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正宫,曲凝看着华院首正在为宋焕施针,看着自己的孩子瘫在榻上的曲凝脸上满是担忧,袖下鲜红的豆蔻却掐的泛白。

    “臣,见过贤妃。”是曲正进宫了,曲凝一听哥哥的声音,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立马回头起身,迎了上去:“哥哥怎么来了?焕儿他……”

    五皇子中毒一事原本是封锁了消息的,但曲正毕竟是贤妃的亲哥哥,宋焕的舅舅,安靖帝终究是知会了一声,还特地恩准曲正进宫见曲凝:“圣上特意让我来的,听说你还昏了过去,焕儿现在如何?”

    曲正本想进去看看,但曲凝说华院首正在为焕儿救治,遂停住了脚步:“华院首在,焕儿应当无事,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别一同垮了身子。”

    曲凝点头,领着曲正步入正厅,遣散一众宫人后,兄妹二人于茶榻上端坐,上好的安神茶此时也驱散不了曲凝面上的愁容。

    曲正见妹妹一副似乎有话要说的模样便先开口问道:“……妹妹,先下没有旁人,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曲凝原本忧心不已的脸色立马换下,取而代之的满是阴狠:“哥哥!肯定是宋焕!”

    这事曲正也略有耳闻,那景松的确是出自九皇子,可钟家……

    “妹妹,这事……”,曲正有些为难,虽然他也有过怀疑,但圣上已经发话,说此事和九皇子无关。

    “哥哥!那景松中途转交了他人之手的确不假,宋焕身边的侍从也的确没有中毒迹象,但谁又知道中途接过景松的那人不是宋焕的人?”文淑宫内发生的事情曲正知道的并不全面,当时他正在赶进宫的路上,现在听曲凝讲完,他也并非没有可能,随即便说道:“这样,我安排几个人暗中调查那宫婢到底是谁的人,你近日莫要操心了,好好陪着焕儿便好,毕竟当务之急还是焕儿早点好起来。”

    在文淑宫时,所有人都看着曲凝发狂,包括安靖帝在内都好像没人愿意站在她这边,现在她终是等来了哥哥:“好,有劳哥哥了。”思量至此,原本被愤怒冲昏的曲凝冷静了下来,跌落在久违的亲情中,渐渐的眼角也模糊起来了。

    曲正见妹妹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叹气说道:“哎,哥哥知道你在宫中也是不易,无事,这事若真是文淑宫所为,哥哥定会帮你和焕儿出了这口恶气!”

    “咳……”床榻上的人闷咳了一声,这边贤妃的贴身婢女便急忙赶来通报:“娘娘,娘娘!见过尚书大人。”

    曲凝曲正兄妹二人的谈话被打断:“何事?”“回娘娘,殿下似乎是醒了!”

    两人一听皆是大喜,即刻便赶了过去,正巧看见华院首收针净手。

    “华院首,焕儿他……”曲凝焦急的开口询问道,华院首将手擦净,向前行礼说道:“娘娘,尚书大人。五殿下已无大碍,醒来还需要些时日,老臣已命人去煎药了,只是这寻梦引解毒后需静养数月,还请娘娘莫要担心。”

    曲凝听着华院首的嘱咐,心早就飘到内室她那苦命的孩儿身上了:“多谢院首了。”

    华院首侧身不敢接下贤妃的礼,之后便行礼告退了。

    曲正望着内室的方向说道:“既是如此,妹妹,你便放下心来,我也早些回去安排剩下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钟思源听着下人的禀报不敢置信,怎么五皇子出事会直指九殿下,难不成真是九殿下做的?想着他的手又抚上了胡须,与平常思虑时不同,这次拨弄胡须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老爷,慧妃那边的说,圣上已说明此事和九殿下无关,只是那中途接过景松送到五皇子手上的宫人到现在还不知去向……”这一句话倒让钟思源又慌神了不少,他就怕那中途杀出来的宫人其实也是九殿下的人,这要被查出来可就麻烦了:“去,快去查那个宫人究竟在何处,对了,也知会慧妃一声,让她和九殿下都小心些……”

    外边,一直阴闷的天气下起了梦雨,本就入夏月余,这雨下得非但没能降温,反而让南玄都城内的众人更加觉得闷热了,但乐明楼的厢房里却不似外边,一直燃着的香薰好似凉风一般,雅桑又十分贴心得叫人早早备下了冰块,青竹茶再佐上冰水降温,入口便能化解燥热。

    梵琰在这儿呆了许久,期间消息未曾断过,原本江淼还嫌他,这会子听着宫内一下又一下的趣事反倒觉得他呆在这也没什么不好:“所以那中途的宫人,到底是谁的人?”江淼听着梵琰读了封信,早已经将这件事摸了个透彻。

    梵琰依旧读完一封便烧一封,纸张尽化做炉内香灰:“谁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宫里都没查出来的事我哪能预知?”

    江淼一听却是不信的,这人会不知道?就他这漫不经心陪她坐了大半日的架势,只怕他一早便知这其中局势了,虽然心下这么想,但江淼却没说破。

    梦雨如烟,如毡毸般于叆叇之下,纷纷扬扬,落于花瓣叶片之上凝聚成豆大的水珠滚落于地。

    “少爷人呢?”钟思源本想唤来钟良生来问问九殿下有没有关于五皇子中毒一事的消息,却是在府内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儿子的影子,于是便唤来下人询问。

    “回老爷,少爷他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同朋友有约外出游玩。”

    钟思源看着靡靡濛濛的细雨,不知是不是担忧宫内情况,总之内心不安极了。

    “老爷!老爷!出事了!”

    说不安还真出坏事,钟思源立马开口问到:“又发生了何事?”

    下人身上不知道粘的雨水还是一路疾跑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回答道:“是……是少爷……”

    良生出事了?这是钟思源万万没有想到的:“少爷怎么了!”

    那下人总算是缓过来了:“回老爷,少爷骑马时因路滑不甚落马了,现在正在医馆里。”

    钟思源一听便往府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骂:真是该死,宫里的事还没完,这又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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