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脸色骤然一变。
净成不解，没过脑子说话：“寺中还有——”他说到一半猛然停住，略微惊慌地看向净空。
净空已然恢复平静，向几位行礼：“诸位，贫僧与师弟先行回寺。”说罢便带着净成离开。
此时，剩下几人也明白过来。
县令和屠娘子脸色微妙，皆没有再提那人是谁。
只有吕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咳咳......你们几个姑娘就不要再回去了，后面等本官和净空师父再做商议。”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县令也不久留：“反正也没几日了。”
“大人慢走。”
县令摆手，拦住想送她的屠娘子。
“你去忙吧。”说着朝吕圆看了一眼，见吕圆忙着和燕商说悄悄话，就转身走下木梯。
屠娘子还是送了县令几步，回身见苏思年还怔在原地。
“苏姑娘？”
苏思年好似才醒过来：“净空师父呢？”
“刚走了。”
苏思年提着裙摆，急急跑了出去，脚不择路，撞到了前面的吕圆。
吕圆一脸莫名：“你干嘛呢？”
“去、去拿我的包袱。”
“去就去呗，跑这么急干嘛。”
屠娘子让苏思年小心些。既然不再留宿普济寺，包袱自然要去拿回来。
“思年晓得的。”说完还未走几步，人便斜斜歪去。
吕圆一慌，抬手撇清关系：“我可没动她。”
苏思年伸手扶住墙，擦去额头的细汗：“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疼。
屠娘子道：“想必你这几天也没休息好，累着了。不然我找人帮你跑一趟？”
“没事，我东西还未放好，旁人未必晓得在哪里。”
苏思年婉拒，执意要亲自上山。屠娘子便也不好阻拦，只让她小心些。
吕圆小声嘟囔：“现在普济山里都是衙役，她能出什么事啊。”
“那......赵姑娘的那些——”屠娘子抬手敲门，轻声问杜娘子。
“不要了。你们捐了、丢了或是烧了。”杜娘子打开房门。
“杜娘子这是、要走？”
“你们屠家风水宝地，我等凡夫俗子住不得。”杜娘子语气生硬回话，推开屠娘子。她刚到时，已经租了别的屋子。赵菩因头上戴了帷帽，看不清神情。
“可是，那法会——”
“屠娘子放心，我家菩因大病未愈，离不了永济。”菩因这个样子，别说赵家，杜家都回不得，她怕是一露面，就被别有用心之人当谣言传了出去。
杜娘子恨不得咬碎一口残牙，将人揪出来。
屠娘子哪会听不出杜娘子的讽刺，脸上一阵青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屠家。
回身，发现还有两个人。
“你俩别杵这儿了。”屠娘子敛下情绪，一手拉着一个，将吕圆和燕商带到院里。
自她看去，燕商甚是憔悴，脸白得很。
“燕商，还能睡吗，能睡就去睡。”
燕商先是点头，而后摇头。
“去睡吧。”屠娘子软下嗓音，将发呆的小姑娘往前推了推，“今日寺门会开，琴喜她们已经出门了，后院今日安静。”
眼见燕商离开，吕圆也想走，却一把被屠娘子捏住后颈：“你留下。”
屠娘子按了眉心，非常累。
“吕圆，有事没事都少往我这儿跑。”
“我又没地方去。”
“周棠那儿不行？”
“她话好多。”
“那就去衙门。”
“不。”
吕圆梗着脖子，宁死不从的模样真是让屠娘子觉得好笑。
“你真是.......人小姑娘哪儿招你喜欢了。”
燕商那小丫头，除却长得漂亮，话少，懂事，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说话的时候，她都会忘记还有她在。屠娘子也觉得稀奇，这么出众一张脸，怎么就能让旁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吕圆扁着嘴，没说话。
屠娘子突然觉得吕圆现在的样子很是熟悉，好像那谁。
“......还是你和周棠一样，纯粹闲得慌，想来看热闹。”
吕圆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不出意料被屠娘子拎着丢了出去。
吕圆揉着脖子：“小气。”
燕商没直接回屋。
她脚步在垂花门打了转儿，绕到了围墙的西边。
屠家在这儿种了几株榆树，三月末四月初的天气，树上已经开始挂榆钱。
这边远离主街，更为幽静，也更适合养病。
吴玉翠就住在靠近榆树的厢房里，偶尔还能传出吴婶的轻轻的抽泣声。
燕商默不作声地靠在墙角。
夜里骤雨不停，白天是晴好无云。
她仰头凝视碧蓝的天际，从腰带里摸出两颗念珠，攥紧在掌心。
“咔嚓——”很小的声响，而后慢慢将手掌松开，空荡的掌心红肿，刻着压痕。而燕商没什么反应，似乎一点也不疼。
