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许的凝滞，还有一丝丝的尴尬。萧时和何澄都没说话，霎时间安静极了。
大概是不想就这样继续安静着，又或许是因为手中的衣裳已经绣好了。
何澄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萧时说道：“你今日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萧时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想来看看，只是想看看，我也不知为何要过来，又要做些什么。”
何澄笑了笑，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俩便聊聊，如何？”
萧时看着何澄那温婉的样子，大概是刚生完孩子，看着更加的温柔，有些让人难以抗拒。
萧时点了点头，问道：“聊什么？我们之间又可以聊些什么呢？”
何澄回道：“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亦或者是你想谈什么，我们便聊什么。若是你不想说，那便我来说，如何？”
萧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萧时只觉得这一刻自己是处在下方的，但是好像何澄也没有赢，两个人都是失败的。
何澄看着萧时不说话，便开口说道：“我幼时常随着父亲入宫来，父亲是皇上的老师，所以我就一直坐在皇上的身边，和他一起读书，一起练字，一起长大。只是，他只当我是妹妹，对我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萧时抬起头，看着何澄，似是有些惊讶何澄会说出来这些往事，索性就等着何澄继续说话。
“但是或许，他是有过一丝喜欢我的吧，只是我为着家族的利益，为着能进宫来，所以对承继的感情中掺了一丝的利益。却也正因如此，才将承继一步步推的越来越远。可是，哪个入宫的官家小姐没有呢，但也正因如此，后宫里的妃子，承继都不喜欢。”
何澄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从前，看着承继那般兢兢业业的处理朝政，我只当是觉着，得到帝王的宠爱是件错事，那只会耽搁他的政务。可是，你遇见了承继，你进宫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着承继有这样的表情，欢喜和雀跃，都是为了一个女子。最初，我很是嫉妒，但是后来想通了，其实有时我也会替承继觉着开心，至少有人会带着纯粹的爱意对他。”
萧时说道：“可是，他是皇上，我们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何澄摇了摇头，“你们一开始并不是错的，只是造化弄人罢了。若是你同我一般，从小守着这些规矩，从小便看着父亲、看着族中长辈们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从小便被母亲教导要成为一个大度的妻子，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说到底，不过是承继给予了你唯一的爱，也让你从不守着这些破规矩，不然，你如今只会同我一般，虽不喜欢，虽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只能接受。”
萧时抬起头，看着何澄，不禁有些讶异，讶异何澄会这般说。
何澄却是笑了笑，“我虽不是很了解他，但是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多少也能摸个大概。承继喜欢你，爱你，自然也不会愿意让你难过。只是，这么多年的时间，你们都没有孩子，我便知道承继快要等不得了。
所以会发生这些事情，全在我的意料之内，只是，我没曾想到，你会过来找我，更没曾想到你没对我做什么，而只是在苦恼自己应该如何。”
何澄看着对面睡得正香的孩子，带着笑意的说道：“承继需要一个皇子，皇室需要一个皇子，朝堂也需要稳定。此外，我也很想能和承继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其实，若是你真是我嫡亲的妹妹便好了，你这个性子，我倒是喜欢的紧，我也知道为何承继会这般喜欢你了。只是，我不曾后悔做这些事，若是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
萧时看着何澄，说道：“我并没有怨你，因为我知道，若是他不愿，又怎会如此。可，若是你生下的是个女孩呢？”
何澄笑道：“若是公主倒也挺好，只是会比男子更加辛苦，但是，承继会好好教她，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毕竟，谁说女子便不能称帝呢？”
萧时说道：“你好像跟他很像，你给我的感觉，正如同最初我见他时一样。若是没有我，你应该会和他过得很好吧？”
