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甄珠第二天
夜深云稀，沈宅所在的区域一片静悄悄，黑夜里，只有零星的火光从一二处院落透出些橘黄色的光亮。
甄珠睡在客房里，左侧着身子，面对墙壁，呼吸均匀绵长。
巡逻的更夫敲响了三更天，一个清浅的脚步，从沈宅的客房窗下离开。又过了一个时辰，藏在暗处的人又走到窗下看了看，才轻巧地走出了沈宅。
客房内的甄珠呼吸未变，在夜色的遮掩下睁开了清醒的眼睛。
甄珠微微动了动自己僵了一晚上的身体，看向窗外，烦恼地皱紧了眉头。
她将这两天自己的行为复盘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纰漏。
自在兴化县那一晚重新回到人间，她一直注意将自己的言行举止甚至是呼吸调整为最自然的样子。
活过来的时候不是个好时机，如若是再早一天，她绝对掉头就走，不让自己有机会和向飞羽碰面。
前世，她也是在兴化县遇见了幼时的朋友向飞羽，主动上前想和他相认，喊了一声“羽哥”。
她怎么也想不到，和这位幼时朋友一路进京后，她去他家落脚，就再没能走出那扇大门，直到被他杀死。
她不想再被囚禁，不想再被杀。
她要好好谋划，如何躲开这杀身之祸。
前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师姐甄宝和向飞羽相遇了，甄宝冒认了向飞羽幼时友人的身份和他来了京城。甄珠在向宅呆了一段时间，偶然遇到甄宝，才错愕的发现原来向飞羽把师姐当成幼时的自己，把自己当成骗子。她几次找甄宝理论，甄宝也不承认，还几次心悸发作。
她看出了两人的情谊，觉得挺没意思的，打算离开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不去了。
他们开始给她喂药，让她吃不饱，她一直虚弱着。
然后，向飞羽带了人来，剖开了她的心......
她还记得，药物麻醉了她的身体，她眼睁睁看着那把刀把她的心口划开，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颗心在她的胸膛里微微跳动。
向飞羽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响起，他好像在安慰甄宝，安慰她这颗心一定能治好她的病。
往事不谈回首。
他们想她死，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活！
甄珠的眼睛明亮又坚定，用尽力气紧紧攥住拳头。
她太过弱小了，必须谨慎再谨慎。
她猜想着，向飞羽限制她的自由，毫不念幼时情分的将她杀死，是为了她有先天心疾师姐，甄宝。
她很想知道，换心，真的能治好无法医治的先天心病吗？
换心之法，就像天方夜谭，闻所未闻。他们还指定要她这颗心。她这颗心，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会不会是甄宝一直把自己视为劲敌，想找个借口逼着向飞羽处理掉自己？
可若是此法真的有用，是只要一颗健康的心都可以，还是只有她的心才对甄宝有用？
她的心，难道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甄珠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她的心脏还好好的在胸膛里跳动着。这一回，她要保住自己的心。
她原本计划着，不管这颗心有何奇特之处，只要她远离了向飞羽和甄宝，不掺和两人的纠葛，让他俩注意不到她。那么不论是情杀还是换心，她都能避开。
所以她在重生后，故意表现的自己认错了人，将向飞羽认成了自己的发小瑜哥。
甄珠上京的时间是很早就和瑜哥约定的，“羽哥”和“瑜哥”听起来差不多，照理说，她并没有什么破绽。所以向飞羽即使觉得一切太过巧合，也不该花力气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这般提防，还派如此专业的探子监视她。
甄珠面色有些凝重。
她觉得是自己可能想错了，向飞羽从一开始就控制她的行踪，并不是为了甄宝。
......
夜探之人一身黑衣，出了沈宅，很快便有一人跟在了他身边。
那人道：“如何？”
黑衣人语气里带着不以为然：“就是个普通人，你要说特殊的地方吧，就是...”