她依旧抬着头，若有若无的气息聚散于树荫下，慢慢凝聚在一起，从榆花瓣尖点过，流入厢房中。
燕商扬眉，倏忽一笑。
屠娘子有气无力，躺在前院的摇椅上，闭眼小憩。
周棠在她耳边吹气。
“咚咚——”
屠娘子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这椅子先前被吕圆躺坏了，左半边没有扶手。她这一抖，就要翻身掉了出去。
周棠还蹲在她旁边，赶紧将人抱住。
怀中人没起来，只是抖着肩膀，听见轻微的气音。
周棠一慌：“屠秀，我就是吓一吓你，你别哭啊。”
屠娘子狠狠拧了周棠一把，慢慢直起身子。
她只是红着眼眶，眼泪到底没落下。
周棠看她执拗的眼神，叹气：“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屠家靠她，这么多人看她，她还能怎么办！
“真继续啊。”
“都到这时候了，县令大人？还是净空师父，能让我撤下？”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今日普济寺照常，县里的人就少了许多。小孙守在门口，乐得清闲。
苏思年回来的时候，只有小孙在。
小孙看她背着重重的布包，额头满是汗，想过去扶一把。
“不用。”
“可是苏姑娘，我看你不太舒服。”
苏思年她揉了揉小腹，许是还在小日子，今日奔波了多次，小腹绞痛多了些。
“没事，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等到她上楼，小孙又坐下，撑着下巴继续打盹。
远远地，有人走来，向他问人。
找和尚？小孙睁眼，不甚乐意：“您找净明师父，得去普济寺。”
屠秀本是听见楼上的脚步声，觉得可能是苏思年回来了，想出来看看。
“小孙，有客怎么不迎进来？”虽然不这几日歇业，但待客之道还应当有的。
“不是，娘子，他不是找咱么的。”
人走到门口：“那您是？”
“找净明师父的。”小孙直接回答。
屠秀先是看了一眼小孙，见他神情如常，知道他目前情绪还好。
“在下方才从普济寺来，净悟师父说净明师父已经下山，会到屠家酒楼。”
青年一身玄青常服，衣襟与腰际留绀，皆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乌发用绀蓝发带束成马尾，容貌非凡，只是神色平淡，此刻背着手站在屠家大门前。
“这样啊......”屠娘子一时被他晃了眼，“那您要不进来等？”
屠秀瞧着屠家酒楼外逐渐聚集的人群，这位公子容貌出众，再让人站在门口，怕是不出半日，全县不止闺中女子，那群叔叔婶婶皆会知晓。
周棠悄悄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爱看热闹。
后面，吕圆拉着燕商，也鬼祟地探头。
她怎么可能会走，一见到周棠，就又绕了回来。
翻墙她一向在行。
燕商没睡，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来了，又把吕圆逮个正着。
燕商跟在吕圆身后，没看见人，前面的周棠就啊了一声，那语调，像极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燕商狐疑抬头，身边的吕圆也不管会不会被屠秀骂了，飞快过去，死死捂住周棠的嘴。幸好大门只是半开，周棠这模样外面看不清楚。
屠秀隐忍，眉头狠狠跳了几下。
“唔唔——”周棠眉毛飞起，为什么不让她说话！
燕商眉稍蹙起，脸上甚是不解。
“您自便。”屠娘子见青年似乎是要进来，她后退几步，也不管吕圆哪里冒出来的，先合力拽着周棠到了前院。
两人一放开，周棠就扒拉着门框，西子捧心道，“真是好俊俏的公子哥，那声音，那长相，那身段，那衣着......一看就很贵。”
燕商：“.......”棠姐各种意义上都很厉害。
“唔唔......真是我的梦中情郎！”
楼上，苏思年走得很慢，她揉着肚子，才到房门口。太疼了，头疼，肚子疼，胸口也疼。听到周棠的话，冷笑了一声。
燕商的位置不算好，个子又矮，看不见外面的人，只能隐隐瞥见因为走动而摇晃的腰间玉佩。
那上面的纹路让她心头一颤。
居然是麒麟。
燕商故作镇定，收心之后，听见了苏思年细碎的声音。
她抬头向楼上看去。
楼上的人正弯着腰，捂住小腹，额头冷汗淋淋，呼吸渐弱，咬着牙推开了门。
净明本是先苏思年下的山。
只是路上遇见了城中百姓，询问他身体可好，住持身体安康否。净明笑着与他们叙话，拖延了一会儿，直到遇上赶下来的张直，听从他的建议，一同前往县衙，才脱了身。
遥遥走近屠家酒楼时，就看见青年挺拔的背影。
