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独女颜暮,今年十七,生的清丽可人,纤细羸弱。

    因自小患有心症,大夫叮嘱,不能情绪过激,不能受惊吓,若是多注意,则能平安长大,若是有个意外,小则晕厥,大则丢了性命也说不准。

    所以颜暮几乎很少出门,整日呆在家里写写字养养花,倒也平平安安的长到了十七岁。

    颜家夫妇对这个女儿也是百般疼爱,百般呵护,从不苛责,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

    陵安城的姑娘到了十六七,便会有不少媒婆登门说亲,只是颜暮情况特殊,她患有心症的事众人皆知,所以无人敢上门提亲。

    不过颜父颜母倒也不着急,虽说颜家家境一般,并不是什么富商之户,但也是吃喝不愁的,颜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十分宝贝。

    颜父早已言明,嫁不出去也罢,宁愿在家养一辈子,也绝不能委曲求全随意结亲苦了自家的女儿。

    “小姐,天这么冷,别冻坏身子了,还是赶紧进屋吧。”

    颜暮的贴身丫鬟竹青拿了件织锦披风披在颜暮的身上。

    颜暮站在廊下,伸手接着天上飘下的朵朵雪花,这雪花落在手里不一会儿就化了。

    “哪有这么娇气,你和爹爹娘亲一样,太过小心谨慎了,我还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的。”颜暮漫不经心道。

    虽说自己从小患有心症,可还不是平安长大了吗 ?

    竹青念叨道:“正是因为老爷夫人的小心谨慎,小姐才能平安长大。”

    “好了,你自小口齿伶俐,我是说不过你。”

    颜暮拍了拍手转身走进屋里。

    “小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竹青倒了杯茶递给颜暮。

    “竹青,今日承宇哥哥可有来过?”

    “还没有,许是正忙着读书考状元呢。”竹青打趣道。

    这承宇是承家的独生子,自小饱读诗书,是个实打实的文弱书生。

    承家与颜家一样,都是平凡家境,但是承宇自小努力好学,所以全家对这个独子抱满了希望,希望他有朝一日能考取个功名,哪怕是个进士,回到陵安城做个地方官也是不错的。

    承家虽紧挨着颜家,但是颜暮与承宇几乎没见过面,毕竟一个家里不怎么让出门,一个天天待在家里念书。

    小时候,颜暮倒是经常趁爹娘不注意偷溜出去玩耍,没办法,谁让自己爹娘管的严,不让自己出门,生怕自己受到惊吓而晕厥,毕竟小时候邻居家的狗在颜暮经过时突然狂叫,都能吓的小颜暮当场晕厥。

    不过长大后倒是没这么弱不禁风了,至少再经过那狗时,哪怕它叫的撕心裂肺,颜暮也不至于吓得晕过去。

    颜暮因为从小身体不好,又不大出门,所以也没有什么闺中密友以及朋友,好在她喜欢写字看书,所以颜父给她请了个教书先生,在偏院教她念书。

    承家见状,心想单纯请个教书先生回来有些费银子,所以承父亲自上门恳求颜父同意他家儿子一起在颜家偏院学习。

    颜父心善,心想颜暮没有什么朋友,有个邻居的同龄哥哥陪着一起念书写字也挺好,便答应了承父的请求。

    承宇一开始并不愿意去,觉得丢脸,后来实在耐不住承父的苦口婆心,便硬着头皮提着承父给他的一块腊肉做为谢礼上了门。

    颜暮初次见到提着腊肉的承宇差点笑出声,承宇更是尴尬的想扭头就跑,可是一想到家中二老满怀希望地期盼自己学有所成,就迈不开步子了。

    颜暮第一次见到承宇,就觉得这位邻家哥哥长得很是温润如玉,只是他提着一块腊肉,实在与他自身的气质很是违和。

    颜父尴尬地收下了承宇递过来的腊肉,只吩咐他们好好念书便离去了。

    “你好,我叫颜暮,你呢?”颜暮友好的先自我介绍了一番。

    “我叫承宇。”承宇低着头道。

    “以后请多多指教。”颜暮礼貌地行了个礼。

    “不敢不敢。”承宇赶忙回了个礼。

    承宇对颜暮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邻家妹妹也不似传说中的那么柔柔弱弱,看着挺活泼可爱的,而且长的也好看。

    承宇每日到颜家偏院跟着颜暮一起读书识字,从一开始的不熟悉到慢慢的开始熟络了起来。

    每次承宇来时,都会带些当下时兴的美食或者好玩的物件偷偷送给颜暮,每次都能给颜暮带来不一样的惊喜,颜暮也对这个承家哥哥越来越有好感。

    慢慢的,两人的感情也逐渐开始升温。

    “今日承公子应该不会来了吧,这几日教书先生有事不来,想必承公子也不会来了,再说承老爷承夫人向来对承公子严苛,平日若是不来偏院上课,就把他拘在家里看书,他怎可能有空闲出来。”

    颜暮闷闷不乐道:“说的也是。”

    这承家的老爷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望子成龙,平日不许承宇随同龄人出去吃喝玩耍,更不准他做除了读书写字外的任何事。

