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冷妙清如遭雷劈，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怎么样，九师弟好看吧。”忆班边说边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手中抱了一捆柴火。
“我之前陡然看见九师弟，发现他竟长得这样大了，之前的衣服也已经穿不了，外加他又长得这样好看，便存了装扮他的心思。今日里一试，果真神仙似的人儿，俊俏非凡。”
冷妙清颤抖着指着一言不发的殷凫：“衣裳就算了，这金冠，咱门派何时这么富裕了？”
“啊，那个啊。”忆班回头冲她一笑，“那不是金的，是铜的，不值钱。”
说完，她放下怀中抱着的柴火，又慢悠悠的转身出去了。
冷妙清凑上前打量了一番，果然，这冠子颜色发沉发红，不是金子特有的鲜黄色。
其实稍微仔细看一看，便能轻易看出其中不对劲来，主要是殷凫戴着，他面容姣好的模样，穿的又熠熠生辉，让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冠子还能是假的。
可能这就是名媛穿地摊货都能让人以为是名牌的气质吧。
冷妙清摸着下巴又打量了他几眼，不得不诚实发言：“小东西，长得人模狗样。”
这通身的气派，不像什么魔尊，倒像什么贵族世家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哥儿了。
殷凫感觉到他对自己这幅相貌的喜爱，便又一声不吭的走了上来，握住她的手，似乎就要往她身上黏，如同一只讨好的小兽。
冷妙清却当即抽出手来，往后一跳，眯起眼睛，指着他严肃开口：“诶！小崽种，别给我整这套虚的啊，我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骗我抱了你几个月的呢。”
“顶着人畜无害的脸，尽干缺德事儿！”
顿了顿，她又生气的补了一句：“还专挑我祸害！”
冷妙清怒气冲冲，似乎仍在为自己当了三四个月的老妈子而愤愤不平。
被冷妙清这么一推开，他似乎也有些蔫了，低垂着脑袋，立在原地，也不反驳，一言不发，可怜巴巴的模样。
冷妙清嗤了一声，不为所动，继续在院子里锻炼起身体，抻手、转腰、活动筋骨，深得公园里晨练的大爷大妈真传。
然后再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殷凫，再嗤一声。
多乖巧的外表都是骗人的，内里就是个想找个全自动舒适代步机的懒货罢了。
然而舒服了没几分钟，她脑海里便又猛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警告，剧情点出现偏离，蕊丝并未按照剧情行动！现进行惩罚，惩罚等级：一级。”
下一秒，熟悉的疼痛从心脏传来，原本还在锻炼的冷妙清突然顿在原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屏住呼吸僵硬着不动，紧绷的皮肤上冷汗直至往外冒，直到一分多种结束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呼吸起来。
嘶，可真他妈疼啊。但还好，是可以忍受的，比之前几次要稍微好一点。
一边小心呼吸，她一边在脑中回想，现在既然系统惩罚了，那就代表蕊丝没有暴食，自己的预料没有出错。
让玉散来带她当场嘴炮那两个魔修，是极其正确的一个决定。
她心中放下一口气，皱着眉头准备站起身，可刚一动就突然眼前一黑，身型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一下。
想是蹲得久了，外加系统的狗屁惩罚，这才导致现在头昏眼花，但好歹没像之前一样直接晕过去。
在天旋地转、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有一个人抵住她的腰，阻止她向后倒去的身型，少年的嗓音从侧下方传来，声音温润：“向左边走，左边有座椅。”
这嗓音十分陌生，她一时间没认出来这是谁。但她眼前仍是发黑，由不得许多，只按照这声音的命令，摸索着往左前方走。
少年的身型比她要小一些，扶着她有些费劲，但却还是稳稳当当的将她送到了桌椅旁，时不时响起的声音冷静又镇定。
应该是殷凫，冷妙清想，这才几天没见，他竟然长大了这么多，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带有孩子气了，已是干净的少年嗓音了。
