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策马射箭，快速捕猎。
不一会就射中了两只成年的鹿、一只红狐狸和几只野鸡。两人还比试了一下箭术，不过显然何青青的箭术是远不及箫正凛的。
何青青看着箫正凛这百步穿杨的箭术一脸震惊加羡慕，箫正凛则看着她的表情忍俊不禁，而同时也觉得她的箭术已经远超她这个年纪的平均水平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
“好厉害啊！”何青青忍不住惊叹，一双星星眼看着他，“这怎么做到的！”
箫正凛疯狂压制住上扬的嘴角，没忍住想去搂何青青，眼看手快搭上肩膀了，又克制地收了回来，黑沉的眸子盯着何青青，像是一潭黑色的潭水要倾泻而出一般。
何青青抬头正对上他的眸子，一下被吸引住了。
可是何青青尚不明白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肯定和“恶意”没有半毛钱关系，于是笑着开口问道：“你能不能教我射箭啊？”
“好啊。”箫正凛没忍住，边说边摸了一下何青青的头发。
何青青的头发又黑又亮、手感极好。
摸完才有些回过神来，又把手收了回来。
何青青倒是不反感，感觉和长辈对待自己差不多——摸摸头，然后给你买糖吃——于是没太在意。
箫正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看了一眼猎物：“差不多了，咱们回营地吧。”
“嗯嗯，好。”何青青点头。
回了营地，快到营地的时候，之前的下属早早在必经之路上等着了，后面还跟着六七个人，想必都是凛王的手下。
而旁边则放着好些猎物。
等凛王靠近的时候，一队人齐刷刷地低头行了跪礼：“殿下。”
箫正凛在此勒住了马：“吁。”
“好多啊。”何青青感叹道。
“不用了，这些你们自拿去分了即可。”箫正凛说。
说罢两腿一夹马腹，准备走。
“诶等等！”何青青叫住他。
箫正凛看着她眼神在问：怎么了？
“那里有只白狐狸。”何青青指着地上的狐狸回头看着凛王，眼神仿佛在说：我喜欢这个，能不能给我。
箫正凛顿了顿，转头对下属说：“那只白狐狸留下，过后送过来，其他的你们分了。”
“是。”为首的下属应了一句。
两人这才向前。
到了营地，凛王下马，再扶着何青青下来。
只是凛风太高了，何青青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下来，一下踩歪了，幸而凛王眼疾手快，接住了。
何青青掉到凛王怀里，两人双双愣了下神。凛王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也就把何青青放下来了。
两人一抬眼，老远看见国主身边站着一个秃头白发的男人。
何青青看着凛王微皱的眉头问：“那是谁啊？”
箫正凛低头瞟了何青青一眼，眉头没松：“是多默家的家主肯戈，刚刚在河边的那群人就是多默家的。”
只是没想到他这会已经站在国主旁边了。
箫正凛四下搜寻着什么，不多时像是找到了，朝那边挥了挥手，然后对何青青说：“你先去找诺万，他在那边。”
何青青看着他所指的方向，果不其然找到了正在往这边来的诺万。
“那你……”
何青青话还没说完，箫正凛把打来的猎物分出许多递过来，转身牵着马往国主那个方向去了。
何青青目送着他，途中把凛风和凛风背上的猎物教给了侍官，到了国主面前行了跪礼……
不知是不是何青青的错觉，国主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可此时，诺万到了，使劲拍了一下何青青的手臂，指着地上的一堆动物，感叹了一句：“哇，打这么多。”
何青青看了诺万一眼，想回头确认国主的视线，可此时国主已经没往这边看了，而是笑意盈盈地把跪在地上的凛王扶了起来。
何青青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她觉得刚刚国主的眼神很奇怪，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慈祥和缓的人似乎大相径庭，以至于她现在看着笑得满脸慈祥的国主，甚至不能确定刚刚他是不是真的看了自己一眼。
“咱们俩把这些东西搬去帐篷里吧。”诺万边说边撩了撩袖子。
何青青一时想不通，于是先跟着诺万的指令，把剩下的猎物搬起来往帐篷去了。
何青青和诺万在营帐里坐了不多时，还是不放心，觉得还是得去和国主说两句才行，多默家那个家主看起来不太面善的样子……
结果把意图和诺万说过后被制止了。
“他要是都解决不了，你去也没有用啊。”诺万说。
他拉着何青青坐下。可是坐了没多久，何青青还是觉得得去才行，自己是当事人，怎么着也能说上话。