略点沙哑的声音开口：“说。”
黑夜人歪过头，对同行之人说道：“就是长得太好看了。美人热情搭讪，不是仙人跳就是美人计，也难怪公子怀疑。”
见黑衣人看向自己，同伴翻了个白眼。
两人的脚步逐渐加快，在夜色笼罩下的各路小道左拐右弯的穿梭。他们跨过大半个京城，途经皇城墙角，在一道大门前停下了。
昏暗的角门处，守门之人打着哈气，见看见他们，立刻起身开门。
“黑爷，玉爷，这么晚了还在忙，”
老黑哈哈一笑：“老钱啊，又是你守门啊。”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玉京子都等的不耐烦了，老黑才慢悠悠的进门，
两人穿过几个门洞，越往深处越是寂静，走到深处，连鸣叫的蚊虫也少了不少。最终，两人来到一处院门前。院内的书房灯火明亮，从外往窗看去，依稀能瞧见一个坐着的身影。
他二人刚站定脚步，那道身影就开口道：“进来。”
黑衣人垂着眼进入房间，瞥到了一眼深蓝色的衣摆，他便低下头，将甄珠的所有动向说了一遍。
待他说完，书桌后的人好像先翻了一页纸，才向他问道：“这么说来，确实有这么个人？”
黑衣人道：“回公子，从沈家下人的说辞和沈瑜与甄珠的书信来看，甄珠和沈瑜确实自幼时相识，甄珠也一直称呼沈瑜瑜哥。”
同伴开口说道：“禀公子，经属下探查，确认沈瑜近几个月经常出城。并在自南往北，进京的必经的兴化县几经停留，属下在兴化县探查到，自他自己所说，是为了迎接老家来京的客人。”
黑衣人：“甄珠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记忆和眼力都有限。两人已有近十年未见面，她确实有可能是认错了人。在卑职看来，在兴化县，甄珠喊公子瑜哥，公子当时并未否认，所以她便以为公子是来接她的沈瑜了。”
两人说完，室内一片静悄悄，被称为公子的人叹了口气，“这么看来，还真是误会一场。”
黑衣人试着开口问道：“那属下这任务还要继续吗?毕竟...”
书房内一时又安静下来。
“毕竟，她没有别的行动，只一次接触我也暴露什么目的。”“公子”抬起头，看向黑衣人：“老黑，你觉得这趟无聊了？”
黑衣人面露紧张，跪下道：“属下不敢。只要是公子交待的任务，属下必定全力完成。”
未得到公子的吩咐，黑衣人只觉得这一时安静十分难熬。一滴汗水从他的下巴划下，背部的肌肉也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在她离开京城前，继续。”
“是。”
......
甄珠懊恼地握紧了拳头砸向床板。事情的发展出乎预料，她却毫无头绪。
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前世的她一到京城就被向飞羽控制住了，她甚至连京城是什么样都不知道。要不是前世向飞羽也派人监视过她，她连今天的探子都发现不了。
甄珠再三回想，自己变现的并没有什么不妥。
不过是认错了人，向飞羽为何还是派了这样专业的探子盯着她呢。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向飞羽小时候只是个会些武艺，上京投奔亲戚的孤儿，在武安县就只带了一个老仆，过的并不富裕甚至是落魄了，哪里来的这些人手呢。
床上的甄珠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难道向飞羽的身份有问题？
难怪喊他“羽哥”，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难怪前世和他相认后他把自己困在宅院里。
他应该是身份有问题，甚至是不能暴露的身份。所以即使他无法确定她是否认得他，也要派人盯着。
可他也不是假的。甄珠能确定，他就是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向飞羽。
那么，要不是他小时候的身份需要隐藏，要不就是他上京后身份特殊。
甄珠不经又想，甄宝好像也一直呆在宅子里。如果不是身体的原因，那她的日子是不是也没有看起那么如意呢？
甄珠回忆起死去的前一天，两人的最后一次独处。
那时的我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甄宝来了，眼神里满是不加遮掩的恶意。
虽然当时她们早已撕破了脸。可甄宝居然有脸恨我，这令人着实觉得好笑。
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甄宝，你居然恨我？”
我在情绪激动下大口喘着气，“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冒领了我的身份，过的如此舒坦。向飞羽现在喜欢你。你让他误会我，囚禁我，折磨我。你已经赢了，你费尽心机夺走我的...”
