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空间
今日，与往常没有太大不同，唯一让人感到违和的，或许只有过于炎热的天气了吧。
不似昨天的风和日丽，外头的草坪上种植的花花草草此刻都不再因风的吹拂而摇曳，几只长毛犬在领居的掌控下扼制着自己企图扰乱民心的兴奋。
别墅区内，从道路最尽头的一座轻欧风别墅中走出来的灰紫色微卷长发的女人，瞟了眼隔壁梁大爷的粗鲁浇花方式，认命地扎起头发，朝他走去。
“梁大爷！你水洒到我家啦！我刚浇过的，你再不移开点它们会被淹死的！”
伊繁书心疼地看着面前已然被浇灌到即将撑死的雏菊，提着个嗓子向对面常年选择性耳背的梁大爷提醒道。
这不，说耳背，他还就真耳背起来了，顺势将手中的水管头对向伊繁书，还带着他惯有的傻里傻气的语气：“啥啊？繁丫头？”
伊繁书来不及闪身躲过这次袭击，只能生生挨着。
她气急败坏，可是对方是比自己大上好几十岁的老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干脆发泄般地使劲躲了下脚，跑回家里去，省得街坊领居看笑话。
电脑前，伊繁书对着只写到两百字的页面，抓耳挠腮，打算将那惹人厌的梁大爷构思到自己的小说里去。
可惜现实总是骨感，她滑动鼠标，翻看着读者们的催更信息，只觉难如登天：“不是我不想更新啊……是我的脑子不允许，哎……”
正当她准备下手写下第一句话的时候，房门被一个女孩突然推开。
短发女生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与伊书繁27的“高龄”形成巨大反差。
伊锐令轻手轻脚地进来，轻轻关上门，将一本书递给伊繁书：“姐姐……我同学……找我要你的亲签……”
“What？”
伊繁书瞪着她手中拿的那本书的封面，“霸总爱上我的10086种方式”，是她十年前没事瞎写，却未曾想一炮而红的小说，现在回头看，绝对尬到抠脚！
还没等伊锐令尴尬的解释，窗外便传来了一阵接连一阵的尖叫声。
伊繁书刚从无措中醒过神，迅速跑到床边，缓缓拉开窗帘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往外面望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谨慎，只是直觉使然，她便这么做了。
外面的人群一片嘈杂混乱，撕咬、追捕、血腥的场面从不间断。
就这样，这场不知以谁为开场白的丧尸爆发，开始了。
伊繁书意识到这不是戏剧之后，在一只丧尸发现她之前，立马拉上窗帘，确保窗户被锁上，拽过伊锐令，让她坐在床尾，语速极快地嘱咐她：“坐在这里！哪也不许去、不准动，更不准拉开窗帘！听见没？”
话音一落，她的身影便立即跑出了房间，她还记得，厨房的窗户是没有锁的。
可惜灾难总是快她一步，已经有一只丧尸从大开的窗户中爬了进来，有了第一只，便会有第二只、第三只。
好在伊繁书反应及时，将自己整个身躯都隐藏在走廊的拐角处，躲在阴影里。
她屏息凝神，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丁点声响，最后回到了房间，把门上锁。
“姐姐，怎么了？”伊锐令许是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所以此时她的声音格外微小。
伊繁书紧张地松开门把手，往后退几步，紧紧盯着门板，仿佛外面的那群东西随时会冲撞进来一般：“它们进来了。”
得到回应的伊锐令震惊地站起身来，心脏直跳个不停，神情也慌乱了起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伊繁书没有回答她，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即使在看过这么多部丧尸片之后，也依旧无法将不断运作的大脑搬到现实里来。
身后电脑的屏幕倏地暗下，不到半秒后，又赫然出现了一道如电波图一般的蓝色线路，在屏幕上上下浮动着。
滋滋滋——
滋滋滋——
滋——滋——滋——
蓝线闪动的频率越来越慢，最后好似是失去了连接般，扯掉消失。
电脑又恢复了原本的WPS的页面。
“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伊繁书疑惑地往电脑的方向走近几步，本来是想要看看电脑的问题，殊不知危险悄然来临。
当她手指触碰到电脑屏幕的一瞬间，周边的景物迅速更替，房间里的一切全部荡然无存，最后只余下一间家徒四壁，全是灰色石块的空间。
