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噩梦
烧烤架上的羊肉卷在火焰上方发出滋滋的声响，泛着鲜亮的油光，被苏世用铁夹子翻来翻去。甘棠在一边手持着孜然刷，机械地听从着苏世的指挥往上抹调料。
苏眠则站在苏世的另一边负责给苏世递食材以及装盘。她和甘棠都表现得很正常，可又有些不那么正常，因为两个人在这其间几乎没有眼神交流乃至言语互动。虽然苏眠时不时地看向甘棠这边。
甘棠破天荒地站在了苏世的身边，利用苏世将她自己和苏眠隔开。而往常都是她用苏眠将自己和苏世隔开，因为苏眠总是喜欢拿她和苏世的关系打趣，她要避嫌。虽然苏世通常对这些表现得毫不在意。
可现下回想起来，甘棠觉得有些细思极恐，她以前那样，岂不是正合了苏眠的心意？一想到苏眠经常对她勾肩搭背，偶尔还和她开玩笑动手动脚，说她欧派又长大了，甘棠就有些心情复杂。
这种心情表现到外在，就变成了她头一次觉得烧烤难吃，羊肉卷油腻腻地趴在她的舌头上不肯下去，她甚至看那些正在金属烧烤架上翻滚的小蘑菇越看越可怜。蘑菇被烤出汁水的声音成了哀嚎和尖叫，不是滋滋滋，而是嘤嘤嘤。
苏世在她眼里再一次无辜中枪，成了刽子手的角色。而刽子手这时正一边控制着火候，另一只手提起一串被烤焦的小蘑菇，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甘棠只觉胃里直翻滚，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苏世递来的小蘑菇。
就在这一晃神的工夫，苏世见甘棠脸色发白，状态不是很好，他将烧烤架上的火关小了些，收回了他的蘑菇，又趁热塞进了苏眠的嘴巴里。
苏世的目光投向甘棠，关切地询问道，“你怎么了？”
甘棠见自己的不对劲似乎表现得过于明显，又不好推说没事，以苏世平日里的性子，他不问话则已，一问话，那就是拿定了主意认定你有事。
甘棠揉了揉自己肚子，脸上苦兮兮地直叹气，借口道，“我白天闹了肚子，你还记得我给你发的观音庙的照片吗？那背景就是那里的公厕……”
苏世两道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面上表现出不赞同来，他抬手屈指，狠狠地敲了下甘棠的脑门，“你不早说。”
那边苏眠正嚼着多汁的小蘑菇，不作声地看向二人这边，俨然一副吃蘑菇群众姿态。
苏世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问道，“小眠，你还想不想继续吃？”言下之意是甘棠是决计不许吃了。
苏眠摇了摇头，咽下蘑菇，从旁边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不用了，我吃饱了。”
“那我们把东西收一收吧。”苏世将烤架上剩下的四串烤好，和苏眠一人两串给瓜分了，利落地关掉了火。
甘棠见此，打算帮着收拾两下就溜走。她将调料罐放在一个不锈钢盘子里，堆在一起，端着盘子往前跨了一步，想着提前跑去厨房，然后就顺势离开，大不了离开之后再给苏世发条消息就是。
可计划是好的，奈何苏世过于敏觉，他似乎察觉出甘棠想溜走的意图，直接把她给拉了回来，“先别走，我去给你煮粥喝，喝完再走。”
煮粥……
虽然很感动，但甘棠当即就拒绝了，煮粥可不是几分钟就能煮好的，她想快点离开，“家里有材料，我回去煮。”
苏世却不让步，无情地拆穿道，“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等到一回家，你就直接躺床上玩手机看小说了。”
甘棠不情愿地表示默认，她的确是那么想的，煮粥完了还要刷锅刷碗，她最多愿意开一罐八宝粥罐头。
