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北山之主1
还未用完餐，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四楼楼梯传下来，然后就是阵阵脚步声在楼梯间穿梭，声音越来越近，李慕青和顾凛起身出门查看，眼见三楼至四楼的楼梯口处喧闹不已，中间围着一顶软轿，轿上的中年还在咳嗽。不断有雅间的客人探头查看，软轿旁的护卫见状立即疏散人群，吩咐其他护卫将软轿再抬上去。
“别移动他！”李慕青见那人已经咳的面色泛紫，已有窒息之象，再顾不得其他，快步上前被护卫拦住，“我是医士，他现在很危急必须立即处理。”
护卫不敢做主，往后望去，软轿上的人自是不能回应，但软轿旁站立的青年皱起眉，有些犹豫，护卫们都在听他指挥。
“他已面色泛紫这是窒息之象，如若不管，很快就会四肢抽搐，片刻就会死亡，你们怎还犹豫？你们护卫这么多，还担心什么！再不救他就死了！”李慕青越说越急。
青年看出形势急迫，不敢再怠慢，迅速吩咐护卫让出通道，李慕青进入，顾凛被拦在外面，有些不虞想动手，李慕青眼神安抚示意自己没事，才蹲下身专心查看轿上之人。
“他这是先天疾病，怎会没有随身携带克制药物？”李慕青手上查看未停止，一边还不停询问身旁青年。
“出门的急，忘了。”青年不耐烦回道。
“你们真是大意，他这样的身体离不得药，随时都有可能发作！”李慕青迅速按压几处穴道，看到软轿上的面色好转也并未停止，继续游走几处穴位，“平常人能碰之物他却不能碰，就连这平常人呼吸的空气都有可能致他发病，你们以后断然不能不带药，最好随身带着医士。”
当然是想随身带的，青年想，那也要王爷愿意啊，医士被关在了府上，药也被随意丢在了卧室，王爷不愿谁敢逼他？也只是想想，哪敢非议主子，面对李慕青得指责也只能忍下。
软轿上的人终于缓和过来，李慕青才意识到自己手指和手臂都发麻了，这是长久按摩穴位所致。看到轿上的人没事了，便起身告辞。
轿上的人招青年附身交代了两句便两眼一闭开始休息，青年这才走到已经和顾凛站到一起准备离开的李慕青身边，恭敬行礼道谢：“多谢夫人妙手，这里人多眼杂，不便说话，楼上有雅间，主人想亲自向二位道谢。”
李慕青有些犹豫，出门在外不敢惹事，便看向顾凛。顾凛轻靠过来安抚一笑，对青年道：“恭敬不如从命。”
青年听完点点头招手让护卫将软轿再抬上四楼，顾凛两人也跟着上去。
顾凛此时对软轿上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些猜测，不便与李慕青细说，只能扬手抚抚李慕青的发顶安抚。
四楼比他们想象的要简单很多，整个楼层都只有十间房，其中三间房外有小哥驻守，说明房内有人，但是丝毫声音也未传出，隔音非常好，私密性更强。护卫抬着软轿直通最里面一个房间，打开房门，入眼便是画圣陆道子唯一传世的巨幅屏风，绕过屏风，厅中所挂无一不是传世佳作，李慕青扫一眼过去，惊讶这里的书画与祖父的书房相比丝毫不逊色。
护卫将软轿放在厅中，青年扶起轿上人掀开珠帘往隔间的软榻而去，李慕青看出那珠帘也是价值不菲。
一番响动安置妥当，青年才出来又是恭敬一拜：“在下姓王，是四楼的管事，刚刚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王管事客气，不用多礼。”
“主人让二位进去一叙，请进。”
王管事掀帘让顾凛和李慕青进去，然后恭敬拜退，王管事一走，马上有侍女进来摆好座椅茶具，开始沏茶。
这时，李慕青才认真打量软榻上的人，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面色苍白眼窝发青，这是先天不足之象，观他进出都要乘坐软轿，难道腿有残疾？这里的房间配饰低调奢华，看似全是字画笔墨，实则价值连城。四楼的管事称他为主人，看来他便是这间清风苑的东家。
