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棺材上面面相觑的两人：“......”
穆向子还会有点担忧，觉得是不是把人家吓到了，尘卓染却完全没这种自觉，他只是嗤之以鼻：“胆子堪比蚂蚁，丢脸。”
穆向子扶额，想笑又不敢笑：“......我们还是先下去吧，不然生意做不做成无所谓，别明天上头条就行。”
尘卓染纵然再不想下去，也得跟着穆向子下了棺材，穆向子第一时间跑去外头看了看长长的一条巷口，远远的角落里有亮光，光影交错中能看清不止一个人，大约是看到棺材铺里有人出来，还有人拿手电筒往这里晃了晃。
穆向子回头看了眼靠着棺材的尘卓染：“好像是小区里的人。”
尘卓染眉眼一挑：“看来是准备来找我麻烦了。”
穆向子问他：“要关门么？”
尘卓染无所谓的笑笑：“不关，有事就解决，关门人家只会觉得我好欺负。”
角落里的人大约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晃着手机灯走过来，穆向子立马站到尘卓染旁边，提醒他：“他们来了。”
原本吊儿郎当的尘卓染背挺直了些：“你站在我后头或者回房间。”
穆向子偏头看他，勾唇淡笑：“我现在要是回房间，那我还是个人吗？”
很快，棺材铺前来了几个人，都是身材魁梧的男人，头发算得上五颜六色，衣服穿得花花绿绿，每个人嘴里叼着一根烟，手里拿着棍子，最前头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双手插兜一副凶狠的嘴脸，看着比尘卓染刚刚还要吊儿郎当，他们没有走进棺材铺，只在大门前往里头叫嚣。
“哪位是老板？出来和我们谈谈。”
尘卓染没动，甚至眼皮都不抬一下，穆向子看了他一眼也没动。
门外那个老大有些被驳面子，但碍于对棺材铺的忌讳，还是选择在外头喊话：“喂，我们今天来找你们是因为什么事，应该都清楚吧？”
尘卓染终于动了下，虽然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棺材，声音懒懒的：“不太清楚，你说说。”
男子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憋着口气说：“有人觉得你们在小区里开棺材店犯了忌讳，希望你们能关门或者搬去别的地方，今晚是来找你们谈的。”
穆向子看着他：“谈判不应该是本人过来吗？找你们来算什么回事？我看根本就没谈判的意思。”
男人一顿，深吸一口烟后随手把烟头丢在地上，再板着张脸抬脚狠狠的碾压灭火光，做完这一套唬人的动作后，他才一脸不爽的看过来：“据我所知，他们之前有找你们聊过，但你们是拒绝的吧？”
尘卓染勾唇：“好像有这么回事。”
男人上前一步，飞快看了眼旁边石头上的红字：“所以，你们现在有两条路，是要搬走还是关门？”
尘卓染手肘撑在棺材上，支着脑袋果断道：“两条我都不选。”
男子低声骂了一句，他后头的那几个男人拿着棍子敲打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好像以此来震慑尘卓染，但是偏偏遇到的是尘卓染，他不吃这一套，甚至还挠了挠耳朵，嫌弃道：“有些吵。”
穆向子手搭在他的臂弯处，暗暗捏了下，想提醒他收敛些，毕竟激怒对方没什么好处，但尘卓染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害怕，立马伸出手牵住穆向子，还轻咳一声，装作毫不在意。
穆向子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愣，试了下没挣脱后就放弃了，脸也慢慢地变红。
“停下。”男子让后头的小跟班别敲了，脸色很黑，“你想要多少钱？说个数。”
尘卓染站直身子，闻言只是一脸不屑：“我不缺钱。”
男子都快泄气了：“......那你到底要怎样才搬？”
尘卓染顿了下，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等我揭开谜底，等到我要等的人。”
男子愣了下：“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真麻烦。”说完，他伸出手对后头晃了下，后面一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到他手上，大约是皱了些，他还骂了句。
穆向子看到他摊开纸，半眯着眼睛看着上头的字，清了清嗓门，才慢悠悠的说：“这是政府的红头文件，现在都是讲究科学，提倡火葬的，你这个棺材的殡葬习俗该改一改了。”
