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什么玩意儿鱼？
不怪徐涞全程一脸问号，只怪裴屿确实奇怪。
没等徐涞质疑，裴屿又换了个理由：“我常去，买下来不是更方便？”
“话是没错。”
徐涞看裴屿的眼神当中带着一丝狐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如果其他人这么做，他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裴屿一向是注重收益的人。他从来不做多此一举的事情，除非这事有好处。
月影他是常去，确实喜欢，但就算少了月影，总有别的地方。工作之外的方面，他并不是固执的人。
裴屿又看起手机。他表情始终淡然，不管看什么都一个样。
徐涞正想放弃观察他，却突然注意到他整个人僵了一瞬。他确定不是自己看错，因为过于明显了，这样的情况几乎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怎么了？”徐涞忙问。
裴屿盯了屏幕一会儿，放下手机后才淡淡回：“什么？”
“什么什么？你在看什么？”徐涞刚才好奇到简直想直接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但想想后果很严重，只能是口头问问，也并不期待能得到回答。
裴屿果真没回他，只是站起了身，但什么也没做，又坐了下来。他干脆把手机远远放在桌上，喝起了果汁。
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徐涞看得愣神。他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因为公事，公司出现问题他不会是这个反应，那只能是私事，但他能有什么私事？如果是他奶奶出了什么事，他肯定直接走了，不会起身又坐下。
徐涞的CPU快烧起来也想不出是因为什么，只能也拿起一杯酒，一边喝一边继续暗中观察。裴屿看过来，他就挪开视线，一脸严肃研究自己的酒。
“有事？”裴屿问。
“既然你问了，那我必须得说。”徐涞见他有要和自己交流的意思，总算是松了口气，“你心里有事。”
“说来听听。”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那你说什么有事。”裴屿一脸不耐地皱起眉头。
徐涞没见过他直接这样发脾气。
向来他不高兴了，内藏的能量会震慑到旁人，但表面始终是平静的。和此刻不一样。
还好不多时，裴屿便留下一句“这里太无聊我走了”离开了。
到他走，徐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微妙的氛围笼罩下，精神被折磨着。
总之是松了口气，徐涞回到原先的包间，正巧听到他们在聊江雾白。
见他进来，众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刚才的话题。
徐涞：“继续啊，在说什么？”
他这样子让人不敢敷衍，于是其中一人便说道：“没什么，就是看到苏婉的朋友圈，看到她和江雾白一起去了音乐会，就聊了几句。”
徐涞下意识伸手，摸到手机却没拿出来，换了个坐姿，问身旁人要了手机。
照片上，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苏婉，凝视了一会她此刻亮晶晶的眼睛后，他才看向旁边的异国男人。
嗯，皮相是不错，勉强能给个5分。
最后一眼落在江雾白身上。
徐涞还没亲眼见过江雾白，上次订婚宴他也没去，他对她最深的印象，是订婚宴留下的一张照片。
江雾白站在裴屿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他们都在笑。但两人身体角度以及脚尖，都略微朝向外侧，小细节显示出他们之间的疏离。
而这张照片上，江雾白虽然和这男人离了些距离，身体却自然地朝向他，总之看上去比和裴屿之间要亲近。
徐涞确认了一下这条朋友圈发出的时间，好像差不多就是裴屿看着手机变了脸色的时间。
他又扫了一眼底下的评论后，把手机递了回去。
他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心一动，拿起一看却是裴屿打来的。
瞬间压力又飙升了，他走出包厢接起，那边说：“把你之前看的那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
-
苏家的司机正驾驶着车辆，马上就要开到江家的别墅。
苏婉还在说着瓦列里，她仔细看自己和瓦列里单独的合照，“这眉骨，这蓝绿蓝绿的眼睛，啧啧，极品，身材也好，比我高半个头，看起来很协调。哎呀，我隐约还看出一点夫妻相来。”
