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讲武德!”

    熊坤闭眼大喊,哪有这样的呀,欺骗他一个纯情少男天理何在。

    “对啊,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土匪!”

    嗯?

    李青无语地看向附和着熊坤的话的葛老三众人,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自个是个什么身份自个不清楚啊。

    “说什么武德呢,熊大当家的,你们一群土匪在山脚下将我等劫了上来,我还没问你要钱安慰我深受创伤的心灵呢。”

    楼玉舟悠悠说道,她那姿态简直是比土匪还土匪。

    这番话让熊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楼玉舟。

    不是你看看我脸上这个样子,再看看你现在坐的地方,是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这种话的?你受了什么创伤呀我的姑奶奶。

    但是在寄人篱下的情况下,熊坤没有反驳她的话,只能勉强的笑笑,“那你说,要多少?”

    算他倒霉了。

    都怪葛老三那缺心眼的家伙,招回来这么个活阎王。

    “我看你这个寨子就很不错。”

    这是什么意思?

    熊坤如临大敌,这娘们果真是居心叵测!

    “不可!”他出声大喊。

    李青等人佩服的看着这位勇士,胆子可真是不一般的大啊。

    楼玉舟不慌不忙,从地上提起了熊坤先前摔在了地上的酒壶。

    嗯?这是何意?难不成要用酒壶砸死他?

    熊坤正这样想着,瞳孔猛地放大。

    只见楼玉舟手上用力,那只小酒壶慢慢的、慢慢的变成粉末就洒在了熊坤的面前。

    身后跟着叫嚣着的山寨土匪们鸦雀无声。

    不是,你这根本不合情理啊,哪有人这样的。

    正在熊坤震撼之时,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楼玉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直让熊坤打了个寒战。

    “现在,可以商量了吗?”

    熊坤急忙点点头,他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那动作整齐划一生怕下一秒就要挨打。

    “日后这山寨就是大当家你的了,你说一就是一!”

    这座寨子中的山匪也纷纷的跟着说道:“大当家的。”

    李青与邵越等人就像是个背景板一样,当然也确实是背景板。

    他们这一百多号人有好像跟没有一样,全靠楼玉舟自己以德服人。

    楼玉舟招招手,让李青把他们松绑了。

    绳子掉落在了地上,熊坤顶着那张被揍得肿胀的脸站了起来,他揉了揉被绑的酸胀的手臂,颇为局促的站在原地。

    李青这边一百多人,再加上山寨的一百多人,已经有三百多人了。

    “大当家的,还未请教你的名字呢。”

    虽然先前楼玉舟说了个假名字,但是熊坤总感觉这个名字不符合这位女子,这年头行走江湖谁没有几个假名字啊。

    这点小事楼玉舟也没有觉得冒昧,她瞥了一眼熊坤,说道:“楼玉舟。”

    楼玉舟?

    熊坤笑眯眯的点点头,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不对,楼玉舟?!

    “哈哈哈真巧,大当家,你和那位京城里的楼大人是同名呢。”

    熊坤尴尬的笑了一下,在楼玉舟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慢慢停止了笑声。

    不是吧?

    见过愣的,但这么愣的李青简直是第一次见,简直是句句都在往他们姑娘的雷点上踩。

    在这种眼神下,熊坤哪敢再说下去啊,唯恐什么时候再说错话,只能识相的闭上了他的嘴。

    到了晚上,三百多人就坐在大堂中喝酒吃肉。

    白日里还刀剑相向的两伙人现在好的简直就是和亲兄弟一样,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事情。

    楼玉舟坐在上首捧着一个大碗慢条斯理的喝着,丝毫不违和。

    但在这种热火朝天的氛围下,却总让人觉得她是寂寞的。

    “哎,兄弟,咱们大当家是什么来头啊?”

    这些天京城的消息慢慢流露了出去,但是沧州离京城好歹是有些距离的,再加上这群山匪常年在山上,这些消息压根就没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李青看着熊坤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也没有制止,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咱们姑娘不都说了吗?她叫楼玉舟。”

    他知道啊,熊坤眼中显然冒出了这个疑惑,但这和他问的这个问题没多大关系吧。

    见此,李青也只能无奈的说道:“咱们姑娘就是曾经京城中的那位小楼大人。”

    啊?

    熊坤愣住了,回过神来之后愣愣的说道:“但是那位楼大人不是位男子吗?”

    他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回头看了看楼玉舟,确认了一下。

    难道是男扮女装?

