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要回来了”
凯拉站在空荡荡的行李箱里，她的手撑在木质桌子上，没有将目光投放在身后的里德尔身上“我该怎么找到那个在有求必应屋里的魂器？”
“你是在求助我吗？”汤姆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讥讽，但转瞬而逝，他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凯拉转过身，她摊开手“你能找到它在哪的”
“很遗憾，可能我和过去的你都只能感受到魂器的存在，但我们没办法找到它在哪”汤姆挑了一下眉毛，他观察着凯拉的反应
“莱斯认定乌姆里奇的事是我导致的”凯拉的语气维持着一种淡漠的疏离感，汤姆却从其中听出了几分嘲笑的意味“她会告诉邓布利多的”
“你可以去圣芒戈看看她，好扮演一个乖顺模样”汤姆走近了凯拉，最近来看，他的状态还不错，至少可以脱离日记本随意走动一段时间了
凯拉抬眼看向了眼前的人，对视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凯拉似乎也没有想到什么应对的办法“我得在这场交易里面做点什么”
“你这副样子……”汤姆果然不太喜欢凯拉这么说，这样的急切，显然乌姆里奇的事情让凯拉的脑子无法像机器一样思考，不管是愧疚还是兴奋，凯拉有了人类的情感“换个话题，你和你的【母亲】都说了些什么？”
凯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跟着汤姆的话题说了下去，这是眼下最好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了“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艾比尔说，你吞噬了怀表里面的物质，怀表就只会成为普通的物件”汤姆选择更加深入凯拉的起源，他捋了捋自己的巫师袍
“怎么可能？”看起来艾比尔同汤姆说的挺多的，凯拉忽然打算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好听听艾比尔说话，她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信徒“那块怀表可以我到达了一个……过于远的地方”
“我猜对了”汤姆说“怀表或许只是一个使你到达【深渊】的媒介”
“我见到了太多东西了”凯拉冷静了下来，她简单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她的起源，没有人可以比【母亲】更清楚。凯拉伸手拿下了衣架上的风衣“我现在要去圣芒戈”
“好好忏悔一下自己的罪行么？”汤姆忍不住地打趣道，看得出来，他的心情还不错
“不，正如你说的，我想不出怎么找到有求必应屋里的魂器”凯拉否认了这句不切实际的话语，她套上了那件卡其色的风衣“但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应该去看看乌姆里奇的”
什么都没有的，像羔羊一样坐以待毙的确不像凯拉的作风。汤姆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他慷慨地和凯拉分享“或许我们可以用一个更有趣的办法，越过邓布利多，摧毁有求必应屋里的魂器”
距离邓布利多回来还有一天的时间，凯拉当然还有闲心听他说话，只是看凯拉的意愿如何，如果聊的话题真的可以那么完美地勾起她的心，度过一个难忘的下午茶时间并非不可以“那么，我们该怎么摧毁那个魂器呢？”
“据我所知，除了制造者本人主动摧毁，还有一种方法”汤姆坐在了凯拉面前的桌子上，他的目光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打量，凯拉迎着这样的目光看了过去“黑魔法”
“但为什么你不好好回忆一下你刚诞生的那会？”抛出了这样的猜测后，汤姆又将话题转了个弯，他的眸子里蕴含着复杂的情感，凯拉并没有心情去共鸣“抛弃你的一切情感，别那么执着于成为一个人类，毕竟你哪儿也不属于，不是吗？”
“我会去看看关于黑魔法的书”凯拉接受了前一个意见，她没有直接认可后者，或许是那句‘你哪儿也不属于’过于刺耳了，又或许是这句话让她想起了【母亲】说的话
她真的没有想成为人类么？
猜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这件事彻头彻尾便是错误的选择
她会做出错误的选择么？
不愧是魔法部的官员，乌姆里奇住的是单间的病房，避免了屋外的喧闹，她呆滞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阳光折射进来，流淌在她的手上，她太虚弱了，虚弱到不能自主地握住拳头，握住手里温暖的阳光
云朵被风吹动，在画布般的天空上慢慢游移着，若不是现在没法移动身躯，乌姆里奇应该不会有闲心去观察云朵，云朵遮住了阳光，阳光在她的手里转瞬即逝
凯拉跟随着护士来到了她的病房，见到的只有她单薄的背影，为了住院方便，她也脱下了那件老气的粉色针织衫，穿上了和旁人无异的病号服，蓝白色的病号服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和病人早已没有任何区别
