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樽是北海道出名的港口城市，面积狭小，人口稀少，旅游业发达。
从今日凌晨起，小樽的港口、铁路、公路被全面封锁，成了一座人为隔离的孤岛。让人欣慰的是，当前还没正式进入小樽夏季旅游旺季，浓雾受灾人数控制在一个勉强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公务车被五条悟开出了风驰电掣的新高度，在距离小樽十公里的地方就已经能看到隐约的雾气。
你摘下墨镜打开车窗，轰鸣的风劈头盖脸地划过脸颊，将你黑色长发裹挟怀中，烈日般灿烂的眼瞳中有圆环滚动，目之所及的景致恍若掠影，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暗红，像血滴入水中，是咒力无疑。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淹没在云后，场景被染上一层荒谬怪诞的色调，白晃晃的，灰蒙蒙的，像因为曝光过度而模糊不清的老相片。
“关窗关窗！”五条悟夸张地大声嚷嚷，“热气都进来了立夏！”
你关上窗：“不像诅咒，更像是诅咒出现时的伴生物。不过能形成范围这么大的伴生浓雾，诅咒的等级确实在特级以上。”
“有什么新思路？”五条悟用教师的语气循循善诱。
你瞥他一眼，不知道这是他的工作习惯，还是他又在嘲讽你。
“嗯？”
“没听说过类似能在环境中生成浓雾的诅咒。”你干瘪地回答。
出现时拥有伴生物的诅咒有很多，比如雨女必定伴随着大雨、辉夜姬必定伴随晴朗的月夜……但像这样形成浓雾的诅咒你没有任何印象。
“所以果然是个从来没有在大众视野里出现过的家伙。”五条悟扬眉，你能轻易从中听出摩拳擦掌的意味，他好像很兴奋能见到陌生的特级诅咒。
进到小樽需要过一道封锁线，窗的人在那里等着，贴心地为你们准备了雨衣。前面的雾气白得仿佛能化成水，汽车根本无法开入，你和五条悟下了车准备步行走进去。
黑色胶质雨衣让你俩看起来像连环杀人犯，你将扎起来的长发塞进兜帽里，皱着眉询问当前调查进度。
窗的人也不是每个都认识你的，相比于整天待在办公室的斋藤主席，他们对整日奔波在不同现场的咒术界劳模五条悟更为熟悉。所以当你提问的时候，负责调查核实的辅助监督只是瞥了一眼你年轻的脸庞，将手里的报告单直接递给了五条悟，丝毫没有搭理你的意思。
他可能以为你是高专的学生，毕竟你不属于高专派遣人员，任务通知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你表情没有一点儿波动，连被冒犯的不愉快都看不出来，静静靠在车门上听这家伙和五条悟沟通任务进度。
五条悟倒是转头看了你一眼，不过任务要紧，他没有过多关注你们之间的波谲云诡。
走之前你冲那位辅助监督微微一笑，他莫名一顿，反感而警惕地拧起眉毛。
“又看到什么了？”男人的胳膊搭在你肩上，手绕到另一侧戳了戳你的脸。他的观察力总是相当出色，秋后算账的本事也如此。
“不知道五条先生在说什么。”你拍掉他的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报告单仔细阅读。
“眼珠都要亮成灯泡了。”五条悟毫不客气地评价，“被那样无视，我才不相信立夏你能忍到现在，心里绝对想的是要找个理由把他革职，顺便欣赏一下他不幸的人生，看看能糟糕到什么程度。”
“想象力丰富，但有一点错了。”
“诶？”
“我的手段从不会止步于欣赏这一层面。”你似笑非笑，“五条先生应该最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真无情啊，立夏。”他仿佛听不见你嘴里可怕的宣言，拍拍你的肩膀，“好了好了，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
调查报告确定了目前盘踞在小樽的浓雾确实来自于一种未知的特级诅咒，浓雾本身不含毒性和其他有害成分，但能屏蔽网络通讯信号。因此事发好几个小时，直到今早网络舆论发酵前，咒术界都没收到来自小樽的异常消息。
你和五条悟沿着公路进入小樽，你实在受不了两人相处时让人心烦意乱的气氛，主动提出分头行动。五条悟出任务一直是独狼，没做多想就欣然同意了，找了个最近的路口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分道扬镳。