“今日感谢两位出手相救，”软榻上的人语调虚软，“不知二位名号？”
李慕青犹豫着没有答话，顾凛说道：“江州顾二，商人之家不足挂齿，这是内子。”
“顾？顾伯期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我与你父亲曾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又与你结下这样的缘分，你夫人医术不错，师承何处？”
顾凛看看李慕青，笑着回答：“贵人谬赞，不过跟着府上的老医士学过几年，算不得好。”
软榻上的人看出他们有所隐瞒，但并不追问，转而又说了别的，“我这一生最怕欠人人情，你们救了我一命，我需得马上还了才心安，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两人面面相觑也没想出需要什么，最后顾凛提出：“我夫人想去看看紫烟峰，但听说那儿常年瘴气弥漫，不知您可有上山之路？”
肯定是有的，顾凛趁刚刚混乱之际探查了两间雅间，桌上食物多北山稀有禽兽，雅间里除却吃饭和赏曲，还在进行一些稀有物件的交易，其中不乏一些珍贵药草和毒虫。若是别的地方都有的何必来这清风苑一掷千金，想必只有那常人进不去的紫烟峰独有的物件，才能吸引这些人千里迢迢来这贫瘠之地。
榻上人略微思考后摇摇头：“那里凶险，岂能任你们去送命。想看紫烟峰何必非得上山，我的府邸在紫烟峰比邻的山腰，那里可以全览紫烟峰风光，你们若想可以去暂住两日。”
顾凛看向李慕青，李慕青点头同意，顾凛站起恭敬作揖：“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几日了。还未请教贵人姓名？”
“鄙姓王，单名贤。”清风苑的老板虽然露面甚少，但是江州有名的乡绅和商户还是见过的，王贤的名字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今日太晚就在清风苑暂歇，明日早上用过早饭你们随我一起去吧。”
“好，那我夫妇二人先行告退，明日再见。”
李慕青随顾凛一起行礼离开，回到了房间。
简单清洗后，两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的事情太多。
“将军，可以聊聊吗？我睡不着。”
“嗯你想聊什么？”顾凛搂过李慕青面对面。
“清风苑的主人说他叫王贤，你觉得是真的吗？”
“真也不真。”
李慕青不解：“怎么说？”
“据他所说他曾与我父亲见过，那就没必要编假名字告诉我，否则待我回家岂不会拆穿。这名字或许是他行走在外的名字，但却并不是他的真名。”
李慕青抬眼看向顾凛：“你也猜到了？”
“嗯想到一些，不若你先说说你猜到的？”前些时日顾凛自昏迷中清醒后，陆火就来跟顾凛“告状”，说了李慕青那晚跟他的谈话，之后顾凛也不再特意隐瞒李慕青。
李慕青也不再遮掩，说出自己想到的：“我倒是想到一人，只是他并不叫王贤，而是叫李贤，先皇庶子，出生便先天不足，一直被先皇不喜。先皇割据西北与前朝分庭抗礼之际，他因事触怒先皇，被驱逐至岭南。陛下登基后曾召他回京，他不愿意，陛下不想他在岭南受苦，便封他为贤王，江州宁州就是他的封地。特别是那先天不足之症，寻常人家的孩子根本活不了，只有生在那样的家庭，才能一直用药养着。”
顾凛看着李慕青自信分析的模样，笑着摸摸李慕青的头发：“贤王到岭南也有十年了，你那时候不到十岁，竟能知道这么多？”
“唉儿时除了跟师父学医，就得回洛阳老宅受训。我们家本不过是洛阳李氏的旁支，但因祖父和父亲被重用，也受到了很多关注，特别是我母亲随军多年，宗妇们得了母亲的托付更加尽职教导我，世家大族里教导女子免不得这些根系庞杂的人情世故，一条条都得记下，偷懒都不行。”
