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雨最先反应过来,将带来的披风围住叶琬愔,护住了她。

    而李蓁宫内的人听到叶琬愔的话,心中实在气疯了,她身边宫女指着那地上坐着的娇滴滴的人说道:“你不要脸,明明是你拉着我家公主下水的。”

    叶琬愔缓慢地抬起头,张着嘴仿佛被诋毁而伤心摇头,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你们这么多人一同把我逼至亭子边,五公主甚至对我出声威胁,明明是她推我下湖你们却仗着人多反而来污蔑我?”

    李瓒一时之间气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蓁,她看向出声的宫女,眼神狠戾,“你方才说什么?不要脸?李蓁就是这样教管宫里的人的?你一个婢子竟然出口辱骂皇亲,谁给你的胆子?李蓁吗?”

    那名宫女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朝李瓒磕头,“太子殿下,奴婢错了,请殿下饶了奴婢。”

    “陈则!”李瓒冷脸没有看她一眼,而是向身后站着的人喊道,“将她拉下去,把她舌头割了,省得以后再胡言乱语。”

    那名宫女此时知道怕了,方才的气焰全无,弯着的脊背不停颤抖,朝李瓒一直磕头,“殿下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殿下不要割了奴婢舌头。”

    李瓒冷哼一声,对她的乞求仿若无闻,“陈则,拖下去。”

    陈则拱手领命,不顾跪着的人哭喊乞怜,一把把她拖了下去,李蓁其他宫里的人见状立即一道跪下,俯首不敢抬头,只怕下一个殃及的人会是自己。

    他们瑟瑟发抖,平时跟在李蓁身后作威作福惯了,就连宫内的其他宫人见了也没敢对他们如何,但是现在对方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他们内心怕极了。

    李瓒看着那齐崭崭跪着的人,不禁吼住:“还愣着干嘛?不知道扶你家主子下去吗?”

    李蓁身边大宫女听到他的话,立即吩咐身边的宫女一并抬起婚着的李蓁快步离开。

    容奕躲在梁柱后看了这凉亭许久,直看到叶琬愔与李蓁双双落水,但在暗中见她无事,这才没有出手。

    看到平时宽仁的李瓒如今会为了叶琬愔而发怒,有一瞬间酸苦,光明正大的偏爱,他如今是没有机会给了。

    他从梁柱后走出,缓步来到李瓒身边朝他躬身,再看了一眼被人簇拥的叶琬愔,关心问道:“郡主好些了吗?”

    “现下无大碍。”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叶琬愔轻声回到。

    而作为此次落水事件的知情者,叶嫣然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叶琬愔混淆是非而众人深信不疑的选择站在她那边,心中对她的恨意又多一分。

    李瓒吩咐白芷白榆扶着叶琬愔,他走在前面领着几人离开,湖边又归于平静。

    游园会叶琬愔是参加不了了,容奕本就因为她会来才答应李瓒参加的,现在主要的人要回去那他也觉着还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不如回府。

    此处只剩下容奕与叶嫣然,见容奕也要走,她急忙要拉住容奕,“容奕!”

    容奕反应极快,在她伸手过来时就快速抽回衣袖,叶嫣然摸了个空,窘迫收回手。

    容奕蹙眉,站得离她又远了几分,客气对她说:“叶小姐有事直说便是,但无需动手。”

    见他对自己表现得如此疏离,叶嫣然干笑一声,“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啊,容奕。”

    容奕想起她初见叶嫣然时,是在她十岁生辰,那时的她好像是与叶琬愔站在一起,手中握着瑕白玉佩,因为那玉佩,好似从那时起他便时不时注意她。

    他心中想着,要是叶嫣然有生命危险他会护着就是,她是那玉佩主人没错,但他也不必时时跟在她身后,不喜她自然要同她保持距离。

    容奕心中思量,然后对面前的人说:“想是容某以前做了让叶小姐误会的事,那在此我与叶小姐说开就是,我与你只是同窗而已,别无其他,还请叶小姐莫要平白误会。”

    意思就是,他和她没那么熟,要论认识也不过是同学而已。

    叶嫣然面上失色,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连指甲陷进肉里都没发觉。

    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她心有不甘,直接对容奕说出自己所见,“我明明看见是愔愔拉五公主下水,我看得真切,容奕,你们都被她骗了。”

    容奕听她这样一说,正眼看过来,叶嫣然见他动作心中冷笑,“她还亲口说她知道你喜欢她,可她就是视而不见要玩弄你的感情。”

    她凝视着容奕,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她在试探,因为她也想知道是否如叶琬愔所说那样,容奕爱她真切。

    可容奕却置若罔闻,看她那洁白柔弱的面容,冷笑说:“我方才一直在后面看着你们是如何纠缠她,看你们是如何对她恶语,看李蓁是如何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推向栏杆,你如今告诉我是她骗了我们。”

    “我是为了愔愔好,她才十三岁就学会撒谎……”叶嫣然面上一副为着对方着想的模样。

    容奕连忙打断,语气有些不快,“叶嫣然,你是她的姐姐,非但不帮她,反过来在别的男子面前诋毁她,你是什么意思?”

