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危脚养了半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又回归到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兼职生活中。

    唯一不同的是,他隔几天都会去薄叶那里帮忙,插花,松土,遛狗……却不敢每天都去,他怕惹人烦,将自己的慢慢的渗透进了薄叶的生活。

    长风公园银锄湖。

    薄叶买了几套渔具,司危佯装感兴趣非要跟来学习一下,还拖上了小金毛闻闻,美名其曰带小狗长长见识。

    司危旁敲侧击薄叶喜欢的类型。

    薄叶在开车,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司危紧张的抓过闻闻,搓着它的脑袋,颇有炸毛的架势。

    “姐姐,你看着我干什么,该不会喜欢我吧?”

    玩笑的口吻,心中确实期待着答案的。

    薄叶近期被齐昕劝服了,就算要找也该是同龄的,毕竟自己与齐昕不同,与少年人代沟还是有的。

    “我喜爱的人,要么有权,要么有钱,毕竟我这张脸还是不错的?”

    她也在开玩笑,但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当然看出了面前的小孩是有点喜欢自己的,所以尽量往他够不到的地方描述,毕竟打消了想法再钓着人家小孩也不是一回事。

    后续被说拜金也好过一段并不美好的恋慕,毕竟自己可不算是什么好人。

    司危没听到薄叶说喜欢自己,面上松了一口气,却觉得心里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

    “切,钱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玩意儿。”

    薄叶反问:“不为这些,如果为爱,那爱是什么,你知道吗?”

    到地方了,薄叶将鱼竿搭好,司危还是蔫蔫的牵着狗绳坐在马达上。

    “爱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钱不是必需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资本家的财富并非金钱而是廉价劳动力,我只需要有吃有喝有个蜗居的廉租间,只要我不结婚,不生子,不买房买车,资本家就休想奈何我。”

    薄叶笑了笑:“那你的想法很酷。”

    此时的司危还尚且年轻,在他这个年纪,钱当然是不重要的,现今他能不介意自己睡着拥挤的廉租公寓,不介意兜里掏不出几百块,他只需要吃饱喝足把房租付上,没有成年人的争斤夺两和为后人铺路的觉悟。

    但他一定不会一辈子这样的,目前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只能是一种乐子,但凡他肯向家人低头,就能重回被人捧在山峰的时候。

    天桥下的流浪汉与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几几代会是一种活法吗,人的起点生来就是不同的。

    例如原剧情,这里不会是司危的终点,薄叶也不是他的港湾,只要他想,就能得到他所放弃的一切。

    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怎么会知道爱是心疼呢。

    例如人爱上另一人时是不舍得让对方蜗居在洗澡都要排队的廉租间的。

    恰恰也证明了司危根本就没有爱过原剧情中的薄叶,他将对方看做玩乐,用来消磨无趣的时间,当他回归家庭,原剧情中的薄叶就成了他年少犯过的一个错误,所以他可以放纵自己的朋友对对方侮辱,他恨不能让这个错误消失,但他又不能失去好的名声。

    司危当前真是这么想的,回家有什么好的,而且自己还挺喜欢现在和薄叶在一起的日子的。

    “拜托,这简直太酷辣。”

    两人继续安静的钓鱼,薄叶将狗尾巴草折成狐狸,与自己合影。

    司危闲不住,又实在心里痒痒:“你真喜欢有钱的啊,多少钱算有钱?”

    薄叶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就是个扯出来的借口,她妈是本市首富,以前她在家里也没考虑过钱的问题,现在主要收入是靠着炒股维持的。

    “起码要比我多吧。”

    司危追问:“你现在收入多少。”

    薄叶花店好像人也不是很多的样子,毕竟她不接大单,也就过节能多赚点,养她应该还是挺轻松的吧,大不了自己不一天打鱼三天晒网就是了。

    “四五万吧。”

    司危兴奋的小神情瞬间萎了,他一个月也就赚四千来块,在魔都实在算不得多,就算天天工作一个月也就能赚个七八千,人下人下人就是他了。

    等等!

    他突然想起了薄叶的衣服,基本都是奢侈品,有的甚至还是上百万定制款。

    嗯?

    司危觉得自己终于注意到了华点:“姐姐,你赚四五万穿着上百万的奢侈品,你不会是富几代装穷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毕竟薄叶的气质也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虽然她日常都表现得淡雅如菊,但还是觉得她就生来就该在销金窟,她就该在金碧辉煌的大殿而非不算拥挤却也不够敞亮的小洋楼里。

    那她会是哪家的呢,魔都这么多名门,父母辈一个圈子,自己的朋友也是个圈子,根据产业又有不同的圈子了,所以不认识也实属正常。

    回头该让人打听一下的,薄叶都二十八了,不会谈过恋爱了,说不准都结婚了,只是爱人忙,常年不回家而已,他没有别的意思,朋友之间有点占有欲很正常!

    他就是想打!听!一!下!而!已!

    很正常!!

