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黑黢黢的,月亮也被遮住了,原本也很是闷热,现在却凉爽如秋。

    要下雨了,赶紧回去吧。

    与蒲溢琳吃完饭七点半,秦哝回寝室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外面倾盆大雨。

    她今晚一反常态,涂着艳红的嘴唇,原本淑女的长直发被卷成妩媚的大波浪,走起路来像猫一样,扭着屁股从容又妩媚。

    秦哝穿过已经黑了灯的楼道,站在寝室门口,推门而入,甚至活力四射的喊了一句:“surprise girls!”

    文静和徐梵闻声都回头看着秦哝,“你总算回来了!我还准备跟你打电话的。”徐梵对秦哝说,从她跟那个蒲什么鬼的男生一起出去吃饭后,一直没有消息,徐梵心里有些担心,那个男的看着不像好人的样子,一直偷看秦哝。

    徐梵看清她后,惊艳道:“哝哝,你好漂亮。”

    秦哝闻言,用大拇指指节抵住牙齿,微微偏头,抬眸嘟嘴看着徐梵,娇羞难耐的模样,随后一个飞扑抱住徐梵,狠狠的在她的左脸上香了一口,随后把头搁在徐梵的肩膀上,依赖的说道:“梵梵,你也太好了吧~”

    感受到脸上的软糯触感,徐梵竟然可耻的害羞了,那样香,那样嫩的哝哝,说不定她脸上还会留下她的口红印。

    徐梵看着妩媚热情的秦哝,不只是装扮上的改变,她现在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以往的秦哝是内敛的,虽说与她交好,但是总是像有一层厚壳,现在的秦哝是火一样的赤诚。

    这难道是爱情的力量吗?徐梵疑惑,但是这样的哝哝她也很喜欢。

    文静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打闹的两人,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啧’,随后带上了头戴式耳机,好似不堪二人打扰,徐梵看着这一幕,当着秦哝的面偷偷翻了个白眼。

    秦哝会心笑了笑,回到浴室,她手撑着洗手台面,招来一直蹲在寝室角落的小鬼,这只小鬼小女孩模样,秦哝五指灵活,像逗猫一样挠了挠她的下巴,小孩咯咯傻笑,她又戳了戳女孩大的不正常的肚皮,俯身在她耳边耳语。

    “记住了我说的了?”秦哝这么问。

    小鬼睁着大眼睛点点头。

    勾起红唇,又没忍住啃了啃自己的指甲,这个习惯要改,秦哝心里想着。

    ........

    秦哝猛然从床上惊醒坐起,脑子嗡嗡的,看着熟悉的床帘,这是在寝室没错,但是她这是穿的什么,深紫色蕾丝睡裙,同色系的睡袍随意搭在床边的围栏,手上还做了长长的美甲。

    她昨天干嘛了?

    秦哝忙下床,寝室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那个小鬼依旧在那,秦哝直接无视。

    翻箱倒柜的找手机,却找到两件穿过的丢在桌上的衣服,还有门口三个购物袋和一只新包,桌上的几张小票赫然签的是她的名字。

    晚上九点二十三分,九点五十四分和十点零三,这是小票开票时间,她完全不记得昨晚出去购物了,昨晚,昨晚的话,哦哦,想起来了,跟蒲溢琳吃完了饭,天色不对,就赶紧往回赶,结果离寝室几步路的时候还是下了雨,还不小,然后呢?然后她做了什么?秦哝忍不住锤了两下脑袋,完全想不起来了,况且,这也不像是她会买的东西,艳俗,浮夸。

    倒像是...女鬼给她的感觉。

    秦哝心中浮现这个猜想,心神一震,险些站不稳。

    这个女鬼还能变成她吗?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女鬼可从来没提过这个,这么重要的事什么也不说,是把她秦哝当傻子耍吗?是看不起她?觉得她怎样都已经在她的手掌心了,是吧,除了这些呢?女鬼还瞒了她什么?

    之前因为女鬼的承诺安下的心,此刻摇摇欲坠,她当时就是被她鬼迷心窍住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才随随便便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女鬼一定还有事瞒着她。

    秦哝慌张翻出夹在课本里的名片,崔嵬,按照上面的电话拨了出去。

    .......

    他们约在了校外的咖啡馆,崔嵬住的远,但是秦哝还是早早的到了,她现在坐立难安。

    叮铃铃,叮铃铃,15754.....,本地号码,这是谁的电话?

    “喂,你好。”

    “秦小姐中午好,我是褚风。”

    “褚风队长。”之前褚风都是用警局的电话打给她,今天用了私人号码,难怪她认不出来。

    “我们已经查明郑放案,你洗清了嫌疑,三天以内我联系你的时候来警局签个字。”

    “好...谢谢。”

    “还有,这个号码你存一下。”

    “好的,我可以问一下凶手是谁吗?”

    “凶手是郑放的妹妹,昨晚主动投案后自杀了。”

    昨晚?太阳穴的筋狠狠一跳。她现在听不得昨晚这个词。

    郑放的事情解决了,但是她当初好像是很大的嫌疑人,虽然没有人跟她明说,但她呆在警局后来又是医院一天一夜,从小寄人篱下的她,察言观色的本事跟刻在骨子里一样,能从其他警察和护士的微妙的表情和言语里感受到一点,蛇蝎美人,这是她读出来的他们的心声,这也她那么快答应恶鬼的理由之一,她想跟杀人案快点撇清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警局一直没有出示证据指控她,但也没放过她,本以为是个棘手事,现在居然轻轻揭过了。

    郑放的妹妹,她听郑放提过,他们是龙凤胎,郑放出了名的护妹妹,是他妹妹杀的他?还是....

