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都有也说不定。”宋寄棠面对关仪的第二次质疑,一笑置之,然后随机从信封中抽走六月到十月这四个月其中的四个信封,起身对关仪说:“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刘悦然的死,已然成了宋寄棠职业生涯无法跨越的沟壑,它时时刻刻盘桓在她的心头,提醒她,是她的判断失误,把刘悦然推向无法抽身的绝境。

    她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吹风翻看手机私信,干冷的风剜在她脸上,粉丝私信里的指责剜在她心里,本来她以为自己百炼成钢,没想到这一次心照旧钝痛,经纪人的职责应该是保护她的艺人不受伤害,就算有颗子弹朝艺人飞去,经纪人也要第一时间冲上去挡下这颗子弹,宋寄棠这次失职,没有挡下子弹,甚至她现在还没看清子弹来的方向。

    她要来刘悦然的微博小号登录进去,翻着她偷偷发的不为人知的暗恋蜜语,六月和十一月这两段时间里,刘悦然的发文率高于其他月份,但六月的撰文正面阳光,十一月文字阴森暗黑。

    六月七号:“小裙子,高跟鞋,我要在生生的白衬衫上留下我的唇印。”

    六月十四号:“啊啊啊啊,我蹭上生生的摩托车后座了!!!”

    ……

    七月十三号:“生生是世界上最最可爱的人了^▽^”

    七月二十号:“生生是宇宙无敌小恶魔,love you.”

    盛夏的六七月,刘悦然用简单无华的文字记录她的倒追历程,她满腔热情不断浇灌在那个叫“生生”的男人身上。

    直至八月,那股热情开始慢慢被浇灭,发文变少,不再是固定的星期五,星期六和星期天。

    很少再出现“生生”二字,文风由为爱情可以义无反顾的少女情怀逐渐透漏出淡淡的忧伤感,伤感弥漫至十一月,开始变得文笔变得黑暗阴蛰。

    十一月八号:“它们像虫子一样,啃噬着我的身体,我看不到将来,有双眼睛在我的背后,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她快把我吃掉……”

    十一月十六号:“蛆虫,蟑螂,老鼠,毒蛇,它们爬进我的房间里,爬上我的床,快要爬进我的身体里,谁能救救我?”

    最后一条发于十一月二十号:“他们在,他们来了,要来杀我了!”

    最后这一条,看得宋寄棠拿手机的手一颤,更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再无新文,后半年的微博文案的核心围绕在生生,虫子,他们进行,唯一出现的“她”是谁?

    宋寄棠努力回忆关键的十一月,她打开刘悦然的行程表,十一月份只有两次活动,一次是六人合体拍新年贺片,还有一次是出席周闵哲的十一月二十八号的致谢演唱会《未来日记》,当特邀嘉宾,两次中,宋寄棠唯有第二次在,在嘉宾席,隔着五六个人,没有过多的接触。

    当刚她调出贺岁成片,还没来得及调演唱会特辑时,鱼圆敲门进来了,“棠姐,祝祝姐让我跟你说,吴老师这个这个月二十号到三十号有档期,下个月开始休假。”

    邀吴守镇拍宣传片的事,宋寄海先是发了人物设定的脚本,宋寄棠转发给祝祝后就迟迟没后文,催问宋寄棠好几次了,但问题不在棠妹,在祝祝,祝祝想拿下这个机会,苦于吴守镇的档期不集中,零零散散,需要调档,也就一直没给宋寄棠一个确切的时间段,这次,祝祝排除万难,终于争取来一个十天的空期。

    “好,打电话给澜光策划,推祝祝的联系方式给他们,方便进行后续合约的洽谈。”

    宋寄棠急着调片,没有过多的理会鱼圆,胖圆子尴尬地提着个与她极为不协调的芋紫色礼物袋,很轻轻放在桌子上,道:“还有,上午的时候,你不在,这是林意老师托我把礼物交给你。”

    “哦,国外寄来的?”宋寄棠接过,反应略显平淡,因为林意偶尔会寄些小礼物到公司的经纪部和艺人部,每份礼物都贴心地写着对应名字,久而久之,这种固化的举动,让宋寄棠失去了好奇心,所以她也没着急打开,反是盯着资料库缓冲出文件夹。

    “不是啊,林老师昨天回来了,您不知道吗?”

    “啊?”昨天是刘悦然出殡的日子,她忙到连饭都吃不上,今早还赶高铁,确实没关注到今天的置顶热搜的街拍和公司的组群,宋寄棠讪笑道:“哦,没注意,你先出去吧。”

    林意其实不是真正意义的回来,不过是回来为一个合作续期,过完年就要走了,但宋寄棠都在死扣贺岁成片和特辑,善后一些事情的同时,偶尔跑跑侠人酒街区,没能顾不上林意。

    后来,宋寄棠去周闵哲家谈工作,才遇上了林意。

    宋寄棠比林意早到,她抱着一沓文件,助理鱼圆提着水果蔬菜和牛排鸡胸肉,两人浩浩荡荡进了周闵哲的极具工业风,没有人情味的单身男子贵族公寓。

    一开门,迎面而来一股消毒水味道,宋寄棠没忍住,对乖乖坐在餐桌旁的周闵哲说:“能不能改改,小心被消毒水的味道呛死。”

    “咦,”周闵哲眼神嫌弃地看着她们两个,“你们走后,我还要再喷一次。”

    鱼圆换完鞋,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厨房的桌子上,手也没洗,直接往周闵哲的脸颊揉了揉,戏谑道:“哎呀,我们家周崽怎么还是这么可可爱爱呢?”

    周闵哲胡乱打走鱼圆两只脏手,随即抽出两张酒精湿巾,往脸上狂擦。

    此举,又一次引起鱼圆的无语,“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在训练室练到起盐渍,也不见你这么爱干净啊。”

    周闵哲有两个极端,工作训练的时候,就算手上沾上屎,他都可以忍一天不洗,因为是工作需要,但生活中,他洁癖成狂,住的地方,在门口就可以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地板每天用水擦两次,无论他人是否在。不吃外卖,平时在工作可以忍,工作以外,宁可饿死也绝不吃半口外卖,鱼圆不止一次为周闵哲家的阿姨难受,周闵哲这死小孩太他妈的难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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