那台被伊繁书触碰的电脑也一起消失在了她们的视野之中。
“我的天啊？我们这是……这是哪儿啊？”
此时此刻，二人处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中央，伊锐令左右环顾，除了那扇没有门的出口，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我靠！这哪儿啊？”
隔壁的空间，也就是出口通往的另一边，一道高昂的男声，听起来十分暴躁。
伊繁书听到声音，立即跑出这里，令他震惊的不是染了一头与她成反发色的年轻男生，而是与自己待的那间一模一样的空间。
不止他们这两处，还有一路延伸到不知多远的地方，每一个空间中都有1—2个人，有男有女。
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所有人都是在无意中被突然传送到这儿来的。
四号房的一个壮汉使劲踹了几下面前的墙壁，扯着嗓子对外界的不确定吼道：“外面有人吗？”
显而易见，这面墙是无法被轻易破坏的，哪怕你是一位壮士，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处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
【各位玩家，你们好，我是主世界的系统XEY。】
每个房间内，自半空中凭空出现的巨大蓝色屏幕，就像是投影一般，摇晃不定地漂浮着，上面滚动的英文字母速度太快，他们根本看不清。
“什么意思？系统？无限流吗？”
这让伊繁书想起了自己刚开的新书，是一本耽美无限流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同她所看到过的所有无限流小说中的剧情都不一样。
【你们将有一天的时间认识彼此，在一天之后，所有人将分成五人一组，进入副本完成闯关。】
【请玩家们牢记，副本中的所有怪物都是由现实世界中的丧尸虚拟化而成，若在副本中剿灭怪物成功，对应着现实中将会有匹配等级的丧尸数量消失。】
【副本等级随机生成、危险系数随机生成、怪物等级随机生成，但一个世界不会超过3只高级别怪物以及6只低级别怪物。】
【你们面前这本手册，是系统交给你们的守则，请记住上面的所有规则，否则后果自负。】
【若在副本中死亡，则在现实中彻底抹杀。】
自此，那个自称系统的声音不再响起。
伊繁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掉在自己面前的一本灰色封皮的手册，上面用正楷体工工整整地写了四个大字——世界守则。
她没有丝毫停顿地翻开了书页，待听到身后男生传来的脚步声后，下意识让开了一个位置：“世界守则第一条，副本等级由A、B、C、D、S、SS、SSS+为判定标准，其中A为新手副本，SSS+为死亡副本……”
“死亡”一词深刻地映入他们的眼帘，三人面面相觑。
伊繁书长舒出一口气，继续照着手册念下去：“世界守则第二条，怪物等级根据世界等级进行推算，由C+、B+、A+、SSS+为判定标准，其中C+为低级怪物，SSS+为高级怪物，每个副本只能容纳3只高级怪物以及6只低级怪物，否则副本将会超负荷，面临崩坏。”
“崩坏之后……我们会怎样？”站在伊繁书旁边的男生似乎不是很害怕下面的内容，耐心地等待着她翻动书页。
伊繁书神情复杂地瞥了他一眼，翻到下一页，声音愈加沉重：“会随着副本的崩坏而……死亡。”
“啊——”
这阵叫声是从五号房传来的。
他们看了彼此一眼，迅速跑向声源处。
五号房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挤了很久才挤到前线。
在众人聚集围观的房间中央，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正被烈火灼烧，滋滋的声响触动着每个人的心。
他的惨状逐渐在尖叫的平息下，开始扭曲，以一种人体骨骼在自然形态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程度，疯狂扭曲着。
最后，四分五裂。
伊繁书看呆了眼，连害怕都还没来得及，便被一个人拦在了身后，所有人都在后退，因为死者的血液在肆溅。
浓重的血腥味让伊繁书呕吐感上头，仓皇逃出人群，扶着墙壁，右手覆在胸口，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刚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快速流失，那期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以那个男人的死亡为警示，再没有人试图以蛮力逃出这个吃人的鬼地方了。
