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伦珠解下一匹马,去追周礼。

    这一等,足足等了五天,伦珠才回来。

    周礼带回了琦玉,他将她抱下马车,回了周府。

    沈凌霜心里好奇,但也强忍着。

    琦玉回来了,周礼却紧紧皱着眉头,但也没之前那样阴沉着,更多的是一股担忧。

    沈凌霜他们不便再打扰下去,周礼与他们吃了顿饭,沈凌霜等人便在第二天清晨离开了。

    路上,沈凌霜终于忍不住问伦珠。

    原来,伦珠追上了周礼,周礼却怎么也不肯停下,一直就这么跑到了云水县,一个时辰的路硬生生缩到了半个时辰,到地方时,两匹马皆累瘫在地。

    伦珠跟着周礼进了小院,不放心地问:“大哥,你来这里做什么?切莫冲动。”

    周礼没说话,他寻到了主屋,推开门进去,屋里有人躺在榻上,盖着厚重的床幔。

    听到声音,里面的人坐起来,“温郎,是你吗?”

    周礼慢慢上前,撩开幔帐,琦玉看到是周礼,立刻红了眼眶,“你怎么来了?”

    “既然在这里过的不好,为什么不回家?”

    “你不怪我…?”琦玉问。

    周礼一边膝盖跪在床榻上,俯身轻轻吻去琦玉的眼泪,“和我离开好吗?”

    琦玉沉默半晌,被周礼拥在怀里,琦玉便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周礼抱着琦玉出门,刚到院门口,便被拦下来,那小厮道:“沈夫人邀请你们明日到温府来观光公子温颜的成亲之礼,请不要拒绝。”

    周礼看了眼怀里的人,琦玉脸色苍白。

    周礼口气不好:“他要成亲?”

    小厮点头,“如果你们不参加成亲礼,我家老夫人是不会放你们走的,这院外全是沈家的人在守着!”

    周礼阴沉看着那小厮,然后转身回屋,慢慢将琦玉放回榻上,动作温柔,生怕伤到她。

    琦玉慢慢转过身子,周礼沉默替她掩上被子。

    屋外伦珠在等,伦珠见周礼出来,问他:“大哥,你要去?”

    “自然不,等到天黑了我们再偷偷出去。”

    伦珠点点头,周礼看着伦珠,静了静,拍了拍伦珠的肩膀,“实在没想过让你遇到这些事,真是抱歉,这次没好好招待你和弟妹,下次再来,为兄给你赔罪。”

    “大哥,你多礼了。”

    伦珠见周礼要陪在琦玉身边,他别了周礼,寻了客栈住下了,约定晚上再来。

    周礼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琦玉,琦玉缓慢但坚定地摇头,“我要去。”

    周礼惊诧,他犹豫了会,“你确定吗?”

    琦玉点点头。

    “那我去备礼物。”

    “不用了。”琦玉掩下眼帘,“我有。”

    周礼回头看一眼门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人影,周礼深深看了一眼,又回过头,“能告诉我是什么吗?毕竟我没见你带多少银两在身边。”

    琦玉看了周礼一眼,坐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周礼没有见过琦玉的这个锦囊,又见琦玉直到现在都还贴身保管着,应该对她应该很重要。

    周礼眼神深下去。

    琦玉从锦囊里取出一段红缨细细绑着的头发,放在手掌心里凝视。

    周礼睁大眼:“这是…”

    “我和他成亲时做的结发,明天我会把这个还给他…我会和他断绝关系,周郎,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周礼反应过来琦玉说的话,很兴奋,一把将人抱住,“琦玉,你不要骗我。”

    琦玉任他抱着,疲累地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再不会了。”语气里满是认真和坚定。

    门外人影晃了晃,步履阑珊地离开了。

    第二日,温府小公子突然要成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云水县,之前没有任何一点风声,让人十分意外,也不知道他娶的究竟是哪家的女儿。

    等收到消息的时候,喜轿已经抬至了温府大门口,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轿子一停,新娘子就自己下了轿,牵过一旁的温颜,跨过火盆进了温府,拜过堂后被丫鬟拥着回了洞房。

    大抵是温颜表情不虞,所以温府喜庆不多,掠过琦玉的时候,温颜没有侧头看一眼,仿佛琦玉一行人都是空气。

    琦玉垂头不语,紧紧捏着锦囊。

    等到温颜出来敬酒时,琦玉手心里都出了汗,周礼看她一眼,捏了捏琦玉的腕。

    温颜今日穿的一身喜服将他称的越发高大俊美,只是无喜无悲,淡淡看了周礼一眼,敬过他们这一桌便要离开。

    刚转身,周礼叫住他,“温公子,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温颜转身看他,走了过来,周礼闻到温颜身上有一股血腥味,细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然后将方才从琦玉手里拿过的锦囊递给温颜。

    温颜看着他,没接,“是什么?”

