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众生中,每个人都只是被上帝轻描淡写的一笔。

    我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乏味的生活,仿佛在演绎一个固定不变的剧本,当习以为常后甚至连抱怨的能力都不再具备。

    这是件很可怕的事。

    波士顿常年阴雨的天气总有把人负面情绪牵动到最大的本事,这是个连星光都不肯涉足的小地方,街道破败萧条,行人寥寥无几。毫不客气的说,它所拥有的压抑感与生俱来。

    仿佛在对这座色调单一的城市表达不满,喧嚣马戏团的氛围与其判若鸿沟,欢笑声和焰火遍及在每个阴暗的角落,五颜六色的帐篷上装饰着各式各样的霓虹灯。

    夜幕降临时,烟花会率先点燃,在半空中绽放出一个简易小丑的图案,这样的场景不论孩子看到多少遍都会尖叫。成百上千的小灯泡错落有致地依次亮起,在达到美轮美奂艺术效果的同时又呈现出一种压倒式的气势,像是要推翻这该死的一切。

    喧嚣马戏团的魅力就在于此。

    曾有人开玩笑说这很有革命精神。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观众散尽之后,所有的灯光会在一瞬间悉数关闭,其根本原因只是团长想减少一笔电费开支。

    表演结束后的演员们只能摸着黑卸妆,这无疑给了一些人可乘之机。正卸着妆时突然在黑暗中被非礼了一下的女演员不再少数,没有人大惊小怪,这是常事,常态中的一部分。你必须得习惯,没有什么理由。

    这回与以往不同,化妆间少有的在吵嚷,有个女人说她被人摸黑偷走了一只耳环,闹得很厉害。

    为避免被波及成怀疑对象,余鲤趁乱远离了喧嚣。

    距离马戏团帐篷不远的地方有个废弃的剧院,被分割成一个个小房间供演员临时居住,余鲤只是光靠近就听见了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叫声。

    ……不难想象裘克每天都在遭遇怎样的噪音污染。

    让我们为可怜的靓仔点根蜡烛。

    余鲤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

    在不了解身份人设就凑上去强撩裘克结果吃了个大亏后,余鲤总算学聪明了,把她能想到的问题都问了个遍。

    有些人热衷在马戏团里乱/搞男女关系,除了荷尔蒙的燃烧,更多则是表演压力过大,性无疑是一种畅快的疏解方式。

    圈子虽乱,但好在炮/友不是固定的,基本上都是你我情愿就能组成一段露水情缘。尤其是正当红的微笑小丑,那个唤作瑟吉的家伙,由于风头正盛目前姘头一大堆,而她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偏偏她的地位比较特殊。

    瑟吉的情人有许多,却只有她是和瑟吉居住在一起的。

    是不是应该夸一句原身魅力好大好棒棒哦?:)

    余鲤有些偏头痛。

    为了她和裘克的幸福未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和瑟吉划清界限。

    借助墙壁四周的烛灯,穿过了忽明忽暗的斑驳走廊,期间依旧会陆陆续续传出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有的房间门只是轻微虚掩,透过门缝能看见墙壁上的石灰凋落地东一块西一块,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直到走廊最深处的那间休息室,余鲤停住脚步,目光却经不住落到了隔间。

    ——“因为你昨天和瑟吉那家伙尖叫了一晚上,吵得我没有睡好,所以我现在不是很想搭理你。”

    如果不出所想,那就是裘克的房间。

    余鲤在陷入了片刻犹豫后还是走上前,思索着要不要进门表达一下她真挚的歉意。

    抬手准备敲门时,背后倏然袭来一股冲力。

    余鲤没站稳,脚步踉跄了两下,紧接着,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把她搂在了怀中。

    余鲤:“???”

