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后面没有录制,我和季老师说好了,去她的剧组探班,我会低调的”名伶想到明天就要见到季悦就把卓欣然的事情抛到脑后了。这事和刘侠报备过了,苹果也是知道的,本来想要安排韩可陪着的,但是名伶不想搞很大的阵仗给拒绝了,苹果也只好叮嘱她注意安全。

    第二天,名伶穿着简单的T恤加外套出现在了季悦的电影拍摄现场,这是一个郊区的老式院子,名伶到达的时候,工作人员在里面做拍摄准备,这个场景名伶很熟悉了,在等待拍戏的时候,这只是她的背景板,所以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但是,此时,跳脱出来看,她发现他们的工作井然有序,每一个工种都做着自己的事,他们不再是嘈杂的背景音,而成为了这个场景的主角。

    “小伶,你来了啊”季悦换好装,转头就看到在门口的名伶。

    “季老师”名伶看到季悦,小心的绕过中间的正在工作的工作人员,朝季悦飞奔过去。

    “小心点”季悦看着飞奔而来的名伶,担心的上前几步,接住了她。

    “季老师,我好想你啊”名伶顺着季悦的手抱住了她。

    “我也想你啊”季悦也回抱着名伶。

    “你们还真腻歪啊”就在两人抱着诉衷肠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名伶在季悦怀里转了个头,顺了声音,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古瑞导演,是这部电影的导演,主要以电视剧拍摄为主,虽然都是一些家庭剧,但是都是国民爆款。

    “小古,这是我的小徒弟名伶,来给我做助理的”

    “哦,这就是你那个经常挂在嘴边的小徒弟啊”

    “古导您好”

    “好好”

    “阿悦,你还真是大牌啊,让小名伶来当助理”

    “没有,能来给季老师当助理,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还可以跟古导学习”

    “是够你学习的,可不能偷懒”季悦端起了老师的架子。

    “是的”

    “你们啊”

    在几人闲聊的时候,准备工作做好了,演员也站好位,古导一声令下,拍摄开始。季悦特意把剧本提前给名伶看了,名伶知道了整个故事。这是一个公益性质的微电影,讲述的是老人赵春华,在带大了三个子女后,和孙子孙女后,突然得了老年痴呆。近期发生的事情常常忘记,却一直记得以前的事,特别是一家人最开始居住的的老院子,执意要搬回那个最初的老院子里,孩子们拗不过她,只能依着她,她的大孙子和她感情最好,不放心老人,搬来和她一起住,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小院里。

    “哎,奶奶,我是小磊啊”

    “小磊是谁啊?你不是小强么”

    “小强是我爸”

    “小强还在上初中呢,怎么会有儿子,小伙子,你不要瞎说哦”

    “奶奶,我怎么又成了小伙子了啊”

    “哦,小强,你放学回来了啊”

    “哎,回来了”孙子放弃挣扎,去给奶奶端水了。

    “cut,这条过”古导对于拍摄很满意,名伶在现场看摄情况。

    “季老师,那位男演员是谁啊,演得真好,完全看不出表演的痕迹”名伶把水杯端给季悦。

    “你说小磊啊,他是小古找来的,他侄子”

    “啊,是古导的侄子啊”

    “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季悦看了名伶的表情,就知道她多想了。

    “小磊刚大学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小古就找他来演戏了,本来就是个公益电影,也没什么收益,人家可是免费出演的”

    “他不是专业的演员啊”

    “不是,他从来没正式演过戏”

    “那这个表现可是天才了吧”名伶感慨道

    “是啊,小古就是想把他拉进来,可这孩子对演戏完全没有兴趣。”

    “小磊,来这边坐”

    “好的,奶奶”古磊笑呵呵的坐到了季悦身边。

    名伶看到他,好像从镜头里走了出来,和季悦的相处和剧本里一模一样,她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没出戏,还是戏外也是这个样子的。

    “小磊啊,不考虑来演戏啊”

    “奶奶,您说笑了,我可不会演戏,就是本色出演”

    “那可不一定,要在这么多人前,在镜头前这么自如的演戏,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名伶忍不住反驳。

    “我可没这么厉害,就是在片场待久了,不怕这个镜头罢了。”

    “小磊也别这么谦虚了”

    “奶奶,你再说我可要害羞了”古磊自然的和季悦互动,名伶越看越迷糊。

    看着古磊被古导叫走,名伶小声的问季悦

    “季老师,小磊哥是跟着奶奶长大的么”

    “不是,是跟着小古长大的,他的父亲是小古的弟弟,两夫妻出车祸去世了,在小古家长大”

    “那他怎么能演的这么自然呢,我还以为是有祖孙相处的经验呢”

    “所以喽,小古觉得他不走演戏这条路实在太可惜了,所以想方设法的鼓动他”

    “是太可惜了”名伶也有点惋惜了。

    “你这丫头,还有空惋惜别人啊”季悦好笑的看着名伶,给她讲了古磊的事情。古磊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古瑞是个男人,本来就不会照顾小孩,但是又不放心把他交给妻子,所以就尽量把他带在身边,古磊是在片场长大的。本来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成为演员,或许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古磊却对演戏毫无兴趣,如果是个没有天赋的也就算了,但是这小子又极具天赋,能够就看到的戏剧进行模仿,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可以做到一模一样,可能年纪小的时候,他模仿的只是模仿了形,可是随着年龄的长大,他连情绪也能共情,看着这样的古磊,古瑞一开始是兴奋的。但是后来古磊却开始排斥演戏了,小时候还能骗着演一演,长大后就完全劝不动了,这次还是古瑞打了苦情牌,说是公益电影,没钱没人演,就缺个男演员,自己很为难,而小磊又是个重情义的,所以来救个场。