何澄摇了摇头，“不会，承继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更不会喜欢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子，除了你。若是没有你，或许后来宫里会有人怀上孩子，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其他的人，但是承继不会爱我们任何一个人。
从前，承继待我好，也只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还有往日的情分上，他对我并没有其他的感情。还有一事，你或许能开心些。宫里的妃子大多都只是在刚入宫时被承继宠幸过，有的连承继的面都没见过。”
萧时苦笑道：“那又如何，从前的事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和未来。只是，现在这般，我和他便如同破碎的镜子，破镜，如何重圆呢？”
何澄叹道：“若是我，我会接受，因为我与你不同，我从小受到的教导告诉我，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只是我也会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那是奢求，毕竟我真的放不下家族荣耀，放不下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
但是你不一样，你没有拘束，没有被灌输这种思想，所以你会觉得这是一种背叛。自然也就无法忍受他这么待你，故而，现在才会想着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但是实际上，你也清楚地知道，你和他回不到从前了。”
萧时说道：“对啊，背叛，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
何澄伸出手握着萧时的手，温声说道：“要怎么做，需得你自己做决定，不过，若是你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大可来告诉我。我总得要对得起你这声阿姐，更要还你让他封我为后的恩情。”
萧时看着何澄，有些震惊何澄会这样说，“你要帮我？若是我要离开，你也要帮我吗？你不怕到时皇上找你问罪吗？”
何澄笑道：“我缘何不怕，只是如今圣旨已下，大典即将举行，他自是不会如何，顶多便是继续将我困在凤仪宫罢了。”
萧时回道：“此事，我需得好好想想，不过倒是多谢你了。”
何澄说道：“这有何谢，若是论起来，倒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仔细想想，若是我的丈夫一早便答应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最后同旁人生下来孩子，我怕是要顾不得教养，上去撕了她才好。”
萧时回道：“没有什么对不对得住的，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倒是费些口舌，净说些没用的话。”
何澄说道：“左右我与你说的都是真的，若是真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尽管吩咐，我定当尽全力帮你。”
萧时失笑道：“其实，你巴不得我赶紧离开吧。这样，他就成为你一个人的了，说是尽全力帮我，实际上不过是在帮你自己罢了。”
何澄笑了笑，“自然，不过，若是你要离开，最后他还是会答应的，我了解他，他不会困住自己这么喜欢的人留在这里，毕竟皇宫他本就不喜欢，又怎能让已经不喜欢他的人，继续留在这里难过呢？”
萧时看着何澄说道：“你是真的很了解他，其实，我是羡慕你的。”
何澄倒是未曾想到萧时会羡慕自己，有些意外。
而萧时说完话便转身走了出去，薇芳见着萧时离开了，行了一礼，便立刻跑了进去。薇芳进入殿中，便见着何澄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
薇芳担忧地问道：“娘娘，可还好？”
何澄笑了笑，随即看着薇芳说道：“我很好，我和她就是聊聊，没有什么的，你别担心。”
薇芳点了点头，随即便又走了出去，算算时间，药也熬的差不多了，薇芳便去拿了药过来给何澄喝下。
萧时离开何澄那边之后，便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避着回水凝宫的路，也避着去大明宫的路。
就这样，萧时走着走着到了太液池那边，萧时看着池子里的那些鱼，就好像是自己一样，困在了这里。
萧时蹲在地上，看着池子里的游鱼，“你们是不是也想离开这里呢？”
忽然，有人从后面回答道：“它们也许不会想着离开吧，虽然困在这里，但好歹也是一个金屋。”
萧时抬眼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子，看着倒是挺让人有好感的。
来人正是修媛安淳，安淳向萧时行了一礼，随即说道：“璃淑妃安好。”
萧时问道：“你怎知是我？”
安淳回道：“娘娘怕不是忘记了，上次年宴上，嫔妾还表演过节目呢。当时娘娘还说，臣妾的水袖舞跳的极好。”
萧时笑了笑，“倒是我忘记了这事。”
话落，萧时便要站起身来，但似是站久了，起来的时候有些晕，安淳便伸出手，扶了萧时一把，也顺势扶着萧时去了一旁的亭子那边坐下。