想到李慕青儿时受训的模样，顾凛笑声止不住往外泄，胸腔震动，仿佛眼前都有了画面。小小的李慕青一边跟着华神医在外行医野惯了，回到老宅却得规规矩矩的学习那些世家礼仪，宗妇们的“关心”让她跑不掉躲不开，偷懒也不成，只能乖乖地一条条背着那些庞杂的世家信息。
“你笑什么！”李慕青捶一拳顾凛，“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嘛？”
“对对对，夫人博学多识，说的一点不差，为夫佩服。”说着止不住又笑了起来。
“无赖……”李慕青轻叱一声转身过去。
顾凛赶紧收紧胳膊将李慕青捞回怀里：“我不笑了，说正经的，明日我们去他府上，你就装作任何事都不知道，只管吃吃喝喝看看风景，晚间时我找机会去查看一番，总觉得他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开清风苑做生意？”
“不止，茶楼里虽不说日进斗金也是财源滚滚，饕餮楼里更是一掷千金，加上他们还做些私下里的营生，远超出我之前预估的税收总额了。这样大的流水这么多年都没引起朝廷关注，想必上交州府的账目里只有普通流水。贤王无家无室无子女，孑然一身且先天不足随时可能殒命，这样的人往往自得其乐，要那么多钱财作何？”
“你怀疑他钱财另做他用？”虽然猜到贤王的身份，以为他不过是隐瞒身份赚些钱财用，毕竟偏居南方一隅不比京里来的安逸，着实没往其他方面想，“贤王不应该啊，他能用于何处，今日诊脉，贤王不过是轻弩之末了，就这样撑着最多也不过一两年，他能拿钱做什么？效仿始皇帝寻仙问道长生不老？”
“哈哈，”顾凛没想到李慕青会联想到这些，“那倒不是，在饕餮楼时我曾听那王管事跟近侍交代，听那意思贤王求生欲很低一直抵制医士，而且虽然那房中名贵书画瓷器颇多，但贤王衣着简单舒适，所乘软轿和那暂歇的软榻都无任何华丽装饰，应该不是享乐之人，那房中摆放之物更像是展示，用来卖的。”
“那你怀疑什么？”
“不知道，就觉得这清风苑多出的钱财很可疑，看明天去他府上能不能查到什么，”顾凛将李慕青抱进怀里，“不想了，明天去了再说吧。”
还未用完餐，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四楼楼梯传下来，然后就是阵阵脚步声在楼梯间穿梭，声音越来越近，李慕青和顾凛起身出门查看，眼见三楼至四楼的楼梯口处喧闹不已，中间围着一顶软轿，轿上的中年还在咳嗽。不断有雅间的客人探头查看，软轿旁的护卫见状立即疏散人群，吩咐其他护卫将软轿再抬上去。
“别移动他！”李慕青见那人已经咳的面色泛紫，已有窒息之象，再顾不得其他，快步上前被护卫拦住，“我是医士，他现在很危急必须立即处理。”
护卫不敢做主，往后望去，软轿上的人自是不能回应，但软轿旁站立的青年皱起眉，有些犹豫，护卫们都在听他指挥。
“他已面色泛紫这是窒息之象，如若不管，很快就会四肢抽搐，片刻就会死亡，你们怎还犹豫？你们护卫这么多，还担心什么！再不救他就死了！”李慕青越说越急。
青年看出形势急迫，不敢再怠慢，迅速吩咐护卫让出通道，李慕青进入，顾凛被拦在外面，有些不虞想动手，李慕青眼神安抚示意自己没事，才蹲下身专心查看轿上之人。
“他这是先天疾病，怎会没有随身携带克制药物？”李慕青手上查看未停止，一边还不停询问身旁青年。
“出门的急，忘了。”青年不耐烦回道。
“你们真是大意，他这样的身体离不得药，随时都有可能发作！”李慕青迅速按压几处穴道，看到软轿上的面色好转也并未停止，继续游走几处穴位，“平常人能碰之物他却不能碰，就连这平常人呼吸的空气都有可能致他发病，你们以后断然不能不带药，最好随身带着医士。”
当然是想随身带的，青年想，那也要王爷愿意啊，医士被关在了府上，药也被随意丢在了卧室，王爷不愿谁敢逼他？也只是想想，哪敢非议主子，面对李慕青得指责也只能忍下。
软轿上的人终于缓和过来，李慕青才意识到自己手指和手臂都发麻了，这是长久按摩穴位所致。看到轿上的人没事了，便起身告辞。