对于咒术师来说，特别是像你这样依靠眼睛的术师，浓雾对你的影响不大。你能从雾气里捕捉到咒力的波动，虽然不能像五条悟那样直接视物，但觉察危险还是不在话下。
越往城里走，雾气愈浓，从半透明状变成了乳白，低头看不清胸口以下的部位。这种雾气浓度反常到了极点，你贴着墙面前进，在心底勾勒出这座小城的大致样貌。
城内一片死寂，连风声和虫声都一并被雾气隐去了，只有行走时胶皮雨衣摩擦的咯吱声不停作响。
雾中的水汽很快在雨衣表面凝结出颗颗水珠，头发湿漉漉地粘在你的额角，让你感到不快。
翻过一个小坡，后面的道路稍微平坦一点儿，四周围墙逐渐变多，道路变窄，周围建筑像小小的块状物，四通八达的路口仿佛迷宫般铺展开来。
空中传来叮咚叮咚风铃碰撞的声音，你触摸到身旁的木质门牌，上面写着“北海道玻璃之家”的字样。抬头见屋檐下正挂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风铃，烧制成各种造型的彩色玻璃片轻轻摇晃，刚刚就是从上面发出来的声音。
这里似乎是卖纪念品的商业街。
你刚做出判断，耳朵就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轻微的、慌张的喘息。
非术师？
你没有贸然行动，迅速脱下碍事的雨衣，趁着浓雾掩盖悄悄地跟了上去。
粗跟凉鞋踩着路面的声音很有特点，你根据步幅判断，是一个身高160左右的年轻女性。
对方的身影在雾里隐隐绰绰，你觉得奇怪，她动作慌张，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般，却没有明确的目的，一直围绕着商业街几个路口绕来绕去。
难道是迷路了么？你蹙起眉跟紧。
就在对方第五次绕过同一个路口时，你终于忍不住上前打算露面。
“哈……”女人急促地呼出一口气，突然在路口处停下。
你脚步一顿，没有轻举妄动，静悄悄地站在她身后两米处，这个距离对普通人来说什么也看不清。
“拜托，求求你……”她突然开口。
此刻，你瞥见一个漆黑模糊的影子在雾里浮现。浓郁的暗色咒力在你眼里构筑起他的身形，高挑纤细，外表与人类无异，称得上美少年三个字。
咒灵？你谨慎地将自己贴在墙角，关注着前方的事态，时刻准备行动。
他停了下来，透过雾气，无仁的眼白轻轻转动，似乎在审视路口处神色紧张的女性。
“抱歉打扰，我想问一个问题……”女人颤抖着声音，“关于我的——”
你没等她说完猝然向前一扑，将女人护在怀里迅速向后退去，眼中圆环逆行转动，发挥着术式效果，这下眼眸真的如五条悟所说亮得像灯泡了。
就在女人开口那一瞬间，「启示录」观测到她惨死在血泊中的未来，她手里握着锋利的美工刀，面目全非、神情悲痛，似乎被什么东西蛊惑而自刎身亡。
“啊！你是谁！”女人被你吓到惊叫起来。
你抬头，咒灵已经不知所踪，心中不详的感觉更甚，人形、有智力、没有攻击性（或者说有选择的攻击性），这种程度的特级诅咒竟然未被登记过，简直让人格外不安。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蹲下身，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被吓得腿软的女人，“你认识刚刚那个……少年吗？”
女人脸色苍白，看清你确实是人不是什么女鬼之后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不，你是游客吗？”她忽然问，“你是游客吧，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你没有否认她的猜测：“什么事？和刚刚的少年有关系吗？”
“十字路口占卜。”女人压低声音说，“从小在小樽生活的孩子们都听大人们讲过的传说，只要在浓雾天气的十字路口询问路过的人一个问题，就能够得到准确的占卜结果。”
“都市传说？”你抓住重点。
“是呀，小樽的浓雾天气很少，这样的根本没有出现过，我只是来碰碰运气。”女人说到这里皱起眉，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你，好像她梦寐以求很久的机会就这么被你破坏了。
一股怪异的违和感浮上心头。