诺万一个没反应过来，何青青已经出了帐篷。
国主此刻正坐在营地中心的开放帐篷下面，凛王和多默家族的肯戈正坐在此时天空上方忽然有一朵云，将太阳遮住，地面上的阳光倏地消失了。
何青青火急火燎地奔了过去，在国主面前行了跪礼。
她吞了口口水，把气匀过来，说了句：“参见王上。”
国主还是一如既往非常慈爱地对她，忙笑着抬手说：“紫菀，快快、起来，不必多礼。”
何青青听着他慈祥的声音，心下立刻觉得刚刚离得老远的那一眼，一定是错觉，此刻遮着太阳的云缓缓移开，暖暖的太阳照在何青青的身上，她于是便笑着边起身说：“谢王上！”
不过抬眼瞄了一眼箫正凛，他的表情却不太好看——不过凛王一向冷脸，何青青倒也没往心里去。
“赐座。”国主说。
何青青坐定才发现，她做的位置在离国主最近的地方。
从礼制上好像不大对，不过是国主亲自赐的座，应该没事。
坐下后，何青青发现他们没有在说刚刚猎场里雷纳被踢伤的事情，反而在聊些闲天，譬如看看不远处先攒的赛马比赛、今年的天气、侍官现在统计的猎物数量什么的。
多默家主肯戈的声音实在难评，声音虽然可以明显辨别出是男生，可是又实在有些尖细，而且他说话时像是总有一口痰卡在喉咙里一般，叫人听着不大舒服。
何青青坐了半天感觉自己就是个摆设，不过这期间箫正凛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表情倒是舒展了一些。
可是不多时，国主忽然拉过何青青的手，介绍说道：“紫菀，这是多默家的家主。”
“见过家主，如意安康。”何青青虽然一脸懵，但还是根据此前学的规矩，颔首问了句好。
“方才啊，肯戈索满过来，向孤问了一门婚事。”国主徐徐说道。
婚事？何青青心想，这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结婚？
“是想多默家的雷纳，正到了适婚的年纪，需找个女孩匹配……”国主继续说，
“啊，这样啊。”何青青打着哈哈，心想：不知什么人倒霉，要嫁给雷纳这种人渣。
国主顿了顿，见何青青好像没明白过来，又补充了一句：“于是向孤提亲，想要求一位王女。”
何青青觉得这个雷纳实在匪夷所思，有点像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竟然想要求取弩恩？于是不禁尬笑了两声。
显然何青青的潜意识里还没完全适应自己也是南禛的王女之一。
国主一直盯着何青青，直到何青青心里有些发毛，她这才反应过来。
不会吧，倒霉蛋竟是我自己？！
何青青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合适地拒绝，神态十分慌乱。
此时箫正凛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他管理了一下表情，松了松刚刚不自觉皱在一起的眉头，这才向前轻轻躬身插了一句：“王上，臣以为雷纳不是多默家的嫡系，求娶公主恐怕不妥。”
“诶，殿下言重了。”肯戈操着他那黏糊的声音忽然开口，“雷纳想要求娶的是格桑王女。”
这个肯戈一下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虽然雷纳不是嫡系，可是这边何青青所谓的格桑王女不也不是嫡系吗，说白了不过只是一个刚刚意外被收进宫里来的野丫头罢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雷纳，虽说不是嫡系，但是人机灵，在族里也是有些口碑的。”
连我也不能算是嫡系啊，箫正凛想，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悲凉。
他轻轻咬住了后槽牙。
国主不置可否，问了何青青一句：“菀儿，你的意思呢？”
“我、我……”
我当然不原意啊！
这句话没说出口，何青青只迅速地摇了摇头。
她开始觉得，也许之前的那一眼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可下一刻，国主又好像恢复成了那个慈爱的国主，一边转移话题，一边缓缓松开了何青青的手：“好了，好了，先不说了，说说今天各家的秋猎情况吧。”
一旁的侍官听令开始回话。
可何青青心里却不住后怕起来，侍官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颍阳。
韩柳和蛇蚨一道从容峰上来，去了后山的那座屋子。
韩柳又回到了当年柳灵君住的屋子，这屋子里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就好像柳灵君这许久一直生活在这里一样。