    “这古导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名伶听完好笑道。

    “是啊,老古也不容易”

    名伶看向正在和古导说话的古磊,他们正在讨论剧本,看着古磊的样子,名伶觉得他能演的这么好,一定是下了很多功夫的,就未必就真的不喜欢演戏,可能是有些其他什么原因吧。似乎是感受到名伶的注视,古磊转头看了过来,和名伶正好对上了眼,名伶突然被抓包,也不好马上移开视线,只能尴尬的笑了,而古磊似乎也对名伶的窘迫了然,善意的一笑,这一笑搞得名伶更不好意思了,她的脸顿时烧红了,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你的脸红的啊”看到了两人互动的季悦,打趣道。

    “老师”名伶挽着季悦的胳膊撒娇。

    “好了,不和你闹了,我要去拍戏了”季悦看到下一场的场景已经摆好起身去准备了。

    “我的小月季呢”赵春华满屋子的找人中,孙子小磊跟在她身后团团转,他不知道这个小月季是谁,不知道怎么回。

    “奶奶,小月季是谁啊”

    “小月季,小月季在上学呢,对了,我答应了要给她做最喜欢的红烧肉,小魏,我们快去买肉吧”赵春华话锋一转。

    “买了,买了,您早上已经买好了”孙子拉着想要往外跑的奶奶。

    “哎,爸,这个小月季是谁啊”好不容易劝好了奶奶,小磊避开奶奶,站在院子里,给父亲打电话电话了解情况。可是电话那头听到这个名字后,沉默了,一时间,整个空间静极了,只有赵春华不断的念叨着给小月季做红烧肉的声音。

    “那是你的小姨,在十七岁的时候出意外去世了”终于电话那头揭示了小月季的身份。

    因为这个病,老人似乎又想起了那个早已离去的女儿,而通过季悦的表演,似乎能看到小月季在这个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出现。

    一连好几场戏都是赵春华幻想着和女儿的相处,虽然看起来是她一个人在演独角戏,但是,通过她的表演,就能感受到小月季的存在,她逗笑了母亲,她惹恼了母亲,她正在撒娇,她急匆匆的跑了。名伶看着正在表演的季悦,屋子很老了,采光不是很好,她一半的脸隐在黑暗里,而小月季却在有光的那一边,看着这个光影构图,有一种虚虚实实的感觉。

    “给我这个老太婆当助理,当得值么”终于,这一系列的场景拍摄完成,季悦接过名伶递来的水杯。

    “值,太值了。以前拍戏的时候,是作为演员,只要演好自己的部分就好了,但是跳脱出来看整个剧的拍摄后,才发现,一部剧的拍摄,是需要这么多部门的协调的。原来灯光这么打,是这个效果,机位架在这里,呈现出来是这个角度”想到刚才季悦所在的空间里的灯光的明暗对比呈现的效果,名伶如是说道。

    “看来真的学到了很多么”季悦听着名伶的讲述,脸上满是欣慰。

    “有人认为,演员做好演员的事就好了,但是演员的事是什么呢,只是演戏说台词么。我不这么认为,一个演员可以不知道整个电影的拍摄细节,但是要知道一部电影是怎么产生的,需要哪些部门的协作。知道这些灯光,布景,摄影角度的摆设和演员的站位,拍摄出来的效果是什么样的。甚至可以通过这些,明白导演的意图,了解拍摄的目的,配合表演。在演戏的时候,还能利用灯光,拍摄角度这些,来辅助表演”

    “嗯”名伶看了前面的好几场戏,很有感触。

    “你们现场教学的挺起劲的”古导显然是听了很久了,等他们差不多说完后,才插嘴。

    “是啊,古导,你也来说说”

    “我倒是没有什么能教的,但是,小伶,有没有兴趣客串个小角色啊”

    “啊,可以么”名伶有些惊讶,她和季悦学习了很久了,两个人亦师亦友,但是都没有机会同台演出,名伶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的,这次可以一起演出,她很是期待。

    “不过就一个镜头”

    “一个镜头我也很乐意”

    “是阿悦女儿的角色”

    “小月季不是只出现在回忆里么”名伶记得剧本上没有小月季的戏份。

    “刚才突然灵光一闪,想要加一幕”古导并不惊讶于名伶对于剧本的熟悉。

    “赵春华可以和小月季相见了”季悦感叹道。

    “嗯,我很期待”名伶也很兴奋。

    由于小月季的戏份时临时加的,没有准备她的戏服,服装组特意去附近的农贸市场淘了几件旧衣服,稍微改了改给名伶穿上,名伶穿上后,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月季,那个在花样年纪里就离去的女孩。

    “妈,我走了”小月季乖乖的吃完早饭,和母亲告别去上学,母亲看着女儿吃完,自己的饭还没吃,就赶紧站了起来送她,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叮嘱道

    “慢点走,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样子”赵春华是年老的样子,她穿着年轻时候的衣服,神态也是年轻时的样子。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眼里却是含着泪的,她好像是穿越回了那时候,给女儿做了一顿早饭,看着女儿吃完,然后和她告别,送她离开。名伶已经完成了她的戏份,出了镜头,当她回过头时,看到的是季悦这个表情,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女儿出意外那天,母女两吵了一架,小月季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去上学了,两人自然也是没有告别的。这是赵春华的遗憾吧,此时,她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好好的和女儿告别。

    “很好”古导看着还在擦拭泪水的季悦,和怔怔看着季悦的名伶,喊了停,加了这一幕,也算是给了赵春华一个圆满了。

    后续的拍摄很顺利,这是个公益短片,拍摄周期本就就不长,几天时间就完成了,名伶依依不舍的和季悦告别,又恢复了她的学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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