    恐惧像是默不作声的蜘蛛,在暗地里结网,爬满她心的每个角落。

    “秦小姐。”

    清越的声线打断秦哝的思路,崔嵬推门走进来,周围都有不少小姑娘投来注视的目光,从门口一直到崔嵬落座在秦哝对面,她们才不舍的收回视线。

    这男的确实长得好,白面儒冠,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秦哝想着。

    俩人简单寒暄过后,秦哝也不想废话,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的主业是老师,副业是驱鬼,在我驱鬼的时候跟在我身边就行了,秦小姐异乎寻常,能帮生者看见死人。”

    这也太简单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明白鬼的,秦哝可得旁敲侧击一下,她到底为什么被鬼缠着了,为什么能见着鬼,“我为什么能看见鬼?”

    秦哝问的谨慎,不肯透露一点别的信息,她心中隐隐也有猜想,她是在玉照山上捡到钱的第二天看见鬼的,那只鬼又让她将血涂到跟钱一起出现的簪子上,这鬼八成就和这笔钱脱不开关系,这可不能让人看出来了。

    “应该是接触到了什么物件,也叫媒介,大多是些很老的东西,鬼寄生在这些物件上,然后等待时机选择它满意的饲主”崔嵬看秦哝听得认真,又继续道:“也不是什么鬼都能寄生,必须是那些厉鬼。人死后会化为鬼,为厉,但只在死后不久的一段时间内,时间一长,就不会为鬼为厉了。”

    秦哝点点头,一副受教了的乖巧模样。

    “但也有例外。”崔嵬说话时总是直视对方的眼睛,被这样长久的对视,秦哝心中羞涩,突然开始较量,此刻一定不比他先移开目光,不然她就输了。

    “精魂不散者可久存于世,如果人是因为或因衰老,或因疾病、饥饿,逐渐一点点的将体内的精魂耗尽,那他就像是燃尽了的油灯,成不了厉鬼;如果人是横死,死于非命者,或溺亡,或杀死,或暴病猝死,因为是突然死亡精魂还未消耗,所以能成厉。秦小姐身上的就是厉鬼。”

    崔嵬的话像一颗炸弹,把秦哝炸蒙了,他好像还嫌不够,又补到:“还不是一般的厉鬼。”

    “怎...么个不一般法?”秦哝端起台面上的甜饮料,抖着手送到嘴边。

    “如果厉鬼本人生前享用精宏,并且从祖先哪里遗传来的素质也是比较强盛的贵族,那样,他的精魂就比吃糠咽菜的匹夫更强壮,能长久的成厉。”

    “那她会伤害我吗?”

    “会,厉鬼寄生本就对寄主不利,人有灵和肉两部分组成,灵是魂和魄,鬼附身是住在魂,吸取人的精魂,三魂掌管人的思维和感情,如果被严重损害,人会变成痴呆或是植物人的状态,更厉害的鬼还能吞噬人的三魂,代替人继续生活。”

    厉害的鬼,那么她身体里的一定就是顶顶厉害的鬼,因为那只鬼表现出来的比秦哝看到的绝大部分人都要神志清晰,一般的小鬼都无法开口说话,只会姿势怪异的呆在固定的位置,而她身上的这只,除了没有见过她实体,在与她的短暂交流中,她就像人一样思考,甚至还能开玩笑,她曾经就问过秦哝,觉不觉得褚风那小儿很帅,她从前就喜欢这种之类的。

    马的,踢到铁板了,这鬼跟她说的是寿命减半,她什么意思,后半生是变成痴呆还是这只鬼用她的身体继续活下来?

    “不过也有办法驱逐。”崔嵬微微挑动左眉,显出了几分狡猾,“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将我驱鬼的方法倾囊相授,作为的徒弟,驱鬼的费用也分你一半。”

    能驱逐的话,那么她消化完玉照山上的钱之后,再驱逐身上的这只鬼,也是可行的吗?

    “那你不是很亏?”秦哝的手在桌下松了又紧,小心翼翼的同眼前的陌生男人交锋,生怕掉进了另一个深坑。

    “有你我能抓住更大的鬼,赚的更多,也后继有人,算起来,我赚了。”

    你二十八岁也不是八十二岁,谈什么后继有人,心中防备,但还是抵不住想要跟在崔嵬身边学更多,毕竟她也有求于他....

    “能赚钱啊,能比我兼职赚的多吗?”

    “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

    “你之前说,我身边不断的会有人因为这只鬼生病,受伤,甚至死亡....”

    “你也是,会生病,受伤,甚至死亡。”

    “但是我身体挺好的,身边人也挺好的。”秦哝已经八分信了崔嵬本事,这只不过是垂死前最后的挣扎。

    “已经发生了,只是你没发现而已,而且你总是在雨天失去意识吧,醒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哝大骇,他完全说对了,这也是她急匆匆找他过来的理由。

    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强装镇定,“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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