“不用多久的，我有淘好的米，放锅里煮就行了。”苏世说着，径自端着其他东西往厨房走去，他回头看了甘棠一眼，眼神中似乎在说，还不快跟上。
甘棠磨磨唧唧地跟在苏世后面，仍在垂死挣扎，她找到了另外一个理由，期待地看着苏世，“我还要回去路上买药呢！晚了药店就关门了。”
“没事，我有药，你明天再买。”苏世又给她截住了。
这边苏世放下东西，从锅台上拎出一口小锅，又打开冰箱端出来之前淘好的米，放米，加水，开煤气灶，动作一气呵成，优雅又娴熟。
苏眠还在客厅，甘棠不想独自面对她，就赖在厨房里看苏世煮粥。
苏世这个人生得很好看，他的长相看起来就很温柔，轮廓柔和，没有锋利的棱角，一米七九的个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乍一看大家都会觉得这就是个暖男人设。
可甘棠却知道这个人经常毒舌，和自己唱反调，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表哥是个很矛盾的人。关心你的时候是真的很关心，可又保持不住一直温温柔柔的模样，前一秒还在给你煮粥，下一秒就可能会因为你说粥不好吃而翻脸。
就像那个还要她找零的一百块红包一样……
但苏世下厨什么的绝对是一流的，他家的饭菜基本上都是他一包到底的，这也间接导致了苏眠的厨艺惨不忍睹，煮个方便面都能给你煮出蔬菜包还没展开面却塌了的奇观来。
甘棠盯着小锅里的米在水中浮浮沉沉，气泡一个个地从锅底往上冒。苏世调了下火，也看向那锅里的热气泡，笑道，“这是明天早上的材料，我给你说让你早上过来蹭饭，你总是赖在被窝里不出来，还以为我在骗你。”
苏世盖上了锅盖，对甘棠又道，“你先帮我看下火，我去给你找药。”
“哦。”甘棠接过了活儿。
她面无表情地转而盯着锅盖上那个黑色的塑料把手，心里奇怪苏世怎么会有肠胃药。打小他们三个就在一起玩，甘棠的外婆，也就是苏家兄妹的奶奶，一个人住在郊区的山里，他们经常在寒暑假去山里玩。
那时候外婆就经常对苏家兄妹夸来夸去，不为别的，只夸一件事情，就是俩小孩都有一副铁胃，吃嘛嘛香，从不闹肚子，而且总说给她这个经常吃坏肚子的小外孙女听。
甘棠现在仍然感到记忆犹新的，比如外婆做了干巴菌子汤，苏家兄妹一人喝了一大碗，甘棠吃了一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蘑菇，喝了几小口汤，半夜里那个最小的小孩就揉着肚子在床上打滚了。
后来外婆便对她的饮食越来越谨慎，几次下来，她就从不给小外孙女吃干巴菌，吃醉蟹，吃冬天的梨……
有一次苏家兄妹带着甘棠去山里摘了一种小红果子，苏世和苏眠都尝过了，很甜很美味，兄妹俩吃了一大捧。
小表妹在一边看得直眼馋，苏眠看不下去了就给了甘棠一小颗。那唯一的一颗，红彤彤的，就像小樱桃，被甘棠兴冲冲地塞到嘴里。的确很好吃，天然无公害。然后小表妹就天然无公害地拉肚子了，苏世还因为此被奶奶训了一顿。
“给。”苏世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塑料袋，半透明的塑料袋里有一盒肠胃药，还有一盒消炎药，没有拆封。
“你怎么会有这个？”甘棠将一盒药从袋子里拿了出来，研究起盒子上写的服用说明。
苏世又重新站在了锅前面，看了甘棠一眼，一笑而过。
甘棠拆开药品包装，在苏世的眼皮子底下吃了药，又喝了一碗苏世熬好的糯米粥。因着煮的粥量不多，煮好所花费的时间也没有很长。
两家离得不远，甘棠吃完粥就带着药匆匆回到家，洗了个澡就上床躺了下来。
夜深了，墙上摆钟的短针走过一格又一格，可甘棠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脑海中还闪现着傍晚在苏家走廊里那荒诞的画面，一想起苏眠，她就觉得无措极了，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面对她。