忘了，她本来已经是病人的其中一员了
“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格林小姐，有事情请按病床旁的呼叫铃”护士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手里拿着记录病人状态的表格“病人最需要的还是静养”
“我知道了”凯拉轻声说道，她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吊坠盒吸引，她忍不住地问道“那也是医院的东西么？”
“那个？那个是病人随身携带的饰品，似乎意义有些重大，我们只是卸下来放在床头柜了”护士回答道，这个挂坠盒似乎牵扯到了她不好的回忆，她做出了保佑的手势，语气无奈“希望她不要再用挂坠盒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了”
“哦，我会替她注意些的”凯拉礼貌地笑着
护士贴心的将门关上了，留下的只有密不透风的空间，和僵成木偶的乌姆里奇，不过比起窒息的，单调的房间，凯拉想她的出现会比这里的所有都糟糕
凯拉温了温嗓音，温和地说道“女士，今天过的愉快么？”
乌姆里奇僵硬地转过头，她表情木讷地看了凯拉好一会，似乎才从梦境里被牵扯出来，她辨析着凯拉的面孔，终于惊呼出声“格林小姐！”
可能是这场梦太颠沛流离了，她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像生锈的铁门一样，沙哑而狼狈，仿佛只要房屋主人轻描淡写的指令，她就会被替换
“你是来帮助我的？对吗？”乌姆里奇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的四肢大抵是无力的，导致她没办法从椅子上坐起来
凯拉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不明白乌姆里奇在梦境里经历了什么，看她的眼神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她共鸣到了乌姆里奇最深处的那场梦境，盛大的宛如一场舞会
她站在热闹的宴会中央，和无名的客人一起，注视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乌姆里奇，乌姆里奇的神采奕奕，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什么喜事，她高兴地向人们宣布，邓布利多已经不再是学校的校长，为自己建立军队的事情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嘿！我们的大功臣乌姆里奇！”其中一位客人拿起了酒杯，大大方方地朝乌姆里奇敬了一杯，他的表率引起了其他人都纷纷举起了酒杯
福吉站在楼梯下，绅士地牵过了乌姆里奇的手，看向乌姆里奇的眼神里带着赞许，人们对乌姆里奇欢呼着，凯拉看到了她自己站在乌姆里奇的身侧
“做的很好，凯拉”乌姆里奇夸赞道，她难得地唤了一声凯拉的名字
【凯拉】和乌姆里奇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她的眼神没有什么情感波动，乌姆里奇似乎早就习惯了对方这副样子，得意洋洋地收回了目光
凯拉挑了一下眉毛，环视着这个以粉色色调为主的宴会，她来到的似乎是一场回忆，又似乎是一场梦境，强烈的情绪在她的身体里面穿梭
突然，四周的一切都被静止了，人声嘈杂的宴会一下子寂静了下来，满是灰白的荒凉气息，酒杯打落在地面上，碎了一地。【凯拉】不急不缓的声音在宴会厅响了起来“该回去了，女士”
乌姆里奇看起来才想起来什么，她惊恐地摇晃着脑袋“不！为什么我还要回去！我明明已经奉献了这么多！不……”
“走吧，女士”【凯拉】仿佛只是执行的机器人，她平淡地宣布了这一闹剧的结束。身边的景物在倒退
再次睁眼，乌姆里奇又回到了霍格沃滋满是烟火味的办公室，面前站着的是手里拿着报纸的【凯拉】
她恼怒地从工位上站起来，气愤地指着【凯拉】“你为什么要每次收回我的成就，为什么又要每次帮助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明白，女士”【凯拉】的眸光微转，似乎是看到了凯拉，她的视线就这么聚焦在了凯拉的身上“你需要我吗？”
黑气再次漂浮了出来，乌姆里奇似乎有些害怕，她惊慌失措地逃了出去，在无尽的长廊上奔跑着，她不知疲惫，长廊也望不到尽头，像她的欲望一样，办公室外传来了她的声音“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你为什么要到来这里？”【凯拉】不顾外面的尖叫声，她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凯拉，像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执行者“你的选择自然有人会替你执行，不必担心”