    容奕想象不出若是站在此处的是别的男子,听进去了叶嫣然的话,那叶琬愔名誉不知会如何受损,他不禁思考,叶嫣然,是真的为了叶琬愔好吗?

    没等叶嫣然回答,容奕继续说道:“还有,方才太子在时你怎么不与太子说清?反而私下与我说这些话?叶小姐,你是何居心?”

    “我……”叶嫣然被他怼得不知如何反驳,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以后莫要再与我说这些话了。”容奕厉声说道。

    叶嫣然哑口无言,容奕再想到方才的事,他忽而一脸冷意看向叶嫣然,“还有,你最好不要动她。”

    叶嫣然猛然抬头看向容奕,想不到他会如此护她,心中凉了半截。

    容奕看她忸怩作态心中不胜其烦,也懒得再同她说话,直接离开。

    叶嫣然手部发抖,牙齿咬得咯吱响,胸口呼吸急促起伏不定,对着一旁的盆栽直接抬手拂到地上,摔成碎片,气得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个时辰后,维护园林的宫人见摔在地上衰萎的兰花心中十分疼惜,那盆栽位置稳当,如若不是有人碰倒怎会轻易落地,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每日与园林中植物作伴,已经对这些有了感情,她心中愤恨,实在气不过,与旁人咒骂起这人。

    ……

    叶琬愔在房中换了一身衣裳,白榆为她擦干头发,六月湖水不冷,她倒没事,就是不知李蓁如何。

    穿戴好一切,她问白芷:“五公主如何了?”

    白芷回道:“已经醒过来了,但不知怎么了,一直说着胡话。”

    叶琬愔知道,她那胡话无非就是说她陷害她,要皇上为她做主。

    她问自己后悔吗?以自身为饵也要陷害李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值得吗?

    当然值得,前世李蓁那样对她,就算如此她也要让对方偿还。

    她没再当回事,带着白芷白榆出门,李瓒三人看她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五公主如何了,表哥去看看她吧!”叶琬愔朝李瓒说。

    李瓒皱眉,不太情愿,“那么多人守着她,她能有什么事?”

    李蓁是宫中淑妃生的女儿,淑妃得皇上宠爱,连同李蓁也甚是喜爱,因着这养成了李蓁刁蛮跋扈的性子,李瓒对这妹妹生不出半分喜欢。

    最后还是叶琬愔磨嘴皮子,李瓒这才勉强答应,与他一同去到另外一处院子,还未走近就听到里头传来李蓁的骂声。

    叶琬愔冷笑,还有力气骂喊,应该是没有事了。

    李瓒看她撒泼,实在不愿靠近,就说:“我在外头等你,你进去看她一眼马上出来,莫要同她待久。”

    叶琬愔笑着点头,她进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众宫人被她轰出门外,都弯着腰不敢进去触那霉头。

    见到叶琬愔进来,她们各自看了一眼,也不做声问她为何而来。

    她走过两旁站着的宫人,推门进去,就看到李蓁恶骂不断,只留一名大宫女贴身伺候。

    大宫女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反抗,李蓁时不时用脚踢她背脊,叶琬愔看着就觉着疼。

    真是给淑妃宠坏了,小小年纪,竟如此毒辣。

    “五公主!”叶琬愔站在房门开口喊了一声。

    李蓁抬头看到她,本就生气的脸此时变得狰狞起来。

    “叶琬愔,你竟然敢来。”

    “为何不敢?”叶琬愔朝她挑衅。

    看她那模样,叶琬愔笑了起来,不怕她的宫女还在屋里,她走近说道:“湖水滋味如何?”

    “我要杀了你!”李蓁顾不得身体虚弱,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扑向她。

    叶琬愔立即后退几步,没让她得逞,李蓁直接摔倒在地,跪着的大宫女心中责怪并没有去扶。

    叶琬愔拍了拍胸口,故作害怕的说:“我好怕哦,公主好凶哟~”

    “你……你……”李蓁“你”了半天都没能说出整句话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抄起桌上的杯子连着几个直接扔向叶琬愔,却被对方一一躲过。

    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李蓁再次朝她扑去,抓住她的薄衣,直接撕开。

    叶琬愔一把将她推到,跑出房门,朝院子外大喊:“表哥救我,五公主要打我。”

    李瓒听到院中凄厉的喊声赶忙走近院子,就看到叶琬愔外衣被撕开一角,李蓁追了出来,手中还拿着衣料,地上还有碎成残渣的杯块。

    “李蓁!”李瓒厉声吼住,“你真是放肆!”

    李蓁愣住,看到李瓒站在院子里,正一脸怒意的看着她,她慌了神,突然不知所措。

    “皇……皇兄。”

    “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李瓒呵斥,心中对她甚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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