萧时坐在凳子上之后，安淳便收回了手。
萧时对着安淳笑了笑，“多谢你了。”
安淳笑道：“不必言谢，顺手而已，娘娘怎么独自在这，倒也没人跟着伺候，若是方才嫔妾不在，娘娘怕是又要落水了。”
萧时回道：“我不喜有人跟着，不过，你不也没人在一旁伺候吗？”
安淳笑着坐在萧时身旁，“嫔妾宫里人少，这不是宫里安排了差事吗？故而今日便只有嫔妾一人出来了。”
萧时点了点头，随即便没再说话，安淳则是耐不住，开口说道：“娘娘今日怎么来这里了？倒是没见着皇上在。”
萧时说道：“我不喜他跟着，若是你想见他，便去找他吧。”
安淳失笑道：“这嫔妾倒是不敢的，皇上可没有给嫔妾这个特权，要是嫔妾去了，怕是兄长求情也不管用了。”
萧时问道：“兄长？你家兄长也在宫中任职吗？就像贤妃的父亲一样？”
安淳笑道：“这怎么一样呢？贤妃姐姐的父亲那可是太傅，嫔妾的兄长只是一个小小的管着那些守着皇宫大门侍卫的小统领罢了。”
萧时笑了笑，想到一开始安淳说的话，便问道：“你方才说那些鱼儿不愿意离开，又是为何？”
安淳说道：“宫中从前虽是有皇后娘娘在，但是实际上一直都是贤妃姐姐管着的。贤妃姐姐待宫中的姐妹们很好，所以那些底下的人也不会因为我们不受宠，而对我们不好。
嫔妾家中从前也是顶好的，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嫔妾入宫以后，家中倒也比从前好了很多。这鱼儿若是在外面，难免遭人惦记，指不定没了性命，在这里，倒是能好好的活下去。”
萧时听懂了安淳的弦外之音，只是，自己并不是她，不会考虑自家兄长，萧时只需要考虑自己。
萧时笑道：“可是，翱翔天空的雄鹰又怎么甘愿做那笼中雀呢？”
安淳回道：“可，娘娘不也入了宫吗？”
萧时说道：“从前是甘愿的，现在倒也有些不愿了。你说，若是这池子里的鱼想离开，要怎么才可以离开呢？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安淳笑道：“娘娘说的话，嫔妾倒是听不懂了，恕嫔妾愚笨，嫔妾便先离开了，娘娘，今日就当作是嫔妾没来过这里吧。”
萧时说道：“既是如此，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安淳答道：“自然，嫔妾不过是今日偶然见着娘娘，扶了娘娘一把，现下嫔妾倒也该离开了，嫔妾先告退了。”
看着安淳离开，萧时便又将目光放在了池子里的游鱼那边。若是池水清澈，养鱼之人用心，鱼儿又怎么会想着离开呢？
虽然何澄说过会帮自己，但是萧时倒是难以相信，仅凭何澄的帮助，自己便可以顺利离开。
倒是这个安淳，若是她愿意帮自己，再加上何澄的助力，离开皇宫便更加容易了。只是，应该如何让安淳答应呢？不若让何澄去帮自己劝她改变想法？
大概是不想就这样继续安静着，又或许是因为手中的衣裳已经绣好了。
何澄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萧时说道：“你今日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萧时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想来看看，只是想看看，我也不知为何要过来，又要做些什么。”
何澄笑了笑，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俩便聊聊，如何？”
萧时看着何澄那温婉的样子，大概是刚生完孩子，看着更加的温柔，有些让人难以抗拒。
萧时点了点头，问道：“聊什么？我们之间又可以聊些什么呢？”
何澄回道：“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亦或者是你想谈什么，我们便聊什么。若是你不想说，那便我来说，如何？”
萧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萧时只觉得这一刻自己是处在下方的，但是好像何澄也没有赢，两个人都是失败的。
何澄看着萧时不说话，便开口说道：“我幼时常随着父亲入宫来，父亲是皇上的老师，所以我就一直坐在皇上的身边，和他一起读书，一起练字，一起长大。只是，他只当我是妹妹，对我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萧时抬起头，看着何澄，似是有些惊讶何澄会说出来这些往事，索性就等着何澄继续说话。
“但是或许，他是有过一丝喜欢我的吧，只是我为着家族的利益，为着能进宫来，所以对承继的感情中掺了一丝的利益。却也正因如此，才将承继一步步推的越来越远。可是，哪个入宫的官家小姐没有呢，但也正因如此，后宫里的妃子，承继都不喜欢。”
何澄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从前，看着承继那般兢兢业业的处理朝政，我只当是觉着，得到帝王的宠爱是件错事，那只会耽搁他的政务。可是，你遇见了承继，你进宫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着承继有这样的表情，欢喜和雀跃，都是为了一个女子。最初，我很是嫉妒，但是后来想通了，其实有时我也会替承继觉着开心，至少有人会带着纯粹的爱意对他。”