从前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温馨中带着些许刺痛，一时五味杂陈。
繁杂的记忆一下子涌进他的脑子里，过往的回忆和场景产生了联系，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他只要在这里等上几个时辰就能等到柳灵君回来。
这一切真是不真切，不真切到了极点。
韩柳通红着眼睛，含住眼中的泪水，忍住哭腔说道：“她真的死了吗？”
蛇蚨就站在韩柳的身后，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悲伤，低沉着声音“嗯”了一句。
韩柳眼中的泪水还是不忍，夺眶而出，晶莹饱满的泪珠在阳光的投射下滴到了地上。
“那这里怎么……还和原来一模一样？”
“这里被封禁之后，我会定期偷偷溜进来打扫。”蛇蚨侧身走进来，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环视四周，好像也在回忆似的，“仔细想想，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这里一早被封禁了，位置也比较偏僻，根本没人来，你就暂时先住在这里吧。”蛇蚨继续说。
韩柳默不作声，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蛇蚨看着韩柳的状态，犹豫了一会，问：“要不要给你在别的地方安排住处。”
韩柳立时摇了摇头：“不必了，就住这就好。”
“那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蛇蚨说完便出了门，顺手把门关上了。
当夜幕降临时，韩柳已经宽了衣服躺在床上。
他已经许久没有躺在这么软的床上了，被褥和软软的，很舒服。
可他此刻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他睡不着。
韩柳心中尽是怅然。
他短暂地闭了一会眼睛，感应何青青的存在。
另一边，何青青躺在公主阁里，小小地心悸了一下，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还活着，韩柳心想。
他定了定心神，开始闭目养神。
不一会就射中了两只成年的鹿、一只红狐狸和几只野鸡。两人还比试了一下箭术，不过显然何青青的箭术是远不及箫正凛的。
何青青看着箫正凛这百步穿杨的箭术一脸震惊加羡慕，箫正凛则看着她的表情忍俊不禁，而同时也觉得她的箭术已经远超她这个年纪的平均水平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
“好厉害啊！”何青青忍不住惊叹，一双星星眼看着他，“这怎么做到的！”
箫正凛疯狂压制住上扬的嘴角，没忍住想去搂何青青，眼看手快搭上肩膀了，又克制地收了回来，黑沉的眸子盯着何青青，像是一潭黑色的潭水要倾泻而出一般。
何青青抬头正对上他的眸子，一下被吸引住了。
可是何青青尚不明白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肯定和“恶意”没有半毛钱关系，于是笑着开口问道：“你能不能教我射箭啊？”
“好啊。”箫正凛没忍住，边说边摸了一下何青青的头发。
何青青的头发又黑又亮、手感极好。
摸完才有些回过神来，又把手收了回来。
何青青倒是不反感，感觉和长辈对待自己差不多——摸摸头，然后给你买糖吃——于是没太在意。
箫正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看了一眼猎物：“差不多了，咱们回营地吧。”
“嗯嗯，好。”何青青点头。
回了营地，快到营地的时候，之前的下属早早在必经之路上等着了，后面还跟着六七个人，想必都是凛王的手下。
而旁边则放着好些猎物。
等凛王靠近的时候，一队人齐刷刷地低头行了跪礼：“殿下。”
箫正凛在此勒住了马：“吁。”
“好多啊。”何青青感叹道。
“不用了，这些你们自拿去分了即可。”箫正凛说。
说罢两腿一夹马腹，准备走。
“诶等等！”何青青叫住他。
箫正凛看着她眼神在问：怎么了？
“那里有只白狐狸。”何青青指着地上的狐狸回头看着凛王，眼神仿佛在说：我喜欢这个，能不能给我。
箫正凛顿了顿，转头对下属说：“那只白狐狸留下，过后送过来，其他的你们分了。”
“是。”为首的下属应了一句。
两人这才向前。
到了营地，凛王下马，再扶着何青青下来。
只是凛风太高了，何青青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下来，一下踩歪了，幸而凛王眼疾手快，接住了。
