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使与恶魔
第三章
圣辉魔法学院。
鹿洄刚进校门，就遇见了伽弥倩等人。
所谓冤家路窄，伽弥倩的好心情在看见鹿洄出现在学校的时候戛然而止：“你怎么还能来上课？”
难道昨天院长叫她出去，并不是盘问她学习黑魔法的事情？
鹿洄还没回答，周围的人已经越聚越多。
因为昨天的事，她好像成为学院的名人，路过的学生看见她都开始窃窃私语。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学生，发现她胸前的徽章居然换成金色，口吻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蓝璎怎么会拥有金色徽章，那不是圣光班的学生才能拥有的专属徽章吗？”
此言一出，在围观的人群里引起轰动。
伽弥倩自然也看见了那块徽章，那质地颜色，看着确实不是假的，她皱起眉头盯着鹿洄的脸：“金色徽章？蓝璎你在哪里偷来的？”
旁边的女生见状帮腔道：“之前偷学黑魔法，现在又偷了圣光班学生的金色徽章，你也太不知廉耻了！”
“是不是平民们都这么贪婪，专门偷人东西？”
鹿洄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聒噪。
她懒得和她们多嘴解释，说：“我是不是偷来的，你们来后山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她不再和这些人纠缠，径直往后山门口走去。
伽弥倩见她如此淡定，不免有些狐疑。
大家都知晓后山的圣光班普通高阶魔法属性学生无法入内，里面的学生需出示胸前的金色徽章验证放行。
而每个金色徽章都显示着学生独一无二的身份，蓝璎根本不可能作假。
难不成，她真的得到了金色徽章？
昨天院长让她出去，竟是为了这个？
越想伽弥倩越觉得心惊，凭她的身份都没能进去的圣光班，竟然被一个低贱平民进去了，说出去，她伽弥家族的脸面何在？
不可能！不可能！伽弥倩摇摇头，想否定自己的猜想。
可是下一刻，她看见鹿洄将金色徽章放置在圆盘中——闭合的后山大门真的敞开了。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蓝璎她，居然真的进入了圣光班。
那是不是证明，她昨天一节课就学会飞行魔法的事就是真的？
“她怎么会！”伽弥倩看着鹿洄走进去的身影，脑中嗡嗡作响。
这两天她被接连打脸，已经让她对蓝璎产生了强烈怀疑。
明明之前那样的胆小怯懦，怎么会在一两天之间变了个人，她一定要查清楚，这是什么原因。
突然，伽弥倩眸光一转，她想到一个人，可以帮她调查一下蓝璎的身份。
-
后山圣光班内，鹿洄今天来得比较早，等到了教室，才看见里头坐了三两个人。
那几个人正聚在一起热络地讨论着一些魔法方面的知识，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鹿洄便先找了个空的位置坐了下来。
可当她刚坐下来，就接收到沙漏晶石的感应，有时空破坏者的气息。
周围没有人，却有气息，那么时空破坏者，一定就是她座位周围的人。
鹿洄紧抿嘴唇，只能继续坐在原地等候。
班级陆续来了一些人，自然也看到了她这个生面孔。
几个学生开始靠过来询问她：“你是新来的学生吗？听说是从圣星班转来的？”
鹿洄一一作答，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门口。
可她身前人影攒动，遮挡了视线。
等再次看到门口时，她的眼神却再挪不开。
那是一个少年，他的五官精致立体，眼睛是浅浅的琥珀色，看上去疏离而慵懒。
细碎的发丝落在额前两侧，并未遮住眉眼。
他似乎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显得那样的随性洒脱。
鹿洄看着他，久久没有回神。
就算换了年龄，换了打扮，那张脸她永远忘记不了。
那是俞生，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
-
在现实世界，鹿洄和俞生是同一天来到孤儿院的。
鹿洄的父母因病去世，家里的亲戚嫌她是个累赘，并不想照顾她。
俞生的父母并没有死，他们是研发人员，只是在执行一场任务的时候失踪了。
所以一开始，面对天使一样的俞生，鹿洄是嫉妒的。
就好像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人，也见不得别人拥有希望。
她知道俞生和她并不一样。他是整个孤儿院最受欢迎的男孩，所有来院里的领养人个个都想把他带回家。
而她，调皮捣蛋，除了俞生，没有人喜欢她这样的孩子。
所以，她就像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小恶魔，故意对他说：“你能不能不要走，一直留在这里陪我。”
“当然可以啊。”俞生温柔地摸着她的头：“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
