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听到楚不渝的求救,居高临下的看着祁景尧:“你想在本宫面前英雄救美吗。”

    祁景尧对双方的话充耳不闻,只捧上一个绸布蒙着的托盘:“这是草民备的薄礼,恭祝太子殿下福寿无疆。”

    王临揭开绸布,见是一套釉质描美女图茶具,高兴道:“好,来人,把礼物收下。”

    被当成空气的楚不渝大叫:“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谁知祁景尧一个斜眼过来,寒气弥漫,使楚不渝栗栗:“救你?我恨不得你死。”

    楚不渝愕然至极:“你不帮就不帮,干嘛口出恶言,我怎么得罪你了,你盼不得我死?讨好太子也用不着这样吧!”

    沈原碧陡然出声:“别求他,我不稀得他救。”

    听口吻好像认识,楚不渝问:“他是谁?”

    “祁景尧,祁氏器行的东家,主营各类家具器皿。”祁景尧不仅貌若宋玉,一表人才,而且年纪轻轻就拥有万贯家产,其财富值可能不亚于楚、沈两家,加上其坎坷凄苦的身世,名声非常的响亮,只不过楚不渝身在商家,却只懂玩乐,几乎没真正接触这个圈子,不知道这号人物也不稀奇,而沈原碧自小孤傲,要求自己跟哥哥们一样经营家族产业,是以知晓。

    “祁景尧。”楚不渝依稀听过这个人,了解不深。

    沈原碧:“嗯,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他母亲是被坏人强”

    “住口!”祁景尧恶狠狠盯着楚不渝:“臭女人,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楚不渝忿忿不平:“揭穿你身世的人是她,不是我,你骂我作什么。”

    沈原碧哼笑:“还用揭穿吗,在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祁景尧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孩子,做生意黑白不分来者不拒,不择手段,我沈原碧要是被他救下,同他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岂不名誉尽毁,况且,他恨不得跪下去给王临舔鞋,指望他救我们,别做梦了。”

    “我一定会杀了你,不,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祁景尧怨毒诅咒的眼神盯着,夹在中间的楚不渝快要疯了:“啊,你长没长眼睛,长没长耳朵啊,得罪你的人又不是我。”

    祁景尧兀自咒骂着:“我只恨楚容时早死,岑幼兰早死,不能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本来只是震惊倒霉的楚不渝转为泼天愤怒,她脖颈到耳根迅速涨红:“你这贼小子敢口出狂言,侮辱我爹娘,我饶不了你!”

    祁景尧:“他们的丑事人尽皆知,何须我侮辱,楚容时抢别人的未婚妻,岑幼兰背叛未婚夫改弦更张,婚后还不知自爱,一脚踏两船,你自己姓沈还是姓楚都尚未可知。”

    “你这个王八蛋龟孙子我撕烂你的嘴啊!”楚不渝气得在座位上胡挣乱扎,带得整把椅子都哐哐跳动起来。

    王临阻断二人的争执:“够了够了,你们的私怨改日再了,今天是本宫的生辰,你们不要喧宾夺主了。”

    祁景尧审时度势的收敛:“谨遵太子殿下谕令。”

    王临看在贺礼的份上,给他赐了一张座:“你不是很恨那个丫头吗,留下来观看我叫她们如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我把她玩残了再给你。”

    祁景尧嘴角兴味闪动:“多谢太子殿下,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看到王临那个色魔又朝他们走来,楚不渝毛发又竖了起来。

    这时,一阵琴音阻断王临的步伐,王临皱眉:“今天怎么老有人打断我的好事,谁又偷溜了进来?把那不识抬举的人给本宫抓过来!”

    不久,侍卫带来弹琴之人,以及对方的两名侍婢。

    王临一看抚琴之人是个女子,还是个美貌女子,面孔登时柔和了起来:“原来是温家小姐,温小姐今晚怎么有如此雅兴,泛舟湖上弹琴呀,莫非知道今日是本宫生辰,特意给我一个惊喜?”王临忍不住出言挑逗。

    温小姐闺名温韶华,家中经营客栈生意,虽相貌和能力均不及沈原碧,胜在性情柔婉,平日常去边郊给穷人施米赠药,其慈悲善良的名声传播很广。

    温韶华暗叹晦气,她怎么知道太乙湖被太子包圆来开生日宴会了?早知道她就不出门,不来太乙湖划舟弹琴了。

    见王临色眯眯的眼神逡扫自己,温韶华垂眉低首道:“打搅太子和众位大臣了,民女罪该万死,不过颖王正在外面等我,容民女改日再向太子爷赔罪。”