毕竟他们是一家人，不可能不见面。甘棠的父母在她七岁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双双去世了，父母留下了房子和足够的遗产。苏家父母因此成了甘棠的代理监护人。
甘棠在大学之前都是住在苏家的，也就是苏世和苏眠现在居住的房子，那时候她和苏眠睡在一间屋子里。后来三人陆陆续续考上了本地的大学，在甘棠也高中毕业以后，苏家父母便因工作原因调去了国外，甘棠在考上大学以后决定搬回来住，那里便只剩下苏世兄妹二人。
他们兄妹俩对于甘棠来说很重要，那是她无法割舍的亲人。而且现在外婆也去世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那一家子可以亲近了。
苏眠怎么可以这样呢？擅自打破了他们之间温情的关系。
以前苏眠总是喜欢调侃她和苏世，甘棠也不是没有过少女情动，可她只要一想到那样会打破他们之间原有的关系，就感到十分抗拒，因而她偶尔看苏世也就不那么顺眼起来。而且生物书里也告诉他们近亲结婚是不好的，这更给了甘棠理性上的支持。
甘棠打开手机，在小说网站上看了半夜的小说，依旧没有困意，她想将自己的眼睛用得疲劳，从而使得自己产生生理上必须的睡意。大约三点钟的时候，聊天消息提示冒了出来。
是苏眠。
手机界面顶端飘浮的几个字又将甘棠刚抛远了的烦扰拽了回来。
“棠棠，我睡不着。”
甘棠点开消息，盯着字体后面的背景图发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回。
过了一会儿，苏眠又发来一条。
“棠棠，我做噩梦了。”
甘棠这下没办法继续冷下去了，她下意识地想去安慰她开解她，就像以前那样。于是一条消息就这样不经考虑地自然而然地跳到对方的手机消息框里。
“你梦到什么了？”
“栀子花。”
苏眠则站在苏世的另一边负责给苏世递食材以及装盘。她和甘棠都表现得很正常，可又有些不那么正常，因为两个人在这其间几乎没有眼神交流乃至言语互动。虽然苏眠时不时地看向甘棠这边。
甘棠破天荒地站在了苏世的身边，利用苏世将她自己和苏眠隔开。而往常都是她用苏眠将自己和苏世隔开，因为苏眠总是喜欢拿她和苏世的关系打趣，她要避嫌。虽然苏世通常对这些表现得毫不在意。
可现下回想起来，甘棠觉得有些细思极恐，她以前那样，岂不是正合了苏眠的心意？一想到苏眠经常对她勾肩搭背，偶尔还和她开玩笑动手动脚，说她欧派又长大了，甘棠就有些心情复杂。
这种心情表现到外在，就变成了她头一次觉得烧烤难吃，羊肉卷油腻腻地趴在她的舌头上不肯下去，她甚至看那些正在金属烧烤架上翻滚的小蘑菇越看越可怜。蘑菇被烤出汁水的声音成了哀嚎和尖叫，不是滋滋滋，而是嘤嘤嘤。
苏世在她眼里再一次无辜中枪，成了刽子手的角色。而刽子手这时正一边控制着火候，另一只手提起一串被烤焦的小蘑菇，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甘棠只觉胃里直翻滚，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苏世递来的小蘑菇。
就在这一晃神的工夫，苏世见甘棠脸色发白，状态不是很好，他将烧烤架上的火关小了些，收回了他的蘑菇，又趁热塞进了苏眠的嘴巴里。
苏世的目光投向甘棠，关切地询问道，“你怎么了？”
甘棠见自己的不对劲似乎表现得过于明显，又不好推说没事，以苏世平日里的性子，他不问话则已，一问话，那就是拿定了主意认定你有事。
甘棠揉了揉自己肚子，脸上苦兮兮地直叹气，借口道，“我白天闹了肚子，你还记得我给你发的观音庙的照片吗？那背景就是那里的公厕……”