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浓雾天气？也就是说这是特级诅咒第一次出现在小樽。
你迅速梳理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下「帐」的人故意将与都市传说相符的特级诅咒投放到小樽，使得非术师负面情绪成倍数增长，又通过网络舆论引起了窗的重点关注，最终决定派出特级解决问题——仿佛一只效果层层递进的烟雾弹。
电光石火间，你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故意把你和五条悟引到距离东京一千公里外的地方吗？对方想干什么？趁着特级在外夜袭东京？
你按捺住内心惊讶，佯装好奇：“什么事情都能占卜吗？为什么说很准？”
“我怎么知道，要是你不打搅的话我已经占卜上了。”女人突然变得很生气，“你根本不懂，你们这些游客真是讨厌，总说一些扫兴的话。既然是小樽总能想到《情书》吧，来占卜自己的恋爱运势又不是丢人的事情，非要追根究底……”
她好像有些神神叨叨，一边抱怨一边起身。
“我要回家了，”她剜了你一眼，“多管闲事！”
“……”
总之事情是有了眉目。你站在原地思忖片刻，手机没信号，现在没办法联系五条悟，不如自己先去找到刚刚的咒灵，尽早解决尽早回去。
你向刚刚咒灵消失的方向追去，四周仍旧静得可怕，耳边只有迈出的脚步和轻微的喘息。
「启示录」不间断地启动运行，观测着浓雾中所见生物的一切灾难——一列移动的蚁群中段被车轮碾过，野猫在争夺食物时失去了半只耳朵，麻雀缠死在乱麻般的居民楼电线中……
“呼……”你遽然刹住脚，电线杆在你身侧拉开一道细长的鬼影。
你死盯着路口，白雾里人影憧憧，聚起一段少年的身体。
“抱歉打扰，我也想问一个问题。”你掌心扣着腰侧锋利的咒具，不动声色地道，“是谁把你弄到这里的？”
他缓缓扭动脑袋，仿佛脖子上了生锈的发条，空洞阴冷的眼珠凝注着你，脸颊肌肉抽搐，提扯出一个生硬的弧度——
“与其关心这个，”他的嗓音像含着针的臭鼬的尖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的爱情。”
从今日凌晨起，小樽的港口、铁路、公路被全面封锁，成了一座人为隔离的孤岛。让人欣慰的是，当前还没正式进入小樽夏季旅游旺季，浓雾受灾人数控制在一个勉强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公务车被五条悟开出了风驰电掣的新高度，在距离小樽十公里的地方就已经能看到隐约的雾气。
你摘下墨镜打开车窗，轰鸣的风劈头盖脸地划过脸颊，将你黑色长发裹挟怀中，烈日般灿烂的眼瞳中有圆环滚动，目之所及的景致恍若掠影，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暗红，像血滴入水中，是咒力无疑。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淹没在云后，场景被染上一层荒谬怪诞的色调，白晃晃的，灰蒙蒙的，像因为曝光过度而模糊不清的老相片。
“关窗关窗！”五条悟夸张地大声嚷嚷，“热气都进来了立夏！”
你关上窗：“不像诅咒，更像是诅咒出现时的伴生物。不过能形成范围这么大的伴生浓雾，诅咒的等级确实在特级以上。”
“有什么新思路？”五条悟用教师的语气循循善诱。
你瞥他一眼，不知道这是他的工作习惯，还是他又在嘲讽你。
“嗯？”
“没听说过类似能在环境中生成浓雾的诅咒。”你干瘪地回答。
出现时拥有伴生物的诅咒有很多，比如雨女必定伴随着大雨、辉夜姬必定伴随晴朗的月夜……但像这样形成浓雾的诅咒你没有任何印象。
“所以果然是个从来没有在大众视野里出现过的家伙。”五条悟扬眉，你能轻易从中听出摩拳擦掌的意味，他好像很兴奋能见到陌生的特级诅咒。
进到小樽需要过一道封锁线，窗的人在那里等着，贴心地为你们准备了雨衣。前面的雾气白得仿佛能化成水，汽车根本无法开入，你和五条悟下了车准备步行走进去。
黑色胶质雨衣让你俩看起来像连环杀人犯，你将扎起来的长发塞进兜帽里，皱着眉询问当前调查进度。
窗的人也不是每个都认识你的，相比于整天待在办公室的斋藤主席，他们对整日奔波在不同现场的咒术界劳模五条悟更为熟悉。所以当你提问的时候，负责调查核实的辅助监督只是瞥了一眼你年轻的脸庞，将手里的报告单直接递给了五条悟，丝毫没有搭理你的意思。