    司危牙咬得咯吱作响。

    薄叶:“哦,我会钓男人而已,毕竟我拜金嘛。”

    司危心碎一地。

    会钓男人……

    会钓男人而已……

    心中这句话无限徘徊

    司危一下子安静了,耳边只剩竹叶被风吹动的声音。

    天色渐黑,薄叶收拾了工具,司危虽然失魂落魄,但还记得拎比较重的两把折叠椅,薄叶拎着水桶中的三条鱼。

    走时车上还放着动感的音乐,薄叶想着安慰一下小孩,抛出几个话题后,她也看出司危的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来时的兴奋劲,回答的简直是自己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

    薄叶当前决定还是让小孩自己冷静一下吧,毕竟司危看着就没什么定性,过段时间就会忘了。

    将车停在车库,薄叶打算跟人疏远却也没一步到位的道理,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深交当个普通朋友还是不错的。

    司危嘴翘的能栓两个拖油瓶了,往日薄叶都会留他吃个饭什么的,可这次没有!

    薄叶:“路上小心,”

    司危躺在狭小的出租屋彻夜难眠,不只是今天的话题,还有那天医院柳裕吻薄叶的事……

    辗转反侧,给从前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暮色,性价比较高,单品廉价,大学生最为常来的酒吧

    司危喝多了,脑子却是清醒的:“薄叶说她只是会钓男人而已,还喜欢有钱的,她是不是不会喜欢我了。”

    朋友:谁懂啊~家人们,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你不就挺有钱的,首富次子还不算有钱那其余人算什么,npc吗。”

    司危:“可我现在只能赚四千左右……”

    说着将一瓶廉价的啤酒一饮而尽

    “好好好,这么难喝,这辈子没喝过这么难喝的酒……我…我明天去一趟首钢赛车谷好了,那边做改装车还挺赚钱的,我没钱,她都不钓我了…也不留我吃饭……”

    朋友:“改装车一台也就赚个四五十万,司哥要我说还不如回家跟你爸妈说你不喜欢那谁了,认个错得了。”

    司危:“什么那谁,我跟你说我一个月怎么着也得改个七八辆车,我也给她买奢侈品,她肯定会钓我的!”

    朋友摸了摸司危脑门:“司哥,你没事吧,一个月七八辆,这不得累死啊,这还没钓你吗,这都快给你钓成翘嘴了吧???”

    司危将手打开:“你少胡说,你肯本就不了解她!”

    朋友无语,掰手细数:“我了解她干嘛,要我说她一个拜金女你上赶着舔什么,你这条件什么样的找不着啊,她又不是天仙下…凡…”

    司锦坐在了他们一侧的空座:“没开包间?”

    司危的朋友瞬间结巴:“司大哥,是…是司危约我的,他定在了大厅,我来时他已经喝了不少了,索性就没换位置。”

    薄叶身着棕红的衬衫配上墨绿色的荷叶边长裙,步步生莲,径直的朝他们走来,眉眼间是成熟女人的美丽,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么巧,又和你家的小工碰到了,缘分还真是奇妙。”

    司锦将外套铺在座位,里料冲外:“确实是有缘,既然包间客满,不妨在这里坐一会等他们,角落也算安静。”

    薄叶望向司危的朋友:“如果介意我们可以……”

    “不介意不介意,随便坐哈哈哈哈客厅本来就是随意的嘛……我叫萧运,有缘交个朋友。”

    如果说魔都有着许多皇子皇孙,那在司锦面前也是不够看的,太子爷都礼遇有加的人他哪敢得罪。

    再者,他们说的小工,莫不是…司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蛮好奇的。

    薄叶询问司锦:“我定了海上人家的餐厅,这次还多亏了你,不然一时半伙还真是无法脱身。”

    前阵子齐昕的酒吧出了大问题,聚众吸了du,警察当时就来了,将人带走后,家里有人的倒是能直接接走,可那些无权的进去了就真的是进去了。

    这间酒吧是齐昕离婚时分配到的财产,她尚且没学会该如何经营,接手后安保人员配置不够专业,那些学生的父母七大姑八大姨轮番上阵,将酒吧折腾的不成样子。

    若是损坏东西倒还好说,可对方像是疯子一样在酒吧门口披麻戴孝的哭丧,有人进去了就一拥而上将人围堵哭诉自家孩子的无辜,酒吧的可怖。

    真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就连温煦都对他们无可奈何。

    后来事情彻底解决,实在昨天,齐昕说多亏了司锦的帮忙,就连被人捞出去的富家子弟都被重新送了进去。

    司锦颔首:“咱们之间客气什么,久别重逢,怎么不见温闻。”

    薄叶似是毫不在意:“他去世两年了。”

    司锦面上笑意收敛了几分:“说来倒是毕业后就没见过你们,当年整个校园论坛的有一半你们的cp粉,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太可惜了。”

    死了!

    怎么死了!!

    活人尚可一争,可死人的形象只会在爱他的人心中逐步美化,哪怕并不完美的人最后都会成为遥不可及的白月光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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