冷妙清好不容易做到了椅子上，双手撑在桌子上，使劲眨着眼睛，眼前勉强出现了一些虚影。
一个红色的影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又过了几分钟，那影子端着什么走到了自己身边，放到了桌子上。
“漱口。”殷凫的声音干净沉稳。
冷妙清有些惊讶，自己从刚刚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嘴唇紧抿，也从未吐出过血迹，他怎么知道自己口中含着血的。
殷凫见她不动，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左边是清水，右边是空碗，漱完吐到右边就行了。”
见她仍不动，他似乎想端起碗送到她嘴边。
冷妙清连忙摇了摇头，自己凭着影子摸到了碗，端起后漱了口，又低头吐到右边，如此反复了三四次才放下碗。
殷凫见她结束，便又一言不发的端着两个碗走了。
冷妙清现在眼前已经能看的个大概了，她望着殷凫端着碗走向水池，心中越发惊讶，这小子不会还要洗碗吧。
然后下一刻，殷凫把碗放入水池，手指一挥，那碗便自己干净了。
坐在远处的冷妙清一阵无语，是自己想多了，这崽子怎么可能会洗碗，能把自己扶到桌子边已经是良心发现了。
毕竟他的人设是灭世魔王，虽然目前这个技能还没被开发出来。
等殷凫转过身，就看见冷妙清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眼中已一片清明，不似刚刚那般眼中失神无光。
他走到冷妙清身边，仍是那副乖巧模样，安静的开口：“好些了吗？”
冷妙清用一种“士别多日当刮目相看”的眼神打量着他，然后下定决心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庄重：“来，坐，我原谅你之前的缺德行为了。”
殷凫没有反驳，拉开椅子，听话的坐了下来。
“上次我把你赶出去，你后来睡哪儿了？”冷妙清想起上次的事儿，良心发现问了一句。
她闭口不提刚刚突如其来的疼痛与吐血，毕竟前几次还有打斗之类可以用来做幌子，今日可是毫无预兆，站在那儿就莫名吐血了，她暂时想不出什么可靠的借口。
殷凫望着她，无波无澜，语气如常：“那天很晚了，大家都睡了，我没处去，就在门口守了一夜。”
他在撒谎，其实那天忆班值班回来后正好看见他，就给他收拾了一个空屋子，他在房里睡了一晚上，舒服着呢，风吹不到雨打不到的。
冷妙清低下头，脸上稍显愧怍之色，再次抬头眼中已有一些关怀与赞赏：“好孩子，一次都没和我主动提过！回头让你师兄师姐给你腾个屋子出来，要买什么到我这里来拿钱，咱不差钱！”
这是一个贫穷掌门能做出的最豪迈的承诺了。
殷凫敛了敛眸子，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没出声，只是又往冷妙清身边挤了挤。
冷妙清毫无察觉，又重新开了个话头：“话说你这长的也太快了些，这才长了几日，前几天还十三四岁的样子，现在都已经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了。”
“你还需多长时间，便可长至成人身型？”
殷凫没说，他其实一段日子之前就已经到了十五六岁了，只是为了赖在冷妙清身边，才一直佯装成孩童模样。
现在被冷妙清赶出了屋子，这才干脆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他沉默了片刻，感觉冷妙清虽然对孩童模样毫无戒备，但似乎更喜欢长大的自己，于是开口：“还需一个月左右。”
冷妙清愣了一秒，然后开口：“乖乖，单就给你买衣服这一项，都是咱们门派里的一大开支啊。”
接着她就开始计划给殷凫穿燕芜和文期穿剩下来的衣服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大，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
毕竟家中最小的孩子，总是要穿一穿哥哥姐姐剩下来的衣服嘛。
她又抬头打量了一眼殷凫，乖巧听话的模样，然后开口：“这发型不错，以后就这样梳吧，别变了。”
殷凫抬起头，深深望了她一眼，然后道：“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冷妙清瞥了他一下，没什么触动，只是又端起他刚刚重新端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
“你的魔气也能用了？”冷妙清想起他刚刚手指一挥，那两个碗就干净了。
殷凫点了点头：“一点点，还未完全恢复。”