“你闭嘴！”
甄宝掐住我的脖子，令我说不出话来。她一向柔弱的表情变得疯狂，歇斯底里地说着：“你闭嘴！闭嘴！闭嘴！”
我被她掐的头昏眼花，喘不过气来，只能听见她压低着声音癫狂地说：“我夺走了你什么？我得到什么了？哈！一个残疾！你想要？是因为你，我才会认识他的！过的舒坦？你想要？哈!在方寸之地守活寡的舒坦。都是因为你啊！都是因为你...”
我被掐晕了过去时还想着，真疼啊，她是真的想要我死。
回忆戛然而已，甄珠躺了下来，侧过身，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抱紧了被子，看向窗外，那里只有不见五指的黑夜。
京城，全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也是个大染缸。离开家乡，来到京城，曾经亲如一家的师姐妹也变得正锋相对。
师姐对她，一开始是些隐晦的针对，令她有理也说不出。后来，发展成想要了她的命。
如今回忆起师姐那时的癫狂，想来，她虽穿着华丽，有一大堆人伺候，过的却未必有看上去那么好。
方寸之地守活寡啊...曾经她以为他们两人已互相有情，或许事实并非如此，失去自由的不只她一个。
甄宝会变得如此疯狂，难道是感情得不到向飞羽的回应？
“哎。”甄珠叹了口气。
如今她对甄宝感觉很复杂。有感情、有怨念、又有点心酸。甄宝当初应该是后悔了。
想到甄宝那天歇斯底里的发泄着不满：
残疾、方寸之地守活寡的舒坦。
多刻薄啊。甄宝以前是那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看来向飞羽是做了什么，让她受了很大的刺激。
甄珠扣着被子上的花纹，一遍遍想起甄宝那时的表情和话，突然间只觉得的灵光一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串信息在她脑海里渐渐组队成型：会武、秘密身份、囚禁、众多专业的手下、换心术。
武林中人？
不、不对。向飞羽的手下那种气质，和她印象里的江湖人不像。而且这里可是朝廷所在的京城。
对了，京城！
甄珠下意识转了个身，继续思考：有秘密身份、怕被暴露所以囚禁了她、有众多专业的手下、能指使会鲜为人知换心术的神医、在京城。
皇室？
甄珠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跳的快炸了。
皇室、幼时的落魄、如今的势力、受了大刺激、守活寡、残疾......
甄珠僵住了，她终于明白了。
是厂卫。
甄珠睡在客房里，左侧着身子，面对墙壁，呼吸均匀绵长。
巡逻的更夫敲响了三更天，一个清浅的脚步，从沈宅的客房窗下离开。又过了一个时辰，藏在暗处的人又走到窗下看了看，才轻巧地走出了沈宅。
客房内的甄珠呼吸未变，在夜色的遮掩下睁开了清醒的眼睛。
甄珠微微动了动自己僵了一晚上的身体，看向窗外，烦恼地皱紧了眉头。
她将这两天自己的行为复盘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纰漏。
自在兴化县那一晚重新回到人间，她一直注意将自己的言行举止甚至是呼吸调整为最自然的样子。
活过来的时候不是个好时机，如若是再早一天，她绝对掉头就走，不让自己有机会和向飞羽碰面。
前世，她也是在兴化县遇见了幼时的朋友向飞羽，主动上前想和他相认，喊了一声“羽哥”。
她怎么也想不到，和这位幼时朋友一路进京后，她去他家落脚，就再没能走出那扇大门，直到被他杀死。
她不想再被囚禁，不想再被杀。
她要好好谋划，如何躲开这杀身之祸。
前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师姐甄宝和向飞羽相遇了，甄宝冒认了向飞羽幼时友人的身份和他来了京城。甄珠在向宅呆了一段时间，偶然遇到甄宝，才错愕的发现原来向飞羽把师姐当成幼时的自己，把自己当成骗子。她几次找甄宝理论，甄宝也不承认，还几次心悸发作。
她看出了两人的情谊，觉得挺没意思的，打算离开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不去了。
他们开始给她喂药，让她吃不饱，她一直虚弱着。
然后，向飞羽带了人来，剖开了她的心......