江雾白没忍住笑出声来，“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是真的帅啊！”
“那你要追他吗？他未婚，应该也没有女朋友。”
苏婉认真思索了一番：“恋爱的话，我不喜欢这个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江雾白没多认真八卦，只是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
但苏婉的反应却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表情先是一僵，然后生硬的笑了一下，说了个文不对题的答案，“他那么厉害，肯定很忙，哪有时间陪我啊。”
怪不对劲的，江雾白正想问点儿什么，手机就震动起来。
裴屿来的电话。
她的眉头动了动。之前看到他打来电话，她会想他是又有什么事要她配合，现在除了这一层外，还有一层别的难以言说的感情。
苏婉瞥了一眼，放下了手机，好奇地等待着她接通电话。
“喂？”
“到家了吗？”
“刚到。”江雾白问，“怎么了？”
“听说你母亲最近精神状况不好……”
江雾白对上苏婉发亮的眼睛和竖起的耳朵，跟她挥了挥手，小声说了声“再见”。
苏婉刚才努力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这并不是她想听的八卦，所以她也没拦她，挥了挥手。
下车后，江雾白缓步走回家，回应那边的话：“对。”
昨天她们带着妈妈去医院，到了门口，唐语燕一看见这是什么地方，就说什么也不肯下车，在车里闹了起来。
江漓无奈，只好让司机又把车开回家。
然后唐语燕就又不肯出门了，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时不时还能听到里面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江雾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她看得出来，姐姐也为此感到精疲力尽了。
“我认识一个还不错的心理医生，如果你需要，就跟我说。”电话那头，裴屿语气平静到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江雾白脚步一顿，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要帮助，她赶紧加快脚步小跑进了屋子，到书房找到姐姐，把手机递给了她。
江漓看了一眼她的手机，有些莫名地接起：“喂，裴总？”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嗯。”
听了他说心理医生的事情，江漓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谢谢裴总关心，这当然很好，只是我妈现在很抗拒这回事，我知道，如果本人没有解开心结的意愿，就算是再好的心理医生，也没有用。”
“那就要靠你们努力了，你们可以从心理医生那里学习一些交流的知识。”
江漓想了想：“好，那麻烦裴总帮忙联系一下吧。”说完，看了靠在书桌边眼神已经放空的江雾白一眼，“你还要和江雾白说什么吗？”
江雾白回过神来，心想应该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吧，却看江漓递回来的手机，通话还没有断掉。
她问：“还有什么事吗？”江漓的眼神不知为何让她有些压力。
那边问她：“音乐会怎么样？”
“挺好的，如果你喜欢李斯特，那没去实在可惜。”
“是啊，确实挺可惜。”
江雾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彼此沉默了一会，裴屿道：“晚安，周三见。”
“嗯。”
挂断电话后，江漓立马问：“他没提什么要求吧？”
“什么？”江雾白这才反应过来，裴屿应该不是主动要帮她们什么，只是因为她说了每周多去一次奶奶那边，所以他才帮忙，他关注她的情绪大概也是因为她先“帮”了他。她把这个告诉给姐姐。
听完，江漓叹了口气，“辛苦你了，说好的就每周日一次，结果你要陪他去参加乱糟糟的生日宴，现在周三还要多去一次。”
江雾白靠过去，抱住姐姐的肩膀，在她头上蹭了蹭，声音轻轻的，“姐姐你才是最辛苦了。”
-
工作日裴屿总是很忙，周三下午四点过了才来接江雾白。
上车时，江雾白看到他在工作，便没说话。其实只要能忍受裴屿自带的低气压，这个任务一点也不辛苦。
而江雾白的适应能力还不错，自认已经逐渐习惯了。
她靠着椅背刚一闭上眼睛，一旁就传来了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声音。
