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娆睁开眼,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瞥了眼床那边的情况,看向易晓星,“怎么样了?”。

    “还在检查,可能得去医院才行,可我又怕莫森找到他”,易晓星顺着床边无力地蹲下。

    “去池家的医院吧”,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以吗?孟姐,”

    “我去联系,还是能保障他的安全的”

    易晓星红了眼眶,“谢谢你,谢谢”。

    “你说是不是只有我离开闻声才能保护他,这次把他从莫森手里救出来了,但下次呢?我真的不敢想象”,易晓星站起身来有些绝望的说道。

    这话听的池娆不太明白,再有下次把人再救出来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离开他才能保护他呢,难道这就是她之前说过的爱情?

    池娆:“你不是爱他吗?那为什么要放他离开?”。

    “我就是因为爱他才会想要保护他,放他离开,让他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因为在我身边一次次的陷入危险中”

    池娆在这方面插不上话。

    “有时候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不是非要陪在他身边的,只要他平安,快乐,幸福就够了,哪怕我不在他身边”,易晓星仰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闻声说道。

    “不太懂”

    易晓星没再说话。

    检查结束,医疗团队里的医生初步诊断闻声并无大碍,但也需要去医院进行仔细的检查。

    于是池娆给林文奚待的那所私人疗养院打去电话安排了人来接。

    易晓星坐到床边握着闻声的手,满脸心疼地看着他那同样苍白的脸,抬头又向池娆说道:“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不太理会家里公司的事情,但莫家步步紧逼,现在居然动到了闻声的身上,那他们就别再想轻轻揭过去了”。

    “你打算怎么做?”

    “我知道最近莫家的贿赂丑闻是你放出去的消息,莫家商业信誉受损严重,那就在经济上再给他一击,总能掀翻了莫家”

    “有需要就说话”

    “嗯,一定,闻声这边我也能放下心来了,至少他的手还不敢伸到池家的医院里,谢谢”

    等疗养院的人过来把闻声接走已经九点多了,易晓星也跟着走了,池娆出了客房,打算去花房看看。

    花房里,九点多,今天多云,里面温度也不高,向日葵的花盘还没完全抬起来,池娆在花海里踱步,思考着,她对于易晓星说的那番话是认可的。

    手拂过花盘,微凉的露水打在手上,此时一阵风突然吹了进来,花海沙沙作响,池娆的头发被吹散,迎着风睁不开眼,再睁眼时,阳光照了进来,池娆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窗外,这阵风吹散了遮住太阳的云,也吹掉了盖住她记忆的布。

    短暂的惊愕之后,池娆脸上恢复了淡漠的神色,疲惫不再,她拿起剪刀剪了几朵向日葵出了花房,准备带去池家的疗养院去看看父亲,顺便问一些事情。

    池娆抱着包装好的向日葵花束去了林文奚的病房。

    林文奚正靠在床上翻着书,见池娆进来笑着招呼她过去。

    “爸爸,我来看您了”

    “想起来看我了?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爸爸了呢”,林文奚佯装生气打趣她。

    “您别开我玩笑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好,听医生说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池娆嗯了一声,把花束拆开,小心地插在了花瓶里,说:“爸爸,这是我花房里种的向日葵,很漂亮吧”。

    “嗯,确实好看,我家孟冬真厉害,拿近点让我看看”

    池娆听话地把花瓶递过去,放在雪白的棉被上。

    林文奚喜欢向日葵,此时手里的这束向日葵还是自己女儿亲手种出来的,自然更是喜欢的很。

    “爸爸,您还记得小时候和我一起玩过的一个叫方惟也的吗?”

    林文奚迟疑片刻,“小方?当然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缠着他陪你玩了呢,怎么了吗,突然问起这个”。

    “没事,突然想到他了而已”

    “这样啊,你们俩现在没在联系了吗?”

    联系吗,当然有在联系,还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的。不过池娆没把实情全部告诉他。

    “最近刚重新联系上,他……变了很多,他家里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好”

    林文奚不解地问:“不应该啊,他父亲不是在盛池里面当首席秘书的吗?待遇不算差的,怎么会情况不好呢”。

    池娆捕捉到关键点,他的父亲在给池景当秘书?

    “啊…是这样吗,我不太清楚,最近刚联系上还没来得及细问他”

    祁氏集团。

    办公室里,祁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手机这时候响了,是秦医生打过来的,接通,“祁总,池小姐要求我今天晚上过去为她治疗,她已经答应接受治疗了吗?”。

    祁钰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接受治疗。

    “嗯,你按她说的去做就行,另外,方先生会晚些过去,你可以先出发”

    “好的,祁总,我会尽力的”

    挂了电话,祁钰看向对面的方惟也,“你到底想说什么?”,眼睛里围绕着属于商人的锐气。

    方惟也丝毫不畏惧他的打量,说道:“只有让她想起那段记忆这一个办法能救她吗?”。

    祁钰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也是个不死心的。

    “对,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然她就会死”

    “……”

    “你不想知道她的心病究竟是什么吗?答案就在那段被她遗忘的记忆里”

    方惟也双手紧握在膝上,那段记忆里既有着他们美好的时光又有着一个怯懦弱小的他和绝望的她。他大概知道她的病因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是又让她再经历一遍痛苦罢了”

    祁钰咬牙切齿,说出的话带着怒意,“知道心疼了?但现在她必须得再经历一次才能活下去,你懂了吗?”。

    “什么意思”

    “那段记忆里有着害她父亲出事的凶手的信息,她必须要记起来才能把他找出来,这样才能保障她这个池家继承人和她父亲池家掌权人的丈夫的生命安全!至于你在那段记忆里占的分量,我认为是无足轻重的,无论她是治得好还是治不好,我都会一直在她身边!”

    被他说的话点醒,方惟也回想起那次绑架经历,是的,他和池娆一起被绑架的那次。

    幼小的他朦朦胧胧中看见了父亲在跟绑匪交谈,后面越吵越激烈,小池娆也被吵醒,五六岁的孩子还很害怕陌生的环境,她很快便哭闹起来,而他只好强忍着恐惧安慰她。

    没多久,他父亲就被人带了进来,绑匪决定放走他和他父亲,留下池娆。

    小池娆不懂这意味着什么,方惟也却明白,他拼命地拒绝跟父亲走,他说过会保护她的。

    有一瞬间他看见了他父亲为难不忍的表情,于是他不停哭喊着要带池娆一起走,绑匪怕他的声音太大惹起注意便把他迷晕了过去。小池娆顺在仓库大门的那条缝隙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周围重新陷入了黑暗与寂静。

    没人知道在这之后的十几个小时里幼小的她是怎么熬过去的,等到警察找到她时,看得出来她的精神状态已经面临崩溃。

    祁钰继续说道:“调查会继续下去,你父亲的事我也会跟进,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参与她的治疗”。

    “你知道我父亲的事?”

    “当然”

    祁钰发现方惟也在他提到他的父亲时,情绪不能说是激动,但也很明显的产生了波动。显然,他很看重他的父亲。

    “方明志跟池家的关系匪浅,也是因为这层关系,他才会进了监狱”,祁钰说完观察着他,企图从他脸上表情的变化看出些什么。

    方惟也当然知道他父亲跟池家的关系,也更清楚他是被人诬陷的。

    “也希望你好好调查出个结果来”,方惟也点开手机屏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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