时间在难捱中肆意流淌，往左、往右、甚至往后，就是不往前走动。
这不是瞎说的，这是有依据的。
伊繁书靠坐在墙上，在这本该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段中，她一共看了四次手表，第一次是9:47，第二次是8:35，第三次是9：46，第四次又回到了8:35。
无论如何，时间都走不到9:48。
“你也发现了？”坐在伊繁书对面的男生，看着她，捻下一头白毛中唯一一抹灰紫色上沾染的糊状体，险恶地丢到一边：“时间无法向前走动了。”
伊繁书接过伊锐令递还给她的手册，眼带探究地望向他：“你叫什么名字？我感觉……你好像并不害怕？”
男生轻笑一声，视线放在伊繁书左侧刘海挑染的白发上，悠悠开口：“尹墨文，我不是不害怕，只是不想想太多而已，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冷静点的好。”
“你很乐观……我叫伊锐令，她是我姐姐伊繁书。”盘腿坐在伊繁书旁边的伊锐令对对面的男生有着十足的好奇心。
性格是其次，颜值才是正义。
伊繁书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妹妹以及对面尹墨文的视线，自顾自翻开了册子的后面几页。
后面几页的内容她没有看全，在简略扫过一遍之后，于最末尾处，亦是书后封上，下方刻着小小的一行字。
——若领导层有意更改，则守则作废。
“领导层？你们看这个！”伊繁书头也没抬，一直摩挲着那个磨砂质感的封皮，无数个疑问萦绕心间。
尹墨文闻声朝她走去，蹲在她的身边，看向伊繁书摩挲的那行字：“看来……这个地方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由一群人建造的。”
思考讨论了半天，在这少得可怜的守则中，他们无法获得更多有用的线索，除了知道有建造者以外，他们可谓是一无所知。
伊繁书颓败地放下手册，不经意间瞥到了尹墨文手上戴着的……小天才电话手表。
她这次是真的有被对方的童真慰藉到，不地道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还用小天才电话手表啊？”
另一边还处于懵神状态下的伊锐令也被伊繁书的笑声感染，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下来。
尹墨文尴尬地轻咳几声，将头转到一边去，动作十分僵硬地远离是非之地。
废话，不跑能干嘛？难不成说自己喜欢？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直到尹墨文背对着她们，无声地面壁思过，她的眼中笑意依然未曾退却半分。
“你们……看到了吗？手册最后面的那句话。”自伊繁书上方传来了一道刻意压低嗓音的男声。
她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双手紧攥手册的碎发少年站在两个房间的连通处，等待他们的回答。
尹墨文听到他的问题，缓缓转身，瞅了眼伊繁书手中的手册，又将视线放在对面的陌生男生身上，对方看着与自己年纪相当。
伊繁书内心斟酌一番，还是选择与其共享，只是在把手册那句话指给他看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他手中摊开的手册。
“你的这页……跟我们不一样？”
伊锐令的声音立即吸引了三号房中女人的注意，她警惕地探头朝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
伊繁书心下一惊，不知道为何要躲，总之男生已经进入了一号房。
他们四人聚成一圈，两本手册放在一起。
确如伊锐令所言，两本手册的第三页，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洛盛云拿来的那本上面的内容并非关于“守则”的，而是类似于线索提示一类的记录。
——我在地狱嚎叫，直至死神为我封喉，当我回头，一个男人在对我微笑。
——地狱的恶犬叫嚣着要突破禁锢，逃出生天，却不料，生天即是地狱。
——世界即将被黑暗淹没，没有尽头，没有真相，这就是他对我的微笑。