    周礼道:“你收下后,拆开不就知道了。”

    温颜看了周礼手里的锦囊片刻,接过去,他拉开锦囊系带,看了一眼,手颤了颤,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路过一处池塘的时候,随手将锦囊抛进池塘,泛起涟漪。

    锦囊泡了水,慢慢地沉入水底,再看不见,涟漪也慢慢平了。

    琦玉看着池塘失神,周礼搂过她,一同出了府,与正在跟别人敬酒的温颜擦身而过。

    伦珠讲到这里就停了,沈凌霜叹了口气,只道三个人谁都没错,只是命运弄人。

    温府那边,直到深夜,温颜才醉酒进卧房,他已经思绪混乱,见到屋里榻上坐着盖红盖头的人儿,这个场景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合,一瞬间,温颜愣住,停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小心翼翼上前,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玉儿?”

    红盖头下的人似乎笑了笑,温声道:“我在。”

    温颜甩了甩头,双眼迷蒙,似乎在认真看着,新娘主动将自己的盖头扯下来,面前的男人是那么脆弱,她微微一笑,伸手抚摸温颜的脸颊,“夫君,你怎么了?”

    新娘子的声音带着从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温颜,见温颜呆呆看着自己,她露出几分看不出意味的笑,格外的冷,轻轻拍了拍温颜的脸,“我和你说过,我想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上天垂怜。”

    温颜听不懂她的话,只痴痴念着:“玉儿…别离开我…”

    她抬起温颜的脸,以吻堵住声音。

    这个吻十分陌生,温颜潜意识觉得不对,想将她推开,却因为醉酒,动作没有什么力气……温颜推拒的时候,露出了胳膊,上面尽是鞭子打过的痕迹,青紫交加,红痕遍布。

    “被打的这么惨啊?”她挑开温颜的领口,肆意看着,锁骨胸膛的伤比手腕的还要更严重,看起来像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她嘴里啧啧,“我就喜欢你这样犟的性格。”

    她用指尖点了点温颜的额头,又啄吻了一下。她的中指戴着一个戒指,那里有个活开关,里面装着能将人折磨很久才死的毒药。

    而这个药,三年前,她对拒绝自己的温颜用过。

    敢下毒,是因为有解药,不知好歹的温颜,居然为了一个农妇拒绝一个千金大小姐,她转了转自己的戒指,对温颜露出满足的微笑,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神情…………

    回了僰城,沈凌霜也有了个模糊的线路——绞缬,这一路走来,她在别的地方,都没有见过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织品做成的裙子,因为这种扎染出来的布匹具有独特性、唯一性,如果卖到别处,价格可以提高很多,沈凌霜刚打赌,这种蓝白色的花纹布匹卖到京城一定很受有钱人家的追捧。

    沈凌霜行动力很快,她很快找到了那日的妇人,说明了来意,可意外地,妇人忽然拒绝了。

    沈凌霜一问,妇人担心生意会失败,若是将这种东西销向宁州,少有人会买账,因为宁州不止僰人,也有其他族群,每个族都有自己的底蕴文化,像这种私人的东西,其他的族民很少会去接受,甚至有的族不会通婚。

    沈凌霜没有想到这一层,她本来想着如果自己能将僰人的东西发扬光大,也许可以在当地获得一些威望,自己好做事,也能打通一些人脉。

    可听到妇人的回答,却觉得这条路好像不通,沈凌霜失望而归。

    夜晚,监视沈凌霜的小侍回来报与伦珠听,伦珠挥手让他退下,低头沉思了一会。

    绞缬,只是在沈凌霜作为外地人看来比较特殊,销往宁州不成,可宁州外,却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可无缘无故,沈凌霜为什么要突然做起生意来,难道是银子不够?

    第二日,伦珠给沈凌霜涨了奉禄,沈凌霜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拒绝。

    她带着小朱,出了伯府去别院找重叔。

    自从伦珠允许她随意外出之后,沈凌霜便毫不客气,我行我素,无论什么时候回来,伦珠都不会说她一句,伦珠给够了她自由。

    沈凌霜莫名想到了那日成亲,伦珠牵着她的手,对她温柔说出的那句“别怕”。

    沈凌霜想,如果一直这样子下去,也许有一日,她也会像琦玉对周礼一样,对伦珠日久生情。

    可现在的她不想拘泥于儿女情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见到重叔,沈凌霜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重叔听了点点头,但还是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做生意不能纸上谈兵,小姐,你没有经验,没有人脉,也没有路径,这是个死生意,做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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