穆向子唇角勾起，无声的笑了笑，她还以为这人会大闹一场，比如打砸之类的，结果他竟然拿出红头文件，一板一眼的在念着上头的字，这打破了穆向子对混混的认知。
尘卓染不太知道这些，偏头问穆向子:“是这样的吗？”
穆向子:“对，现在国家是提倡这些，大城市里很多都选择火化了。”
尘卓染微顿，似在想什么。
外头的男子见他态度缓和了些，再接再厉道:“我猜你们的棺材也不怎么好卖吧？租金也高赚不到多少，还不如盘出去给别人，你说对吧？”
穆向子感觉握住自己的那双手紧了紧，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抬头看着尘卓染，对方眉眼皱起，明显不悦的态度，穆向子晃了晃握在一起的手，靠过去低声说:“让他们等一些时间，三个月，半年或者一年，你到时一定能找到答案。”
尘卓染微低着头看她，黑暗中出现模糊的轮廓，虽然看不清，但尘卓染心情奇迹的被抚平，他点点头，看着外头:“我会关的，但不是现在，我开着棺材铺还有事情要做，等我办完事，自然会关。”
“那大概什么时候？”
尘卓染深思片刻:“最长半年，最短三个月。”
男子一听松了口气，对手机里在听着的那些人说:“你们声音也录了，他也保证了，事情算办好了吧？”
电话里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很快有人呵斥一句，立马安静了下来，大约1秒，一阵电流声过后，有人说:“行，剩下的钱现在转你。”
挂断音频，男子和后头的兄弟对视一眼，爽朗大笑:“bingo，又赚了一笔，一会哥几个去吃一顿！”
“好！大喝一场。”
“这钱真好赚！”
他们兴奋的怪叫着，手头的棍子敲得地面砰砰响，听得穆向子直皱眉。
男子双手做了个“收”的手势，对着尘卓染挑挑眉:“哥们，要不要带着你的小妞和我们去磋一顿？毕竟能顺利拿到钱还得感谢你的配合。”
穆向子还未说话，尘卓染突然向前迈出一步，脸色微沉:“她是我的朋友，说话之前最好去学学尊重。”
男子脱口而出的粗口话哽在喉咙，他到底还是畏惧尘卓染的气场，这人的眼睛看着很奇怪，它盯着你的时候，就像是一根根针扎在身上的感觉，密密麻麻的颤栗感让他生生咽下一口气，旁边耸立的石头上那几个鲜红的大字够刺眼的，男子突然拿起旁边人手上的棍子，对着石头狠狠的砸了好几下泄愤。
感觉到旁边的尘卓染想要上前阻止，穆向子立马拉紧他的手，低声安抚:“棍子伤不了石头，让他打，毕竟是混混，总是要找回点面子的。”
话音刚落，男人手上的棍子裂成了两半，他把棍子随手丢在闸门边，发出砰的声音后，摊摊手，夸张大笑:“行了，你们都是文明人，我不跟你们计较，这次就放过你们，下次别被我逮着机会，否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紧紧盯着尘卓染，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去付诸行动一样……
尘卓染虽然看不到，但还是勾起唇，挑衅一笑。
一群人发出阴阳怪气的叫声，拿着棍子砸了一路出去，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穆向子想要拉上闸门，刚动，尘卓染立马抓紧她的手:“你去哪？”
穆向子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别扭的说:“我想拉下闸门，今天就不开店了吧？”
尘卓染放开她的手，偏头尴尬的的看着别的地方，有些无所适从:“哦，那就不开吧。”
穆向子闸门刚拉一半，巷子口一辆电动车颤颤巍巍的穿过那群地痞流氓飞奔而来，外卖小哥停在棺材铺前，抹了下汗，对穆向子说:“你好，请问是您的外卖吗？穆女士？”
穆向子点头，立马走过去接过外卖，外卖员把车头掉转回去，犹豫了下问她:“你们这条巷子有点危险啊，大晚上都是混混，还是小心点吧。”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穆向子心有感动，笑笑:“嗯嗯，我们正要关门。”
外卖小哥飞快瞄了眼棺材铺，很快又移开目光，小心翼翼的问穆向子:“这是你开的店？”
穆向子点头，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指了指里头迷茫看着外头的人:“他才是老板，我也是打工人。”
外卖小哥看了眼里面，对穆向子由衷的佩服，竖起来大拇指。
等穆向子提着外卖回来，关上闸门后，尘卓染忍不住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穆向子笑笑:“都一样，问棺材铺的事。”
尘卓染跟着坐到柜台处，等着穆向子帮他拆开外卖盒，筷子被塞到手上，他突然的笑了下，穆向子一愣，问他:“怎么了？”
