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六）
红白宫殿，女人长跪佛前。
她说，信女已无凡愿，自此遁入空门，诚心礼佛。
一字一句，意真情切，心绪难辨。
空渺的梵音，徘徊的灵魂。
着红袈裟的上师背身而立，他说，火还在烧。
哽咽难言，可心麻木了，她哭不出来。
还在烧。
所以……
杀掉他，心火就会熄灭么。
自此，背上行囊，开始历时三个半月的朝圣，攀登，流浪。
*
回屋，坐榻上，掏出手机，王震球点开大区负责人郝意的微信。
[郝叔，把青琼巫乱的档案再发我看一次啦]
[你小子又看，这是你睡前读物啊]
[文件]
[ok，帮我收好哦～]
2011年，西南边境，川藏交汇，大批流浪汉离奇失踪。
哪都通暗自寻查，终得蛛丝马迹。
古族青琼大巫背离，设邪法害人，谋利，公司方面与首领琼波次仁交涉，制定解决方案。
尽可能活捉，负隅顽抗者，死。
可行动时间未到，族内两拨人却在密道中激烈厮杀。
邪巫，全灭。
经尸检，大多死于蜀中唐门的手段，三四个被连体吊在一起，是隐线，颅穿孔源自手刺，表情狰狞者死于炁毒……
“是我杀的。”
审讯室的白灯下，女人一口认定，供认不讳。
哪都通秉公执法，可异人界哪有法，“狗咬狗”，他们乐见其成。
异人间的私斗，更何况死者都是负案在身的奸邪之人，死于他们手下的无辜者不计其数。
两族势力，息事宁人……
天生体弱，器官衰竭。
象雄泯灭，吐蕃分崩离析，宗族建王朝古格，十七世纪30年代，与其同宗的西部邻族拉达克人发动入侵战争，古格王国就此灭亡。
实则，是两地背后异人的拼杀，为延续国运，巫师启动大祭阵，一夕之间，王朝倾覆，自此，参与起阵的大巫惨遭反噬，延续其血脉的族内子嗣岁寿长者不过四十出头。
但已无从考证，青琼古籍不过只言片语。
而青琼此辈，血脉返祖者，琼波次仁。
藏传巫崇尚万物有灵，与自然交感，与花草树木共鸣，相信山川河岳皆有神明，既能降福也能赐祸。
主要修行方式：感召。
感召自然之力，感召先人之力。
但这种修行方式太低效，导致青琼大巫剑走偏锋，研究血祭邪法。
是族内邪巫挟持王逾冬，躲入密道……亦或是他才是幕后掌权者，筹谋一切。
琼鸟天珠现世，感召降神，唐水却不愿他成为异人，不可能只是因为赌气，就视生命为草芥……
眸光暗沉，似干凝的血，王震球勾起一抹嘲讽的，苦涩意味的笑。
市区到藏寨，驱车四小时。
握拳抵住眉心，闭上眼。
而他，本该陪她同去，却因想学什么狗屁异术，临时变卦。
他……本应该陪她一块。
难不成……不……
……她到底在瞒他什么
敲门声响起。
熄屏手机，起身去开门，笑脸相迎，“来啦管儿。”
邀入室内，倒茶，王震球开门见山。
“管儿啊，你和糖糖怎么认识的。”
原来是为这事急着找他，黑管儿挑眉，“想知道？”
拉过椅子坐下，手臂支着脑袋，王震球俏皮地眨眨眼。
“她怎么说的？”
“她说，你们一起捡过垃圾。”
黑管儿一愣，转而大笑两声。
对方的眸色是天然的红，多智近妖，而此刻静水流深，沉蕴生华彩。
作为同伴相处几时，难得看他这么认真。
“探险队认识的，然后……当了一段时间驴友。”黑管儿抱肘倚在桌旁，抬手抚了把脖颈，回忆状。
他曾在大雪中见过女人无助，迷茫的神情。
八廓街，大昭寺前，人潮熙攘。
雪无声地降临，似羽毛般飘落，清濯这娑婆世界，来往的长跪之人却未停下脚步，三跪一叩首。
握着转经筒，着素朴藏袍，凝望这纷扬雪景，刹那间万籁俱寂，垂首低眉，女人的面容羊脂白玉般，如同一尊无悲无喜的神佛，似悲悯，似无情。