“或者说，你刚回来并不习惯”【凯拉】歪了歪头，似乎还是无法想通凯拉的出现，她只能自我安慰似的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源于他们，你是欲望，你的选择理应是对的”
凯拉依稀可以明白眼前的人想表达的意思，这让她又回到了和乌鸦谈话的那一个晚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凯拉】有些困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她思索着作出了回答“要是说你是源于凡人的欲望之中，那么我们只是你作出选择的执行者，我们和你一样，在每个人的欲望之中，但又有着不一样的地方，你是诞生自【母亲】的，我们是在你存在之后的。我在这里只是在执行惩罚，从无到有，从有到无”
“我们执行惩罚——罪人要是不肯放下他们的欲望，那么惩罚会一直继续下去，至于那些欲望”【凯拉】顿了顿语气“全会被你吸收。我们在帮助你”
凯拉想到了那层越来越淡的黑气，和状态逐渐虚弱的乌姆里奇“要是他们的欲望消逝呢？”
“凡人都靠欲望支撑”这个问题似乎还不是【凯拉】可以确切回答出来的，但她还是尽可能地回答了凯拉的问题“他们或许会死亡，去往河流，总之回到他们该回去的地方”
“他们应该受到这么沉重的惩罚吗？”凯拉问道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选择”【凯拉】神情依旧没有变，她像个机械，没法体会对方丰富了的情感，但她还是给了凯拉第二次的选择权利，这有些是她的私心，对自己的私心“你要再做一次选择吗？像那些凡人一样，犹豫地徘徊？”
乌姆里奇跌跌撞撞地摔进办公室，她似乎明白自己逃不出去的，走廊的任何一扇门打开都是她的办公室。【凯拉】装作惊讶地捂嘴“呀，女士，您来了？”
乌姆里奇想拉住【凯拉】的手，但被【凯拉】随意地躲开了，像是躲开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乌姆里奇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话
“你要回去哪儿呢？”【凯拉】打断了乌姆里奇嘴里还未发出的音节，她对视上了乌姆里奇那双浑浊的眸子，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是现实的这里还是梦境的那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凯拉】等待着乌姆里奇的回答，长久的静默已经为乌姆里奇作出了答案
“你瞧，凡人都是这样，像那些凡人一样长久地徘徊在这儿”【凯拉】指了指乌姆里奇，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将目光放在了凯拉的身上“你要变成凡人了吗？”
“不”凯拉下意识地说道，她自己都被这个回答顿住了，她将目光落在了乌姆里奇的身上，对方的样子和那日并无区别，但涣散的瞳孔似乎昭示着这几日不太好受
而如今在现实中，乌姆里奇的表现会让福吉抛弃她的，她就像生锈的铁门一样，若是这个时候找到一点伏地魔还存在的证据，她在现实会一落千丈的
剩下的，便是赤/裸的现实了，不再是糖纸包装的幻境
从无到有，从有到无
“哇哦”【凯拉】似乎看出了凯拉的无言，甚至是犹豫不定，她终于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说“你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类”
是啊，我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类
凯拉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感觉自己第一次动摇了成为人类的念想“那要是我就是一个人类呢？”
这或许太过不切实际了，她从不属于河的那边，现在也在游离河的这边，她哪儿也不属于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希望你幸福”【凯拉】发出了一声轻笑，她上前拥抱了一下凯拉，但这更像是机器刚开始就设定好的程序，没有体温的拥抱，就像这黑白的梦境一样
凯拉没法理解“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的选择。不论结果如何，深渊都会是你的归处”【凯拉】满不在乎地回答“你大可以像刚诞生那般”
她同绚烂的梦境逐渐散成了一阵萤火般的亮色光点，缓慢地散去
还是封闭的病房内，乌姆里奇依然还没有彻底醒过来，她大概还需要静养多些时日，要是在某天突如其来地醒来，她知道一切对她来说就是死局了，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祝你今日愉快，女士”凯拉拉开了病房的门，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钻入了她的呼吸道，与她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这是人类的情绪