尘卓染偏头望着她，眼色温柔:“我很开心。”
穆向子还会有点担忧，觉得是不是把人家吓到了，尘卓染却完全没这种自觉，他只是嗤之以鼻：“胆子堪比蚂蚁，丢脸。”
穆向子扶额，想笑又不敢笑：“......我们还是先下去吧，不然生意做不做成无所谓，别明天上头条就行。”
尘卓染纵然再不想下去，也得跟着穆向子下了棺材，穆向子第一时间跑去外头看了看长长的一条巷口，远远的角落里有亮光，光影交错中能看清不止一个人，大约是看到棺材铺里有人出来，还有人拿手电筒往这里晃了晃。
穆向子回头看了眼靠着棺材的尘卓染：“好像是小区里的人。”
尘卓染眉眼一挑：“看来是准备来找我麻烦了。”
穆向子问他：“要关门么？”
尘卓染无所谓的笑笑：“不关，有事就解决，关门人家只会觉得我好欺负。”
角落里的人大约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晃着手机灯走过来，穆向子立马站到尘卓染旁边，提醒他：“他们来了。”
原本吊儿郎当的尘卓染背挺直了些：“你站在我后头或者回房间。”
穆向子偏头看他，勾唇淡笑：“我现在要是回房间，那我还是个人吗？”
很快，棺材铺前来了几个人，都是身材魁梧的男人，头发算得上五颜六色，衣服穿得花花绿绿，每个人嘴里叼着一根烟，手里拿着棍子，最前头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双手插兜一副凶狠的嘴脸，看着比尘卓染刚刚还要吊儿郎当，他们没有走进棺材铺，只在大门前往里头叫嚣。
“哪位是老板？出来和我们谈谈。”
尘卓染没动，甚至眼皮都不抬一下，穆向子看了他一眼也没动。
门外那个老大有些被驳面子，但碍于对棺材铺的忌讳，还是选择在外头喊话：“喂，我们今天来找你们是因为什么事，应该都清楚吧？”
尘卓染终于动了下，虽然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棺材，声音懒懒的：“不太清楚，你说说。”
男子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憋着口气说：“有人觉得你们在小区里开棺材店犯了忌讳，希望你们能关门或者搬去别的地方，今晚是来找你们谈的。”
穆向子看着他：“谈判不应该是本人过来吗？找你们来算什么回事？我看根本就没谈判的意思。”
男人一顿，深吸一口烟后随手把烟头丢在地上，再板着张脸抬脚狠狠的碾压灭火光，做完这一套唬人的动作后，他才一脸不爽的看过来：“据我所知，他们之前有找你们聊过，但你们是拒绝的吧？”
尘卓染勾唇：“好像有这么回事。”
男人上前一步，飞快看了眼旁边石头上的红字：“所以，你们现在有两条路，是要搬走还是关门？”
尘卓染手肘撑在棺材上，支着脑袋果断道：“两条我都不选。”
男子低声骂了一句，他后头的那几个男人拿着棍子敲打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好像以此来震慑尘卓染，但是偏偏遇到的是尘卓染，他不吃这一套，甚至还挠了挠耳朵，嫌弃道：“有些吵。”
穆向子手搭在他的臂弯处，暗暗捏了下，想提醒他收敛些，毕竟激怒对方没什么好处，但尘卓染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害怕，立马伸出手牵住穆向子，还轻咳一声，装作毫不在意。
穆向子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愣，试了下没挣脱后就放弃了，脸也慢慢地变红。
“停下。”男子让后头的小跟班别敲了，脸色很黑，“你想要多少钱？说个数。”
尘卓染站直身子，闻言只是一脸不屑：“我不缺钱。”
男子都快泄气了：“......那你到底要怎样才搬？”
尘卓染顿了下，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等我揭开谜底，等到我要等的人。”
男子愣了下：“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真麻烦。”说完，他伸出手对后头晃了下，后面一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到他手上，大约是皱了些，他还骂了句。
穆向子看到他摊开纸，半眯着眼睛看着上头的字，清了清嗓门，才慢悠悠的说：“这是政府的红头文件，现在都是讲究科学，提倡火葬的，你这个棺材的殡葬习俗该改一改了。”
穆向子唇角勾起，无声的笑了笑，她还以为这人会大闹一场，比如打砸之类的，结果他竟然拿出红头文件，一板一眼的在念着上头的字，这打破了穆向子对混混的认知。
尘卓染不太知道这些，偏头问穆向子:“是这样的吗？”