几句毫无厘头，却又可以巧妙地连成一段话的内容，每一个字符上，都仿佛充斥着可怖的怪异。
不似昨天的风和日丽，外头的草坪上种植的花花草草此刻都不再因风的吹拂而摇曳，几只长毛犬在领居的掌控下扼制着自己企图扰乱民心的兴奋。
别墅区内，从道路最尽头的一座轻欧风别墅中走出来的灰紫色微卷长发的女人，瞟了眼隔壁梁大爷的粗鲁浇花方式，认命地扎起头发，朝他走去。
“梁大爷！你水洒到我家啦！我刚浇过的，你再不移开点它们会被淹死的！”
伊繁书心疼地看着面前已然被浇灌到即将撑死的雏菊，提着个嗓子向对面常年选择性耳背的梁大爷提醒道。
这不，说耳背，他还就真耳背起来了，顺势将手中的水管头对向伊繁书，还带着他惯有的傻里傻气的语气：“啥啊？繁丫头？”
伊繁书来不及闪身躲过这次袭击，只能生生挨着。
她气急败坏，可是对方是比自己大上好几十岁的老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干脆发泄般地使劲躲了下脚，跑回家里去，省得街坊领居看笑话。
电脑前，伊繁书对着只写到两百字的页面，抓耳挠腮，打算将那惹人厌的梁大爷构思到自己的小说里去。
可惜现实总是骨感，她滑动鼠标，翻看着读者们的催更信息，只觉难如登天：“不是我不想更新啊……是我的脑子不允许，哎……”
正当她准备下手写下第一句话的时候，房门被一个女孩突然推开。
短发女生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与伊书繁27的“高龄”形成巨大反差。
伊锐令轻手轻脚地进来，轻轻关上门，将一本书递给伊繁书：“姐姐……我同学……找我要你的亲签……”
“What？”
伊繁书瞪着她手中拿的那本书的封面，“霸总爱上我的10086种方式”，是她十年前没事瞎写，却未曾想一炮而红的小说，现在回头看，绝对尬到抠脚！
还没等伊锐令尴尬的解释，窗外便传来了一阵接连一阵的尖叫声。
伊繁书刚从无措中醒过神，迅速跑到床边，缓缓拉开窗帘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往外面望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谨慎，只是直觉使然，她便这么做了。
外面的人群一片嘈杂混乱，撕咬、追捕、血腥的场面从不间断。
就这样，这场不知以谁为开场白的丧尸爆发，开始了。
伊繁书意识到这不是戏剧之后，在一只丧尸发现她之前，立马拉上窗帘，确保窗户被锁上，拽过伊锐令，让她坐在床尾，语速极快地嘱咐她：“坐在这里！哪也不许去、不准动，更不准拉开窗帘！听见没？”
话音一落，她的身影便立即跑出了房间，她还记得，厨房的窗户是没有锁的。
可惜灾难总是快她一步，已经有一只丧尸从大开的窗户中爬了进来，有了第一只，便会有第二只、第三只。
好在伊繁书反应及时，将自己整个身躯都隐藏在走廊的拐角处，躲在阴影里。
她屏息凝神，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丁点声响，最后回到了房间，把门上锁。
“姐姐，怎么了？”伊锐令许是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所以此时她的声音格外微小。
伊繁书紧张地松开门把手，往后退几步，紧紧盯着门板，仿佛外面的那群东西随时会冲撞进来一般：“它们进来了。”
得到回应的伊锐令震惊地站起身来，心脏直跳个不停，神情也慌乱了起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伊繁书没有回答她，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即使在看过这么多部丧尸片之后，也依旧无法将不断运作的大脑搬到现实里来。
身后电脑的屏幕倏地暗下，不到半秒后，又赫然出现了一道如电波图一般的蓝色线路，在屏幕上上下浮动着。
滋滋滋——
滋滋滋——
滋——滋——滋——
蓝线闪动的频率越来越慢，最后好似是失去了连接般，扯掉消失。
电脑又恢复了原本的WPS的页面。
“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伊繁书疑惑地往电脑的方向走近几步，本来是想要看看电脑的问题，殊不知危险悄然来临。
当她手指触碰到电脑屏幕的一瞬间，周边的景物迅速更替，房间里的一切全部荡然无存，最后只余下一间家徒四壁，全是灰色石块的空间。
那台被伊繁书触碰的电脑也一起消失在了她们的视野之中。
“我的天啊？我们这是……这是哪儿啊？”