萧时说道：“可是，他是皇上，我们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何澄摇了摇头，“你们一开始并不是错的，只是造化弄人罢了。若是你同我一般，从小守着这些规矩，从小便看着父亲、看着族中长辈们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从小便被母亲教导要成为一个大度的妻子，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说到底，不过是承继给予了你唯一的爱，也让你从不守着这些破规矩，不然，你如今只会同我一般，虽不喜欢，虽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只能接受。”
萧时抬起头，看着何澄，不禁有些讶异，讶异何澄会这般说。
何澄却是笑了笑，“我虽不是很了解他，但是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多少也能摸个大概。承继喜欢你，爱你，自然也不会愿意让你难过。只是，这么多年的时间，你们都没有孩子，我便知道承继快要等不得了。
所以会发生这些事情，全在我的意料之内，只是，我没曾想到，你会过来找我，更没曾想到你没对我做什么，而只是在苦恼自己应该如何。”
何澄看着对面睡得正香的孩子，带着笑意的说道：“承继需要一个皇子，皇室需要一个皇子，朝堂也需要稳定。此外，我也很想能和承继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其实，若是你真是我嫡亲的妹妹便好了，你这个性子，我倒是喜欢的紧，我也知道为何承继会这般喜欢你了。只是，我不曾后悔做这些事，若是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
萧时看着何澄，说道：“我并没有怨你，因为我知道，若是他不愿，又怎会如此。可，若是你生下的是个女孩呢？”
何澄笑道：“若是公主倒也挺好，只是会比男子更加辛苦，但是，承继会好好教她，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毕竟，谁说女子便不能称帝呢？”
萧时说道：“你好像跟他很像，你给我的感觉，正如同最初我见他时一样。若是没有我，你应该会和他过得很好吧？”
何澄摇了摇头，“不会，承继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更不会喜欢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子，除了你。若是没有你，或许后来宫里会有人怀上孩子，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其他的人，但是承继不会爱我们任何一个人。
从前，承继待我好，也只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还有往日的情分上，他对我并没有其他的感情。还有一事，你或许能开心些。宫里的妃子大多都只是在刚入宫时被承继宠幸过，有的连承继的面都没见过。”
萧时苦笑道：“那又如何，从前的事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和未来。只是，现在这般，我和他便如同破碎的镜子，破镜，如何重圆呢？”
何澄叹道：“若是我，我会接受，因为我与你不同，我从小受到的教导告诉我，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只是我也会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那是奢求，毕竟我真的放不下家族荣耀，放不下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
但是你不一样，你没有拘束，没有被灌输这种思想，所以你会觉得这是一种背叛。自然也就无法忍受他这么待你，故而，现在才会想着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但是实际上，你也清楚地知道，你和他回不到从前了。”
萧时说道：“对啊，背叛，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
何澄伸出手握着萧时的手，温声说道：“要怎么做，需得你自己做决定，不过，若是你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大可来告诉我。我总得要对得起你这声阿姐，更要还你让他封我为后的恩情。”
萧时看着何澄，有些震惊何澄会这样说，“你要帮我？若是我要离开，你也要帮我吗？你不怕到时皇上找你问罪吗？”
何澄笑道：“我缘何不怕，只是如今圣旨已下，大典即将举行，他自是不会如何，顶多便是继续将我困在凤仪宫罢了。”
萧时回道：“此事，我需得好好想想，不过倒是多谢你了。”
何澄说道：“这有何谢，若是论起来，倒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仔细想想，若是我的丈夫一早便答应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最后同旁人生下来孩子，我怕是要顾不得教养，上去撕了她才好。”