穆向子:“对，现在国家是提倡这些，大城市里很多都选择火化了。”
尘卓染微顿，似在想什么。
外头的男子见他态度缓和了些，再接再厉道:“我猜你们的棺材也不怎么好卖吧？租金也高赚不到多少，还不如盘出去给别人，你说对吧？”
穆向子感觉握住自己的那双手紧了紧，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抬头看着尘卓染，对方眉眼皱起，明显不悦的态度，穆向子晃了晃握在一起的手，靠过去低声说:“让他们等一些时间，三个月，半年或者一年，你到时一定能找到答案。”
尘卓染微低着头看她，黑暗中出现模糊的轮廓，虽然看不清，但尘卓染心情奇迹的被抚平，他点点头，看着外头:“我会关的，但不是现在，我开着棺材铺还有事情要做，等我办完事，自然会关。”
“那大概什么时候？”
尘卓染深思片刻:“最长半年，最短三个月。”
男子一听松了口气，对手机里在听着的那些人说:“你们声音也录了，他也保证了，事情算办好了吧？”
电话里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很快有人呵斥一句，立马安静了下来，大约1秒，一阵电流声过后，有人说:“行，剩下的钱现在转你。”
挂断音频，男子和后头的兄弟对视一眼，爽朗大笑:“bingo，又赚了一笔，一会哥几个去吃一顿！”
“好！大喝一场。”
“这钱真好赚！”
他们兴奋的怪叫着，手头的棍子敲得地面砰砰响，听得穆向子直皱眉。
男子双手做了个“收”的手势，对着尘卓染挑挑眉:“哥们，要不要带着你的小妞和我们去磋一顿？毕竟能顺利拿到钱还得感谢你的配合。”
穆向子还未说话，尘卓染突然向前迈出一步，脸色微沉:“她是我的朋友，说话之前最好去学学尊重。”
男子脱口而出的粗口话哽在喉咙，他到底还是畏惧尘卓染的气场，这人的眼睛看着很奇怪，它盯着你的时候，就像是一根根针扎在身上的感觉，密密麻麻的颤栗感让他生生咽下一口气，旁边耸立的石头上那几个鲜红的大字够刺眼的，男子突然拿起旁边人手上的棍子，对着石头狠狠的砸了好几下泄愤。
感觉到旁边的尘卓染想要上前阻止，穆向子立马拉紧他的手，低声安抚:“棍子伤不了石头，让他打，毕竟是混混，总是要找回点面子的。”
话音刚落，男人手上的棍子裂成了两半，他把棍子随手丢在闸门边，发出砰的声音后，摊摊手，夸张大笑:“行了，你们都是文明人，我不跟你们计较，这次就放过你们，下次别被我逮着机会，否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紧紧盯着尘卓染，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去付诸行动一样……
尘卓染虽然看不到，但还是勾起唇，挑衅一笑。
一群人发出阴阳怪气的叫声，拿着棍子砸了一路出去，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穆向子想要拉上闸门，刚动，尘卓染立马抓紧她的手:“你去哪？”
穆向子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别扭的说:“我想拉下闸门，今天就不开店了吧？”
尘卓染放开她的手，偏头尴尬的的看着别的地方，有些无所适从:“哦，那就不开吧。”
穆向子闸门刚拉一半，巷子口一辆电动车颤颤巍巍的穿过那群地痞流氓飞奔而来，外卖小哥停在棺材铺前，抹了下汗，对穆向子说:“你好，请问是您的外卖吗？穆女士？”
穆向子点头，立马走过去接过外卖，外卖员把车头掉转回去，犹豫了下问她:“你们这条巷子有点危险啊，大晚上都是混混，还是小心点吧。”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穆向子心有感动，笑笑:“嗯嗯，我们正要关门。”
外卖小哥飞快瞄了眼棺材铺，很快又移开目光，小心翼翼的问穆向子:“这是你开的店？”
穆向子点头，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指了指里头迷茫看着外头的人:“他才是老板，我也是打工人。”
外卖小哥看了眼里面，对穆向子由衷的佩服，竖起来大拇指。
等穆向子提着外卖回来，关上闸门后，尘卓染忍不住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穆向子笑笑:“都一样，问棺材铺的事。”
尘卓染跟着坐到柜台处，等着穆向子帮他拆开外卖盒，筷子被塞到手上，他突然的笑了下，穆向子一愣，问他:“怎么了？”
尘卓染偏头望着她，眼色温柔:“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