轿上的人招青年附身交代了两句便两眼一闭开始休息，青年这才走到已经和顾凛站到一起准备离开的李慕青身边，恭敬行礼道谢：“多谢夫人妙手，这里人多眼杂，不便说话，楼上有雅间，主人想亲自向二位道谢。”
李慕青有些犹豫，出门在外不敢惹事，便看向顾凛。顾凛轻靠过来安抚一笑，对青年道：“恭敬不如从命。”
青年听完点点头招手让护卫将软轿再抬上四楼，顾凛两人也跟着上去。
顾凛此时对软轿上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些猜测，不便与李慕青细说，只能扬手抚抚李慕青的发顶安抚。
四楼比他们想象的要简单很多，整个楼层都只有十间房，其中三间房外有小哥驻守，说明房内有人，但是丝毫声音也未传出，隔音非常好，私密性更强。护卫抬着软轿直通最里面一个房间，打开房门，入眼便是画圣陆道子唯一传世的巨幅屏风，绕过屏风，厅中所挂无一不是传世佳作，李慕青扫一眼过去，惊讶这里的书画与祖父的书房相比丝毫不逊色。
护卫将软轿放在厅中，青年扶起轿上人掀开珠帘往隔间的软榻而去，李慕青看出那珠帘也是价值不菲。
一番响动安置妥当，青年才出来又是恭敬一拜：“在下姓王，是四楼的管事，刚刚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王管事客气，不用多礼。”
“主人让二位进去一叙，请进。”
王管事掀帘让顾凛和李慕青进去，然后恭敬拜退，王管事一走，马上有侍女进来摆好座椅茶具，开始沏茶。
这时，李慕青才认真打量软榻上的人，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面色苍白眼窝发青，这是先天不足之象，观他进出都要乘坐软轿，难道腿有残疾？这里的房间配饰低调奢华，看似全是字画笔墨，实则价值连城。四楼的管事称他为主人，看来他便是这间清风苑的东家。
“今日感谢两位出手相救，”软榻上的人语调虚软，“不知二位名号？”
李慕青犹豫着没有答话，顾凛说道：“江州顾二，商人之家不足挂齿，这是内子。”
“顾？顾伯期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我与你父亲曾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又与你结下这样的缘分，你夫人医术不错，师承何处？”
顾凛看看李慕青，笑着回答：“贵人谬赞，不过跟着府上的老医士学过几年，算不得好。”
软榻上的人看出他们有所隐瞒，但并不追问，转而又说了别的，“我这一生最怕欠人人情，你们救了我一命，我需得马上还了才心安，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两人面面相觑也没想出需要什么，最后顾凛提出：“我夫人想去看看紫烟峰，但听说那儿常年瘴气弥漫，不知您可有上山之路？”
肯定是有的，顾凛趁刚刚混乱之际探查了两间雅间，桌上食物多北山稀有禽兽，雅间里除却吃饭和赏曲，还在进行一些稀有物件的交易，其中不乏一些珍贵药草和毒虫。若是别的地方都有的何必来这清风苑一掷千金，想必只有那常人进不去的紫烟峰独有的物件，才能吸引这些人千里迢迢来这贫瘠之地。
榻上人略微思考后摇摇头：“那里凶险，岂能任你们去送命。想看紫烟峰何必非得上山，我的府邸在紫烟峰比邻的山腰，那里可以全览紫烟峰风光，你们若想可以去暂住两日。”
顾凛看向李慕青，李慕青点头同意，顾凛站起恭敬作揖：“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几日了。还未请教贵人姓名？”
“鄙姓王，单名贤。”清风苑的老板虽然露面甚少，但是江州有名的乡绅和商户还是见过的，王贤的名字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今日太晚就在清风苑暂歇，明日早上用过早饭你们随我一起去吧。”