听完这话，冷妙清若有所思，眺望远方，脑中回想着他接下来的相关剧情。
她这边还没舒坦多久，忽听得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她抬起头张望，望来了村长的身影。
村长满脸惊慌之色，跑到她的小院门口后，抬起头，扶着篱笆栏杆，魂不附体的望着她：“冷掌门，出事了！”
说完这一句，村长就再没了下言。
冷妙清瞧见村长这幅模样，心中顿时有不详的预感，她面色凝重的站起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吐出什么，最终只说了一句：“您跟我来吧。”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了。
冷妙清不再追问，也跟了上去。
村长带着她一路往村口赶，路上始终不发一言，越往前面走，聚集在一起的人越多，却都是沉默不言，面色悲痛。
冷妙清脚步不停，但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直到走到了村口，挤进了围观的人群，冷妙清看清了被围在中心的人，心中大概有了预感。
被围在中心的人是张婆，她被人扶在怀里，紧闭双眼，头歪向一边，应该是昏过去了，手里还死死拽住一个裹着东西的布，布里颜色发沉法案。
村长弯下腰去，从她手里将布拽了出来，捧到冷妙清眼前，打开，里面是一根断指。
小小的，应该是小孩儿的手指。
村长望着冷妙清，脸上丧失了表情：“是瓜儿的手指，他们要求张婆即刻自尽，然后再由我们抬着尸体，到之前张婆去讲过土匪经验的村子再走一遍，让所有人都看到，不然......”
“不然他们就杀了瓜儿？”冷妙清脸上看不出神色。
“不......不然他们就不让瓜儿死的痛快。”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又小声啜泣了起来，都是低沉的压抑的、极其小声的哭泣声，死亡的阴影似乎笼罩在每个人头上，让他们哭泣都不敢放大声音。
冷妙清抬起头，老得，少的，或头发花白，或尚由妇孺抱在怀中，或本身就是妇孺。一眼望去，没有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甚至连稍微年轻些的女子都屈指可数。
他们或哭泣或面色沉郁，聚集着立在原地，却全都一致的毫无反抗的能力。
“怎么样，九师弟好看吧。”忆班边说边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手中抱了一捆柴火。
“我之前陡然看见九师弟，发现他竟长得这样大了，之前的衣服也已经穿不了，外加他又长得这样好看，便存了装扮他的心思。今日里一试，果真神仙似的人儿，俊俏非凡。”
冷妙清颤抖着指着一言不发的殷凫：“衣裳就算了，这金冠，咱门派何时这么富裕了？”
“啊，那个啊。”忆班回头冲她一笑，“那不是金的，是铜的，不值钱。”
说完，她放下怀中抱着的柴火，又慢悠悠的转身出去了。
冷妙清凑上前打量了一番，果然，这冠子颜色发沉发红，不是金子特有的鲜黄色。
其实稍微仔细看一看，便能轻易看出其中不对劲来，主要是殷凫戴着，他面容姣好的模样，穿的又熠熠生辉，让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冠子还能是假的。
可能这就是名媛穿地摊货都能让人以为是名牌的气质吧。
冷妙清摸着下巴又打量了他几眼，不得不诚实发言：“小东西，长得人模狗样。”
这通身的气派，不像什么魔尊，倒像什么贵族世家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哥儿了。
殷凫感觉到他对自己这幅相貌的喜爱，便又一声不吭的走了上来，握住她的手，似乎就要往她身上黏，如同一只讨好的小兽。
冷妙清却当即抽出手来，往后一跳，眯起眼睛，指着他严肃开口：“诶！小崽种，别给我整这套虚的啊，我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骗我抱了你几个月的呢。”
“顶着人畜无害的脸，尽干缺德事儿！”
顿了顿，她又生气的补了一句：“还专挑我祸害！”
冷妙清怒气冲冲，似乎仍在为自己当了三四个月的老妈子而愤愤不平。
被冷妙清这么一推开，他似乎也有些蔫了，低垂着脑袋，立在原地，也不反驳，一言不发，可怜巴巴的模样。
冷妙清嗤了一声，不为所动，继续在院子里锻炼起身体，抻手、转腰、活动筋骨，深得公园里晨练的大爷大妈真传。
然后再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殷凫，再嗤一声。