在往后的日子，即使有很多领养人想领养俞生，并给他开出非常诱人的条件，俞生都从未答应。
直到2109年。
鹿洄突然厌倦了在孤儿院里天天学习讨好那些领养人的生活，她和俞生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问出这句话的鹿洄是忐忑的。
因为她之前分明说想和他一直留在这里，她反悔了。
可俞生却并没有计较她说的话，他对她一直都是那么包容，他说：“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于是，17岁的俞生带着15岁的鹿洄逃跑了。
他们离开了孤儿院，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奔跑。
原本，这只是一场属于两个孩子的叛逆狂欢。
他们在自由的天地中行走，仿佛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两个人。
可这美好的一切，都被时空裂缝毁掉了。
到现在，鹿洄每每做噩梦，都能想起那道可怕的红色口子。
它发出凄厉的哀嚎，吸走了很多树木、沙石，也吸走了她的俞生。
俞生为了救她掉进了时空碎片。
就算在他消失的最后一刻，他都在笑着安慰她：“小鹿，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着。”
鹿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俞生消失在自己面前，她的哭喊声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从那以后，她的人生再也没有了太阳。
因为不会再有一个人，能像俞生一样走进她心里。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抱着天真的期盼，那就是能够进入时空碎片，再次找到俞生。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她通过了各种复杂繁琐的测试、考试，最终进入了时间回溯局。
表面上，她在做着消除时空破坏者的任务，但其实她每次进入时空碎片，都是想要寻找俞生。
-
而现在，时隔多年，再次看见俞生的脸，鹿洄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这一刹那，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孤儿院里，俞生就在她的身边，从未与她分开。
但很快，沙漏晶石的感应强行将她从幻境中拉扯出来。
鹿洄不得不面对一个惊人的现实，那就是她眼前这个和俞生拥有一样面孔的人，竟然就是这次的时空破坏者。
鹿洄定在原地，看着已经走到她身侧的少年。
少年的眼眸如水，盯着她看，似乎在打量什么稀奇的东西。
过了一会，他开口说话：“谁让你坐在这儿的？”
鹿洄做了这么多次任务，头一次大脑死机想不出辩驳的词语：“我……”
还没等她说完，那长着天使面孔的少年打了个响指。
瞬间，她整个人就从座位上弹射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疼痛的感觉让鹿洄彻底清醒过来，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情再次沉入谷底。
这个人，并不是俞生。
俞生从来不会伤害自己。
他也许只是恰好长了一张酷似俞生的脸而已。
少年的举动自然惊动了周围的学生，但是所有人都只是同情地看着鹿洄，没有人敢上前帮忙。刚才他们都惊讶于圣星班的人居然能中途转来这里，一时间都忘了提醒鹿洄，她刚才坐的位置，是千叶俞生的旁边。
那可是除了皇族以外，最显赫的千叶家族。
千叶家的两位少爷，千叶霓裳和千叶俞生都在圣光班内，但是他们的关系却不像兄弟之间该有的和睦，反而势同水火。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千叶俞生是千叶族长在外头领养回来的孩子。明明不是亲生的，却对他万般宠爱，任谁看都会觉得其中有什么说不清的瓜葛。
但即便如此，圣光班的人也不会傻到为了蓝璎，拂了千叶俞生的面子。
除了一个人，那必然是千叶霓裳——
“哟，我的好弟弟，这么一点小事居然能让你生这么大的气。”红衣少年走出来，拎着鹿洄的衣袖将她扶起。
他的五官带着一股阴郁的柔美，盯着千叶俞生的眼睛虽然在笑，仔细看却能看见里面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冷意。
“你就是这么对待新来的同学的吗？真叫人伤心呢。”
千叶俞生看着他，一脸坦然：“我没生气，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坐在我旁边。”
说着，他看向鹿洄：“你伤心了？”
鹿洄听着他说话，这张相似的脸庞居然也拥有和俞生一模一样的声线。
只可惜，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不了解情感的机器。
