日他竟然想趁人之危,逼迫成君,这实在让张嬿难以置信。现在猛然看到他地痞般的模样,让张嬿心生惊惧,步步后退。

    “张彭祖那小子不仅没有把霍成君送到我的房中,还把她给放走了,你作为他的亲侄女难道不应该叔债侄还吗?”上官宁盯着张嬿步步紧逼。

    “不,不行!你别过来!”张嬿此时已吓得三魂丢了七魄,退回到房间,戒备地看着上官宁。

    上官宁紧跟着走进房内,反手把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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