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寒凉,衣装单薄的三谷隆和佐野万次郎刚刚与柴柚叶会面。

    “柚叶……瞒着什么事。”

    三谷隆的直觉一向很准,其实心思内敛的他还是对柴柚叶的事情放不下,转而想到与黑龙的事情。

    佐野万次郎在后座走神,听到三谷隆的话,停止了手上摆弄脖子上黑颈圈的动作。

    “嗯?”他单眉一挑。

    佐野万次郎知道几天前花垣武道被柴大寿痛揍了,这几日也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和黑龙开战他从未怕过,只不过他看三谷隆的意思罢了,毕竟这牵扯到了柴八戒。

    他知道三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会去支持三谷隆,就像当时他为啊啪那样。

    只不过,他不想失去任何人。

    “仔细想来和黑龙的和平协议……也定得太简单了。”三谷隆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东卍曾经打败过黑龙,可那是九代目黑龙,而不是十代目黑龙,十代目的黑龙和九代目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何况还有柴大寿这种人存在。

    “是吧,Mikey?”

    “……?”

    “Mikey?”

    三谷隆开着机车,侧头看向没有回应的佐野万次郎。

    他的奶黄色发丝随风飘扬,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看着十分平静,又似在深思。黑色的眸子宛若一池墨绿的深渊,令人望而止步。

    “停一停,三谷。”

    三谷隆停车,只见佐野万次郎翻身下去,长外套在肩上摇曳,他自顾自往街道有去,让三谷隆一头雾水。

    “怎么了?Mikey!”

    由于佐野万次郎步伐很快,所以三谷隆不由提高音量。

    “只剩一半了啊。”

    佐野万次郎停住脚步。

    三谷隆疑惑,“欸?”

    “创设成员。”

    佐野万次郎回头,脸上带着三谷隆熟悉的笑意。

    “!”

    三谷隆顿住,看着佐野万次郎默默转头回去。

    “……”

    佐野万次郎背对着三谷隆,三谷隆看不到他失去笑意的脸,更看不见他黑眸中一瞬间闪过的失意和茫然,但听声音可知他的惆怅。

    “我啊……搞不清我们的目标了。”

    如果可以呼唤,佐野万次郎想抛弃所有阻碍,用最霸道的方式任性的操控未来的方向。

    别人看不到,自己又无法消灭,一如“他”。

    “Mikey……”三谷隆看着佐野万次郎略显孤独的背影,尽管他并不孤独,但却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孤寂。

    三谷隆不知道为什么佐野万次郎会突然这么开口,但是他不知怎么回话。

    “别管什么黑龙了,三谷。”

    “……”

    “你……千万别消失了喔!?”

    佐野万次郎转过头来,笑得轻松又开朗,但三谷隆只觉得佐野万次郎好似在强颜欢笑。Mikey她其实一直都在为东卍的大家操心。

    “……”他知道Mikey的心情。

    “啊啊……”三谷隆眼神一凛,“我保证。”

    不会消失。

    佐野万次郎咳嗽了一声,想起了忘记围上蓝染花织的围巾,不由有些懊恼,忽而转移话题,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三谷,我饿了,想吃夜宵。”

    “上车,我们去吃夜宵。”

    三谷隆示意佐野万次郎上车,佐野万次郎故意笑了一下,道:“我想吃阿花做的夜宵。”

    得。

    三谷隆没话说,假装略微头疼的扶额,道:“那我送你去吧。”

    “我开玩笑的啦。”佐野万次郎知道这时候蓝染花估计还在学习蓝染凌人布置的任务,等处理完黑龙的事情再去找阿花吧。

    虽然蓝染花和他刚刚通完电话,就在三谷隆和柴柚叶说话的那段时间,蓝染花偷偷开小差打了个电话给佐野万次郎。

    *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二十五号。

    对于花垣武道来说,这将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必须击败柴大寿。

    涉谷的宇田川基督教堂将是花垣武道等人和柴大寿的决战之地。

    无论什么时候,事情总会发生变故,但是又出乎意料的如他所愿……十二年后的东卍,Mikey不知所踪,整个东卍都由稀咲铁太任总长代理,明面上说着好听,其实谁都知道稀咲铁太就是名副其实的总长。

    当他被羽宫一虎送到小巷子时,橘直人亲手给他铐上镣铐,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十二年后的自己也已经堕落。

    Mikey把原东卍的老成员一个个赶尽杀绝,这花垣武道听羽宫一虎在车上说了,但历历在目的,仍是松野千冬被稀咲铁太枪杀,当时,他也在旁边,是见证者。

    多么痛苦。

    Mikey是极惡。

    这究竟代表着什么?仅仅这么简单吗?

    无从得知,回到“过去”的他只能重新起步,一步步开始摸瓜顺藤。

    组织柴八戒杀柴大寿,击溃黑龙,这样未来就会转好。

    他喜欢拼图。

    可某日当他努力改变现状,却发现好似一副完整的拼图却总是缺了一块,那样无力。

    *

    “呐呐……坚仔。”

    佐野万次郎开着CB250T在道路上驰骋,他喜欢在夜间飙车,因为车辆少,道路自然就宽敞又顺畅了不少。

    “啊?”

    龙宫寺坚在后座回了一声,扶好了自己的安全帽,黑色的大围脖明明已经很高了,却还是有风渗透进去。

    而佐野万次郎本人戴着蓝染花织的那条围巾,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龙宫寺坚只是瞥了一眼,脑中又想起那日佐野万次郎对他的疑问——关于艾玛。

    ”刚才好像听的三谷的-MPULSE的声音?”