    “……扶我一下,亲爱的。”男人看起来难受极了,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倚靠在她身上,铺天盖地的酒气熏得余鲤脑袋发昏。

    “呃……呕……”

    没等她昏完,就见对方似乎有想吐的迹象,余鲤忙不迭伸手推开了他。

    力度大得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酒鬼大概没想过会被这么粗暴的对待,趔趄着扶住墙,有些迷茫地低头望向她。

    他妆容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肤色深一块浅一块,鼻子上还顶着个要掉不掉的红色软球,看上去很是滑稽。

    她几乎不费余力地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即使狼狈成这样也藏不住油彩下高鼻深目的好骨相,一个英俊得过分的家伙,怪不得让那么多女人倾心,争着想要做他的入幕之宾。

    可惜是个酗酒成性的出轨家暴男,白瞎了这张好脸。

    余鲤在心中“啧”了一声。

    瑟吉呆愣地看向自己的情人,潜意识让他觉得她和以前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你怎么了,亲爱的?”

    “我认为我们的关系可以终止了,瑟吉。”她说,表情矜淡,像是根本懒得看他一眼。

    酒精使瑟吉的思维有些迟钝,缓了许久后才意识到,这是他的情人在向他提分手。

    他单手扶墙,另外一只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等等,可是,为什么?”

    余鲤并不想同他多废话:“我单方面玩完了,就这样。”

    真是出乎意料,他的情人有朝一日居然敢这么跟他叫板。

    她面无表情,语气里有种拒人千里的距离感。

    瑟吉小幅度歪了下头。

    酒精上头,他的怒火被点燃到极致。

    “凭什么?”瑟吉眼里充斥着可怕的血丝,本该给观众带来欢笑的小丑妆容在此时显得阴沉而诡谲,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从头到脚都花我的钱。现在你说要走?”

    他钳制住余鲤的一只手把她使劲抵在墙上,吐息间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得余鲤直翻白眼。“你问过我了吗?经过我同意了吗?”

    余鲤额上青筋莫名跳了跳。

    “你能不能滚开啊?算我求求你。”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对这个撒酒疯的男人很是头疼。

    “你有什么底气这么跟我说话?”瑟吉冷笑一声,手上力度分毫不减,“你的衣服,裤子,鞋,手上的首饰,脸上的化妆品,哪样不是我买的?好啊、好啊,你想走,想走可以,给我把东西留下来。”

    余鲤眼睁睁地看着瑟吉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到冷漠,愤怒到阴沉,然后再转变成现在歇斯底里的疯癫,还没明白是怎么个留法。

    紧接着,瑟吉那双手毫不客气朝她领口处伸去。

    察觉到对方在扒她衣服的余鲤简直要哭了。

    “你是变态吗?”她费力地拉住自己的前襟,以防止被完全丧失理智的男人拽掉,严重怀疑这个逼是不是故意的,“怎么会有你这么小家子气的男人啊?你要女人的衣服干什么?自己穿吗?”

    她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问就是后悔。她就不该在瑟吉理智不清醒的情况下提这事。

    这边她和瑟吉掐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那边裘克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我说,你们要吵嚷可以到别处吗?”外面两个不知道在干嘛的狗/男女终于让裘克忍无可忍,在看清这俩一个跟流氓似的强行扯人衣服,一个明显在奋力抵抗的样子,神情有一瞬间的讶然。

    他觉得强/奸不应该发生在这俩人身上的。

    “呃……”

    裘克靠着门,他那时已经完全卸了妆,皮肤不再像初见时那样惨白如纸,可稍微下垂的嘴角依旧使整体的面相看起来很丧。

    当他的表情由一开始的不耐烦转变为惊诧时,则与面相再次形成了某种美感的反差,这张无法被主流定义为漂亮的脸带着点一波三折的边缘色彩,令人怦然心动。

    而这份美好的情景却很快被意外打破——

    正在和瑟吉拉拉扯扯的女人突然间挣脱开来,毫不犹豫朝他跑去,脚步略一用力,直接整个人衣/衫不整地扑进他怀里。

    裘克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关门!关门!快关门!”她一面抱着他一面叫,语气急得好像外面有狗在追。

    裘克:“……”

    莫名躺枪的裘克,脸黑得好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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