苏世两道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面上表现出不赞同来，他抬手屈指，狠狠地敲了下甘棠的脑门，“你不早说。”
那边苏眠正嚼着多汁的小蘑菇，不作声地看向二人这边，俨然一副吃蘑菇群众姿态。
苏世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问道，“小眠，你还想不想继续吃？”言下之意是甘棠是决计不许吃了。
苏眠摇了摇头，咽下蘑菇，从旁边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不用了，我吃饱了。”
“那我们把东西收一收吧。”苏世将烤架上剩下的四串烤好，和苏眠一人两串给瓜分了，利落地关掉了火。
甘棠见此，打算帮着收拾两下就溜走。她将调料罐放在一个不锈钢盘子里，堆在一起，端着盘子往前跨了一步，想着提前跑去厨房，然后就顺势离开，大不了离开之后再给苏世发条消息就是。
可计划是好的，奈何苏世过于敏觉，他似乎察觉出甘棠想溜走的意图，直接把她给拉了回来，“先别走，我去给你煮粥喝，喝完再走。”
煮粥……
虽然很感动，但甘棠当即就拒绝了，煮粥可不是几分钟就能煮好的，她想快点离开，“家里有材料，我回去煮。”
苏世却不让步，无情地拆穿道，“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等到一回家，你就直接躺床上玩手机看小说了。”
甘棠不情愿地表示默认，她的确是那么想的，煮粥完了还要刷锅刷碗，她最多愿意开一罐八宝粥罐头。
“不用多久的，我有淘好的米，放锅里煮就行了。”苏世说着，径自端着其他东西往厨房走去，他回头看了甘棠一眼，眼神中似乎在说，还不快跟上。
甘棠磨磨唧唧地跟在苏世后面，仍在垂死挣扎，她找到了另外一个理由，期待地看着苏世，“我还要回去路上买药呢！晚了药店就关门了。”
“没事，我有药，你明天再买。”苏世又给她截住了。
这边苏世放下东西，从锅台上拎出一口小锅，又打开冰箱端出来之前淘好的米，放米，加水，开煤气灶，动作一气呵成，优雅又娴熟。
苏眠还在客厅，甘棠不想独自面对她，就赖在厨房里看苏世煮粥。
苏世这个人生得很好看，他的长相看起来就很温柔，轮廓柔和，没有锋利的棱角，一米七九的个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乍一看大家都会觉得这就是个暖男人设。
可甘棠却知道这个人经常毒舌，和自己唱反调，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表哥是个很矛盾的人。关心你的时候是真的很关心，可又保持不住一直温温柔柔的模样，前一秒还在给你煮粥，下一秒就可能会因为你说粥不好吃而翻脸。
就像那个还要她找零的一百块红包一样……
但苏世下厨什么的绝对是一流的，他家的饭菜基本上都是他一包到底的，这也间接导致了苏眠的厨艺惨不忍睹，煮个方便面都能给你煮出蔬菜包还没展开面却塌了的奇观来。
甘棠盯着小锅里的米在水中浮浮沉沉，气泡一个个地从锅底往上冒。苏世调了下火，也看向那锅里的热气泡，笑道，“这是明天早上的材料，我给你说让你早上过来蹭饭，你总是赖在被窝里不出来，还以为我在骗你。”
苏世盖上了锅盖，对甘棠又道，“你先帮我看下火，我去给你找药。”
“哦。”甘棠接过了活儿。
她面无表情地转而盯着锅盖上那个黑色的塑料把手，心里奇怪苏世怎么会有肠胃药。打小他们三个就在一起玩，甘棠的外婆，也就是苏家兄妹的奶奶，一个人住在郊区的山里，他们经常在寒暑假去山里玩。
那时候外婆就经常对苏家兄妹夸来夸去，不为别的，只夸一件事情，就是俩小孩都有一副铁胃，吃嘛嘛香，从不闹肚子，而且总说给她这个经常吃坏肚子的小外孙女听。
