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传来的抽搐感打断了穆清的回忆,急忙从裤子口袋中掏出药吞下,随着药效发挥,抽搐感逐渐消失,穆清看着角落中的关系图,将傅渊的照片从角落摘下,固定在正中心,拿着笔在照片旁缓缓写下一行字。

    傅渊,傅树良最爱的孙子,傅氏真正的继承人

    穆清看着黑板,眼神放空,脑海中浮现出傅渊的脸,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就从傅渊开始吧。

    月鹿酒店

    傅渊从穆家离开后直接回到了自家的酒店中,并未多做停留,从衣帽间随手抽了件衣服,开车去了一间酒吧。

    酒吧还未营业,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傅渊看都没看,推开门,径直走向酒吧吧台,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

    环境看着好似很冷清的样子,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烟酒的味道,由于还未到营业的时间,里面只是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吧台内的男人神情专注,凝视着手中的酒杯,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银勺快速的搅拌着杯中的冰块,却并未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男人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有些凌乱的黑发中藏着几缕银色,精致的五官看上去有些像个女生,熠熠生辉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酒杯,薄唇微微抿起,左耳耳垂带着一个微小的钻石耳钉,干净整洁的白衬衣穿在他的身上,平白添了几分优雅,只是,当男人一开口,这一副美好的景象,轰然倒塌。

    “傅二哥,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靳文舟带着些撒娇意味的继续说道:“是不是国外哪个狐媚子把你的魂给勾走了,这么狠心的把人家跟辞哥扔在国内这么久,都不见你回来,一定是变心了,我靳三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

    “闭嘴”听着靳文舟的“怨言”,傅渊的嘴角不断抽搐,能不能来个人把这玩意儿打死,怎么三年不见,玩的越来越花了。

    “二哥~~~”靳文舟拉长了声音,夹着嗓子说到:“嘤嘤嘤,果然是外面有狗了,都开始凶人家了”说着,手捂住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仿佛傅渊说什么都是在掩盖的样子。

    “你给我正常点,你要是再这样,我马上走”

    “好嘛,好嘛”靳文舟撇了撇嘴,这男人,一点都不禁逗。

    “说点正事儿”

    靳文舟见傅渊严肃的看向他,正色道:“最近你大哥不太安静哦,我还是建议你赶紧进公司,他现在每天除了玩女人就是喝酒,据我所知,他最近还迷上了信纸。”

    “信纸?”

    “嗯,新型D品,一次成瘾”

    “你弄的?”

    “我哪儿敢啊,要是让你爸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我问过我手下那群人了,没有人给过,不知道从哪儿迷上的”

    “查清楚谁干的了吗?”

    “没有,但是手下人说是从穆家流出来的”靳文舟脸上带着些疑惑,他没查到穆家和傅汶有什么恩怨,搞不懂他们给傅汶提供信纸的原因。

    “穆家?”傅渊面色有些凝重,他不想将D品和穆清联系到一起。

    “嗯,穆家有人在走私D品”

    “查查是谁”

    “二哥,你可是从来都不关心这些世家私下做什么生意的啊,难不成为了辞哥?”靳三咂舌,这男人是转了性了吗?

    “查你的,别问”

    靳文舟带着些无奈的看向傅渊,心想这怎么求人办事儿还这么硬气,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他,非得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二哥,你这次回来,还回去吗?”靳文舟不知想到些什么,看向傅渊的脸色有些凝重。

    “嗯?怎么这么问”

    “你回来的前几天,有人来找过我,是你那位好父亲”

    “他找你?做什么?”

    “他希望我识相点”靳文舟面带不屑的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如果我继续跟着你瞎混,就让我这小本生意走向灭亡”

    “呵,老头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啊,他没打听过你靳三爷的名头吗”傅渊冷笑,靳文舟的手可不像他那么干净,手底下养的那批人,可不仅仅是拿来充充门面的。

    “二哥,我靳三可没你傅渊的名头大,外人可都说我是个没脑子的莽夫,除了打架抢地盘,啥也不会。”

    靳家这十几年一直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做些小生意糊口,看来是有人忘了靳家大老爷的赫赫威名了。

    “你啊,玩儿归玩儿,别闹出人命来”傅渊余光看到几个人影拖着些什么进了包房,意味深长的说到:“有些事,既然不做了,就放下吧”

    靳文舟听到傅渊的话,面上带着几分思索,想了想,拿过吧台上的传呼机,说了句放人,随手扯下耳朵上的耳机扔到了水池里。

    “听二哥的,二哥不让做,那就不做了”一边说着,一边从吧台内走出,揽着傅渊的肩膀,将他带到了离吧台最近的沙发上。

    “二哥,我最近开了几家俱乐部,有时间,跟我去玩玩?”

    酒杯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诡异的颜色,靳文舟看上去不似刚刚调酒时的纯净,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妖异,瘦弱的身躯窝在沙发上,一只手将酒杯举起,灯光透过酒体,靳文舟看到杯中酒渐渐变成红色,面色愉悦的笑弯眼睛。

    “不去,我最近有事”傅渊眼睛盯着面前的酒杯,像是透过酒体,看向了什么,眼神带着些迷离,轻声说道:“我看上一姑娘”

    靳文舟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得,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看上一姑娘?你?傅渊?傅家二少爷?看上一姑娘?”

