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拍开她的手,若有所思的说,“你不觉得,宫琢比以前开朗了吗?”

    宫琢歪头看她,一脸鄙视。

    晓瑜一脸了悟,“对啊,我也觉得她比以前开朗多了欸。”

    “对吧对吧,会说人话了,竟然会开玩笑了!”

    “我以前是面瘫吗?”宫琢哼了一声。

    “不是面瘫,但脑门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晓瑜诚实的说。

    “真的真的,以前你也会跟我们打闹,但那种感觉,非常生人勿近。”

    “现在好多了,脑门上写着欢迎靠近。”

    “有病。”宫琢翻了个白眼,挪到了所能离两个人最远的角落里。

    三个人笑闹了好一会,清欢一拍大腿拿出手机打开某宝。

    “差点忘了,来来来,看看哪个好看。”

    几个不同款式的小手帕。

    宫琢点了一个麻木碎花的,“这个好看,给我们的礼物吗?”

    清欢呸了一声,“当然不是,我想买个小手帕用。”

    晓瑜一脸茫然,“买手帕干什么用?拿块小方巾不就好了吗,我办公室放了好几块呢。”

    清欢指着她一脸悲愤,“人家好歹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古典小姑娘,别人一摸兜拿出条手帕,大家觉得她好典雅好气质,我一摸兜拿出块小毛巾算怎么回事?!”

    宫琢笑岔了气,站起来深呼吸了三个回合才平静下来,看着晓瑜笑靥如花的脸不知怎么想起来江泊乂。

    她和江泊乂也没有太多交集,但仅有的几次谈话,她知道她和江泊乂是同类人。

    她莫名的了解和懂得江泊乂。

    “晓瑜,泊乂怎么样了。”

    晓瑜吃着牛奶棒随口答道,“做财务啊,听谛安说往上升的也挺顺的,不过很久没见过了。”

    “你们也很久没见了吗?”

    “是啊。”晓瑜偏着头想了想,“就是江谛安每次请他吃饭,他都有事错过了,就一直没见上。”

    不是错过了,是故意避开了吧。宫琢想。

    当年还能有勇气站在一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打闹玩笑,如今日子越发长久,反而不能问心无愧。

    她明白。

    “一直没交女朋友?”

    晓瑜满脸都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别人了,仔细想了半天说,“没有,没听说有。”

    宫琢心里叹口气,想我就知道。

    江泊乂真是她见过...最长情的人了。

    她知道,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就是因为晓瑜。

    宫琢坐下来,张开手虎口抵在嘴唇上,食指点着脸颊,清欢总说她这样像混□□的杀人之前做决定的样儿。

    “诶,晓瑜,你结婚的时候我和清欢是伴娘,那应该也有两个伴郎,谁啊?”

    晓瑜被她话题跳的摸不着头脑,“没讨论过,不过肯定有泊乂,再加一个大学同学吧。”

    清欢抓住晓瑜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一定要帅的,否则我在你婚礼上当场跑路。”

    宫琢漫不经心的玩笑,“要是你婚礼上有别的男生站出来说要带你走,你会不会答应?”

    清欢白了她一眼,“为什么要答应,她和江谛安又不是感情破裂了。”

    “哎呀我随口问问嘛。”

    晓瑜狐疑的看了她半天,回答:“不会吧。”

    “吧?”清欢瞪大了眼睛。

    “虽然我们常常有矛盾,他...也变了不少,但我还是爱他啊,而且我也没有跟别人男生接触过,所以当然是要嫁给他了。”

    “变了不少?你还在纠结他不像你当年的小哥哥这件事啊。”宫琢问道。

    “嗯,不过,这么多年...”她厌恶说起这么多年,漫漫星霜里有那么多可说的话,干嘛偏偏要矫情的加一句时间词,可是话到嘴边,她能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那么多年。

    不管这六年多发生了什么,笑也好哭也好爱也好恨也好,早晚都会成为过去,她较过的真,流过的泪,都会是他们结婚后回忆起恋爱时光时的点缀。

    五味杂陈都咽下去,她笑笑,“不也都过来了吗。”

    是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从她记事起,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江缅,这些年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成为什么人她都能接受,怎么会在婚礼上抛弃她。

    宫琢笑着,“是啊,都这么多年了。”

    时间把发生一点一滴汇集起来烙成了路,婚礼就是尘埃落定的结束,意味着晓瑜二十多年的爱和追随得到了最有分量的结果,意味着再多的诱惑和可能性都不能再靠近他们,意味着江泊乂爱的再深沉,都不会有希望了。

