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蕊丝感觉自己堵住的胸口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口子，封闭的窒息感顿时消失，汹涌澎湃的委屈、悲愤和哀怨顷刻奔涌而出。
她手臂抬起遮住自己的双眼，蜜糕从手中摔落滚到地上，两行眼泪从手臂后迅速淌下，口中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怨愤：“为什么，师父为什么这么冷漠？今天我那样不舒服，她还让我比试，她当真看不见嘛！她以前明明最疼我了，今日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她怎么都不关心我呢！”
“我昨夜里等了她好久，可是她却一直没有来找我，我难受极了，比贪食了还心里难受。我好想她昨天晚上来找我，用两只手把我抱在怀里，和我说没关系，一切都有她呢。我好希望我贪食时她在旁边，把我手里的糕饼拿走，然后拉着我出去找趣儿，她以前都是这样的！她以前很喜欢我的！”
十六岁的孩子越哭越大声，一旦开了口，满腔的怨愤便止也止不住，哗啦啦往外倾泄：“我委屈极了，心像泡在醋里似的，酸的要命又疼的要命。师父是不喜欢我吗？不喜欢她怎么不说呢，我还着喜欢她呢！她是天底下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她怎么就变了呢，怎么就变了呢？”
女孩儿哭到最后有些提不上气了，一边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的哭着质问，脸上泪痕斑驳，满是委屈。
说是质问，其实主要还是在哭泣罢了。说两句便拿袖子擦擦脸，眼睛垂着向下，嘴巴拱着向上，似乎是想忍着不哭却忍不住。
瞧不出多少愤恨，倒是能看出不少委屈哀怨。
玉散一见蕊丝哭了，还哭得这么猛烈大声，顿时也是慌了手脚，也不端师哥的架子了，当即着急的围着蕊丝团团转，急得挠头挠耳却也没什么办法，只会结结巴巴地说：“哎呀...哎呀...四师妹，你别哭嘛....”
除此以外，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了。
好在蕊丝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后，便也逐渐停了下来，将心里的怨气倒光后，人也就不那么委屈了。
其实细细想来，冷妙清也没具体做些什么，除了让她与千榴比试了一番，自己睡大觉以外，并没有怎么过分的事。
自己真正难受的，是面对饥荒的深刻恐惧，是比试失败后的羞愧与焦虑，与冷妙清的关系并不大。她只算个直接原因罢了，算不上根本原因。
这边蕊丝停下不哭后，那边刚刚没劝住的玉散倒泄了气，有些丧丧的垂下脑袋，灰心的一屁股坐到蕊丝旁边，无力说到：“四师妹你惹上贪吃的毛病，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当初要是我少吃点，你不把吃食留给我，说不定现在就不会对吃这么有执念了。都是因为有了我，你才把找到的东西都给我的。”
蕊丝却冷静了下来，垂着眼睛摸了摸他的脑袋，带着鼻音温柔说到：“玉散，不要自责，我现在贪食的原因不是因为你。”
当初，蕊丝对食物的执念或许还是源于饥饿，源于对饥荒的恐怖。
但是到后来，贪食的原因早就慢慢变了质。进食无关饱腹，而是为了让自己停止焦虑、悲伤、愤怒，停止思虑那些无法解决的问题和情绪，转而集中注意力于食物。
胃里塞的满满的，人也迟钝懈怠了，就不会再焦虑悲伤。
更何况，食物本来就能带来一种愉悦感，使人沉醉于其中而不自知。
于是，暴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蕊丝解决一切生活中的问题的方法，毫无疑问，毫无阻碍。
听到蕊丝转过来安慰自己，玉散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那师姐，你现在还想吃东西吗，你想我就陪你一起。”
蕊丝摇了摇头，哭完之后，她就一点都不想进食了，情绪都发泄完了，还吃什么呢。
玉散便费劲的站起身，把那些奇珍异果往她身边拉，边拉边豪气的说：“那你就把这些收起来吧，我这都是寻来给你的，我也没办法给别人。”
蕊丝刚把芥子囊打开，玉散就跌跌撞撞的把包袱塞了进去，连自己也差点摔了进去。
她笑呵呵的一把捞住他，又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脑袋。
***
颜瑞雪等人从太微门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好似屁股着了火一般，一刻都不肯停留。