凯拉站在空荡荡的行李箱里，她的手撑在木质桌子上，没有将目光投放在身后的里德尔身上“我该怎么找到那个在有求必应屋里的魂器？”
“你是在求助我吗？”汤姆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讥讽，但转瞬而逝，他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凯拉转过身，她摊开手“你能找到它在哪的”
“很遗憾，可能我和过去的你都只能感受到魂器的存在，但我们没办法找到它在哪”汤姆挑了一下眉毛，他观察着凯拉的反应
“莱斯认定乌姆里奇的事是我导致的”凯拉的语气维持着一种淡漠的疏离感，汤姆却从其中听出了几分嘲笑的意味“她会告诉邓布利多的”
“你可以去圣芒戈看看她，好扮演一个乖顺模样”汤姆走近了凯拉，最近来看，他的状态还不错，至少可以脱离日记本随意走动一段时间了
凯拉抬眼看向了眼前的人，对视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凯拉似乎也没有想到什么应对的办法“我得在这场交易里面做点什么”
“你这副样子……”汤姆果然不太喜欢凯拉这么说，这样的急切，显然乌姆里奇的事情让凯拉的脑子无法像机器一样思考，不管是愧疚还是兴奋，凯拉有了人类的情感“换个话题，你和你的【母亲】都说了些什么？”
凯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跟着汤姆的话题说了下去，这是眼下最好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了“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艾比尔说，你吞噬了怀表里面的物质，怀表就只会成为普通的物件”汤姆选择更加深入凯拉的起源，他捋了捋自己的巫师袍
“怎么可能？”看起来艾比尔同汤姆说的挺多的，凯拉忽然打算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好听听艾比尔说话，她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信徒“那块怀表可以我到达了一个……过于远的地方”
“我猜对了”汤姆说“怀表或许只是一个使你到达【深渊】的媒介”
“我见到了太多东西了”凯拉冷静了下来，她简单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她的起源，没有人可以比【母亲】更清楚。凯拉伸手拿下了衣架上的风衣“我现在要去圣芒戈”
“好好忏悔一下自己的罪行么？”汤姆忍不住地打趣道，看得出来，他的心情还不错
“不，正如你说的，我想不出怎么找到有求必应屋里的魂器”凯拉否认了这句不切实际的话语，她套上了那件卡其色的风衣“但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应该去看看乌姆里奇的”
什么都没有的，像羔羊一样坐以待毙的确不像凯拉的作风。汤姆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他慷慨地和凯拉分享“或许我们可以用一个更有趣的办法，越过邓布利多，摧毁有求必应屋里的魂器”
距离邓布利多回来还有一天的时间，凯拉当然还有闲心听他说话，只是看凯拉的意愿如何，如果聊的话题真的可以那么完美地勾起她的心，度过一个难忘的下午茶时间并非不可以“那么，我们该怎么摧毁那个魂器呢？”
“据我所知，除了制造者本人主动摧毁，还有一种方法”汤姆坐在了凯拉面前的桌子上，他的目光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打量，凯拉迎着这样的目光看了过去“黑魔法”
“但为什么你不好好回忆一下你刚诞生的那会？”抛出了这样的猜测后，汤姆又将话题转了个弯，他的眸子里蕴含着复杂的情感，凯拉并没有心情去共鸣“抛弃你的一切情感，别那么执着于成为一个人类，毕竟你哪儿也不属于，不是吗？”
“我会去看看关于黑魔法的书”凯拉接受了前一个意见，她没有直接认可后者，或许是那句‘你哪儿也不属于’过于刺耳了，又或许是这句话让她想起了【母亲】说的话
她真的没有想成为人类么？
猜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这件事彻头彻尾便是错误的选择
她会做出错误的选择么？
不愧是魔法部的官员，乌姆里奇住的是单间的病房，避免了屋外的喧闹，她呆滞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阳光折射进来，流淌在她的手上，她太虚弱了，虚弱到不能自主地握住拳头，握住手里温暖的阳光
云朵被风吹动，在画布般的天空上慢慢游移着，若不是现在没法移动身躯，乌姆里奇应该不会有闲心去观察云朵，云朵遮住了阳光，阳光在她的手里转瞬即逝
凯拉跟随着护士来到了她的病房，见到的只有她单薄的背影，为了住院方便，她也脱下了那件老气的粉色针织衫，穿上了和旁人无异的病号服，蓝白色的病号服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和病人早已没有任何区别