多乖巧的外表都是骗人的，内里就是个想找个全自动舒适代步机的懒货罢了。
然而舒服了没几分钟，她脑海里便又猛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警告，剧情点出现偏离，蕊丝并未按照剧情行动！现进行惩罚，惩罚等级：一级。”
下一秒，熟悉的疼痛从心脏传来，原本还在锻炼的冷妙清突然顿在原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屏住呼吸僵硬着不动，紧绷的皮肤上冷汗直至往外冒，直到一分多种结束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呼吸起来。
嘶，可真他妈疼啊。但还好，是可以忍受的，比之前几次要稍微好一点。
一边小心呼吸，她一边在脑中回想，现在既然系统惩罚了，那就代表蕊丝没有暴食，自己的预料没有出错。
让玉散来带她当场嘴炮那两个魔修，是极其正确的一个决定。
她心中放下一口气，皱着眉头准备站起身，可刚一动就突然眼前一黑，身型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一下。
想是蹲得久了，外加系统的狗屁惩罚，这才导致现在头昏眼花，但好歹没像之前一样直接晕过去。
在天旋地转、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有一个人抵住她的腰，阻止她向后倒去的身型，少年的嗓音从侧下方传来，声音温润：“向左边走，左边有座椅。”
这嗓音十分陌生，她一时间没认出来这是谁。但她眼前仍是发黑，由不得许多，只按照这声音的命令，摸索着往左前方走。
少年的身型比她要小一些，扶着她有些费劲，但却还是稳稳当当的将她送到了桌椅旁，时不时响起的声音冷静又镇定。
应该是殷凫，冷妙清想，这才几天没见，他竟然长大了这么多，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带有孩子气了，已是干净的少年嗓音了。
冷妙清好不容易做到了椅子上，双手撑在桌子上，使劲眨着眼睛，眼前勉强出现了一些虚影。
一个红色的影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又过了几分钟，那影子端着什么走到了自己身边，放到了桌子上。
“漱口。”殷凫的声音干净沉稳。
冷妙清有些惊讶，自己从刚刚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嘴唇紧抿，也从未吐出过血迹，他怎么知道自己口中含着血的。
殷凫见她不动，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左边是清水，右边是空碗，漱完吐到右边就行了。”
见她仍不动，他似乎想端起碗送到她嘴边。
冷妙清连忙摇了摇头，自己凭着影子摸到了碗，端起后漱了口，又低头吐到右边，如此反复了三四次才放下碗。
殷凫见她结束，便又一言不发的端着两个碗走了。
冷妙清现在眼前已经能看的个大概了，她望着殷凫端着碗走向水池，心中越发惊讶，这小子不会还要洗碗吧。
然后下一刻，殷凫把碗放入水池，手指一挥，那碗便自己干净了。
坐在远处的冷妙清一阵无语，是自己想多了，这崽子怎么可能会洗碗，能把自己扶到桌子边已经是良心发现了。
毕竟他的人设是灭世魔王，虽然目前这个技能还没被开发出来。
等殷凫转过身，就看见冷妙清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眼中已一片清明，不似刚刚那般眼中失神无光。
他走到冷妙清身边，仍是那副乖巧模样，安静的开口：“好些了吗？”
冷妙清用一种“士别多日当刮目相看”的眼神打量着他，然后下定决心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庄重：“来，坐，我原谅你之前的缺德行为了。”
殷凫没有反驳，拉开椅子，听话的坐了下来。
“上次我把你赶出去，你后来睡哪儿了？”冷妙清想起上次的事儿，良心发现问了一句。
她闭口不提刚刚突如其来的疼痛与吐血，毕竟前几次还有打斗之类可以用来做幌子，今日可是毫无预兆，站在那儿就莫名吐血了，她暂时想不出什么可靠的借口。
殷凫望着她，无波无澜，语气如常：“那天很晚了，大家都睡了，我没处去，就在门口守了一夜。”
他在撒谎，其实那天忆班值班回来后正好看见他，就给他收拾了一个空屋子，他在房里睡了一晚上，舒服着呢，风吹不到雨打不到的。