甘棠现在仍然感到记忆犹新的，比如外婆做了干巴菌子汤，苏家兄妹一人喝了一大碗，甘棠吃了一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蘑菇，喝了几小口汤，半夜里那个最小的小孩就揉着肚子在床上打滚了。
后来外婆便对她的饮食越来越谨慎，几次下来，她就从不给小外孙女吃干巴菌，吃醉蟹，吃冬天的梨……
有一次苏家兄妹带着甘棠去山里摘了一种小红果子，苏世和苏眠都尝过了，很甜很美味，兄妹俩吃了一大捧。
小表妹在一边看得直眼馋，苏眠看不下去了就给了甘棠一小颗。那唯一的一颗，红彤彤的，就像小樱桃，被甘棠兴冲冲地塞到嘴里。的确很好吃，天然无公害。然后小表妹就天然无公害地拉肚子了，苏世还因为此被奶奶训了一顿。
“给。”苏世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塑料袋，半透明的塑料袋里有一盒肠胃药，还有一盒消炎药，没有拆封。
“你怎么会有这个？”甘棠将一盒药从袋子里拿了出来，研究起盒子上写的服用说明。
苏世又重新站在了锅前面，看了甘棠一眼，一笑而过。
甘棠拆开药品包装，在苏世的眼皮子底下吃了药，又喝了一碗苏世熬好的糯米粥。因着煮的粥量不多，煮好所花费的时间也没有很长。
两家离得不远，甘棠吃完粥就带着药匆匆回到家，洗了个澡就上床躺了下来。
夜深了，墙上摆钟的短针走过一格又一格，可甘棠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脑海中还闪现着傍晚在苏家走廊里那荒诞的画面，一想起苏眠，她就觉得无措极了，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面对她。
毕竟他们是一家人，不可能不见面。甘棠的父母在她七岁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双双去世了，父母留下了房子和足够的遗产。苏家父母因此成了甘棠的代理监护人。
甘棠在大学之前都是住在苏家的，也就是苏世和苏眠现在居住的房子，那时候她和苏眠睡在一间屋子里。后来三人陆陆续续考上了本地的大学，在甘棠也高中毕业以后，苏家父母便因工作原因调去了国外，甘棠在考上大学以后决定搬回来住，那里便只剩下苏世兄妹二人。
他们兄妹俩对于甘棠来说很重要，那是她无法割舍的亲人。而且现在外婆也去世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那一家子可以亲近了。
苏眠怎么可以这样呢？擅自打破了他们之间温情的关系。
以前苏眠总是喜欢调侃她和苏世，甘棠也不是没有过少女情动，可她只要一想到那样会打破他们之间原有的关系，就感到十分抗拒，因而她偶尔看苏世也就不那么顺眼起来。而且生物书里也告诉他们近亲结婚是不好的，这更给了甘棠理性上的支持。
甘棠打开手机，在小说网站上看了半夜的小说，依旧没有困意，她想将自己的眼睛用得疲劳，从而使得自己产生生理上必须的睡意。大约三点钟的时候，聊天消息提示冒了出来。
是苏眠。
手机界面顶端飘浮的几个字又将甘棠刚抛远了的烦扰拽了回来。
“棠棠，我睡不着。”
甘棠点开消息，盯着字体后面的背景图发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回。
过了一会儿，苏眠又发来一条。
“棠棠，我做噩梦了。”
甘棠这下没办法继续冷下去了，她下意识地想去安慰她开解她，就像以前那样。于是一条消息就这样不经考虑地自然而然地跳到对方的手机消息框里。
“你梦到什么了？”
“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