忘了，她本来已经是病人的其中一员了
“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格林小姐，有事情请按病床旁的呼叫铃”护士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手里拿着记录病人状态的表格“病人最需要的还是静养”
“我知道了”凯拉轻声说道，她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吊坠盒吸引，她忍不住地问道“那也是医院的东西么？”
“那个？那个是病人随身携带的饰品，似乎意义有些重大，我们只是卸下来放在床头柜了”护士回答道，这个挂坠盒似乎牵扯到了她不好的回忆，她做出了保佑的手势，语气无奈“希望她不要再用挂坠盒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了”
“哦，我会替她注意些的”凯拉礼貌地笑着
护士贴心的将门关上了，留下的只有密不透风的空间，和僵成木偶的乌姆里奇，不过比起窒息的，单调的房间，凯拉想她的出现会比这里的所有都糟糕
凯拉温了温嗓音，温和地说道“女士，今天过的愉快么？”
乌姆里奇僵硬地转过头，她表情木讷地看了凯拉好一会，似乎才从梦境里被牵扯出来，她辨析着凯拉的面孔，终于惊呼出声“格林小姐！”
可能是这场梦太颠沛流离了，她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像生锈的铁门一样，沙哑而狼狈，仿佛只要房屋主人轻描淡写的指令，她就会被替换
“你是来帮助我的？对吗？”乌姆里奇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的四肢大抵是无力的，导致她没办法从椅子上坐起来
凯拉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不明白乌姆里奇在梦境里经历了什么，看她的眼神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她共鸣到了乌姆里奇最深处的那场梦境，盛大的宛如一场舞会
她站在热闹的宴会中央，和无名的客人一起，注视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乌姆里奇，乌姆里奇的神采奕奕，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什么喜事，她高兴地向人们宣布，邓布利多已经不再是学校的校长，为自己建立军队的事情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嘿！我们的大功臣乌姆里奇！”其中一位客人拿起了酒杯，大大方方地朝乌姆里奇敬了一杯，他的表率引起了其他人都纷纷举起了酒杯
福吉站在楼梯下，绅士地牵过了乌姆里奇的手，看向乌姆里奇的眼神里带着赞许，人们对乌姆里奇欢呼着，凯拉看到了她自己站在乌姆里奇的身侧
“做的很好，凯拉”乌姆里奇夸赞道，她难得地唤了一声凯拉的名字
【凯拉】和乌姆里奇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她的眼神没有什么情感波动，乌姆里奇似乎早就习惯了对方这副样子，得意洋洋地收回了目光
凯拉挑了一下眉毛，环视着这个以粉色色调为主的宴会，她来到的似乎是一场回忆，又似乎是一场梦境，强烈的情绪在她的身体里面穿梭
突然，四周的一切都被静止了，人声嘈杂的宴会一下子寂静了下来，满是灰白的荒凉气息，酒杯打落在地面上，碎了一地。【凯拉】不急不缓的声音在宴会厅响了起来“该回去了，女士”
乌姆里奇看起来才想起来什么，她惊恐地摇晃着脑袋“不！为什么我还要回去！我明明已经奉献了这么多！不……”
“走吧，女士”【凯拉】仿佛只是执行的机器人，她平淡地宣布了这一闹剧的结束。身边的景物在倒退
再次睁眼，乌姆里奇又回到了霍格沃滋满是烟火味的办公室，面前站着的是手里拿着报纸的【凯拉】
她恼怒地从工位上站起来，气愤地指着【凯拉】“你为什么要每次收回我的成就，为什么又要每次帮助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明白，女士”【凯拉】的眸光微转，似乎是看到了凯拉，她的视线就这么聚焦在了凯拉的身上“你需要我吗？”
黑气再次漂浮了出来，乌姆里奇似乎有些害怕，她惊慌失措地逃了出去，在无尽的长廊上奔跑着，她不知疲惫，长廊也望不到尽头，像她的欲望一样，办公室外传来了她的声音“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你为什么要到来这里？”【凯拉】不顾外面的尖叫声，她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凯拉，像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执行者“你的选择自然有人会替你执行，不必担心”
“或者说，你刚回来并不习惯”【凯拉】歪了歪头，似乎还是无法想通凯拉的出现，她只能自我安慰似的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源于他们，你是欲望，你的选择理应是对的”
