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地不懂自己的处境。

    延景虽醉着酒,但这句话中蕴含的蛮劲,灌入他的耳朵,冲击进他的心房,他脑中那根松弛的弦立马绷紧。

    他慌张勉强一笑,“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酒精促使他的不安放大,放在身旁的瞬间蜷缩收紧。

    江砚岑不语。

    三年前的错三年后还不懂得,着实愚钝。

    “好好想想,你不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吗?”没有温度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他左手撑着桌面,右臂随意垂在另一侧。

    站在不远处的齐贤低着头,熟悉,这可太熟悉了,三年前延景也是喝得这般嘧啶大醉,那时他22岁,接手公司没多久。

    因为延景消极怠工,延家的公司当时差点儿被暗处的敌家搞垮,他们故意派人去延家下的世安医院伪造医疗事故,制造医闹,一连几起,闹得轰轰烈烈、乌烟瘴气。

    要不是自家总裁及时插手制止,延景恐怕坐不稳现在这个位置。

    那时延景的消息状态被封锁的严严实实,齐贤稍微知道一点儿内幕,他偶然听汪极说过是为情所困。

    难道三年前那个人又回来了?

    延景眼睛瞪大颤着,他的脑中随着不断的思考变得逐渐清晰,眼前的场景与记忆深处的陌生一幕慢慢重合。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权衡利弊,放下没必要的执着?”江砚岑奚落道。

    “看清楚你自己的处境,找准你自己的位置。”

    说完江砚岑起身离去,齐贤跟上,走到包厢门口处,一道晦涩的声音传了过来。

    “哥,我错了。”

    齐贤打开门,他侧头,头顶的灯光算不上明亮,只是昏黄,照在他的侧脸上模糊不清。

    齐贤跟着回头看去,延景还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想清楚了就自己打车回家。”江砚岑道。

    车内,齐贤通过车内后视镜瞄了眼后面的总裁,这次与今天早上不同,总裁拿着手机处理公司的工作,面目凝重,少了早上的轻快。

    齐贤知道刚才延景惹得他不快,但纵使这样,他没有毫不留情,这要放在别人身上他早就将那人处理干净了,没用的东西看着心烦。

    齐贤收回眼神看向前方,真不怪总裁恨铁不成钢,上次酒会时汪极就已经道出了背后的暗流涌动,现在不是失去理智的好时候,不知何时过去被处理的会猛然翻腾出来乘虚而入。

    眼前的风比早上刮得更强劲了,天空朗朗,不见白云。

    ——

    南姜出院后,将东西放回家,收拾好东西,即刻随周子文回了公司处理工作。

    这天是宴桑出院的日子,宴家父母对周子文不薄,他既知道这件事,自然就要去探望。

    临走前他将一个服装设计大赛的资料送到南姜手中,“这是尚帛杯今年开赛的具体信息,过两天开放报名渠道,记得报名。”

    南姜接过翻看,她去年就盯上了这个比赛,这个大赛是国内举办的最具影响力的国际性服装设计大赛,由国内服装设计协会和尚帛国际集团共同创办,其甚至扬名海外。

    过去空暇时期她也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由于公司的工作,她不可能空出几个月的时间去筹备更大的比赛,所以便止步于中小型的比赛。

    今年不一样,季阳公司已经稳定下来,公司内部员工也不再频繁流动,再加上宴桑这名得力助手来到公司,她勉强可以抽出时间来拼一拼这个比赛。

    只要在这个比赛中夺得较好的名次,她们公司品牌归灵的名声便会噪起,公司在平台期待了蛮久了,是时候抓住这次机会往更高的位置冲一冲。

    不只是为了公司,还为了自己。

    南姜看向他,“替我向宴桑带好。”

    周子文点点头,这次机会难得,他怕她像过去一样担忧公司发展,便安抚道:“这次比赛你就安心筹备吧。”

    “昨天晚上宴桑还给我打电话说出院后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复工,她性子耐不住闲,公司到时候有她呢。”

    况且这是有利于公司更上一层楼的好机会,没有不做的理由。

    南姜淡笑,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打消,冲他淡笑:“我知道了,我会拿下一个好名次的。”她的明眸中充满着势在必得。

    ——

    下午南姜正浏览着尚帛过去几届的比赛视频,手边的电话响起,她侧过头接起。

    是宴桑,估计是为车祸赔偿的事情,之前她们约定好了下午四点钟去,并且也已经告知了刘珂警官。

    “南姐,你现在在公司?我已经收拾好了,我去公司接你吧?”