他并无信仰崇拜，她也是，但那一刻，他们都无比虔诚。
他也曾见过她骑马驰骋、举箭弯弓的飞扬眉眼。
藏北的羌塘草原，苍穹之下，极目远眺，旷野之息，牧歌悠远。
华丽昂贵的红蓝藏袍，女人腰间的银铃，迎风叮当作响，山辉川媚，不及她一笑。
还有世界之巅，空气稀薄的八千米之上，印在额前，那极淡的一吻。
她喜欢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
爱最美的情郎。
“……亲哪啊？”
“脑门。”
“啧。”
“你小子啧啥。”
“老牛吃嫩草啊，我家糖糖当时可才二十一岁。”
王震球眼神指责。
黑管儿默，他当时也才三十出头好吧，这种事，感觉到了没办法……
*
回屋路上，月明星稀，村落一片宁静祥和。
王道长刚放完水，两人点头，擦肩而过。
月光下，女人倚着门，百无聊赖地等。
浓而杂的黑眉挑起，脚一顿却未停。
见他来，下巴微扬，举起酒瓶，朝他示意。
如果有男人能不对她动心，黑管儿想，那他一定是个死人。
今夜，大醉。
*
宿醉头昏脑胀的只有黑管儿一人，唐水神清气爽迎接新一天。
溪边，诸葛青和傅蓉在玩火。
烟熏火燎，在烧一本笔记。
“你们俩烧什么呢？”唐水好奇。
“神机百炼。”
“嚯，可以啊，就这么烧了？”
“是啊，烧啦。”诸葛青释然一笑。
*
父亲的教诲犹在耳畔。
上丹之神，中丹之气，下丹之精。
依法以这三宝为能量去点燃！
点一把性命之火！
内景狂风大作，心魔的叫嚣激荡，轻蔑。
“来啊，有本事你点给我看！”
他去握他的手腕，却被灼伤。
“不可能！我们一起都没办法成功！”
“你一个怎么能点的出来！”
祸福相依……原来是这样，诸葛青喃喃道，正是因为那些绝技太过恐怖……以至于对三昧真火多余的敬畏已经消失了……
正因为你成为了八奇技的奴隶……我解放了！
风暴中心的男子，漠然抬手，青紫的火焰，灵魂错乱的罡风，一时间，明明灼灼。
*
“居然输给你这个废物！”
心魔被烧成六七岁的男孩模样。
“杀了我吧！”
“水老板说，要多为自己着想，我怎么会杀你呢，我要多想着你。”诸葛青沉声道，“我会一直盯着你，这个丑陋的你，这个丑陋的自……”
男孩飞起一脚，“我让你蹬鼻子上脸！脑残！”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怎么能用丑陋形容我呢！”
“怎么能用丑陋形容咱们呢！”
“你～你可以形容我卑鄙无耻下流人渣禽兽不如，都行！”男孩张牙舞爪，“但丑陋是和咱们无缘的！”
“你脑子进水啦！就算又一天我搞定了你，成为绝世大魔王……那也必须是邪魅狂狷那一挂的呀！”
“道歉！向我道歉！向自己道歉！”
诸葛青趴在地上，摸着俊脸，也…有～点道理哦……
“对不起……”
“语气不对！再诚恳点……”
“对不起，刚才是我有点得意忘形……”
*
傅蓉忙着回去做早餐，诸葛青搂她肩，说想吃她下的面，这次专门为他下一碗。
为突破，她为他守关三天，醒来时，女人在嗦面，水雾中她的面容，与热腾腾的面一同暖了他的心。
傅蓉羞涩，笑着应了，步伐轻快地走远。
正当浓情蜜意时啊，唐水笑看小情侣。
“把到手要学会珍惜。”唐水睨了诸葛青一眼，“渣男青。”
“冤枉啊。”诸葛青无辜抬手，自证清白，“……她很好，我会尽力保护这份美好。”
收回审判的视线，唐水想，不愧是撩妹国手，勉强算他过关吧。