裴屿看见她抖了一下，霎时间圆睁起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受惊了的白兔。
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人有点可爱。
“抱歉。”
江雾白摇摇头，“你忙完了？”
“差不多。”其实还有事情没处理好，但裴屿刚才突然没了处理工作的心情，他问，“阿姨怎么样？”
江雾白直了直身体，有些严肃，她本来刚上车就想说这个事，“这几天用了那位心理医生说的方法，妈妈看起来要稍微好一些，至少可以和我们一起吃完一整顿饭了。”
之前唐语燕好不容易下楼和她们一起吃次饭，却总是会被几句明明只是很寻常的话刺激到，然后毁掉整张桌子的饭菜。
“慢慢来，会越来越好的。”裴屿说。语气竟然不那么冷。
不过江雾白并没有察觉到他这点细小的变化，轻轻点头，道了声谢。
邱夏则透过后视镜看了后面一眼，就这一眼，和裴屿对上了视线。
裴屿冷冰冰问他：“有事？”
“……要放点音乐吗？”邱夏不敢说没事，没事瞎看什么，赶紧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放。”
裴屿又想起周日的演奏会。准确的说，是想起那张合照。他没见过她笑得那么自然，浑身还十分松弛的样子。
刚才裴屿语气没那么冷，江雾白没察觉。而此刻他周身气压变低，她倒是一下就感知到了。
她小心问：“不喜欢这首曲子吗？”
他却反问：“你喜欢吗？”
“我挺喜欢的。”
“嗯，是还不错。”
邱夏刚开始被江雾白的话吓得心里一沉，都快要去切曲子了，听到后头整个人有点混乱。
“那就好。”江雾白说着，心想应该没有话要聊了吧，整个身体就再次放松了下来，头靠在后面，微微偏过头看着窗外。
谁知裴屿又抛来了问题：“你房间里的音响是什么品牌和型号？”看到她看过来，他继续说，“我也打算买一套。”
“我有好多，我喜欢的不一定是你也喜欢的，每个牌子的音响侧重点都不一样。”江雾白拿出手机，“我把我熟悉的店长的微信推给你，他的店里有全世界各个品牌的音响，在这方面他很专业，你直接问他吧。”
江雾白说完，就听见他笑了一下。
她的动作停顿，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没怎么，推给我吧。”
裴屿也看向窗外，没再看她。手机在他手里震动了一下，他轻轻捏了捏，没看。
不怪徐涞全程一脸问号，只怪裴屿确实奇怪。
没等徐涞质疑，裴屿又换了个理由：“我常去，买下来不是更方便？”
“话是没错。”
徐涞看裴屿的眼神当中带着一丝狐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如果其他人这么做，他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裴屿一向是注重收益的人。他从来不做多此一举的事情，除非这事有好处。
月影他是常去，确实喜欢，但就算少了月影，总有别的地方。工作之外的方面，他并不是固执的人。
裴屿又看起手机。他表情始终淡然，不管看什么都一个样。
徐涞正想放弃观察他，却突然注意到他整个人僵了一瞬。他确定不是自己看错，因为过于明显了，这样的情况几乎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怎么了？”徐涞忙问。
裴屿盯了屏幕一会儿，放下手机后才淡淡回：“什么？”
“什么什么？你在看什么？”徐涞刚才好奇到简直想直接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但想想后果很严重，只能是口头问问，也并不期待能得到回答。
裴屿果真没回他，只是站起了身，但什么也没做，又坐了下来。他干脆把手机远远放在桌上，喝起了果汁。
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徐涞看得愣神。他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因为公事，公司出现问题他不会是这个反应，那只能是私事，但他能有什么私事？如果是他奶奶出了什么事，他肯定直接走了，不会起身又坐下。
徐涞的CPU快烧起来也想不出是因为什么，只能也拿起一杯酒，一边喝一边继续暗中观察。裴屿看过来，他就挪开视线，一脸严肃研究自己的酒。
“有事？”裴屿问。
“既然你问了，那我必须得说。”徐涞见他有要和自己交流的意思，总算是松了口气，“你心里有事。”
“说来听听。”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那你说什么有事。”裴屿一脸不耐地皱起眉头。
徐涞没见过他直接这样发脾气。
向来他不高兴了，内藏的能量会震慑到旁人，但表面始终是平静的。和此刻不一样。