    听到宴桑说她要开车,南姜一惊诧,忙道:“我去接你吧。”但又想到自己的车还在维修,行不通。

    宴桑在电话另一头明白她在担心什么,爽朗笑着:“不用担心,是我家司机开车,他载着我们去,况且你的车不是还在维修吗?”

    “我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到,你等着我哈。”

    电话挂断后,南姜扫了眼电脑屏幕,关掉网页,起身去自己的休息室里换衣服。

    公司里属于她专门的休息室里面应有尽有,卧室、衣帽间、浴室,一应俱全。

    她去衣帽间里换好衣服,站在镜前,镜中的她上身穿着咖色宽松西装,里面套着黑色的打底,下面搭配着一条灰色的薄款阔腿裤。

    秀丽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脸上画着淡妆,整个人松弛慵懒又疏离。

    在休息室等待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起身下楼。

    南姜在楼下稍站片刻宴桑就来了,宴桑坐在后座,打开车门,下车先是给了她一个紧抱。

    “清冷大美人,你今天可真是太漂亮了,想死你了。”她说着直白地嗅着南姜衣服上淡淡的香气,很温馨,像南姜深处性格的本质。

    南姜手僵在一侧,不知如何应对,宴桑的热情冲昏她的头脑。

    但这感觉不算太差。

    宴桑松开后,拉起她的手上车。

    开车的是一位中年的叔叔,人很和蔼,是看着宴桑长大的管家,路上时不时地和她们聊天,说到宴桑时他的眼中尽是宠溺,车内一派和谐。

    警局的调解室里,戴苗和刘珂已经等候许久,南姜与宴桑一进去,不难发现戴苗一改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面上尽是愁容与胆怯,脸色极差,手上没有抱着孩子。

    坐到座位上,两方互对,刘珂坐在中间,简单说了开场白。

    随后看向南姜这边,阐述起戴苗这边的情况,大体是她的丈夫死亡后已经火化埋葬,她家买的有关车与人的保险并没有赔付到很多,她接受调解赔偿。

    南姜将手中准备好的单据推给戴苗,戴苗翻看口眼眶中瞬间充满泪水,不停地拿手抹泪。

    宴桑被这类场面给触动到了,轻轻扯了扯南姜的袖口。

    她们在来时的路上便已经商量好了下策。

    听完后,刘珂看向她们问:“你们最终计算的索赔总数目为?”

    南姜轻扯嘴角,淡声道:“一万吧。”

    “我们彼此每人五千。”

    话出,戴苗的啜泣声止住,震惊地看向她们。

    宴桑见刘珂递给她的纸已经用完,便从自己包中拿出纸,递给她安慰道:“别哭了,听你家境困难,我们不多要。”

    她的脸上很是怜惜。

    刘珂也是惊讶地张着嘴,而后会心一笑,这样和谐的场面是她未曾料想到的。

    戴苗接过纸时,肉眼可见她粗糙的手上有老茧,她感激地道谢:“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是我遇到贵人了,谢谢谢谢……”

    她止不住地道谢,止不住地泪,说着起身,快步拐到她们面前,众人不明所以。

    戴苗在离她们三米处,猛地打算下跪,吓得宴桑站起躲开,上前搀扶她,旁边的刘珂也出手帮忙。

    “不至于,不至于。”宴桑慌忙解释,这些钱对于她来说着实算不上什么,但对于对面的戴苗来说却是肩上的大山。

    她推脱开腋下的手,“我后悔厌恶自己那天推了南小姐,我得向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南姜也向前搀扶她,“我接受道歉了,你不用这样。”她本来也是没放在心上的。

    待她冷静下来坐回原位后,诉说着这几天的遭遇。

    原来在她老公埋葬后,医院中的老人当晚也随着儿子去了,她这几天忙着葬礼已经身体累到崩溃,更别提精神上的冲击与压力。

    现在曾经美满的一家人如今只剩她孤儿寡母,她更多的是愁以后怎么抚养孩子。

    说完填完调解书后,她掏出手机给南姜和宴桑转账,南姜收到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万元。

    宴桑错愕道:“你转错了,我把多余的转给你。”

    戴苗挥手拒绝,转完就要往外走,她知道如果真要精算起来,赔偿肯定不止这些,“没有转错,不聊了,我家中还有孩子请邻居照看着,我要回家了。”

    她倔强要离开,谁也拦不住,站在警局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她甚至没打车是徒步离开的。

    南姜回过头,朝不远处的刘珂,“刘警官,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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