太尴尬了，尬的差点要用脚趾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厅。
冷妙清那样称赞蕊丝，结果她很快就被压制在地，作为展示对象，作为唯一的外人，颜瑞雪等人恨不得当场逃命，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好在现在终于是出来了，众人站在沟子村的田埂路边，纷纷擦着汗。
“颜师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一个小弟子干涩的发问。
颜瑞雪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追踪咒显示那女修就在附近，我们向周边的村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给每位弟子划分了范围，然后约定了集合的时间地点，大家便四处散开了。
童河，也就是那个扎马步捧碗喝茶的小弟子，一人背着剑，走上了寻找魔婴线索的路。
他走走停停，正好看到路边一个老婆婆坐在树下，摇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来往的行人，很好接近说话的模样。
他当即就颠颠的跑了过去，向老婆婆搭话。
“阿婆，您有空吗，我向您打听个事儿。”
他向着老婆婆大声喊着，生怕她听不见，口型动作夸张的很。
老婆婆摇着蒲扇看向他，也侧耳张大嘴巴：“啊？你要打谁？”
“打听个事儿！我要向您！打听个事儿！”他凑到老人耳朵身边，扯足了嗓门使劲儿喊，毫无一点仙门弟子的风范。
“ 什么，你要打我？小伙子，我可不兴打啊，打了你得坐牢的。”
老婆婆仍旧慢悠悠的摇着蒲扇，不紧不慢的向喊得口干舌燥的童河说话，一点都不着急。
间或有飞虫飞过来，还去扑了个飞虫。
“事儿啊，阿婆！我向您打听个事儿！”童河扯着嗓子，喊得有些气急败坏，大热天硬生生急出了几滴汗。
“事儿？你要和我讲什么事儿，你讲吧，我耳朵好着呢。”老婆婆拍死一直嗡嗡叫的飞虫，乐呵呵继续对童河说到。
童河有些无力，他从未感觉交流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虽然阿婆声称她耳朵好着呢，但童河还是放开了嗓门：“阿婆，你最近见过陌生的婴儿吗？大概刚出生几个月，白瞳，浑身黑色，全身溃烂的婴孩！”
一连喊了三次，河童有些喘不过气来，手臂撑着双腿，气喘吁吁的看着老婆婆。
然而老婆婆却双目放空，大概过了三秒钟，她才呆呆张嘴：“啊？”
童河也凝固了三秒，然后哭着脸跳了起来，指着阿婆悲愤至极的模样：“你骗我，阿婆，你骗我！你说你听得见，我才喊得那么大声，你刚刚根本没听是不是，是不是？！你骗我！”
河童苦着脸，在原地悲伤的又蹦又跳，好似一只青蛙。可怜的弟子，终究是修行时间不长，被阿婆几句话就刺激的原地跳脚。
阿婆还是乐呵呵的，朝着他慢悠悠的讲话：“我刚刚没听清，你在讲一遍嘛，我没骗你，我在老人里算是听力很好的啦。”
河童瘪着嘴，含着泪，不敢相信的看向阿婆，阿婆仍是悠然自得的摇着扇子，丝毫不着急。
“那我再说最后一次，阿婆你听清楚了啊。”河童犹豫的开口，“阿婆，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白瞳，全身溃烂发黑的婴孩！”
他气喘吁吁的看完，皱的脸看向阿婆。
阿婆愣了一会儿，然后提起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啊，你说全身发黑的婴儿，我确实见过。”
童河先是愣住，随即便是喜极而泣，太好了，幸亏自己没有错过，不然就错过了这条宝贵的线索。
他激动的抓住阿婆的手臂，迫不及待的喊道：“在哪儿，阿婆，告诉我！”
阿婆从容淡定的转过身，然后对着身后的屋子大喊：“喜子，出来！”
然后童河就看见一个健壮的汉子从屋内跑了出来，像座小山似的移动到了阿婆旁，然后对阿婆喊了声：“娘。”
阿婆笑眯眯的对童河说：“这就是我儿子，他出生时可黑了，黑的像块炭似的。”
童河看着他棕黄却说不上黑的肌肤，愣了。
“那他现在怎么不那么黑了呢？”
“我给他喝牛奶的嘛，好不容易才不黑了呢。”
“那阿婆你儿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三十几年前嘛。”
童河看了看乐呵呵的阿婆，再看了看他憨憨又壮士的儿子，终于疯了般的大叫一声，然后啊啊啊的提着剑跑了。
阿婆仍是怡然自得的笑着，目送他远去了。
喜子看了眼跑远的人，然后憨憨的问道：“娘，这谁啊？怎么感觉脑子不太好。”