“好，那我夫妇二人先行告退，明日再见。”
李慕青随顾凛一起行礼离开，回到了房间。
简单清洗后，两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的事情太多。
“将军，可以聊聊吗？我睡不着。”
“嗯你想聊什么？”顾凛搂过李慕青面对面。
“清风苑的主人说他叫王贤，你觉得是真的吗？”
“真也不真。”
李慕青不解：“怎么说？”
“据他所说他曾与我父亲见过，那就没必要编假名字告诉我，否则待我回家岂不会拆穿。这名字或许是他行走在外的名字，但却并不是他的真名。”
李慕青抬眼看向顾凛：“你也猜到了？”
“嗯想到一些，不若你先说说你猜到的？”前些时日顾凛自昏迷中清醒后，陆火就来跟顾凛“告状”，说了李慕青那晚跟他的谈话，之后顾凛也不再特意隐瞒李慕青。
李慕青也不再遮掩，说出自己想到的：“我倒是想到一人，只是他并不叫王贤，而是叫李贤，先皇庶子，出生便先天不足，一直被先皇不喜。先皇割据西北与前朝分庭抗礼之际，他因事触怒先皇，被驱逐至岭南。陛下登基后曾召他回京，他不愿意，陛下不想他在岭南受苦，便封他为贤王，江州宁州就是他的封地。特别是那先天不足之症，寻常人家的孩子根本活不了，只有生在那样的家庭，才能一直用药养着。”
顾凛看着李慕青自信分析的模样，笑着摸摸李慕青的头发：“贤王到岭南也有十年了，你那时候不到十岁，竟能知道这么多？”
“唉儿时除了跟师父学医，就得回洛阳老宅受训。我们家本不过是洛阳李氏的旁支，但因祖父和父亲被重用，也受到了很多关注，特别是我母亲随军多年，宗妇们得了母亲的托付更加尽职教导我，世家大族里教导女子免不得这些根系庞杂的人情世故，一条条都得记下，偷懒都不行。”
想到李慕青儿时受训的模样，顾凛笑声止不住往外泄，胸腔震动，仿佛眼前都有了画面。小小的李慕青一边跟着华神医在外行医野惯了，回到老宅却得规规矩矩的学习那些世家礼仪，宗妇们的“关心”让她跑不掉躲不开，偷懒也不成，只能乖乖地一条条背着那些庞杂的世家信息。
“你笑什么！”李慕青捶一拳顾凛，“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嘛？”
“对对对，夫人博学多识，说的一点不差，为夫佩服。”说着止不住又笑了起来。
“无赖……”李慕青轻叱一声转身过去。
顾凛赶紧收紧胳膊将李慕青捞回怀里：“我不笑了，说正经的，明日我们去他府上，你就装作任何事都不知道，只管吃吃喝喝看看风景，晚间时我找机会去查看一番，总觉得他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开清风苑做生意？”
“不止，茶楼里虽不说日进斗金也是财源滚滚，饕餮楼里更是一掷千金，加上他们还做些私下里的营生，远超出我之前预估的税收总额了。这样大的流水这么多年都没引起朝廷关注，想必上交州府的账目里只有普通流水。贤王无家无室无子女，孑然一身且先天不足随时可能殒命，这样的人往往自得其乐，要那么多钱财作何？”
“你怀疑他钱财另做他用？”虽然猜到贤王的身份，以为他不过是隐瞒身份赚些钱财用，毕竟偏居南方一隅不比京里来的安逸，着实没往其他方面想，“贤王不应该啊，他能用于何处，今日诊脉，贤王不过是轻弩之末了，就这样撑着最多也不过一两年，他能拿钱做什么？效仿始皇帝寻仙问道长生不老？”
“哈哈，”顾凛没想到李慕青会联想到这些，“那倒不是，在饕餮楼时我曾听那王管事跟近侍交代，听那意思贤王求生欲很低一直抵制医士，而且虽然那房中名贵书画瓷器颇多，但贤王衣着简单舒适，所乘软轿和那暂歇的软榻都无任何华丽装饰，应该不是享乐之人，那房中摆放之物更像是展示，用来卖的。”
“那你怀疑什么？”
“不知道，就觉得这清风苑多出的钱财很可疑，看明天去他府上能不能查到什么，”顾凛将李慕青抱进怀里，“不想了，明天去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