    佐野万次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不大不小,龙宫寺坚本来就烦着,青筋一爆,开始吐槽:“啊!?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飙车的笨蛋,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了啊Mikey!”虽然他也是笨蛋,还要陪Mikey出来飙车。

    “听错了吧!?”龙宫寺坚补了一句。

    “听错了吗!”佐野万次郎正在加速,张开嘴就吃着风不太好开口。

    下雪了都,龙宫寺坚催促:“快回去吧!”

    佐野万次郎没有回去,而是调转车头,换了一个方向行驶。

    “抱歉,让我任性一下吧,坚仔。”

    龙宫寺坚敲了敲佐野万次郎的头盔帽,笑:“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就去看看吧。”

    当他们看到围在基督教堂那些清一色的黑龙成员时,龙宫寺坚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了。

    “还好你任性了啊,Mikey。”龙宫寺坚开玩笑,扭了扭脖子准备热身。

    “这里交给你了哦,坚仔,我进去看看。”

    佐野万次郎摘下头盔帽放在巴布上,一双黑眸闪过一丝了然。

    他终于到了门口,打开大门,扬起笑容。

    “圣诞快乐。”

    “怎么好的日子,你们在干什么啊。”

    头部受伤的三谷隆还有花垣武道等人都看向来人,他站在门口穿得得体保暖,而他们却浑身是伤。

    “……”他沉默,“黑龙?”他明知故问,故意重复一遍。

    三谷隆率先鞠躬道歉,他违背了和黑龙谈的和平协议,为了柴八戒和黑龙撕破脸皮。

    起初他没有通知佐野万次郎,因为三谷隆认为这是私人恩怨而不是东卍个黑龙的恩怨,不需要牵扯他人,他希望自己解决。

    [如果没有及时到的话,你就会再次伤痛……经历他人的死亡……]

    佐野万次郎的脑中嗡嗡作响,他顿了一下,好像在回忆一样:“大哥察觉到了哦,你那台-MPULSE

    的声音……”

    “喇叭按的那么溜的绝对是三谷呢!他说。”

    “他将我带到了这里。”

    好像是神的指示一样,在圣诞之夜指引着他来到这里,更多的是佐野真一郎说过的有关三谷按喇叭的话。

    “……”三谷隆忍着伤痛,有些茫然,“Mikey……?”

    “你……?在说什么啊?”

    佐野万次郎偏头,教堂内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阴影部分使得他的表情格外可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三谷隆一下愣在原地,直到柴八戒扶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

    [杀了敌人]

    [让我体验杀-人的快感]

    佐野万次郎看向柴大寿,他在此之前从未和他见过面,但面对这样魁梧的人却一点影响也没有,没有像花垣武道一开始就被柴大寿的气势所压迫。

    他走路很稳,但却有些摇晃,这并不矛盾。

    [为什么总有烦人的蝼蚁呢]

    佐野万次郎开口,“他们是你的敌人吧?”

    [碾死就好了啊]

    他淡淡扫了柴大寿身后的九井一和乾青宗一眼,直接盯着柴大寿,与其说是盯,倒不如说是透过去那样的“目中无人”,他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用我的力量吧,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你就是『无敌的Mikey』吧!”柴大寿被激起兴趣,看着佐野万次郎矮小的身板,柴大寿就蠢蠢欲动,真想和他交手!

    “为什么要碍事……?”

    [想杀了他]

    [碍事的家伙杀了吧]

    佐野万次郎讨厌碍事的家伙,“他”也讨厌碍事的家伙。

    “啊……?”柴大寿只觉得佐野万次郎的话很奇怪。

    “我只想和『大家』一起骑车啊,三谷要是没了,大哥会难过的吧。”

    [会的,真一郎会很难过]“他”在调动佐野万次郎的情绪。

    佐野万次郎面无表情,尽说些柴大寿听不懂的话。佐野万次郎看似在自言自语,但一旁的三谷隆却不能镇静了:“Mikey……”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

    “他”再次重复。

    佐野万次郎的理智十分恐怖,但是他真正不理智的时候却是最安静的时候,最暴躁的时候才是他最理智的时候。

    他脑中闪过女孩笑魇如花的样子,仅仅是一瞬,耳边好像还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她说,圣诞节过后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没得选,闭上双眼,无法后悔。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眸中已是一片彻底的黑暗。

    花垣武道想起稀咲铁太说过现在的Mikey“虚弱”,还有现世羽宫一虎说的“Mikey变了样,已经不相信同伴了”之类的话,一阵后怕。

    极惡。

    就在他面前。

    砰——

    众人只感觉好像眼花缭乱,但回过神来,却是柴大寿一击打倒佐野万次郎的场景。

    [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

    时钟的指针在行走,没有停止它冰冷的脚步,同时三谷隆等人还未发声,却看柴大寿爆发出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圣夜的钟声都在为我祝贺!!”

    “我打败了『无敌的Mikey』!!”

    三谷隆不顾身上的伤,“混蛋大寿!!”

    他挥着拳头就要冲上去:“杀了你!!”

    !!

    柴大寿正准备转身,回头却瞥见佐野万次郎重新站起来了。

    他白皙的脸上,鼻梁骨那里通红一片,丝毫没有狼狈,双眸黑沉令人毛骨悚然,反倒是刚才被柴大寿打的那一下伤势的红给他增添了一丝“情感色彩”。

    他唇角还带着血丝,徒然妖冶。

    “圣夜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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