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小巷,一条长长的铺满青石板的青砖古道,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斑驳。

    他沿着小巷往前走,受不了历史的重压而微微佝偻着的墙,有裂缝,丛生着杂草,雄伟只是躯壳,它荒芜已久。

    有一片潮湿就够了,它沿着记忆的方向生长,蔓延;它是侵略的、缄默的、霸道的、布满的;它是小心的、轻盈的、随便的.那种绿长在“旧”

    是属于痕迹的,是固定着水的.它是滋生着故事的,不是故事,是事故。

    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后,右拐走向一个黑暗的阶梯,风不断吹来,好似有什么在哭泣一样。

    阴凉的感觉,让他寒毛竖起,好像这风从坟里吹出来一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腐朽的气味让人感到窒息,不由自主再次屏住呼吸,这气味仿佛在说此处是个埋骨之地。

    这屋内和一般农家大不相同。一般农家,都是当屋放着一张破床,床上放着案板瓢盆一类杂物。

    而这屋内中间放着条几、八仙桌子,两边各放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还铺着红布椅垫。

    一头红的杆子作为权力象征放在太师椅上。

    一群人跪在那里,他也随他们一起跪下,二当家的叫一句,众人叫一句,“乌龟上门来。

    “老板发大财,太太给我两个钱,太太长寿万万年,不给我钱,怎过今年”,“不给财,我不来,省下了钱买棺材,”练习哭,练习唱小曲。

    二当家那人轮廓冷硬分明,尖削的脸,带点病态像常年没见光样,额头细长的剑眉入鬓淡紫色的发丝从太师椅上遂下。

    他着一身银白色里衣外加透明白衫,里衣领子高高的遮住脖子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

    那白衫上有一朵朵描边的白云,系着银边白色束腰带。

    眉宇间带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冷凝,气势如刀刻如冰锥。

    丐帮到吃饭的时间,一桶包子,几碟咸菜上了桌。

    看到包子,周榕飞想到自己和包子有不解之缘,思绪回到从前。

    为了打入丐帮,装惨哭穷,几天没洗澡,自己闻着都恶心,拉二胡,卖身葬父。

    蹲点包子铺,那里乞丐多,为了使自己扮演乞丐更逼真。

    几天不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饿是一种什么感觉,周榕飞有了切切实实的体会,不铺叙,无前奏,眼睛产生幻觉。

    一半依仗着晨光,一半依仗着摸索。

    饿的痛苦不锐利,却厚实,不光眼睛产生幻觉,大脑也产生幻觉,脑袋里面出现高的玉米,矮的水稻。

    连鼻子也会亢奋,乐不可支并引吭高歌,烤鸭的香味疯狂的扩散,这个隐秘的机制,藏在生命的底层彻底打开。

    人类还想减肥,那不是有病吗,脑袋瓦特了。

    周榕飞心想:“给我一桶白米饭,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不装了行吗,不演了可以吗,回去端着锅吃饭,”周榕飞想道。

    另一个周榕飞和自己打架,忍,继续忍,都忍了这几天,再坚持一下,不然怎么打入敌人内部。

    “行行好,给个包子吧,老家洪灾,父母双亡。”周榕飞有气无力的乞讨。

    街上卖包子的老板看周榕飞这副寒酸样一激动,给他施舍了两个包子。

    他热泪盈眶,正要上前接包子时,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突然窜出,把两个包子夺走。

    一口就把其中一个包子丢进嘴里。他已经饿得实在是受不了,条件反射的周榕飞直接冲了上去。

    用尽全身夺回了另一个包子后吃了起来。

    周榕飞有气无力道:“既然是同行,你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呢?”

    那身形佝偻的老头却告诉周榕飞,这地方他已经蹲了三天了,这个地的乞讨收入都归他。

    周榕飞满脸不屑,对于这种不讲理的人,他转头就走,继续乞讨。

    你等着,没过多久,佝偻老头说道。

    过了两天周榕飞发现眼前出现了十几个跟自己一样的人,其中就有刚刚抢自己包子的老头,没多说话。

    十几个人把他痛扁一顿,他之前吩咐手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手下的人就没敢动,这是苦肉计。

    乞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整个县,已经有了丐帮,帮令规定,如果有人擅自闯入他人领地乞讨,群而攻之,这个时候他们的二当家也在其中,就把周榕飞引荐了帮主。

    刚回过神来,桌上的包子一抢而空,这些人是真饿了。

    周榕飞走到一个偏僻的里屋,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一间大小类似猪圈的屋子里。

    墙纸已经脱落了不少,露出了墙体的裸露表面。

    竟然蹲着数十位缺胳膊少腿的男孩女孩,这些孩子目中无神,显然已经失去了孩子的天性。

    周榕飞不敢吱声,但是不用猜,也知道,这些孩子都是被拐到这里的。

    见到帮主后二当家提出了他的想法,要收你为徒,并给你取名为小刘二,根据行规。

    会员必须以二为名,如有同姓,年长的称为大姓二,年轻的称为小姓二。

    就这样,你很幸运地加入到了丐帮,成为了其中一员。

    加入丐帮后,按照规定啊,你需要进行几门必修科目的训练,顶鼻,穿舌,舞花碗等等。

    现在你才发现,原来那些街上耍杂的都是来自丐帮,训练完基本功,紧接着就是哭的训练。

    哭到什么程度呢?专业能力要精于演员,想哭就哭,而且得哭出悲伤。

    男人需要达到欲哭无泪,显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女人呢,则是要有情有调,哀伤动人。一旦得钱,就得立即刹车,称谢!