何青青掉到凛王怀里，两人双双愣了下神。凛王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也就把何青青放下来了。
两人一抬眼，老远看见国主身边站着一个秃头白发的男人。
何青青看着凛王微皱的眉头问：“那是谁啊？”
箫正凛低头瞟了何青青一眼，眉头没松：“是多默家的家主肯戈，刚刚在河边的那群人就是多默家的。”
只是没想到他这会已经站在国主旁边了。
箫正凛四下搜寻着什么，不多时像是找到了，朝那边挥了挥手，然后对何青青说：“你先去找诺万，他在那边。”
何青青看着他所指的方向，果不其然找到了正在往这边来的诺万。
“那你……”
何青青话还没说完，箫正凛把打来的猎物分出许多递过来，转身牵着马往国主那个方向去了。
何青青目送着他，途中把凛风和凛风背上的猎物教给了侍官，到了国主面前行了跪礼……
不知是不是何青青的错觉，国主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可此时，诺万到了，使劲拍了一下何青青的手臂，指着地上的一堆动物，感叹了一句：“哇，打这么多。”
何青青看了诺万一眼，想回头确认国主的视线，可此时国主已经没往这边看了，而是笑意盈盈地把跪在地上的凛王扶了起来。
何青青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她觉得刚刚国主的眼神很奇怪，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慈祥和缓的人似乎大相径庭，以至于她现在看着笑得满脸慈祥的国主，甚至不能确定刚刚他是不是真的看了自己一眼。
“咱们俩把这些东西搬去帐篷里吧。”诺万边说边撩了撩袖子。
何青青一时想不通，于是先跟着诺万的指令，把剩下的猎物搬起来往帐篷去了。
何青青和诺万在营帐里坐了不多时，还是不放心，觉得还是得去和国主说两句才行，多默家那个家主看起来不太面善的样子……
结果把意图和诺万说过后被制止了。
“他要是都解决不了，你去也没有用啊。”诺万说。
他拉着何青青坐下。可是坐了没多久，何青青还是觉得得去才行，自己是当事人，怎么着也能说上话。
诺万一个没反应过来，何青青已经出了帐篷。
国主此刻正坐在营地中心的开放帐篷下面，凛王和多默家族的肯戈正坐在此时天空上方忽然有一朵云，将太阳遮住，地面上的阳光倏地消失了。
何青青火急火燎地奔了过去，在国主面前行了跪礼。
她吞了口口水，把气匀过来，说了句：“参见王上。”
国主还是一如既往非常慈爱地对她，忙笑着抬手说：“紫菀，快快、起来，不必多礼。”
何青青听着他慈祥的声音，心下立刻觉得刚刚离得老远的那一眼，一定是错觉，此刻遮着太阳的云缓缓移开，暖暖的太阳照在何青青的身上，她于是便笑着边起身说：“谢王上！”
不过抬眼瞄了一眼箫正凛，他的表情却不太好看——不过凛王一向冷脸，何青青倒也没往心里去。
“赐座。”国主说。
何青青坐定才发现，她做的位置在离国主最近的地方。
从礼制上好像不大对，不过是国主亲自赐的座，应该没事。
坐下后，何青青发现他们没有在说刚刚猎场里雷纳被踢伤的事情，反而在聊些闲天，譬如看看不远处先攒的赛马比赛、今年的天气、侍官现在统计的猎物数量什么的。
多默家主肯戈的声音实在难评，声音虽然可以明显辨别出是男生，可是又实在有些尖细，而且他说话时像是总有一口痰卡在喉咙里一般，叫人听着不大舒服。
何青青坐了半天感觉自己就是个摆设，不过这期间箫正凛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表情倒是舒展了一些。
可是不多时，国主忽然拉过何青青的手，介绍说道：“紫菀，这是多默家的家主。”
“见过家主，如意安康。”何青青虽然一脸懵，但还是根据此前学的规矩，颔首问了句好。
“方才啊，肯戈索满过来，向孤问了一门婚事。”国主徐徐说道。
婚事？何青青心想，这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结婚？
“是想多默家的雷纳，正到了适婚的年纪，需找个女孩匹配……”国主继续说，
“啊，这样啊。”何青青打着哈哈，心想：不知什么人倒霉，要嫁给雷纳这种人渣。
国主顿了顿，见何青青好像没明白过来，又补充了一句：“于是向孤提亲，想要求一位王女。”
何青青觉得这个雷纳实在匪夷所思，有点像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竟然想要求取弩恩？于是不禁尬笑了两声。
显然何青青的潜意识里还没完全适应自己也是南禛的王女之一。
国主一直盯着何青青，直到何青青心里有些发毛，她这才反应过来。