阿婆摇了摇扇子：“不是好人，都是来欺负妙清，抢他徒弟的坏蛋。”
她弯着腰，然后慢悠悠转身往屋里走了，脸上还带着慈祥的微笑。
她手臂抬起遮住自己的双眼，蜜糕从手中摔落滚到地上，两行眼泪从手臂后迅速淌下，口中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怨愤：“为什么，师父为什么这么冷漠？今天我那样不舒服，她还让我比试，她当真看不见嘛！她以前明明最疼我了，今日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她怎么都不关心我呢！”
“我昨夜里等了她好久，可是她却一直没有来找我，我难受极了，比贪食了还心里难受。我好想她昨天晚上来找我，用两只手把我抱在怀里，和我说没关系，一切都有她呢。我好希望我贪食时她在旁边，把我手里的糕饼拿走，然后拉着我出去找趣儿，她以前都是这样的！她以前很喜欢我的！”
十六岁的孩子越哭越大声，一旦开了口，满腔的怨愤便止也止不住，哗啦啦往外倾泄：“我委屈极了，心像泡在醋里似的，酸的要命又疼的要命。师父是不喜欢我吗？不喜欢她怎么不说呢，我还着喜欢她呢！她是天底下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她怎么就变了呢，怎么就变了呢？”
女孩儿哭到最后有些提不上气了，一边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的哭着质问，脸上泪痕斑驳，满是委屈。
说是质问，其实主要还是在哭泣罢了。说两句便拿袖子擦擦脸，眼睛垂着向下，嘴巴拱着向上，似乎是想忍着不哭却忍不住。
瞧不出多少愤恨，倒是能看出不少委屈哀怨。
玉散一见蕊丝哭了，还哭得这么猛烈大声，顿时也是慌了手脚，也不端师哥的架子了，当即着急的围着蕊丝团团转，急得挠头挠耳却也没什么办法，只会结结巴巴地说：“哎呀...哎呀...四师妹，你别哭嘛....”
除此以外，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了。
好在蕊丝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后，便也逐渐停了下来，将心里的怨气倒光后，人也就不那么委屈了。
其实细细想来，冷妙清也没具体做些什么，除了让她与千榴比试了一番，自己睡大觉以外，并没有怎么过分的事。
自己真正难受的，是面对饥荒的深刻恐惧，是比试失败后的羞愧与焦虑，与冷妙清的关系并不大。她只算个直接原因罢了，算不上根本原因。
这边蕊丝停下不哭后，那边刚刚没劝住的玉散倒泄了气，有些丧丧的垂下脑袋，灰心的一屁股坐到蕊丝旁边，无力说到：“四师妹你惹上贪吃的毛病，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当初要是我少吃点，你不把吃食留给我，说不定现在就不会对吃这么有执念了。都是因为有了我，你才把找到的东西都给我的。”
蕊丝却冷静了下来，垂着眼睛摸了摸他的脑袋，带着鼻音温柔说到：“玉散，不要自责，我现在贪食的原因不是因为你。”
当初，蕊丝对食物的执念或许还是源于饥饿，源于对饥荒的恐怖。
但是到后来，贪食的原因早就慢慢变了质。进食无关饱腹，而是为了让自己停止焦虑、悲伤、愤怒，停止思虑那些无法解决的问题和情绪，转而集中注意力于食物。
胃里塞的满满的，人也迟钝懈怠了，就不会再焦虑悲伤。
更何况，食物本来就能带来一种愉悦感，使人沉醉于其中而不自知。
于是，暴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蕊丝解决一切生活中的问题的方法，毫无疑问，毫无阻碍。
听到蕊丝转过来安慰自己，玉散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那师姐，你现在还想吃东西吗，你想我就陪你一起。”
蕊丝摇了摇头，哭完之后，她就一点都不想进食了，情绪都发泄完了，还吃什么呢。
玉散便费劲的站起身，把那些奇珍异果往她身边拉，边拉边豪气的说：“那你就把这些收起来吧，我这都是寻来给你的，我也没办法给别人。”
蕊丝刚把芥子囊打开，玉散就跌跌撞撞的把包袱塞了进去，连自己也差点摔了进去。
她笑呵呵的一把捞住他，又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脑袋。
***
颜瑞雪等人从太微门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好似屁股着了火一般，一刻都不肯停留。
太尴尬了，尬的差点要用脚趾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厅。