    “别胡思乱想了。”

    熊坤心里在想些什么李青看他的表情就能一清二楚,“姑娘犯了欺君之罪,已被陛下变为庶民。”

    说到了此处,李青眼中不忍,“不光如此,姑娘被下令不得回京。”

    与亲人分离,她现在一定很痛苦吧。

    被所有人同情的楼玉舟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说她?

    -

    京城中的风云慢慢平息,可暗处之中依旧暗潮涌动。

    “三月春猎就快要到了,殿下准备好了吗?”

    杨丞相缓缓沏了一壶茶,将茶倒入了杯中。

    茶盏中散发的热气将杨丞相本来有些刻薄的面相都变得微微柔和起来。

    也许是心中少了一块大石头压着,没有了楼玉舟在,杨丞相这半年来可谓是春风得意。

    在他的操作下,有一些朝臣渐渐倒向了成王,不过这其中大半的人依旧在观望之中,毕竟太子和裕王这两座大山还压着呢,成王又尚未及冠。

    不过很快这一现象就要被打破了,杨丞相暗自勾起了唇。

    三月春猎,林中猛兽何其之多?

    就算是提前清理过,可若是猛兽悄无声息的溜进猎场,谁又能料到呢。

    如何正好不巧遇到了储君……

    成王接过了杨丞相递过来的茶。

    他跟着杨丞相学习治国策论已有了一阵子了,如今身上丝毫没有了半年前的浮躁之气。

    “早已准备妥当了。”

    成王眼中的野心已按捺不住的显露了出来。

    该是让那些大臣们看看,他赵文越也是中宫所出,是天横贵胄!

    三月春猎之时,永嘉帝率领一众朝臣进了猎场。

    他身着戎装骑着高头大马走到了最前头,面上皆是志得意满。

    按照惯例,一般春猎都是由当今圣上射下第一只猎物来昭示着春猎的开始的。

    王德兴递上一把乌色的弓,在太阳底下还泛着淡淡的金色。

    永嘉帝一把接过,接着从箭筒中抽出一把箭来,微微浑浊却还是泛着精光的眼睛看着猎场中极速奔跑的麋鹿。

    搭弓上箭只在须臾之间。

    奔跑中的麋鹿只来的及察觉到危险,紧接着就被一只箭射倒在地。

    伤口处冒出汩汩鲜血,麋鹿还睁着眼睛,四肢微微的颤抖。

    永嘉帝放下弓箭来。

    “陛下好箭术!”

    安国公很给面子的鼓起手掌,接着猎场中的掌声如鸣。

    “众卿,猎场中尽管放开手了了,猎得猎物最多者朕重重有赏!”

    这种事情文官不感兴趣,但是武官一向是最热衷的,个个摩拳擦掌的上了马一溜烟的就跑到了林中。

    “太子兄长,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看谁猎得的猎物更多?”裕王挑衅的对太子说道。

    他们都知道,比试的哪里会是猎物呢。

    对方都挑衅到了家门口来了,太子怎么可能不应?

    他一偏头,对着裕王的眼睛说道:“好啊,裕王弟若是输了到时候可别哭。”

    二人视线已经交战了八百个回合。

    他们不约而同的一拍马,向着林中奔去。

    双方的下属紧随其后。

    成王看到了这副情景,勾起了唇,他对着皇后说道:“母后,看孩儿给你猎一头狐狸来,它的皮毛可是漂亮了。”

    皇后自然是惊喜,让成王小心一些就让他去了。

    “殿下,裕王他实在是太嚣张了一些。”

    进入丛林后,下属在太子耳边说起裕王,言语间还满是不忿。

    太子是嫡长子,若是不出什么意外那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君王,哪还有裕王什么事情,太子心中也清楚。

    “他要比,就和他比,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子一边回着下属的话,一边搭弓射向一头麋鹿。

    见麋鹿倒地,属下立刻将它提在了手中。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丛林的深处,树影斑驳,太子四处看了一番,并没有见一个动物出现。

    奇怪?猎物呢。

    因为猎场早就被人提前清理过,并没有什么大型的猛兽,是以太子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忽然旁边的丛林倏忽动了一动。

    太子一挑眉,看向了那处。

    还挺会藏的。

    棕色的身影在丛林中动了一动,太子拿起一只箭将其挑开。

    入目的是一个伟岸的背影。

    ?

    这个体型好像有点不对劲。

    太子敏感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因为他在最前方,身后的属下并没有看见动物的身影,见太子停顿,还疑惑的说了一声,“殿下?”

    就在这时,那只在丛林中的动物耳朵微微一动,接着站起了身来。

    太子瞳孔微微一缩,瞳孔中倒映出那只动物的样貌。

    这赫然是一只成年期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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