不会吧，倒霉蛋竟是我自己？！
何青青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合适地拒绝，神态十分慌乱。
此时箫正凛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他管理了一下表情，松了松刚刚不自觉皱在一起的眉头，这才向前轻轻躬身插了一句：“王上，臣以为雷纳不是多默家的嫡系，求娶公主恐怕不妥。”
“诶，殿下言重了。”肯戈操着他那黏糊的声音忽然开口，“雷纳想要求娶的是格桑王女。”
这个肯戈一下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虽然雷纳不是嫡系，可是这边何青青所谓的格桑王女不也不是嫡系吗，说白了不过只是一个刚刚意外被收进宫里来的野丫头罢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雷纳，虽说不是嫡系，但是人机灵，在族里也是有些口碑的。”
连我也不能算是嫡系啊，箫正凛想，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悲凉。
他轻轻咬住了后槽牙。
国主不置可否，问了何青青一句：“菀儿，你的意思呢？”
“我、我……”
我当然不原意啊！
这句话没说出口，何青青只迅速地摇了摇头。
她开始觉得，也许之前的那一眼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可下一刻，国主又好像恢复成了那个慈爱的国主，一边转移话题，一边缓缓松开了何青青的手：“好了，好了，先不说了，说说今天各家的秋猎情况吧。”
一旁的侍官听令开始回话。
可何青青心里却不住后怕起来，侍官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颍阳。
韩柳和蛇蚨一道从容峰上来，去了后山的那座屋子。
韩柳又回到了当年柳灵君住的屋子，这屋子里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就好像柳灵君这许久一直生活在这里一样。
从前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温馨中带着些许刺痛，一时五味杂陈。
繁杂的记忆一下子涌进他的脑子里，过往的回忆和场景产生了联系，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他只要在这里等上几个时辰就能等到柳灵君回来。
这一切真是不真切，不真切到了极点。
韩柳通红着眼睛，含住眼中的泪水，忍住哭腔说道：“她真的死了吗？”
蛇蚨就站在韩柳的身后，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悲伤，低沉着声音“嗯”了一句。
韩柳眼中的泪水还是不忍，夺眶而出，晶莹饱满的泪珠在阳光的投射下滴到了地上。
“那这里怎么……还和原来一模一样？”
“这里被封禁之后，我会定期偷偷溜进来打扫。”蛇蚨侧身走进来，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环视四周，好像也在回忆似的，“仔细想想，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这里一早被封禁了，位置也比较偏僻，根本没人来，你就暂时先住在这里吧。”蛇蚨继续说。
韩柳默不作声，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蛇蚨看着韩柳的状态，犹豫了一会，问：“要不要给你在别的地方安排住处。”
韩柳立时摇了摇头：“不必了，就住这就好。”
“那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蛇蚨说完便出了门，顺手把门关上了。
当夜幕降临时，韩柳已经宽了衣服躺在床上。
他已经许久没有躺在这么软的床上了，被褥和软软的，很舒服。
可他此刻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他睡不着。
韩柳心中尽是怅然。
他短暂地闭了一会眼睛，感应何青青的存在。
另一边，何青青躺在公主阁里，小小地心悸了一下，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还活着，韩柳心想。
他定了定心神，开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