看来，他确实是时空破坏者无疑。而且还处于比较早期，没有觉醒的阶段。
此刻她自然是要先接近他，于是鹿洄顺着少年的话往下接：“我没有伤心。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坐在你旁边没有经过你同意。”
“噢。”千叶俞生听完她这句话，似是很认同地点头，“你看，她没伤心。”
千叶霓裳没想到鹿洄会这么说，愣了愣，脸色不太好看：“同学，我弟弟这么对你，你真的就这么算了？”
“我没什么。”鹿洄冲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再次朝着千叶俞生的方向走过去：“教室里没有多余的位置了，请问一下，你可不可以同意让我坐在你旁边呢？”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她的声音诚恳又卑微。
千叶俞生盯着她微笑的脸，少女还未发育成熟，笑容带着几分稚气。
黑色的头发微微泛黄，似乎是营养不良的症状。
这样朴素的女孩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类型。
但偏偏是这样的人，却是学院里唯一一个说话让他舒服的人。
千叶霓裳老是和他唱反调。
班上的同学也都聒噪吵闹。
就连上课的老师，都喜欢叽叽喳喳地说一堆废话。
但是她却说不会打扰他……
“那好吧。”他点点头，说：“你可以坐在这。”
听见千叶俞生说出这句话，千叶霓裳愣住了，全班的同学也愣住了。
他们完全不明白，刚才还嫌弃鹿洄把她摔出去的人，为什么突然又同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鹿洄并不在意众人惊讶的眼神。
她的微笑不改，走到千叶俞生身边坐下，轻声的对他说：
“谢谢你。”
这个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千叶俞生才能收进耳朵里。
他低眸，看着旁边少女清瘦的侧颜，心里疑惑。
这个人是在声音上施了什么魔法？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他的耳朵觉得有点痒痒的。
现在心里也有点心痒痒了。
圣辉魔法学院。
鹿洄刚进校门，就遇见了伽弥倩等人。
所谓冤家路窄，伽弥倩的好心情在看见鹿洄出现在学校的时候戛然而止：“你怎么还能来上课？”
难道昨天院长叫她出去，并不是盘问她学习黑魔法的事情？
鹿洄还没回答，周围的人已经越聚越多。
因为昨天的事，她好像成为学院的名人，路过的学生看见她都开始窃窃私语。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学生，发现她胸前的徽章居然换成金色，口吻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蓝璎怎么会拥有金色徽章，那不是圣光班的学生才能拥有的专属徽章吗？”
此言一出，在围观的人群里引起轰动。
伽弥倩自然也看见了那块徽章，那质地颜色，看着确实不是假的，她皱起眉头盯着鹿洄的脸：“金色徽章？蓝璎你在哪里偷来的？”
旁边的女生见状帮腔道：“之前偷学黑魔法，现在又偷了圣光班学生的金色徽章，你也太不知廉耻了！”
“是不是平民们都这么贪婪，专门偷人东西？”
鹿洄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聒噪。
她懒得和她们多嘴解释，说：“我是不是偷来的，你们来后山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她不再和这些人纠缠，径直往后山门口走去。
伽弥倩见她如此淡定，不免有些狐疑。
大家都知晓后山的圣光班普通高阶魔法属性学生无法入内，里面的学生需出示胸前的金色徽章验证放行。
而每个金色徽章都显示着学生独一无二的身份，蓝璎根本不可能作假。
难不成，她真的得到了金色徽章？
昨天院长让她出去，竟是为了这个？
越想伽弥倩越觉得心惊，凭她的身份都没能进去的圣光班，竟然被一个低贱平民进去了，说出去，她伽弥家族的脸面何在？
不可能！不可能！伽弥倩摇摇头，想否定自己的猜想。
可是下一刻，她看见鹿洄将金色徽章放置在圆盘中——闭合的后山大门真的敞开了。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蓝璎她，居然真的进入了圣光班。
那是不是证明，她昨天一节课就学会飞行魔法的事就是真的？
“她怎么会！”伽弥倩看着鹿洄走进去的身影，脑中嗡嗡作响。
这两天她被接连打脸，已经让她对蓝璎产生了强烈怀疑。
明明之前那样的胆小怯懦，怎么会在一两天之间变了个人，她一定要查清楚，这是什么原因。
突然，伽弥倩眸光一转，她想到一个人，可以帮她调查一下蓝璎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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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圣光班内，鹿洄今天来得比较早，等到了教室，才看见里头坐了三两个人。