他可能以为你是高专的学生，毕竟你不属于高专派遣人员，任务通知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你表情没有一点儿波动，连被冒犯的不愉快都看不出来，静静靠在车门上听这家伙和五条悟沟通任务进度。
五条悟倒是转头看了你一眼，不过任务要紧，他没有过多关注你们之间的波谲云诡。
走之前你冲那位辅助监督微微一笑，他莫名一顿，反感而警惕地拧起眉毛。
“又看到什么了？”男人的胳膊搭在你肩上，手绕到另一侧戳了戳你的脸。他的观察力总是相当出色，秋后算账的本事也如此。
“不知道五条先生在说什么。”你拍掉他的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报告单仔细阅读。
“眼珠都要亮成灯泡了。”五条悟毫不客气地评价，“被那样无视，我才不相信立夏你能忍到现在，心里绝对想的是要找个理由把他革职，顺便欣赏一下他不幸的人生，看看能糟糕到什么程度。”
“想象力丰富，但有一点错了。”
“诶？”
“我的手段从不会止步于欣赏这一层面。”你似笑非笑，“五条先生应该最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真无情啊，立夏。”他仿佛听不见你嘴里可怕的宣言，拍拍你的肩膀，“好了好了，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
调查报告确定了目前盘踞在小樽的浓雾确实来自于一种未知的特级诅咒，浓雾本身不含毒性和其他有害成分，但能屏蔽网络通讯信号。因此事发好几个小时，直到今早网络舆论发酵前，咒术界都没收到来自小樽的异常消息。
你和五条悟沿着公路进入小樽，你实在受不了两人相处时让人心烦意乱的气氛，主动提出分头行动。五条悟出任务一直是独狼，没做多想就欣然同意了，找了个最近的路口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分道扬镳。
对于咒术师来说，特别是像你这样依靠眼睛的术师，浓雾对你的影响不大。你能从雾气里捕捉到咒力的波动，虽然不能像五条悟那样直接视物，但觉察危险还是不在话下。
越往城里走，雾气愈浓，从半透明状变成了乳白，低头看不清胸口以下的部位。这种雾气浓度反常到了极点，你贴着墙面前进，在心底勾勒出这座小城的大致样貌。
城内一片死寂，连风声和虫声都一并被雾气隐去了，只有行走时胶皮雨衣摩擦的咯吱声不停作响。
雾中的水汽很快在雨衣表面凝结出颗颗水珠，头发湿漉漉地粘在你的额角，让你感到不快。
翻过一个小坡，后面的道路稍微平坦一点儿，四周围墙逐渐变多，道路变窄，周围建筑像小小的块状物，四通八达的路口仿佛迷宫般铺展开来。
空中传来叮咚叮咚风铃碰撞的声音，你触摸到身旁的木质门牌，上面写着“北海道玻璃之家”的字样。抬头见屋檐下正挂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风铃，烧制成各种造型的彩色玻璃片轻轻摇晃，刚刚就是从上面发出来的声音。
这里似乎是卖纪念品的商业街。
你刚做出判断，耳朵就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轻微的、慌张的喘息。
非术师？
你没有贸然行动，迅速脱下碍事的雨衣，趁着浓雾掩盖悄悄地跟了上去。
粗跟凉鞋踩着路面的声音很有特点，你根据步幅判断，是一个身高160左右的年轻女性。
对方的身影在雾里隐隐绰绰，你觉得奇怪，她动作慌张，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般，却没有明确的目的，一直围绕着商业街几个路口绕来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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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女人急促地呼出一口气，突然在路口处停下。
你脚步一顿，没有轻举妄动，静悄悄地站在她身后两米处，这个距离对普通人来说什么也看不清。
“拜托，求求你……”她突然开口。