她还记得，药物麻醉了她的身体，她眼睁睁看着那把刀把她的心口划开，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颗心在她的胸膛里微微跳动。
向飞羽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响起，他好像在安慰甄宝，安慰她这颗心一定能治好她的病。
往事不谈回首。
他们想她死，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活！
甄珠的眼睛明亮又坚定，用尽力气紧紧攥住拳头。
她太过弱小了，必须谨慎再谨慎。
她猜想着，向飞羽限制她的自由，毫不念幼时情分的将她杀死，是为了她有先天心疾师姐，甄宝。
她很想知道，换心，真的能治好无法医治的先天心病吗？
换心之法，就像天方夜谭，闻所未闻。他们还指定要她这颗心。她这颗心，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会不会是甄宝一直把自己视为劲敌，想找个借口逼着向飞羽处理掉自己？
可若是此法真的有用，是只要一颗健康的心都可以，还是只有她的心才对甄宝有用？
她的心，难道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甄珠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她的心脏还好好的在胸膛里跳动着。这一回，她要保住自己的心。
她原本计划着，不管这颗心有何奇特之处，只要她远离了向飞羽和甄宝，不掺和两人的纠葛，让他俩注意不到她。那么不论是情杀还是换心，她都能避开。
所以她在重生后，故意表现的自己认错了人，将向飞羽认成了自己的发小瑜哥。
甄珠上京的时间是很早就和瑜哥约定的，“羽哥”和“瑜哥”听起来差不多，照理说，她并没有什么破绽。所以向飞羽即使觉得一切太过巧合，也不该花力气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这般提防，还派如此专业的探子监视她。
甄珠面色有些凝重。
她觉得是自己可能想错了，向飞羽从一开始就控制她的行踪，并不是为了甄宝。
......
夜探之人一身黑衣，出了沈宅，很快便有一人跟在了他身边。
那人道：“如何？”
黑衣人语气里带着不以为然：“就是个普通人，你要说特殊的地方吧，就是...”
略点沙哑的声音开口：“说。”
黑夜人歪过头，对同行之人说道：“就是长得太好看了。美人热情搭讪，不是仙人跳就是美人计，也难怪公子怀疑。”
见黑衣人看向自己，同伴翻了个白眼。
两人的脚步逐渐加快，在夜色笼罩下的各路小道左拐右弯的穿梭。他们跨过大半个京城，途经皇城墙角，在一道大门前停下了。
昏暗的角门处，守门之人打着哈气，见看见他们，立刻起身开门。
“黑爷，玉爷，这么晚了还在忙，”
老黑哈哈一笑：“老钱啊，又是你守门啊。”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玉京子都等的不耐烦了，老黑才慢悠悠的进门，
两人穿过几个门洞，越往深处越是寂静，走到深处，连鸣叫的蚊虫也少了不少。最终，两人来到一处院门前。院内的书房灯火明亮，从外往窗看去，依稀能瞧见一个坐着的身影。
他二人刚站定脚步，那道身影就开口道：“进来。”
黑衣人垂着眼进入房间，瞥到了一眼深蓝色的衣摆，他便低下头，将甄珠的所有动向说了一遍。
待他说完，书桌后的人好像先翻了一页纸，才向他问道：“这么说来，确实有这么个人？”
黑衣人道：“回公子，从沈家下人的说辞和沈瑜与甄珠的书信来看，甄珠和沈瑜确实自幼时相识，甄珠也一直称呼沈瑜瑜哥。”
同伴开口说道：“禀公子，经属下探查，确认沈瑜近几个月经常出城。并在自南往北，进京的必经的兴化县几经停留，属下在兴化县探查到，自他自己所说，是为了迎接老家来京的客人。”
黑衣人：“甄珠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记忆和眼力都有限。两人已有近十年未见面，她确实有可能是认错了人。在卑职看来，在兴化县，甄珠喊公子瑜哥，公子当时并未否认，所以她便以为公子是来接她的沈瑜了。”
两人说完，室内一片静悄悄，被称为公子的人叹了口气，“这么看来，还真是误会一场。”
黑衣人试着开口问道：“那属下这任务还要继续吗?毕竟...”
书房内一时又安静下来。
“毕竟，她没有别的行动，只一次接触我也暴露什么目的。”“公子”抬起头，看向黑衣人：“老黑，你觉得这趟无聊了？”
黑衣人面露紧张，跪下道：“属下不敢。只要是公子交待的任务，属下必定全力完成。”
未得到公子的吩咐，黑衣人只觉得这一时安静十分难熬。一滴汗水从他的下巴划下，背部的肌肉也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在她离开京城前，继续。”
“是。”
......