净明跨进屠家，放下手里的佛经，双手合十：“寂洲小友，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净成不解，没过脑子说话：“寺中还有——”他说到一半猛然停住，略微惊慌地看向净空。
净空已然恢复平静，向几位行礼：“诸位，贫僧与师弟先行回寺。”说罢便带着净成离开。
此时，剩下几人也明白过来。
县令和屠娘子脸色微妙，皆没有再提那人是谁。
只有吕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咳咳......你们几个姑娘就不要再回去了，后面等本官和净空师父再做商议。”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县令也不久留：“反正也没几日了。”
“大人慢走。”
县令摆手，拦住想送她的屠娘子。
“你去忙吧。”说着朝吕圆看了一眼，见吕圆忙着和燕商说悄悄话，就转身走下木梯。
屠娘子还是送了县令几步，回身见苏思年还怔在原地。
“苏姑娘？”
苏思年好似才醒过来：“净空师父呢？”
“刚走了。”
苏思年提着裙摆，急急跑了出去，脚不择路，撞到了前面的吕圆。
吕圆一脸莫名：“你干嘛呢？”
“去、去拿我的包袱。”
“去就去呗，跑这么急干嘛。”
屠娘子让苏思年小心些。既然不再留宿普济寺，包袱自然要去拿回来。
“思年晓得的。”说完还未走几步，人便斜斜歪去。
吕圆一慌，抬手撇清关系：“我可没动她。”
苏思年伸手扶住墙，擦去额头的细汗：“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疼。
屠娘子道：“想必你这几天也没休息好，累着了。不然我找人帮你跑一趟？”
“没事，我东西还未放好，旁人未必晓得在哪里。”
苏思年婉拒，执意要亲自上山。屠娘子便也不好阻拦，只让她小心些。
吕圆小声嘟囔：“现在普济山里都是衙役，她能出什么事啊。”
“那......赵姑娘的那些——”屠娘子抬手敲门，轻声问杜娘子。
“不要了。你们捐了、丢了或是烧了。”杜娘子打开房门。
“杜娘子这是、要走？”
“你们屠家风水宝地，我等凡夫俗子住不得。”杜娘子语气生硬回话，推开屠娘子。她刚到时，已经租了别的屋子。赵菩因头上戴了帷帽，看不清神情。
“可是，那法会——”
“屠娘子放心，我家菩因大病未愈，离不了永济。”菩因这个样子，别说赵家，杜家都回不得，她怕是一露面，就被别有用心之人当谣言传了出去。
杜娘子恨不得咬碎一口残牙，将人揪出来。
屠娘子哪会听不出杜娘子的讽刺，脸上一阵青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屠家。
回身，发现还有两个人。
“你俩别杵这儿了。”屠娘子敛下情绪，一手拉着一个，将吕圆和燕商带到院里。
自她看去，燕商甚是憔悴，脸白得很。
“燕商，还能睡吗，能睡就去睡。”
燕商先是点头，而后摇头。
“去睡吧。”屠娘子软下嗓音，将发呆的小姑娘往前推了推，“今日寺门会开，琴喜她们已经出门了，后院今日安静。”
眼见燕商离开，吕圆也想走，却一把被屠娘子捏住后颈：“你留下。”
屠娘子按了眉心，非常累。
“吕圆，有事没事都少往我这儿跑。”
“我又没地方去。”
“周棠那儿不行？”
“她话好多。”
“那就去衙门。”
“不。”
吕圆梗着脖子，宁死不从的模样真是让屠娘子觉得好笑。
“你真是.......人小姑娘哪儿招你喜欢了。”
燕商那小丫头，除却长得漂亮，话少，懂事，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说话的时候，她都会忘记还有她在。屠娘子也觉得稀奇，这么出众一张脸，怎么就能让旁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吕圆扁着嘴，没说话。
屠娘子突然觉得吕圆现在的样子很是熟悉，好像那谁。
“......还是你和周棠一样，纯粹闲得慌，想来看热闹。”
吕圆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不出意料被屠娘子拎着丢了出去。
吕圆揉着脖子：“小气。”
燕商没直接回屋。
她脚步在垂花门打了转儿，绕到了围墙的西边。
屠家在这儿种了几株榆树，三月末四月初的天气，树上已经开始挂榆钱。
这边远离主街，更为幽静，也更适合养病。
吴玉翠就住在靠近榆树的厢房里，偶尔还能传出吴婶的轻轻的抽泣声。
燕商默不作声地靠在墙角。
夜里骤雨不停，白天是晴好无云。
她仰头凝视碧蓝的天际，从腰带里摸出两颗念珠，攥紧在掌心。
“咔嚓——”很小的声响，而后慢慢将手掌松开，空荡的掌心红肿，刻着压痕。而燕商没什么反应，似乎一点也不疼。
她依旧抬着头，若有若无的气息聚散于树荫下，慢慢凝聚在一起，从榆花瓣尖点过，流入厢房中。
