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沧漓坐在秋千上发呆,她有些不明白今天早上仇蓝对她为什么会这么冷漠。她感觉自己心在隐隐作痛,而且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千沧琉泽走进院子里,他看到千沧漓似乎有些不高兴,他走到千沧漓旁边。

    千沧漓见有人来,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看是千沧琉泽来了,又低下了头。

    千沧琉泽坐到她旁边:“小漓怎么了,怎么这么不高兴?”

    千沧漓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我没事。哥哥,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千沧琉泽让他身边的下人都离开了,然后他小声对千沧漓说道:“我听说太子的一个下人在街上作恶,这件事还被陛下知道了,但陛下并没有责怪太子。那个下人,我听说也只是交给太子自己处罚。”

    “那太子怎么处罚他的?”

    千沧琉泽失落地说道:“交给太子自己处罚,太子怎么可能罚太重,而且这个下人似乎还是太子的亲信。不仗着太子的庇护,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作恶。”

    千沧漓皱起眉头:“这个太没有王法了,陛下怎么会不管管呢?”

    千沧琉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上次余雄虎作恶,陛下还狠狠惩罚余雄虎,这次陛下居然没管,也没责怪太子,真是奇怪。”

    千沧漓无奈地说道:“太子好歹是陛下的儿子,余雄虎和太子走得那么近,上次的事都没牵连到太子,这次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千沧琉泽他们正聊着,突然千沧昱让下人来找他们一起吃晚饭。他俩一起站起来,跟着下人出了院子。

    千沧漓感到有些奇怪,这个下人没有带着他们去千沧昱那里,而是去了平时宴客的地方。

    千沧漓他们到会客厅后,发现有一对中年夫妻在里面坐着。他们看到千沧漓他们进来,都一脸笑意地站了起来。

    来的是大理寺卿严如雪和他的夫人,他们是来商量他们女儿严盼儿和千沧琉泽的婚事。千沧昱和严如雪已经商量好了,他们现在打算告知千沧琉泽,然后让他去严家提亲。

    千沧昱将这件事讲给千沧琉泽,没想到千沧琉泽当场说他不会娶严盼儿的。

    千沧昱十分生气,他厉声问道:“你当真要违背父母之命,不娶严盼儿?”

    千沧琉泽坚定地点了点头:“孩儿想娶太常寺卿松萦岩之女松静若为妻,还请父亲成全。”

    千沧昱先将严夫妇请走了,然后转身对千沧琉泽说道:“除了松静若,你想娶谁都可以。”

    千沧琉泽祈求道:“孩儿就想娶松静若。”

    千沧昱大怒:“你难道不知道松萦岩和娄家的关系吗,你娶松静若,是想和娄家成为一路吗。要是你想加入娄氏一派,那我也不拦着你,只不过我们从此就断绝父子关系。”

    千沧琉泽猛地摇头:“孩儿只是想娶松静若,并不想和您断绝父子。父亲,您就不能和娄家结盟吗,为什么非要和娄家结仇?”

    千沧昱气得脸色发白:“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个儿子,我算是白养了。来人啊,给我拿板子来,今天我要打死这个逆子,省的以后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千沧漓想上前阻拦,但是被下人拉住了。

    千沧昱严肃地看着千沧漓:“今天谁要拦着我,我连他一起打。”

    千沧昱让下人把千沧琉泽按在长凳上,然后拿起一块三寸宽、四尺长的板子,照他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下去。没一会儿,千沧琉泽的裤子就被鲜血染红了。千沧琉泽全程都没有叫喊,任由千沧昱的板重重落下。

    千沧漓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跪下说道:“父亲,哥哥是您唯一的儿子,您不能这么狠心啊,把他打死了,我们千沧家就后继无人了。”

    千沧昱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这个逆子,不打死他,迟早也要背离这个家。”

    千沧漓看着千沧琉泽渐渐闭上眼睛,连忙挣脱开下人,然后抱住千沧昱的腿:“不能再打了,再打,哥哥会死的。哥哥只是一时糊涂,父亲,您就饶了他吧。要是您把他打死了,陛下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千沧昱放下手中的板子,然后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千沧昱给千沧琉泽找了个大夫,千沧琉泽伤口上好药之后,千沧昱就命人看着他,不准他离开房间一步。

    千沧漓偷偷去看千沧琉泽,她看了一下千沧琉泽的伤势,有些担忧,最近天气还十分炎热。

    千沧漓用手帕擦了一下千沧琉泽脸上的汗:“我听说父亲已经替你答应下亲事了,立秋那天完婚。”