冷妙清那样称赞蕊丝，结果她很快就被压制在地，作为展示对象，作为唯一的外人，颜瑞雪等人恨不得当场逃命，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好在现在终于是出来了，众人站在沟子村的田埂路边，纷纷擦着汗。
“颜师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一个小弟子干涩的发问。
颜瑞雪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追踪咒显示那女修就在附近，我们向周边的村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给每位弟子划分了范围，然后约定了集合的时间地点，大家便四处散开了。
童河，也就是那个扎马步捧碗喝茶的小弟子，一人背着剑，走上了寻找魔婴线索的路。
他走走停停，正好看到路边一个老婆婆坐在树下，摇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来往的行人，很好接近说话的模样。
他当即就颠颠的跑了过去，向老婆婆搭话。
“阿婆，您有空吗，我向您打听个事儿。”
他向着老婆婆大声喊着，生怕她听不见，口型动作夸张的很。
老婆婆摇着蒲扇看向他，也侧耳张大嘴巴：“啊？你要打谁？”
“打听个事儿！我要向您！打听个事儿！”他凑到老人耳朵身边，扯足了嗓门使劲儿喊，毫无一点仙门弟子的风范。
“ 什么，你要打我？小伙子，我可不兴打啊，打了你得坐牢的。”
老婆婆仍旧慢悠悠的摇着蒲扇，不紧不慢的向喊得口干舌燥的童河说话，一点都不着急。
间或有飞虫飞过来，还去扑了个飞虫。
“事儿啊，阿婆！我向您打听个事儿！”童河扯着嗓子，喊得有些气急败坏，大热天硬生生急出了几滴汗。
“事儿？你要和我讲什么事儿，你讲吧，我耳朵好着呢。”老婆婆拍死一直嗡嗡叫的飞虫，乐呵呵继续对童河说到。
童河有些无力，他从未感觉交流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虽然阿婆声称她耳朵好着呢，但童河还是放开了嗓门：“阿婆，你最近见过陌生的婴儿吗？大概刚出生几个月，白瞳，浑身黑色，全身溃烂的婴孩！”
一连喊了三次，河童有些喘不过气来，手臂撑着双腿，气喘吁吁的看着老婆婆。
然而老婆婆却双目放空，大概过了三秒钟，她才呆呆张嘴：“啊？”
童河也凝固了三秒，然后哭着脸跳了起来，指着阿婆悲愤至极的模样：“你骗我，阿婆，你骗我！你说你听得见，我才喊得那么大声，你刚刚根本没听是不是，是不是？！你骗我！”
河童苦着脸，在原地悲伤的又蹦又跳，好似一只青蛙。可怜的弟子，终究是修行时间不长，被阿婆几句话就刺激的原地跳脚。
阿婆还是乐呵呵的，朝着他慢悠悠的讲话：“我刚刚没听清，你在讲一遍嘛，我没骗你，我在老人里算是听力很好的啦。”
河童瘪着嘴，含着泪，不敢相信的看向阿婆，阿婆仍是悠然自得的摇着扇子，丝毫不着急。
“那我再说最后一次，阿婆你听清楚了啊。”河童犹豫的开口，“阿婆，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白瞳，全身溃烂发黑的婴孩！”
他气喘吁吁的看完，皱的脸看向阿婆。
阿婆愣了一会儿，然后提起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啊，你说全身发黑的婴儿，我确实见过。”
童河先是愣住，随即便是喜极而泣，太好了，幸亏自己没有错过，不然就错过了这条宝贵的线索。
他激动的抓住阿婆的手臂，迫不及待的喊道：“在哪儿，阿婆，告诉我！”
阿婆从容淡定的转过身，然后对着身后的屋子大喊：“喜子，出来！”
然后童河就看见一个健壮的汉子从屋内跑了出来，像座小山似的移动到了阿婆旁，然后对阿婆喊了声：“娘。”
阿婆笑眯眯的对童河说：“这就是我儿子，他出生时可黑了，黑的像块炭似的。”
童河看着他棕黄却说不上黑的肌肤，愣了。
“那他现在怎么不那么黑了呢？”
“我给他喝牛奶的嘛，好不容易才不黑了呢。”
“那阿婆你儿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三十几年前嘛。”
童河看了看乐呵呵的阿婆，再看了看他憨憨又壮士的儿子，终于疯了般的大叫一声，然后啊啊啊的提着剑跑了。
阿婆仍是怡然自得的笑着，目送他远去了。
喜子看了眼跑远的人，然后憨憨的问道：“娘，这谁啊？怎么感觉脑子不太好。”
阿婆摇了摇扇子：“不是好人，都是来欺负妙清，抢他徒弟的坏蛋。”
她弯着腰，然后慢悠悠转身往屋里走了，脸上还带着慈祥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