    温韶华搬出颖王来,王临笑面有些凝固。

    颖王是温韶华的未婚夫,姓刘名蔽,是前汉朝刘氏的子孙。

    皇父王莽为了攫取天下,对两大势力尤其小心。

    一是儒生,父皇说读书人心思多,控制了读书人就等于控制了天下人,因而一直对读书人礼敬有加,大力扶植太学招徕五湖四海的饱学之士。

    二是前朝的皇室遗孤,为了搦碎篡汉谣言,证明自己是受汉高祖所召建立新朝,王莽‘善待’汉室成员,给他们爵位和财富,但没有实权。

    而王临自己呢,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父皇,谁叫他的一切都是父皇提供的呢。

    温韶华这么温婉可人的人儿,怎么偏偏是刘蔽的未婚妻呢。

    若是把温韶华也弄来,他今夜一齐御三女,岂不快哉。王临大感遗憾。

    王临挥挥手:“你走吧。”

    “多谢殿下,”温韶华正要告辞,不料有人大声呼叫求救于她:“温小姐温小姐,救救我们,你最善良最有正义感了,帮我们给太子求求情呀。”

    喊话的是楚不渝,祁景尧她没听过,温韶华的善名倒是如雷贯耳。

    长安城捐钱抗灾啦、铺桥修路啦、抚恤孤寡啦,什么善事儿这位大小姐都冲在第一线。

    温韶华不得已停步:“你们怎么了?”

    王临不乐意道:“我跟她们开开玩笑而已,本宫已经放了你一马,你不要再不识抬举多管闲事。”

    楚不渝忿忿反驳:“开玩笑用得着撕人衣服吗,开玩笑会把人绑起来吗,温小姐你千万别信他的鬼话,他是想玷污我们,你大慈大悲,想办法救救我们吧。”

    温韶华暗暗绞紧手绢,对方是太子,她怎么救?

    但视而不见的话,她岂不落一个畏惧权贵、见死不救的恶名。

    真会给她找事,温韶华纠结不已。

    颖王刘蔽是个高贵典雅的男子,她样貌、家世都不出挑,正是凭借日积月累的好名声,刘蔽才选中了她,派人登门求亲,订下婚约。

    要是让刘蔽知道她见死不救,会不会失望?

    没等温韶华开口,王临吼道:“要不是你们未经许可闯入太乙湖,扰乱我的宴会,我会把你们绑起来吗,现在只是小惩大诫。”

    温韶华闻言,赶紧借坡下驴:“原来如此,这么说起来,的确是楚小姐和沈小姐不对在先了,太子这样已经算轻罚了,否则你们可能被当成刺客当场杀掉。”

    楚不渝猛然摇头:“不光是绑起来,温小姐你看看沈原碧的衣服,都被太子给撕破了。”

    “可能是抓捕过程中不小心弄坏的吧。”温韶华道。

    沈原碧:“阿渝,你也太不近人情了,人家摆明不想救,何必为难人家呢。”

    温韶华脸染薄红,想快点抽身:“太子殿下秉性纯良,不会真的伤害你们的,你们在这聆听教诲弥补一下过错也好,等宴会散了,太子殿下自会放你们离开,我先告辞了。”

    待温韶华离去,王临搓手上前:“我看这回谁还能救得了你们。”

    “你不要乱来啊,不要啊。”滑腻的指尖流淌过楚不渝的脸蛋,楚不渝反胃想吐。

    “太子殿下,”又是王简,楚不渝忙看向王简:“救命啊,救命啊。”

    王临气愤转身,尊称都免了,直呼道:“王简,你又想说什么?”

    王简拱手谏言:“沈家和楚家是长安城名列前茅的商贾大户,两家于朝廷财政上功不可没,她们都非等闲女子,还请太子三思。”

    王临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王莽没有他顾忌的:“笑话,不过区区商户,本宫会放在眼里吗,你再啰嗦就滚出去。”

    王简按向腰间佩剑,眼神转冷:“水池里无数佳丽等着太子临幸,何必强求两个要死要活的姑娘。”

    王临没什么本领,但对于男女那点事却是门儿清,他从王简眼中看到了身为男人的嫉妒和占有欲。

    王临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喜欢她们当中一个?”

    王临走到两把椅子后面,提起楚不渝的后颈:“是她,”又提起沈原碧的后颈:“还是她?”

    王简眼珠转动,道:“不敢欺瞒太子,我喜欢沈原碧。”

    “哈哈,那就是她,”王临反其道而行之,放了沈原碧,拍拍楚不渝:“你怕我怪罪,故意转移我视线,好保全另一个人,王简,你年纪轻轻,官拜大司空,长得又风流倜傥,没想到会喜欢一个咋咋呼呼的丫头。”

    楚不渝讶异:“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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