    “怎么?不行吗?”傅渊瞥了靳文舟一眼,语气有些不爽。

    “行行行,当然行,就是你这时不时就看上一姑娘,属实让人有些,嗯,不敢苟同”靳文舟说着,轻轻放下酒杯,略带玩味的继续说道:“说说吧,这次又看上谁家姑娘了”

    “穆清”薄唇轻轻吐出穆清二字,竟能听出几分的温柔。

    “穆清?穆家那个双腿残疾的大小姐?”靳文舟脑中浮现出一个女生,砸了咂嘴,带着些调侃说到:“二哥,你不会同情心泛滥吧?那么多姑娘,怎么就偏偏看上一瘸子呢?”

    “你好好个人,怎么就说话这么没素质呢,什么叫偏偏看上一瘸子,穆清除了腿不是那么方便,还有什么缺点吗?”

    “行行行,那我祝你成功好吧”说着,靳文舟将酒一饮而尽,带着些不悦的将酒杯扔到沙发上,起身走向吧台。

    傅渊看着靳文舟走向吧台,也没有恼,轻笑了一声,起身脱去外套,将袖口挽起,看着靳三的背影,走进吧台内。

    弯腰从吧台内的柜子中拿出一瓶威士忌,倒入面前的杯中,鼻尖轻嗅,浓郁的泥炭味中夹杂着海水的味道,傅渊带着些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像是热爱美食的老饕尝到了喜爱的味道。

    靳文舟看着傅渊拿酒,倒酒,最后将他的珍藏一饮而尽,带着些不明意味的说到:“你爱酒,人家可是滴酒不沾呢”

    未等傅渊回答,靳文舟自顾自的调起了酒,动作优雅,不疾不徐的将血红色的果浆倒入基酒中,微微晃动果浆和基酒泾渭分明,靳文舟将酒摆放在傅渊面前,轻声说道:“像不像你们两个,好似交集在一起,实际上只要轻轻一晃,就像是楚汉河界似得,泾渭分明”

    “靳文舟”

    “二哥,赶紧去追你的大小姐吧,我这小庙现在不想容你这尊大佛”话落,靳文舟冲着傅渊摆了摆手,“二哥,今儿小店不营业,下次再来吧”

    “告诉我为什么”傅渊语气冷淡,带着些疑惑的问到:“你不是那种会平白无故讨厌一个人的人,告诉我,为什么”

    靳文舟脸色发白,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但那天,那个姑娘的死状在他脑海中一遍遍的浮现。

    “二哥,我们去里面说”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傅渊的胳膊往包间带。

    包间内,靳文舟面色苍白,语气颤抖的说道:“二哥,我不是讨厌穆清,我是怕你受伤,你记不记得,八年前有一次,我慌张的跑到你家,跟你说,你大哥杀人了”

    “记得,那时候我还去找老爷子告状,但是被打了一顿,老爷子让我别跟你们瞎混,说你为了一单生意,诬陷大哥。”

    “我一直没敢跟你说,那天,傅子汶找了几个混混,说要去教训一个人,手下来跟我说的时候,我怕出事儿,于是悄悄的跟着傅子汶到了一间废弃的仓库”

    靳文舟喝了口酒,语气逐渐平复下来,继续说到:“透过门缝,我看见傅子汶那天很生气,一边骂着那群混混,一边用手中的钢管,一下一下的打在那个女人身上,女人赤身裸体的被扔在地上,雪白的肌肤上青紫交加,凄惨的叫声传到外面,等傅子汶带着那几个混混走了以后,我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你知道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吗”

    靳文舟脸上带着几分愤怒,有些激动的说到:“那个女人死了,被他们玩死了,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和内脏颗粒,那是一群畜生,正当我想将她送到医院的时候,外面进来了几个人,哭的撕心裂肺,最后那个女人死在了为首的女生怀里,后来我就去查了查这件事,你知道傅汶虐待死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靳文舟好似在问着傅渊,亦好似在问着自己:“那个女人叫路柒”

    “路柒?”

    “最一开始,叫穆柒,作为穆清的影子培养长大的,那年,你快要十八岁了,你家老爷子看上了穆清,想要跟穆家结姻亲,但是这事儿让傅汶知道了,傅子汶气不过老爷子对你的偏爱,就私下找人要毁了穆清,但是他认错了,错把路柒认成了穆清,发现不是穆清后,变本加厉的虐待路柒,最后,路柒死在了穆清的怀里,穆清脸上的恨意,我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太可怕了,像是要活剥了傅子汶似得”

    “所以,你是怕穆清接近我只是为了报仇吗?”

    靳文舟正视着傅渊,严肃的说到:“二哥,傅子汶做的是过分了,但是,和你无关,我不想她把那份恨意,报复到你的身上,也不想让你代傅汶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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