甄珠懊恼地握紧了拳头砸向床板。事情的发展出乎预料，她却毫无头绪。
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前世的她一到京城就被向飞羽控制住了，她甚至连京城是什么样都不知道。要不是前世向飞羽也派人监视过她，她连今天的探子都发现不了。
甄珠再三回想，自己变现的并没有什么不妥。
不过是认错了人，向飞羽为何还是派了这样专业的探子盯着她呢。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向飞羽小时候只是个会些武艺，上京投奔亲戚的孤儿，在武安县就只带了一个老仆，过的并不富裕甚至是落魄了，哪里来的这些人手呢。
床上的甄珠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难道向飞羽的身份有问题？
难怪喊他“羽哥”，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难怪前世和他相认后他把自己困在宅院里。
他应该是身份有问题，甚至是不能暴露的身份。所以即使他无法确定她是否认得他，也要派人盯着。
可他也不是假的。甄珠能确定，他就是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向飞羽。
那么，要不是他小时候的身份需要隐藏，要不就是他上京后身份特殊。
甄珠不经又想，甄宝好像也一直呆在宅子里。如果不是身体的原因，那她的日子是不是也没有看起那么如意呢？
甄珠回忆起死去的前一天，两人的最后一次独处。
那时的我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甄宝来了，眼神里满是不加遮掩的恶意。
虽然当时她们早已撕破了脸。可甄宝居然有脸恨我，这令人着实觉得好笑。
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甄宝，你居然恨我？”
我在情绪激动下大口喘着气，“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冒领了我的身份，过的如此舒坦。向飞羽现在喜欢你。你让他误会我，囚禁我，折磨我。你已经赢了，你费尽心机夺走我的...”
“你闭嘴！”
甄宝掐住我的脖子，令我说不出话来。她一向柔弱的表情变得疯狂，歇斯底里地说着：“你闭嘴！闭嘴！闭嘴！”
我被她掐的头昏眼花，喘不过气来，只能听见她压低着声音癫狂地说：“我夺走了你什么？我得到什么了？哈！一个残疾！你想要？是因为你，我才会认识他的！过的舒坦？你想要？哈!在方寸之地守活寡的舒坦。都是因为你啊！都是因为你...”
我被掐晕了过去时还想着，真疼啊，她是真的想要我死。
回忆戛然而已，甄珠躺了下来，侧过身，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抱紧了被子，看向窗外，那里只有不见五指的黑夜。
京城，全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也是个大染缸。离开家乡，来到京城，曾经亲如一家的师姐妹也变得正锋相对。
师姐对她，一开始是些隐晦的针对，令她有理也说不出。后来，发展成想要了她的命。
如今回忆起师姐那时的癫狂，想来，她虽穿着华丽，有一大堆人伺候，过的却未必有看上去那么好。
方寸之地守活寡啊...曾经她以为他们两人已互相有情，或许事实并非如此，失去自由的不只她一个。
甄宝会变得如此疯狂，难道是感情得不到向飞羽的回应？
“哎。”甄珠叹了口气。
如今她对甄宝感觉很复杂。有感情、有怨念、又有点心酸。甄宝当初应该是后悔了。
想到甄宝那天歇斯底里的发泄着不满：
残疾、方寸之地守活寡的舒坦。
多刻薄啊。甄宝以前是那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看来向飞羽是做了什么，让她受了很大的刺激。
甄珠扣着被子上的花纹，一遍遍想起甄宝那时的表情和话，突然间只觉得的灵光一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串信息在她脑海里渐渐组队成型：会武、秘密身份、囚禁、众多专业的手下、换心术。
武林中人？
不、不对。向飞羽的手下那种气质，和她印象里的江湖人不像。而且这里可是朝廷所在的京城。
对了，京城！
甄珠下意识转了个身，继续思考：有秘密身份、怕被暴露所以囚禁了她、有众多专业的手下、能指使会鲜为人知换心术的神医、在京城。
皇室？
甄珠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跳的快炸了。
皇室、幼时的落魄、如今的势力、受了大刺激、守活寡、残疾......
甄珠僵住了，她终于明白了。
是厂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