凯拉依稀可以明白眼前的人想表达的意思，这让她又回到了和乌鸦谈话的那一个晚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凯拉】有些困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她思索着作出了回答“要是说你是源于凡人的欲望之中，那么我们只是你作出选择的执行者，我们和你一样，在每个人的欲望之中，但又有着不一样的地方，你是诞生自【母亲】的，我们是在你存在之后的。我在这里只是在执行惩罚，从无到有，从有到无”
“我们执行惩罚——罪人要是不肯放下他们的欲望，那么惩罚会一直继续下去，至于那些欲望”【凯拉】顿了顿语气“全会被你吸收。我们在帮助你”
凯拉想到了那层越来越淡的黑气，和状态逐渐虚弱的乌姆里奇“要是他们的欲望消逝呢？”
“凡人都靠欲望支撑”这个问题似乎还不是【凯拉】可以确切回答出来的，但她还是尽可能地回答了凯拉的问题“他们或许会死亡，去往河流，总之回到他们该回去的地方”
“他们应该受到这么沉重的惩罚吗？”凯拉问道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选择”【凯拉】神情依旧没有变，她像个机械，没法体会对方丰富了的情感，但她还是给了凯拉第二次的选择权利，这有些是她的私心，对自己的私心“你要再做一次选择吗？像那些凡人一样，犹豫地徘徊？”
乌姆里奇跌跌撞撞地摔进办公室，她似乎明白自己逃不出去的，走廊的任何一扇门打开都是她的办公室。【凯拉】装作惊讶地捂嘴“呀，女士，您来了？”
乌姆里奇想拉住【凯拉】的手，但被【凯拉】随意地躲开了，像是躲开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乌姆里奇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话
“你要回去哪儿呢？”【凯拉】打断了乌姆里奇嘴里还未发出的音节，她对视上了乌姆里奇那双浑浊的眸子，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是现实的这里还是梦境的那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凯拉】等待着乌姆里奇的回答，长久的静默已经为乌姆里奇作出了答案
“你瞧，凡人都是这样，像那些凡人一样长久地徘徊在这儿”【凯拉】指了指乌姆里奇，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将目光放在了凯拉的身上“你要变成凡人了吗？”
“不”凯拉下意识地说道，她自己都被这个回答顿住了，她将目光落在了乌姆里奇的身上，对方的样子和那日并无区别，但涣散的瞳孔似乎昭示着这几日不太好受
而如今在现实中，乌姆里奇的表现会让福吉抛弃她的，她就像生锈的铁门一样，若是这个时候找到一点伏地魔还存在的证据，她在现实会一落千丈的
剩下的，便是赤/裸的现实了，不再是糖纸包装的幻境
从无到有，从有到无
“哇哦”【凯拉】似乎看出了凯拉的无言，甚至是犹豫不定，她终于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说“你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类”
是啊，我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类
凯拉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感觉自己第一次动摇了成为人类的念想“那要是我就是一个人类呢？”
这或许太过不切实际了，她从不属于河的那边，现在也在游离河的这边，她哪儿也不属于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希望你幸福”【凯拉】发出了一声轻笑，她上前拥抱了一下凯拉，但这更像是机器刚开始就设定好的程序，没有体温的拥抱，就像这黑白的梦境一样
凯拉没法理解“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的选择。不论结果如何，深渊都会是你的归处”【凯拉】满不在乎地回答“你大可以像刚诞生那般”
她同绚烂的梦境逐渐散成了一阵萤火般的亮色光点，缓慢地散去
还是封闭的病房内，乌姆里奇依然还没有彻底醒过来，她大概还需要静养多些时日，要是在某天突如其来地醒来，她知道一切对她来说就是死局了，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祝你今日愉快，女士”凯拉拉开了病房的门，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钻入了她的呼吸道，与她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这是人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