那几个人正聚在一起热络地讨论着一些魔法方面的知识，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鹿洄便先找了个空的位置坐了下来。
可当她刚坐下来，就接收到沙漏晶石的感应，有时空破坏者的气息。
周围没有人，却有气息，那么时空破坏者，一定就是她座位周围的人。
鹿洄紧抿嘴唇，只能继续坐在原地等候。
班级陆续来了一些人，自然也看到了她这个生面孔。
几个学生开始靠过来询问她：“你是新来的学生吗？听说是从圣星班转来的？”
鹿洄一一作答，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门口。
可她身前人影攒动，遮挡了视线。
等再次看到门口时，她的眼神却再挪不开。
那是一个少年，他的五官精致立体，眼睛是浅浅的琥珀色，看上去疏离而慵懒。
细碎的发丝落在额前两侧，并未遮住眉眼。
他似乎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显得那样的随性洒脱。
鹿洄看着他，久久没有回神。
就算换了年龄，换了打扮，那张脸她永远忘记不了。
那是俞生，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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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世界，鹿洄和俞生是同一天来到孤儿院的。
鹿洄的父母因病去世，家里的亲戚嫌她是个累赘，并不想照顾她。
俞生的父母并没有死，他们是研发人员，只是在执行一场任务的时候失踪了。
所以一开始，面对天使一样的俞生，鹿洄是嫉妒的。
就好像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人，也见不得别人拥有希望。
她知道俞生和她并不一样。他是整个孤儿院最受欢迎的男孩，所有来院里的领养人个个都想把他带回家。
而她，调皮捣蛋，除了俞生，没有人喜欢她这样的孩子。
所以，她就像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小恶魔，故意对他说：“你能不能不要走，一直留在这里陪我。”
“当然可以啊。”俞生温柔地摸着她的头：“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
在往后的日子，即使有很多领养人想领养俞生，并给他开出非常诱人的条件，俞生都从未答应。
直到2109年。
鹿洄突然厌倦了在孤儿院里天天学习讨好那些领养人的生活，她和俞生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问出这句话的鹿洄是忐忑的。
因为她之前分明说想和他一直留在这里，她反悔了。
可俞生却并没有计较她说的话，他对她一直都是那么包容，他说：“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于是，17岁的俞生带着15岁的鹿洄逃跑了。
他们离开了孤儿院，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奔跑。
原本，这只是一场属于两个孩子的叛逆狂欢。
他们在自由的天地中行走，仿佛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两个人。
可这美好的一切，都被时空裂缝毁掉了。
到现在，鹿洄每每做噩梦，都能想起那道可怕的红色口子。
它发出凄厉的哀嚎，吸走了很多树木、沙石，也吸走了她的俞生。
俞生为了救她掉进了时空碎片。
就算在他消失的最后一刻，他都在笑着安慰她：“小鹿，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着。”
鹿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俞生消失在自己面前，她的哭喊声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从那以后，她的人生再也没有了太阳。
因为不会再有一个人，能像俞生一样走进她心里。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抱着天真的期盼，那就是能够进入时空碎片，再次找到俞生。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她通过了各种复杂繁琐的测试、考试，最终进入了时间回溯局。
表面上，她在做着消除时空破坏者的任务，但其实她每次进入时空碎片，都是想要寻找俞生。
-