冷妙清低下头，脸上稍显愧怍之色，再次抬头眼中已有一些关怀与赞赏：“好孩子，一次都没和我主动提过！回头让你师兄师姐给你腾个屋子出来，要买什么到我这里来拿钱，咱不差钱！”
这是一个贫穷掌门能做出的最豪迈的承诺了。
殷凫敛了敛眸子，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没出声，只是又往冷妙清身边挤了挤。
冷妙清毫无察觉，又重新开了个话头：“话说你这长的也太快了些，这才长了几日，前几天还十三四岁的样子，现在都已经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了。”
“你还需多长时间，便可长至成人身型？”
殷凫没说，他其实一段日子之前就已经到了十五六岁了，只是为了赖在冷妙清身边，才一直佯装成孩童模样。
现在被冷妙清赶出了屋子，这才干脆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他沉默了片刻，感觉冷妙清虽然对孩童模样毫无戒备，但似乎更喜欢长大的自己，于是开口：“还需一个月左右。”
冷妙清愣了一秒，然后开口：“乖乖，单就给你买衣服这一项，都是咱们门派里的一大开支啊。”
接着她就开始计划给殷凫穿燕芜和文期穿剩下来的衣服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大，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
毕竟家中最小的孩子，总是要穿一穿哥哥姐姐剩下来的衣服嘛。
她又抬头打量了一眼殷凫，乖巧听话的模样，然后开口：“这发型不错，以后就这样梳吧，别变了。”
殷凫抬起头，深深望了她一眼，然后道：“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冷妙清瞥了他一下，没什么触动，只是又端起他刚刚重新端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
“你的魔气也能用了？”冷妙清想起他刚刚手指一挥，那两个碗就干净了。
殷凫点了点头：“一点点，还未完全恢复。”
听完这话，冷妙清若有所思，眺望远方，脑中回想着他接下来的相关剧情。
她这边还没舒坦多久，忽听得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她抬起头张望，望来了村长的身影。
村长满脸惊慌之色，跑到她的小院门口后，抬起头，扶着篱笆栏杆，魂不附体的望着她：“冷掌门，出事了！”
说完这一句，村长就再没了下言。
冷妙清瞧见村长这幅模样，心中顿时有不详的预感，她面色凝重的站起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吐出什么，最终只说了一句：“您跟我来吧。”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了。
冷妙清不再追问，也跟了上去。
村长带着她一路往村口赶，路上始终不发一言，越往前面走，聚集在一起的人越多，却都是沉默不言，面色悲痛。
冷妙清脚步不停，但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直到走到了村口，挤进了围观的人群，冷妙清看清了被围在中心的人，心中大概有了预感。
被围在中心的人是张婆，她被人扶在怀里，紧闭双眼，头歪向一边，应该是昏过去了，手里还死死拽住一个裹着东西的布，布里颜色发沉法案。
村长弯下腰去，从她手里将布拽了出来，捧到冷妙清眼前，打开，里面是一根断指。
小小的，应该是小孩儿的手指。
村长望着冷妙清，脸上丧失了表情：“是瓜儿的手指，他们要求张婆即刻自尽，然后再由我们抬着尸体，到之前张婆去讲过土匪经验的村子再走一遍，让所有人都看到，不然......”
“不然他们就杀了瓜儿？”冷妙清脸上看不出神色。
“不......不然他们就不让瓜儿死的痛快。”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又小声啜泣了起来，都是低沉的压抑的、极其小声的哭泣声，死亡的阴影似乎笼罩在每个人头上，让他们哭泣都不敢放大声音。
冷妙清抬起头，老得，少的，或头发花白，或尚由妇孺抱在怀中，或本身就是妇孺。一眼望去，没有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甚至连稍微年轻些的女子都屈指可数。
他们或哭泣或面色沉郁，聚集着立在原地，却全都一致的毫无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