乱石间，溪水缠缠绵绵地流，几尾鱼儿嬉戏，一旁的笔记，只剩灼烧后的黑迹。
“还是自家东西好啊。”诸葛青轻叹。
眼角带笑，唐水说：“那是自然。”
女人从容的气场，不禁让诸葛青侧目，静静地注视了会儿。
“水老板啊，我记得，唐门也有一绝技。”诸葛青若有所思，“可谓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啊。”
“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唐水叹气，“不过呢……还是不了吧。”
“毕竟，我可不会失手。”
敬而不畏，执而不偏。
道理简单，可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公私之争，德道之塞，道之以德，德以载道。
他的正，不是正义，而是堂正，是举止如风不拘一格，心绪如风潇然疏意。
真的是非常有灵气的男人。
轻云蔽月迷雾起，他日化龙乘风去。
唐水转头，靛青光华流转在他眼眸。
两人相视一笑。
“恭喜你，青。”
“谢了，水老板。”
*
最后，内景气流几经波动，幻化成男女二人，比肩而行。
天地清正，大亮，其色润白。
渺茫大道，脚步不息的二人，驻足回首，女子似在浅笑，男子抬手做了个“请”。
诸葛青大感畅快。
他们邀他同往，共赴这天下宴。
*
千丈崖边。
男人屈膝，闲坐在地。
眼皮仍是没睡醒的耷拉样，似垂眸悯然状，凝望这方寸之地，百态众生相，女人立于他身侧，背手远眺，二人未言语。
黛青远山，绵延万里，河渠蜿蜒其上，水色淋漓，潮痕浮涌，绯红霞光正炽，自山顶奔流而下，弥漫人世间。
山川壮丽。
蓝牙音质波动——
黑管儿说。
“开始行动吧，大家。”
她说，信女已无凡愿，自此遁入空门，诚心礼佛。
一字一句，意真情切，心绪难辨。
空渺的梵音，徘徊的灵魂。
着红袈裟的上师背身而立，他说，火还在烧。
哽咽难言，可心麻木了，她哭不出来。
还在烧。
所以……
杀掉他，心火就会熄灭么。
自此，背上行囊，开始历时三个半月的朝圣，攀登，流浪。
*
回屋，坐榻上，掏出手机，王震球点开大区负责人郝意的微信。
[郝叔，把青琼巫乱的档案再发我看一次啦]
[你小子又看，这是你睡前读物啊]
[文件]
[ok，帮我收好哦～]
2011年，西南边境，川藏交汇，大批流浪汉离奇失踪。
哪都通暗自寻查，终得蛛丝马迹。
古族青琼大巫背离，设邪法害人，谋利，公司方面与首领琼波次仁交涉，制定解决方案。
尽可能活捉，负隅顽抗者，死。
可行动时间未到，族内两拨人却在密道中激烈厮杀。
邪巫，全灭。
经尸检，大多死于蜀中唐门的手段，三四个被连体吊在一起，是隐线，颅穿孔源自手刺，表情狰狞者死于炁毒……
“是我杀的。”
审讯室的白灯下，女人一口认定，供认不讳。
哪都通秉公执法，可异人界哪有法，“狗咬狗”，他们乐见其成。
异人间的私斗，更何况死者都是负案在身的奸邪之人，死于他们手下的无辜者不计其数。
两族势力，息事宁人……
天生体弱，器官衰竭。
象雄泯灭，吐蕃分崩离析，宗族建王朝古格，十七世纪30年代，与其同宗的西部邻族拉达克人发动入侵战争，古格王国就此灭亡。
实则，是两地背后异人的拼杀，为延续国运，巫师启动大祭阵，一夕之间，王朝倾覆，自此，参与起阵的大巫惨遭反噬，延续其血脉的族内子嗣岁寿长者不过四十出头。
但已无从考证，青琼古籍不过只言片语。
而青琼此辈，血脉返祖者，琼波次仁。