还好不多时，裴屿便留下一句“这里太无聊我走了”离开了。
到他走，徐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微妙的氛围笼罩下，精神被折磨着。
总之是松了口气，徐涞回到原先的包间，正巧听到他们在聊江雾白。
见他进来，众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刚才的话题。
徐涞：“继续啊，在说什么？”
他这样子让人不敢敷衍，于是其中一人便说道：“没什么，就是看到苏婉的朋友圈，看到她和江雾白一起去了音乐会，就聊了几句。”
徐涞下意识伸手，摸到手机却没拿出来，换了个坐姿，问身旁人要了手机。
照片上，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苏婉，凝视了一会她此刻亮晶晶的眼睛后，他才看向旁边的异国男人。
嗯，皮相是不错，勉强能给个5分。
最后一眼落在江雾白身上。
徐涞还没亲眼见过江雾白，上次订婚宴他也没去，他对她最深的印象，是订婚宴留下的一张照片。
江雾白站在裴屿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他们都在笑。但两人身体角度以及脚尖，都略微朝向外侧，小细节显示出他们之间的疏离。
而这张照片上，江雾白虽然和这男人离了些距离，身体却自然地朝向他，总之看上去比和裴屿之间要亲近。
徐涞确认了一下这条朋友圈发出的时间，好像差不多就是裴屿看着手机变了脸色的时间。
他又扫了一眼底下的评论后，把手机递了回去。
他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心一动，拿起一看却是裴屿打来的。
瞬间压力又飙升了，他走出包厢接起，那边说：“把你之前看的那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
-
苏家的司机正驾驶着车辆，马上就要开到江家的别墅。
苏婉还在说着瓦列里，她仔细看自己和瓦列里单独的合照，“这眉骨，这蓝绿蓝绿的眼睛，啧啧，极品，身材也好，比我高半个头，看起来很协调。哎呀，我隐约还看出一点夫妻相来。”
江雾白没忍住笑出声来，“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是真的帅啊！”
“那你要追他吗？他未婚，应该也没有女朋友。”
苏婉认真思索了一番：“恋爱的话，我不喜欢这个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江雾白没多认真八卦，只是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
但苏婉的反应却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表情先是一僵，然后生硬的笑了一下，说了个文不对题的答案，“他那么厉害，肯定很忙，哪有时间陪我啊。”
怪不对劲的，江雾白正想问点儿什么，手机就震动起来。
裴屿来的电话。
她的眉头动了动。之前看到他打来电话，她会想他是又有什么事要她配合，现在除了这一层外，还有一层别的难以言说的感情。
苏婉瞥了一眼，放下了手机，好奇地等待着她接通电话。
“喂？”
“到家了吗？”
“刚到。”江雾白问，“怎么了？”
“听说你母亲最近精神状况不好……”
江雾白对上苏婉发亮的眼睛和竖起的耳朵，跟她挥了挥手，小声说了声“再见”。
苏婉刚才努力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这并不是她想听的八卦，所以她也没拦她，挥了挥手。
下车后，江雾白缓步走回家，回应那边的话：“对。”
昨天她们带着妈妈去医院，到了门口，唐语燕一看见这是什么地方，就说什么也不肯下车，在车里闹了起来。
江漓无奈，只好让司机又把车开回家。
然后唐语燕就又不肯出门了，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时不时还能听到里面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江雾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她看得出来，姐姐也为此感到精疲力尽了。
“我认识一个还不错的心理医生，如果你需要，就跟我说。”电话那头，裴屿语气平静到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江雾白脚步一顿，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要帮助，她赶紧加快脚步小跑进了屋子，到书房找到姐姐，把手机递给了她。