此刻，你瞥见一个漆黑模糊的影子在雾里浮现。浓郁的暗色咒力在你眼里构筑起他的身形，高挑纤细，外表与人类无异，称得上美少年三个字。
咒灵？你谨慎地将自己贴在墙角，关注着前方的事态，时刻准备行动。
他停了下来，透过雾气，无仁的眼白轻轻转动，似乎在审视路口处神色紧张的女性。
“抱歉打扰，我想问一个问题……”女人颤抖着声音，“关于我的——”
你没等她说完猝然向前一扑，将女人护在怀里迅速向后退去，眼中圆环逆行转动，发挥着术式效果，这下眼眸真的如五条悟所说亮得像灯泡了。
就在女人开口那一瞬间，「启示录」观测到她惨死在血泊中的未来，她手里握着锋利的美工刀，面目全非、神情悲痛，似乎被什么东西蛊惑而自刎身亡。
“啊！你是谁！”女人被你吓到惊叫起来。
你抬头，咒灵已经不知所踪，心中不详的感觉更甚，人形、有智力、没有攻击性（或者说有选择的攻击性），这种程度的特级诅咒竟然未被登记过，简直让人格外不安。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蹲下身，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被吓得腿软的女人，“你认识刚刚那个……少年吗？”
女人脸色苍白，看清你确实是人不是什么女鬼之后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不，你是游客吗？”她忽然问，“你是游客吧，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你没有否认她的猜测：“什么事？和刚刚的少年有关系吗？”
“十字路口占卜。”女人压低声音说，“从小在小樽生活的孩子们都听大人们讲过的传说，只要在浓雾天气的十字路口询问路过的人一个问题，就能够得到准确的占卜结果。”
“都市传说？”你抓住重点。
“是呀，小樽的浓雾天气很少，这样的根本没有出现过，我只是来碰碰运气。”女人说到这里皱起眉，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你，好像她梦寐以求很久的机会就这么被你破坏了。
一股怪异的违和感浮上心头。
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浓雾天气？也就是说这是特级诅咒第一次出现在小樽。
你迅速梳理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下「帐」的人故意将与都市传说相符的特级诅咒投放到小樽，使得非术师负面情绪成倍数增长，又通过网络舆论引起了窗的重点关注，最终决定派出特级解决问题——仿佛一只效果层层递进的烟雾弹。
电光石火间，你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故意把你和五条悟引到距离东京一千公里外的地方吗？对方想干什么？趁着特级在外夜袭东京？
你按捺住内心惊讶，佯装好奇：“什么事情都能占卜吗？为什么说很准？”
“我怎么知道，要是你不打搅的话我已经占卜上了。”女人突然变得很生气，“你根本不懂，你们这些游客真是讨厌，总说一些扫兴的话。既然是小樽总能想到《情书》吧，来占卜自己的恋爱运势又不是丢人的事情，非要追根究底……”
她好像有些神神叨叨，一边抱怨一边起身。
“我要回家了，”她剜了你一眼，“多管闲事！”
“……”
总之事情是有了眉目。你站在原地思忖片刻，手机没信号，现在没办法联系五条悟，不如自己先去找到刚刚的咒灵，尽早解决尽早回去。
你向刚刚咒灵消失的方向追去，四周仍旧静得可怕，耳边只有迈出的脚步和轻微的喘息。
「启示录」不间断地启动运行，观测着浓雾中所见生物的一切灾难——一列移动的蚁群中段被车轮碾过，野猫在争夺食物时失去了半只耳朵，麻雀缠死在乱麻般的居民楼电线中……
“呼……”你遽然刹住脚，电线杆在你身侧拉开一道细长的鬼影。
你死盯着路口，白雾里人影憧憧，聚起一段少年的身体。
“抱歉打扰，我也想问一个问题。”你掌心扣着腰侧锋利的咒具，不动声色地道，“是谁把你弄到这里的？”
他缓缓扭动脑袋，仿佛脖子上了生锈的发条，空洞阴冷的眼珠凝注着你，脸颊肌肉抽搐，提扯出一个生硬的弧度——
“与其关心这个，”他的嗓音像含着针的臭鼬的尖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