藏传巫崇尚万物有灵，与自然交感，与花草树木共鸣，相信山川河岳皆有神明，既能降福也能赐祸。
主要修行方式：感召。
感召自然之力，感召先人之力。
但这种修行方式太低效，导致青琼大巫剑走偏锋，研究血祭邪法。
是族内邪巫挟持王逾冬，躲入密道……亦或是他才是幕后掌权者，筹谋一切。
琼鸟天珠现世，感召降神，唐水却不愿他成为异人，不可能只是因为赌气，就视生命为草芥……
眸光暗沉，似干凝的血，王震球勾起一抹嘲讽的，苦涩意味的笑。
市区到藏寨，驱车四小时。
握拳抵住眉心，闭上眼。
而他，本该陪她同去，却因想学什么狗屁异术，临时变卦。
他……本应该陪她一块。
难不成……不……
……她到底在瞒他什么
敲门声响起。
熄屏手机，起身去开门，笑脸相迎，“来啦管儿。”
邀入室内，倒茶，王震球开门见山。
“管儿啊，你和糖糖怎么认识的。”
原来是为这事急着找他，黑管儿挑眉，“想知道？”
拉过椅子坐下，手臂支着脑袋，王震球俏皮地眨眨眼。
“她怎么说的？”
“她说，你们一起捡过垃圾。”
黑管儿一愣，转而大笑两声。
对方的眸色是天然的红，多智近妖，而此刻静水流深，沉蕴生华彩。
作为同伴相处几时，难得看他这么认真。
“探险队认识的，然后……当了一段时间驴友。”黑管儿抱肘倚在桌旁，抬手抚了把脖颈，回忆状。
他曾在大雪中见过女人无助，迷茫的神情。
八廓街，大昭寺前，人潮熙攘。
雪无声地降临，似羽毛般飘落，清濯这娑婆世界，来往的长跪之人却未停下脚步，三跪一叩首。
握着转经筒，着素朴藏袍，凝望这纷扬雪景，刹那间万籁俱寂，垂首低眉，女人的面容羊脂白玉般，如同一尊无悲无喜的神佛，似悲悯，似无情。
他并无信仰崇拜，她也是，但那一刻，他们都无比虔诚。
他也曾见过她骑马驰骋、举箭弯弓的飞扬眉眼。
藏北的羌塘草原，苍穹之下，极目远眺，旷野之息，牧歌悠远。
华丽昂贵的红蓝藏袍，女人腰间的银铃，迎风叮当作响，山辉川媚，不及她一笑。
还有世界之巅，空气稀薄的八千米之上，印在额前，那极淡的一吻。
她喜欢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
爱最美的情郎。
“……亲哪啊？”
“脑门。”
“啧。”
“你小子啧啥。”
“老牛吃嫩草啊，我家糖糖当时可才二十一岁。”
王震球眼神指责。
黑管儿默，他当时也才三十出头好吧，这种事，感觉到了没办法……
*
回屋路上，月明星稀，村落一片宁静祥和。
王道长刚放完水，两人点头，擦肩而过。
月光下，女人倚着门，百无聊赖地等。
浓而杂的黑眉挑起，脚一顿却未停。
见他来，下巴微扬，举起酒瓶，朝他示意。
如果有男人能不对她动心，黑管儿想，那他一定是个死人。
今夜，大醉。
*
宿醉头昏脑胀的只有黑管儿一人，唐水神清气爽迎接新一天。
溪边，诸葛青和傅蓉在玩火。
烟熏火燎，在烧一本笔记。
“你们俩烧什么呢？”唐水好奇。
“神机百炼。”
“嚯，可以啊，就这么烧了？”
“是啊，烧啦。”诸葛青释然一笑。
*
父亲的教诲犹在耳畔。
上丹之神，中丹之气，下丹之精。
依法以这三宝为能量去点燃！
点一把性命之火！
内景狂风大作，心魔的叫嚣激荡，轻蔑。
“来啊，有本事你点给我看！”
他去握他的手腕，却被灼伤。
“不可能！我们一起都没办法成功！”
“你一个怎么能点的出来！”
祸福相依……原来是这样，诸葛青喃喃道，正是因为那些绝技太过恐怖……以至于对三昧真火多余的敬畏已经消失了……