而现在，时隔多年，再次看见俞生的脸，鹿洄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这一刹那，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孤儿院里，俞生就在她的身边，从未与她分开。
但很快，沙漏晶石的感应强行将她从幻境中拉扯出来。
鹿洄不得不面对一个惊人的现实，那就是她眼前这个和俞生拥有一样面孔的人，竟然就是这次的时空破坏者。
鹿洄定在原地，看着已经走到她身侧的少年。
少年的眼眸如水，盯着她看，似乎在打量什么稀奇的东西。
过了一会，他开口说话：“谁让你坐在这儿的？”
鹿洄做了这么多次任务，头一次大脑死机想不出辩驳的词语：“我……”
还没等她说完，那长着天使面孔的少年打了个响指。
瞬间，她整个人就从座位上弹射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疼痛的感觉让鹿洄彻底清醒过来，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情再次沉入谷底。
这个人，并不是俞生。
俞生从来不会伤害自己。
他也许只是恰好长了一张酷似俞生的脸而已。
少年的举动自然惊动了周围的学生，但是所有人都只是同情地看着鹿洄，没有人敢上前帮忙。刚才他们都惊讶于圣星班的人居然能中途转来这里，一时间都忘了提醒鹿洄，她刚才坐的位置，是千叶俞生的旁边。
那可是除了皇族以外，最显赫的千叶家族。
千叶家的两位少爷，千叶霓裳和千叶俞生都在圣光班内，但是他们的关系却不像兄弟之间该有的和睦，反而势同水火。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千叶俞生是千叶族长在外头领养回来的孩子。明明不是亲生的，却对他万般宠爱，任谁看都会觉得其中有什么说不清的瓜葛。
但即便如此，圣光班的人也不会傻到为了蓝璎，拂了千叶俞生的面子。
除了一个人，那必然是千叶霓裳——
“哟，我的好弟弟，这么一点小事居然能让你生这么大的气。”红衣少年走出来，拎着鹿洄的衣袖将她扶起。
他的五官带着一股阴郁的柔美，盯着千叶俞生的眼睛虽然在笑，仔细看却能看见里面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冷意。
“你就是这么对待新来的同学的吗？真叫人伤心呢。”
千叶俞生看着他，一脸坦然：“我没生气，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坐在我旁边。”
说着，他看向鹿洄：“你伤心了？”
鹿洄听着他说话，这张相似的脸庞居然也拥有和俞生一模一样的声线。
只可惜，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不了解情感的机器。
看来，他确实是时空破坏者无疑。而且还处于比较早期，没有觉醒的阶段。
此刻她自然是要先接近他，于是鹿洄顺着少年的话往下接：“我没有伤心。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坐在你旁边没有经过你同意。”
“噢。”千叶俞生听完她这句话，似是很认同地点头，“你看，她没伤心。”
千叶霓裳没想到鹿洄会这么说，愣了愣，脸色不太好看：“同学，我弟弟这么对你，你真的就这么算了？”
“我没什么。”鹿洄冲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再次朝着千叶俞生的方向走过去：“教室里没有多余的位置了，请问一下，你可不可以同意让我坐在你旁边呢？”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她的声音诚恳又卑微。
千叶俞生盯着她微笑的脸，少女还未发育成熟，笑容带着几分稚气。
黑色的头发微微泛黄，似乎是营养不良的症状。
这样朴素的女孩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类型。
但偏偏是这样的人，却是学院里唯一一个说话让他舒服的人。
千叶霓裳老是和他唱反调。
班上的同学也都聒噪吵闹。
就连上课的老师，都喜欢叽叽喳喳地说一堆废话。
但是她却说不会打扰他……
“那好吧。”他点点头，说：“你可以坐在这。”
听见千叶俞生说出这句话，千叶霓裳愣住了，全班的同学也愣住了。
他们完全不明白，刚才还嫌弃鹿洄把她摔出去的人，为什么突然又同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鹿洄并不在意众人惊讶的眼神。
她的微笑不改，走到千叶俞生身边坐下，轻声的对他说：
“谢谢你。”
这个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千叶俞生才能收进耳朵里。
他低眸，看着旁边少女清瘦的侧颜，心里疑惑。
这个人是在声音上施了什么魔法？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他的耳朵觉得有点痒痒的。
现在心里也有点心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