江漓看了一眼她的手机，有些莫名地接起：“喂，裴总？”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嗯。”
听了他说心理医生的事情，江漓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谢谢裴总关心，这当然很好，只是我妈现在很抗拒这回事，我知道，如果本人没有解开心结的意愿，就算是再好的心理医生，也没有用。”
“那就要靠你们努力了，你们可以从心理医生那里学习一些交流的知识。”
江漓想了想：“好，那麻烦裴总帮忙联系一下吧。”说完，看了靠在书桌边眼神已经放空的江雾白一眼，“你还要和江雾白说什么吗？”
江雾白回过神来，心想应该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吧，却看江漓递回来的手机，通话还没有断掉。
她问：“还有什么事吗？”江漓的眼神不知为何让她有些压力。
那边问她：“音乐会怎么样？”
“挺好的，如果你喜欢李斯特，那没去实在可惜。”
“是啊，确实挺可惜。”
江雾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彼此沉默了一会，裴屿道：“晚安，周三见。”
“嗯。”
挂断电话后，江漓立马问：“他没提什么要求吧？”
“什么？”江雾白这才反应过来，裴屿应该不是主动要帮她们什么，只是因为她说了每周多去一次奶奶那边，所以他才帮忙，他关注她的情绪大概也是因为她先“帮”了他。她把这个告诉给姐姐。
听完，江漓叹了口气，“辛苦你了，说好的就每周日一次，结果你要陪他去参加乱糟糟的生日宴，现在周三还要多去一次。”
江雾白靠过去，抱住姐姐的肩膀，在她头上蹭了蹭，声音轻轻的，“姐姐你才是最辛苦了。”
-
工作日裴屿总是很忙，周三下午四点过了才来接江雾白。
上车时，江雾白看到他在工作，便没说话。其实只要能忍受裴屿自带的低气压，这个任务一点也不辛苦。
而江雾白的适应能力还不错，自认已经逐渐习惯了。
她靠着椅背刚一闭上眼睛，一旁就传来了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声音。
裴屿看见她抖了一下，霎时间圆睁起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受惊了的白兔。
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人有点可爱。
“抱歉。”
江雾白摇摇头，“你忙完了？”
“差不多。”其实还有事情没处理好，但裴屿刚才突然没了处理工作的心情，他问，“阿姨怎么样？”
江雾白直了直身体，有些严肃，她本来刚上车就想说这个事，“这几天用了那位心理医生说的方法，妈妈看起来要稍微好一些，至少可以和我们一起吃完一整顿饭了。”
之前唐语燕好不容易下楼和她们一起吃次饭，却总是会被几句明明只是很寻常的话刺激到，然后毁掉整张桌子的饭菜。
“慢慢来，会越来越好的。”裴屿说。语气竟然不那么冷。
不过江雾白并没有察觉到他这点细小的变化，轻轻点头，道了声谢。
邱夏则透过后视镜看了后面一眼，就这一眼，和裴屿对上了视线。
裴屿冷冰冰问他：“有事？”
“……要放点音乐吗？”邱夏不敢说没事，没事瞎看什么，赶紧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放。”
裴屿又想起周日的演奏会。准确的说，是想起那张合照。他没见过她笑得那么自然，浑身还十分松弛的样子。
刚才裴屿语气没那么冷，江雾白没察觉。而此刻他周身气压变低，她倒是一下就感知到了。
她小心问：“不喜欢这首曲子吗？”
他却反问：“你喜欢吗？”
“我挺喜欢的。”
“嗯，是还不错。”
邱夏刚开始被江雾白的话吓得心里一沉，都快要去切曲子了，听到后头整个人有点混乱。
“那就好。”江雾白说着，心想应该没有话要聊了吧，整个身体就再次放松了下来，头靠在后面，微微偏过头看着窗外。
谁知裴屿又抛来了问题：“你房间里的音响是什么品牌和型号？”看到她看过来，他继续说，“我也打算买一套。”
“我有好多，我喜欢的不一定是你也喜欢的，每个牌子的音响侧重点都不一样。”江雾白拿出手机，“我把我熟悉的店长的微信推给你，他的店里有全世界各个品牌的音响，在这方面他很专业，你直接问他吧。”
江雾白说完，就听见他笑了一下。
她的动作停顿，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没怎么，推给我吧。”
裴屿也看向窗外，没再看她。手机在他手里震动了一下，他轻轻捏了捏，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