正因为你成为了八奇技的奴隶……我解放了！
风暴中心的男子，漠然抬手，青紫的火焰，灵魂错乱的罡风，一时间，明明灼灼。
*
“居然输给你这个废物！”
心魔被烧成六七岁的男孩模样。
“杀了我吧！”
“水老板说，要多为自己着想，我怎么会杀你呢，我要多想着你。”诸葛青沉声道，“我会一直盯着你，这个丑陋的你，这个丑陋的自……”
男孩飞起一脚，“我让你蹬鼻子上脸！脑残！”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怎么能用丑陋形容我呢！”
“怎么能用丑陋形容咱们呢！”
“你～你可以形容我卑鄙无耻下流人渣禽兽不如，都行！”男孩张牙舞爪，“但丑陋是和咱们无缘的！”
“你脑子进水啦！就算又一天我搞定了你，成为绝世大魔王……那也必须是邪魅狂狷那一挂的呀！”
“道歉！向我道歉！向自己道歉！”
诸葛青趴在地上，摸着俊脸，也…有～点道理哦……
“对不起……”
“语气不对！再诚恳点……”
“对不起，刚才是我有点得意忘形……”
*
傅蓉忙着回去做早餐，诸葛青搂她肩，说想吃她下的面，这次专门为他下一碗。
为突破，她为他守关三天，醒来时，女人在嗦面，水雾中她的面容，与热腾腾的面一同暖了他的心。
傅蓉羞涩，笑着应了，步伐轻快地走远。
正当浓情蜜意时啊，唐水笑看小情侣。
“把到手要学会珍惜。”唐水睨了诸葛青一眼，“渣男青。”
“冤枉啊。”诸葛青无辜抬手，自证清白，“……她很好，我会尽力保护这份美好。”
收回审判的视线，唐水想，不愧是撩妹国手，勉强算他过关吧。
乱石间，溪水缠缠绵绵地流，几尾鱼儿嬉戏，一旁的笔记，只剩灼烧后的黑迹。
“还是自家东西好啊。”诸葛青轻叹。
眼角带笑，唐水说：“那是自然。”
女人从容的气场，不禁让诸葛青侧目，静静地注视了会儿。
“水老板啊，我记得，唐门也有一绝技。”诸葛青若有所思，“可谓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啊。”
“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唐水叹气，“不过呢……还是不了吧。”
“毕竟，我可不会失手。”
敬而不畏，执而不偏。
道理简单，可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公私之争，德道之塞，道之以德，德以载道。
他的正，不是正义，而是堂正，是举止如风不拘一格，心绪如风潇然疏意。
真的是非常有灵气的男人。
轻云蔽月迷雾起，他日化龙乘风去。
唐水转头，靛青光华流转在他眼眸。
两人相视一笑。
“恭喜你，青。”
“谢了，水老板。”
*
最后，内景气流几经波动，幻化成男女二人，比肩而行。
天地清正，大亮，其色润白。
渺茫大道，脚步不息的二人，驻足回首，女子似在浅笑，男子抬手做了个“请”。
诸葛青大感畅快。
他们邀他同往，共赴这天下宴。
*
千丈崖边。
男人屈膝，闲坐在地。
眼皮仍是没睡醒的耷拉样，似垂眸悯然状，凝望这方寸之地，百态众生相，女人立于他身侧，背手远眺，二人未言语。
黛青远山，绵延万里，河渠蜿蜒其上，水色淋漓，潮痕浮涌，绯红霞光正炽，自山顶奔流而下，弥漫人世间。
山川壮丽。
蓝牙音质波动——
黑管儿说。
“开始行动吧，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