燕商扬眉，倏忽一笑。
屠娘子有气无力，躺在前院的摇椅上，闭眼小憩。
周棠在她耳边吹气。
“咚咚——”
屠娘子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这椅子先前被吕圆躺坏了，左半边没有扶手。她这一抖，就要翻身掉了出去。
周棠还蹲在她旁边，赶紧将人抱住。
怀中人没起来，只是抖着肩膀，听见轻微的气音。
周棠一慌：“屠秀，我就是吓一吓你，你别哭啊。”
屠娘子狠狠拧了周棠一把，慢慢直起身子。
她只是红着眼眶，眼泪到底没落下。
周棠看她执拗的眼神，叹气：“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屠家靠她，这么多人看她，她还能怎么办！
“真继续啊。”
“都到这时候了，县令大人？还是净空师父，能让我撤下？”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今日普济寺照常，县里的人就少了许多。小孙守在门口，乐得清闲。
苏思年回来的时候，只有小孙在。
小孙看她背着重重的布包，额头满是汗，想过去扶一把。
“不用。”
“可是苏姑娘，我看你不太舒服。”
苏思年她揉了揉小腹，许是还在小日子，今日奔波了多次，小腹绞痛多了些。
“没事，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等到她上楼，小孙又坐下，撑着下巴继续打盹。
远远地，有人走来，向他问人。
找和尚？小孙睁眼，不甚乐意：“您找净明师父，得去普济寺。”
屠秀本是听见楼上的脚步声，觉得可能是苏思年回来了，想出来看看。
“小孙，有客怎么不迎进来？”虽然不这几日歇业，但待客之道还应当有的。
“不是，娘子，他不是找咱么的。”
人走到门口：“那您是？”
“找净明师父的。”小孙直接回答。
屠秀先是看了一眼小孙，见他神情如常，知道他目前情绪还好。
“在下方才从普济寺来，净悟师父说净明师父已经下山，会到屠家酒楼。”
青年一身玄青常服，衣襟与腰际留绀，皆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乌发用绀蓝发带束成马尾，容貌非凡，只是神色平淡，此刻背着手站在屠家大门前。
“这样啊......”屠娘子一时被他晃了眼，“那您要不进来等？”
屠秀瞧着屠家酒楼外逐渐聚集的人群，这位公子容貌出众，再让人站在门口，怕是不出半日，全县不止闺中女子，那群叔叔婶婶皆会知晓。
周棠悄悄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爱看热闹。
后面，吕圆拉着燕商，也鬼祟地探头。
她怎么可能会走，一见到周棠，就又绕了回来。
翻墙她一向在行。
燕商没睡，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来了，又把吕圆逮个正着。
燕商跟在吕圆身后，没看见人，前面的周棠就啊了一声，那语调，像极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燕商狐疑抬头，身边的吕圆也不管会不会被屠秀骂了，飞快过去，死死捂住周棠的嘴。幸好大门只是半开，周棠这模样外面看不清楚。
屠秀隐忍，眉头狠狠跳了几下。
“唔唔——”周棠眉毛飞起，为什么不让她说话！
燕商眉稍蹙起，脸上甚是不解。
“您自便。”屠娘子见青年似乎是要进来，她后退几步，也不管吕圆哪里冒出来的，先合力拽着周棠到了前院。
两人一放开，周棠就扒拉着门框，西子捧心道，“真是好俊俏的公子哥，那声音，那长相，那身段，那衣着......一看就很贵。”
燕商：“.......”棠姐各种意义上都很厉害。
“唔唔......真是我的梦中情郎！”
楼上，苏思年走得很慢，她揉着肚子，才到房门口。太疼了，头疼，肚子疼，胸口也疼。听到周棠的话，冷笑了一声。
燕商的位置不算好，个子又矮，看不见外面的人，只能隐隐瞥见因为走动而摇晃的腰间玉佩。
那上面的纹路让她心头一颤。
居然是麒麟。
燕商故作镇定，收心之后，听见了苏思年细碎的声音。
她抬头向楼上看去。
楼上的人正弯着腰，捂住小腹，额头冷汗淋淋，呼吸渐弱，咬着牙推开了门。
净明本是先苏思年下的山。
只是路上遇见了城中百姓，询问他身体可好，住持身体安康否。净明笑着与他们叙话，拖延了一会儿，直到遇上赶下来的张直，听从他的建议，一同前往县衙，才脱了身。
遥遥走近屠家酒楼时，就看见青年挺拔的背影。
净明跨进屠家，放下手里的佛经，双手合十：“寂洲小友，多年未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