    周榕飞哭了,他不是装出来的哭,没有预备,没有开幕,他的哭真情实感的,有血有肉的。

    他认为那些孩子太可怜,无限忧伤,无限悲愤涌上心头。

    把蜈蚣系统拿出来,发现绿色触角已经失灵,可能就是被乞丐殴打的时候失灵的。

    那天张麻子出去用迷药迷晕了一个小孩带回来。

    周榕飞听张麻子说:“他看见了一位妇女带着孩子在河边洗衣裳。

    等到孩子与妇女有了一点距离?迅速出击,拿出迷药往孩子脑门上一拍,她就失去了知觉。

    带到了帮会,师傅见她带回来是个女孩。

    正当准备给孩子上麻药,准备戳瞎眼睛,割掉舌头,掰折双脚双手时,二当家制止了。

    二当家告诉张麻子说:“这女孩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没必要这么糟蹋。”

    可以把她做成大头婴儿,先把小孩塞进大缸里豢养着,缸底部敲一个洞。

    用于排除排泄物,小孩因为被禁锢不能动,只能喂水喂饭,几年后怪婴养成敲碎大缸。

    那女孩已经变得头大,身子小了,她的四肢已经萎缩,软得像棉花,可以随意摆布,而头却像正常人一般大。

    周榕飞这女孩子长得清秀,可以教她舞碗,玩杂耍,顶鼻赚些钱,过段时间再来用缸养。

    周榕飞心想,要拖延时间,不能让这么好的孩子被害了,想到要继续卧底,呆上一段时间,看有多少孩子被困,多少人被骗,到时候把他们一锅端。

    二当家同意了。

    这住的地方没有完善的卫生设施,住的环境也差。

    周榕飞感到后背痒,很强烈,痒从点到面,深入人心的,痒是个多么奇异的东西,痒的质量消失,痒的能量迸发了。

    痒星罗奇布,痒波澜壮阔,一起裹挟周榕飞背部。

    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水不多,只能端盆水回屋,像个月子里的女人门窗紧闭擦拭。

    到了晚上周榕飞找个房间洗,洗澡时像犁地似的耕出一卷卷新泥,用丝瓜络洗澡,洗得生疼,所谓的丝瓜络就是老丝瓜的内部壳子。

    那身子擦得通红仍层出不穷,最后只好扑落,用毛巾鸡毛掸子似的掸,再不敢用力。

    正待细细清理□□时,门嗵地一响,那佝偻老头冲了进来,说二当家明天让他去哭丧。

    周榕飞情急之下不及呵斥,只得先将无甚个性的屁股转将过去,掉脸再看,佝偻老头知趣地退回去,并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周榕飞受此一惊,己无心其他,草草用旧衣服抹了遍身体的其余部份,穿好衣服,将那盆污水泼出,把丝瓜络用水清了清,站在门口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

    因为明天要去参加丧葬,所以得洗干净。

    因为通过没日没夜的训练,总算可以出山乞讨,一起出发时,带上了耍杂需要的道具。

    而其他乞丐拿上道具的同时,会在那间小屋子里领取一个小孩。

    第一天的乞讨你格外的卖力,那回到帮会中,你却发现自己的收入却连别人的一半都到不了。

    你抱着疑惑去询问了师傅,师傅传授给你一个妙招,你要格外注意所在地有没有那些红白喜事,只要遇上了,一定要上去拍两块木板。

    这种情况下,对方通常为了省些麻烦,很痛快的就会给钱。

    死者是一位六十多岁的男性,周榕飞听说此男性是当地土皇帝,名声不好,强取豪夺,醉酒而亡,他进去看到,灵堂布置讲究肃穆庄重。

    在灵堂上方高挂死者遗像,下书斗大的“奠”或“悼”字,左右两边高挂挽联。

    灵堂两侧多挂有挽联,多少不一。民间还将亲朋赠送的祭幛悬于两侧,越多就越显得热闹风光。

    灵堂前设供桌,上摆祭物,多为菜肴果品之类,两旁香烛高烧。

    灵堂门外左右两侧置长桌,一边为收礼处,一边为签到处。

    守灵期间,灵堂的供桌上燃有一盏油灯,时时加油。

    孝子贤孙都穿着白大袿,白帽子,白色

    哭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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