此时此刻，二人处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中央，伊锐令左右环顾，除了那扇没有门的出口，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我靠！这哪儿啊？”
隔壁的空间，也就是出口通往的另一边，一道高昂的男声，听起来十分暴躁。
伊繁书听到声音，立即跑出这里，令他震惊的不是染了一头与她成反发色的年轻男生，而是与自己待的那间一模一样的空间。
不止他们这两处，还有一路延伸到不知多远的地方，每一个空间中都有1—2个人，有男有女。
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所有人都是在无意中被突然传送到这儿来的。
四号房的一个壮汉使劲踹了几下面前的墙壁，扯着嗓子对外界的不确定吼道：“外面有人吗？”
显而易见，这面墙是无法被轻易破坏的，哪怕你是一位壮士，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处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
【各位玩家，你们好，我是主世界的系统XEY。】
每个房间内，自半空中凭空出现的巨大蓝色屏幕，就像是投影一般，摇晃不定地漂浮着，上面滚动的英文字母速度太快，他们根本看不清。
“什么意思？系统？无限流吗？”
这让伊繁书想起了自己刚开的新书，是一本耽美无限流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同她所看到过的所有无限流小说中的剧情都不一样。
【你们将有一天的时间认识彼此，在一天之后，所有人将分成五人一组，进入副本完成闯关。】
【请玩家们牢记，副本中的所有怪物都是由现实世界中的丧尸虚拟化而成，若在副本中剿灭怪物成功，对应着现实中将会有匹配等级的丧尸数量消失。】
【副本等级随机生成、危险系数随机生成、怪物等级随机生成，但一个世界不会超过3只高级别怪物以及6只低级别怪物。】
【你们面前这本手册，是系统交给你们的守则，请记住上面的所有规则，否则后果自负。】
【若在副本中死亡，则在现实中彻底抹杀。】
自此，那个自称系统的声音不再响起。
伊繁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掉在自己面前的一本灰色封皮的手册，上面用正楷体工工整整地写了四个大字——世界守则。
她没有丝毫停顿地翻开了书页，待听到身后男生传来的脚步声后，下意识让开了一个位置：“世界守则第一条，副本等级由A、B、C、D、S、SS、SSS+为判定标准，其中A为新手副本，SSS+为死亡副本……”
“死亡”一词深刻地映入他们的眼帘，三人面面相觑。
伊繁书长舒出一口气，继续照着手册念下去：“世界守则第二条，怪物等级根据世界等级进行推算，由C+、B+、A+、SSS+为判定标准，其中C+为低级怪物，SSS+为高级怪物，每个副本只能容纳3只高级怪物以及6只低级怪物，否则副本将会超负荷，面临崩坏。”
“崩坏之后……我们会怎样？”站在伊繁书旁边的男生似乎不是很害怕下面的内容，耐心地等待着她翻动书页。
伊繁书神情复杂地瞥了他一眼，翻到下一页，声音愈加沉重：“会随着副本的崩坏而……死亡。”
“啊——”
这阵叫声是从五号房传来的。
他们看了彼此一眼，迅速跑向声源处。
五号房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挤了很久才挤到前线。
在众人聚集围观的房间中央，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正被烈火灼烧，滋滋的声响触动着每个人的心。
他的惨状逐渐在尖叫的平息下，开始扭曲，以一种人体骨骼在自然形态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程度，疯狂扭曲着。
最后，四分五裂。
伊繁书看呆了眼，连害怕都还没来得及，便被一个人拦在了身后，所有人都在后退，因为死者的血液在肆溅。
浓重的血腥味让伊繁书呕吐感上头，仓皇逃出人群，扶着墙壁，右手覆在胸口，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刚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快速流失，那期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以那个男人的死亡为警示，再没有人试图以蛮力逃出这个吃人的鬼地方了。