    她从来不想掺和朋友的爱情,分分合合她都只是个看客,认识江泊乂之后想帮他一把,不是想拆散江谛安和晓瑜,而是想给江泊乂争取一个最彻底的结局。

    以前因为她不看好江谛安,后来因为,她自己也这么厚重而沉默的喜欢过穆易。

    如果没有她走运遇到周阳知和明菲明里暗里的帮她推她,她和穆易走不到今天。江泊乂身边有没有贵人她不知道,但她想帮他一把。

    那种爱而不得的无能为力,从前的她,实在太清楚不过。

    一起吃过午饭,宫琢看了看表,再不去金广大厦穆易的杂志都要出版了。

    说了句有事先走,她匆匆走出餐厅拦了辆车直奔金广大厦。

    按照穆易给她的地址寻到门牌号,一个助理模样的女孩给她开了门。

    女孩估计是新人,看着她第一反应就是喊温圆姐。

    温圆走过来还没开口,她就一摊手说“周阳知让我回帝都休假。”

    “进来吧,穆易在里面呢。”

    她跟进去,穆易在客厅各个角落变换着姿势,几个摄影师跑前跑后的打光。

    看着就辛苦。

    当然,是摄影师辛苦。

    她朝穆易招了招手,自觉的找了个沙发窝进去等他收工。

    茶几上放着几本穆易的写真,她顺手拿过来一边翻一边赞叹。

    果然皮相是爹妈给的,她只要熬夜或者不好好吃饭,擦多贵的面霜也遮不住脸上的憔悴,穆易不管熬了几个日夜,稍微一打扮依旧光彩照人。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老天爷忒不公平。

    等了半个多小时穆易才过来,坐下就捏她的脸,“等急了?”

    “哪能啊,知道你忙。”她被他捏着说话吐字不清,“再捏粉底都捏掉了。”

    “你化的什么妆,路人妆吗?”

    她听出来他说她不漂亮,拍掉他的手往旁边挪。

    你好看你好看,全世界就你最好看!

    她哗啦啦的翻着写真不理他,他看了她一会突然诶了一声。

    “你挺直身子。”他一巴掌拍在她背上。

    穆易部队出身,腰板总是不自觉挺的笔直,她上学的时候不听话,因为姿势不正确腰背伤过好几回。

    委委屈屈的挺起腰来,他皱着眉头手在她背上摸。

    “这儿,这儿。”他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的,“你以前受过伤吗?”

    “错位过...算受伤吗?”

    一个爆栗拍到脑袋上,“你说呢。”

    她嘟囔着,“又不是我求着它你快错位吧你快错位吧。”

    他被她气的发笑,却不得不承认,一向冷淡示人的宫琢现在竟然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像个真正的花样年纪的女孩。

    他手在她脊柱上揉,“一会我让助理给你买个按摩器送过去。”

    她忙摆手拒绝,“别别别,我自己来就好,她们天天跟在你旁边已经很辛苦了。”

    他横起眉毛,“你的意思是我毛病很多?”

    她叹口气,认真对着他的脸,“你终于把天聊死了。”

    没一会,开门的小助理跑过来,拘谨的说:“易哥,快到点了,今下午有两场戏呢。”

    “嗯,我知道了,这就走。”

    “你还要去剧组?没告诉我啊。”宫琢问道。

    “我忘了,只想着让你来找我了。”他一笑,她的脸就开始红。

    “那你快去吧快去吧。”她往外推他。

    “那我去了。”

    宫琢乖巧的摆摆手,准备找自己的包也回家了。

    谁知道穆易往外走了两步他又走回来拽着她手一起往外走,“我想了想,今天你哪儿也别去,就跟着我。”

    “啊?”

    “今天你就跟在我身边,我在哪儿你在哪儿。”

    宫琢被巨大的不真实感砸晕,一直到了影视城门口才慢慢缓过神来。

    “我去?”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合适吧。”

    穆易带着她往里走,“哪儿不合适了?你来给我端茶倒水特别合适。”

    “给你当一天助理多少钱?”

    “二十万够不够?”

    “够够够。”宫琢点头如捣蒜,被穆易戳了一下脑门。

    走到第二道门,标准副导演模样的人拦了一下,“小易你来了,这是?”

    穆易贴在她耳朵边解释这是防止演员故意带着狗仔一起混进来。

    副导演笑着打趣,“女朋友?”

    没等穆易说话,宫琢抢先甜甜的笑了起来,“助理,今天小米有事我替她来的。”

    为什么要抢着开口,她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

    大概是怕穆易给出女朋友之外的答案,她会觉得难过。

    穆易看了看她没说话,跟副导演点了个头和她往里走的时候问她,“小米是谁?”

    她眨眨眼,“不知道啊。”

    穆易笑的周围人都回头来看,宫琢把脸一捂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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