    千沧琉泽苦笑着:“没想到我也像你一样,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我之前还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痛苦,我现在知道了。”

    千沧漓眼神有些悲伤:“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没有办法抵抗。”

    千沧琉泽摇了摇头:“肯定有其他办法的,我们不要灰心。你不要忘了,太子干了那么多错事,陛下知道了,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他的。到时候,陛下或许会废除你们的婚约。”

    千沧漓没有说话,她不敢相信陛下会对他自己的孩子能怎么样。最后就算知道太子做的那些事,或许只会像现在一样,随便惩罚一下。

    千沧琉泽想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千沧漓连忙阻止了他:“你要干什么,你伤口还没好,需要躺着休养。”

    千沧琉泽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用力挤出了一丝微笑:“这点小伤没事的,你让我下床,我想写封信,你帮我送出去。”

    千沧漓还是按住了他:“你要送信给松静若吗,这恐怕不行。现在父亲也不允许我出去,还派人盯着我。”

    千沧琉泽绝望地躺在床上:“要是静若知道我定亲了,估计要误会我了。她要知道了,该伤心死了,她一定会觉得我是个负心汉的。”

    千沧漓叹了一口气:“哥,要是我能出门,我一定帮你给松静若传消息。我现在不能在你这里多待,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千沧琉泽弯起苍白的嘴唇,对着千沧漓挤出一丝微笑。

    千沧昱在府里增派了人手,一直监视着千沧琉泽和千沧漓。千沧漓想让人出去送个东西都出不去。后来,因为天气炎热,千沧琉泽伤口没有处理好,还高烧了几天。

    千沧昱一直不去看千沧琉泽,还是在千沧漓每天照看下,千沧琉泽才慢慢恢复了。

    松静若知道千沧琉泽已经定好婚约,她十分不解,立马就去找娄明月。娄明月得知这件事后,也十分困惑,她连忙让人去震国公调查,没想到现在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松静若十分伤心,她躺在娄明月怀里不住地流着泪:“明月,你说是不是千沧琉泽他看上其他姑娘了,所以就这样和她定亲了,现在还不愿来见我。”

    娄明月不停地安慰着她:“怎么可能,你和千沧琉泽相处那么长时间,你知道的,他不会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的。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不可能我派去的人,连他府里都没办法进去。”

    松静若停止哭泣,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娄明月:“真的吗?”

    娄明月肯定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你等我的人调查清楚了,才知道千沧琉泽他到底怎么了。现在就哭成这样,要是他是被迫的,现在或许是被关起来了,也说不一定。”

    松静若眼睛亮了起来:“是的,你说的没错,万一他是被迫的。”松静若脸一沉,“明月,你赶紧派人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万一他出什么事了,那可怎么办。等有了消息,一定要立马来告诉我。”

    “知道,知道,一有消息,肯定立马通知你。”

    送走松静若后,娄明月立马找来了阿丘:“震国公府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吗?”

    阿丘回道:“派去的人还是进不去,里面增加了许多人手,每个地方都有人守着。”

    “我听说千沧琉泽定的是大理寺卿之女。”

    阿丘点了点头:“是的。”

    “这个千沧昱,拉拢的都是些重要官员。”娄明月沉思了一会儿,“你说千沧琉泽会不会迫于千沧昱的压力,所以同意了这门婚事?”

    阿丘笑了笑:“我想,要是千沧琉泽同意的话,不至于让他出不了门。”

    娄明月点了点头:“也对,怎么连千沧漓也不许出门吗,最近好像也没在丹月楼见到她了?”

    “她快要和太子成婚了,是不应该经常出门了。”

    娄明月哼了一声:“就太子那个人,要不是朝中许多大臣都支持他,他早就被废了。前两天,他的一个心腹还当街打死了人,现在他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需要我派人去做掉那个太子的心腹吗?”

    娄明月摇了摇头:“现在有关太子的事还是不要管,先看看再说。”

    阿丘点了点头。

    “现在先继续想办法进到震国公府里,其他事情先放一放。”娄明月伸了一个懒腰,“我要去练女红了,如果你没有其他事,可以下去了。”说完,娄明月走到绣架旁坐了下来。

    阿丘有些困惑:“你怎么开始练起刺绣来了,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吗?”

    娄明月叹气道:“还不是老爷让我练的,说什么以后要成为王妃了,女红一定要好。不好好练,回来就要被他打板子。”

    阿丘看着娄明月一脸愁容,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找了一本书,然后坐在另一间房里,开始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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