时间在难捱中肆意流淌，往左、往右、甚至往后，就是不往前走动。
这不是瞎说的，这是有依据的。
伊繁书靠坐在墙上，在这本该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段中，她一共看了四次手表，第一次是9:47，第二次是8:35，第三次是9：46，第四次又回到了8:35。
无论如何，时间都走不到9:48。
“你也发现了？”坐在伊繁书对面的男生，看着她，捻下一头白毛中唯一一抹灰紫色上沾染的糊状体，险恶地丢到一边：“时间无法向前走动了。”
伊繁书接过伊锐令递还给她的手册，眼带探究地望向他：“你叫什么名字？我感觉……你好像并不害怕？”
男生轻笑一声，视线放在伊繁书左侧刘海挑染的白发上，悠悠开口：“尹墨文，我不是不害怕，只是不想想太多而已，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冷静点的好。”
“你很乐观……我叫伊锐令，她是我姐姐伊繁书。”盘腿坐在伊繁书旁边的伊锐令对对面的男生有着十足的好奇心。
性格是其次，颜值才是正义。
伊繁书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妹妹以及对面尹墨文的视线，自顾自翻开了册子的后面几页。
后面几页的内容她没有看全，在简略扫过一遍之后，于最末尾处，亦是书后封上，下方刻着小小的一行字。
——若领导层有意更改，则守则作废。
“领导层？你们看这个！”伊繁书头也没抬，一直摩挲着那个磨砂质感的封皮，无数个疑问萦绕心间。
尹墨文闻声朝她走去，蹲在她的身边，看向伊繁书摩挲的那行字：“看来……这个地方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由一群人建造的。”
思考讨论了半天，在这少得可怜的守则中，他们无法获得更多有用的线索，除了知道有建造者以外，他们可谓是一无所知。
伊繁书颓败地放下手册，不经意间瞥到了尹墨文手上戴着的……小天才电话手表。
她这次是真的有被对方的童真慰藉到，不地道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还用小天才电话手表啊？”
另一边还处于懵神状态下的伊锐令也被伊繁书的笑声感染，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下来。
尹墨文尴尬地轻咳几声，将头转到一边去，动作十分僵硬地远离是非之地。
废话，不跑能干嘛？难不成说自己喜欢？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直到尹墨文背对着她们，无声地面壁思过，她的眼中笑意依然未曾退却半分。
“你们……看到了吗？手册最后面的那句话。”自伊繁书上方传来了一道刻意压低嗓音的男声。
她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双手紧攥手册的碎发少年站在两个房间的连通处，等待他们的回答。
尹墨文听到他的问题，缓缓转身，瞅了眼伊繁书手中的手册，又将视线放在对面的陌生男生身上，对方看着与自己年纪相当。
伊繁书内心斟酌一番，还是选择与其共享，只是在把手册那句话指给他看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他手中摊开的手册。
“你的这页……跟我们不一样？”
伊锐令的声音立即吸引了三号房中女人的注意，她警惕地探头朝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
伊繁书心下一惊，不知道为何要躲，总之男生已经进入了一号房。
他们四人聚成一圈，两本手册放在一起。
确如伊锐令所言，两本手册的第三页，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洛盛云拿来的那本上面的内容并非关于“守则”的，而是类似于线索提示一类的记录。
——我在地狱嚎叫，直至死神为我封喉，当我回头，一个男人在对我微笑。
——地狱的恶犬叫嚣着要突破禁锢，逃出生天，却不料，生天即是地狱。
——世界即将被黑暗淹没，没有尽头，没有真相，这就是他对我的微笑。
几句毫无厘头，却又可以巧妙地连成一段话的内容，每一个字符上，都仿佛充斥着可怖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