萧时回道：“没有什么对不对得住的，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倒是费些口舌，净说些没用的话。”
何澄说道：“左右我与你说的都是真的，若是真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尽管吩咐，我定当尽全力帮你。”
萧时失笑道：“其实，你巴不得我赶紧离开吧。这样，他就成为你一个人的了，说是尽全力帮我，实际上不过是在帮你自己罢了。”
何澄笑了笑，“自然，不过，若是你要离开，最后他还是会答应的，我了解他，他不会困住自己这么喜欢的人留在这里，毕竟皇宫他本就不喜欢，又怎能让已经不喜欢他的人，继续留在这里难过呢？”
萧时看着何澄说道：“你是真的很了解他，其实，我是羡慕你的。”
何澄倒是未曾想到萧时会羡慕自己，有些意外。
而萧时说完话便转身走了出去，薇芳见着萧时离开了，行了一礼，便立刻跑了进去。薇芳进入殿中，便见着何澄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
薇芳担忧地问道：“娘娘，可还好？”
何澄笑了笑，随即看着薇芳说道：“我很好，我和她就是聊聊，没有什么的，你别担心。”
薇芳点了点头，随即便又走了出去，算算时间，药也熬的差不多了，薇芳便去拿了药过来给何澄喝下。
萧时离开何澄那边之后，便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避着回水凝宫的路，也避着去大明宫的路。
就这样，萧时走着走着到了太液池那边，萧时看着池子里的那些鱼，就好像是自己一样，困在了这里。
萧时蹲在地上，看着池子里的游鱼，“你们是不是也想离开这里呢？”
忽然，有人从后面回答道：“它们也许不会想着离开吧，虽然困在这里，但好歹也是一个金屋。”
萧时抬眼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子，看着倒是挺让人有好感的。
来人正是修媛安淳，安淳向萧时行了一礼，随即说道：“璃淑妃安好。”
萧时问道：“你怎知是我？”
安淳回道：“娘娘怕不是忘记了，上次年宴上，嫔妾还表演过节目呢。当时娘娘还说，臣妾的水袖舞跳的极好。”
萧时笑了笑，“倒是我忘记了这事。”
话落，萧时便要站起身来，但似是站久了，起来的时候有些晕，安淳便伸出手，扶了萧时一把，也顺势扶着萧时去了一旁的亭子那边坐下。
萧时坐在凳子上之后，安淳便收回了手。
萧时对着安淳笑了笑，“多谢你了。”
安淳笑道：“不必言谢，顺手而已，娘娘怎么独自在这，倒也没人跟着伺候，若是方才嫔妾不在，娘娘怕是又要落水了。”
萧时回道：“我不喜有人跟着，不过，你不也没人在一旁伺候吗？”
安淳笑着坐在萧时身旁，“嫔妾宫里人少，这不是宫里安排了差事吗？故而今日便只有嫔妾一人出来了。”
萧时点了点头，随即便没再说话，安淳则是耐不住，开口说道：“娘娘今日怎么来这里了？倒是没见着皇上在。”
萧时说道：“我不喜他跟着，若是你想见他，便去找他吧。”
安淳失笑道：“这嫔妾倒是不敢的，皇上可没有给嫔妾这个特权，要是嫔妾去了，怕是兄长求情也不管用了。”
萧时问道：“兄长？你家兄长也在宫中任职吗？就像贤妃的父亲一样？”
安淳笑道：“这怎么一样呢？贤妃姐姐的父亲那可是太傅，嫔妾的兄长只是一个小小的管着那些守着皇宫大门侍卫的小统领罢了。”
萧时笑了笑，想到一开始安淳说的话，便问道：“你方才说那些鱼儿不愿意离开，又是为何？”
安淳说道：“宫中从前虽是有皇后娘娘在，但是实际上一直都是贤妃姐姐管着的。贤妃姐姐待宫中的姐妹们很好，所以那些底下的人也不会因为我们不受宠，而对我们不好。
嫔妾家中从前也是顶好的，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嫔妾入宫以后，家中倒也比从前好了很多。这鱼儿若是在外面，难免遭人惦记，指不定没了性命，在这里，倒是能好好的活下去。”
萧时听懂了安淳的弦外之音，只是，自己并不是她，不会考虑自家兄长，萧时只需要考虑自己。
萧时笑道：“可是，翱翔天空的雄鹰又怎么甘愿做那笼中雀呢？”
安淳回道：“可，娘娘不也入了宫吗？”
萧时说道：“从前是甘愿的，现在倒也有些不愿了。你说，若是这池子里的鱼想离开，要怎么才可以离开呢？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安淳笑道：“娘娘说的话，嫔妾倒是听不懂了，恕嫔妾愚笨，嫔妾便先离开了，娘娘，今日就当作是嫔妾没来过这里吧。”
萧时说道：“既是如此，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安淳答道：“自然，嫔妾不过是今日偶然见着娘娘，扶了娘娘一把，现下嫔妾倒也该离开了，嫔妾先告退了。”
看着安淳离开，萧时便又将目光放在了池子里的游鱼那边。若是池水清澈，养鱼之人用心，鱼儿又怎么会想着离开呢？
虽然何澄说过会帮自己，但是萧时倒是难以相信，仅凭何澄的帮助，自己便可以顺利离开。
倒是这个安淳，若是她愿意帮自己，再加上何澄的助力，离开皇宫便更加容易了。只是，应该如何让安淳答应呢？不若让何澄去帮自己劝她改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