    颜暮虽觉得竹青说的有道理,可这心里还是有点期盼承宇会偷溜出来找自己。

    只因前几日,颜暮跟承宇无意中说起,小时候自己曾经趁着爹娘不注意,和竹青偷偷溜出去城外的小河边玩水。

    结果因为玩的太开心一时忘了时辰,晚饭时颜父颜母发现女儿不见了,急的到处寻。最后才在河边寻到玩的正开心的颜暮,当时颜暮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回去时便发烧了,急得颜母在祠堂里彻夜祈祷。

    府里的人忙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颜暮才退了烧,颜父颜母又气又急,最后竹青还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板子。

    虽然贪玩发烧了一晚,可颜暮还是很怀念在那个小河边玩耍时的快乐。

    承宇听完心疼不已,可是又有些羡慕,心疼她体弱只能被困在府里,又羡慕她爹娘宠爱,不似自家爹娘这般严厉,只日念叨着让自己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正巧当时教书先生说这几日有事,暂不能来颜家偏院教书,承宇便想着到时候带颜暮再去一次城外的那条小河边,自己也正好想偷溜出去放松放松天天被压抑的心情。

    只是说好的今日他偷偷从颜府后门来接自己去小河边,结果到现在了人也没出现。

    “小姐若是觉得无趣,不然就写字作画吧。”

    “不了,没心情。”

    颜暮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雪。

    “这才不过一日没见承公子,小姐这就挂念了呀?”竹青看着她一副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打趣道。

    颜暮赶紧直起身对竹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别胡说,这要是让爹爹听见了,可就麻烦了。”

    竹青立马紧张地闭紧嘴巴。

    “竹青,帮我更衣吧,我想歇会儿,头疼的很。”

    “小姐,要不我去请大夫过来瞧瞧?”竹青一边帮她取下披风一边说道。

    “不必了,老毛病了,歇会儿就好,不必告诉爹娘,免得他们担心。”

    “知道了小姐。”

    东宫内,太子李昭突然急切地喊道:“来人,来人。”

    李昭是当今皇上李佑的独子,也是幽朝的太子殿下。

    一群太监们,端水的端水,端茶的端茶,拿着太子平日穿的常服走进内殿。

    太监们先奉上茶水给太子漱口、润喉、洗脸净手,然后拿来赤色圆领袍、乌纱翼善冠、玉带以及鞋子,服侍太子穿衣,穿好衣服鞋子后系上玉带。

    “小福子,你去坤宁宫禀报母后,就说让母后先用膳,本宫待会儿就到。”李昭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

    小福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弯着腰后退倒行五六步后,才转身往坤宁宫的方向去。

    贴身侍候的太监小禄子一边帮李昭系腰带一边问道:“殿下今日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不睡了,昨日母后让本宫今日去坤宁宫与她一同用早膳,只是昨晚帮父皇批阅折子太晚,今日竟睡过了头。”李昭自责道。

    小禄子安慰道:“殿下操劳,皇后娘娘不会怪罪的。”

    “母后自然不会怪罪于我,只是我乃堂堂东宫太子,岂可失了规矩?”

    “都怪奴才们没有及时提醒殿下。”

    小禄子话音刚落,底下的太监们纷纷齐齐地跪倒在地。

    “起来吧,是本王自己贪睡过头,不怪你们。”

    “小禄子,你随我去坤宁宫,其余的人都退下吧。”

    “是。”

    坤宁宫内,皇后张氏正坐在桌旁等着太子过来一同用膳。

    虽说刚刚太子派了东宫的小福子过来禀报说晚些再到,只是皇后慈爱,想着太子平日忙碌,难得自己喊他过来一同用膳,便想着多等会儿也无事。

    “湘叶,把这道肉米粥拿下去再热热。”皇后吩咐道。

    “是。”

    湘叶使了个眼色,站着的宫女赶紧将肉米粥端了下去。

    等肉米粥热完再次呈上来时,李昭刚好到了坤宁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儿臣贪睡所以来晚了,还请母后降罪。”李昭行礼道。

    皇后看到李昭来了瞬间满面笑容,走上前扶起李昭。

    “母后知道,你是为了协助你父皇处理国事才会来晚了些,不碍事,快起来吧。”

    “湘叶,用膳吧。”

    “是,娘娘。”

    “昭儿,这是你从小爱喝的肉米粥,快尝尝。”

    “多谢母后。”李昭端起肉米粥喝了两口。

    “还是母后心疼孩儿,知道孩儿喜欢吃什么。”李昭高兴道。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一早就起来吩咐尚膳监做了殿下最爱吃的肉米粥和玉露糕。”湘叶一边侍候着皇后一边说道。

    “母后费心了。”

    “本宫做的这些,比起我儿和皇上做的,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母后此言差矣,正是因为母后把□□治理的井井有条,父皇才能安心的在前朝处理国家大事,父皇与母后同样重要,母后万万不可妄自菲薄。”

    “我儿说的是,快吃吧,等会儿粥就要凉了。”

    皇后夹起一块玉露糕放在李昭的碟子上。

    “皇上驾到。”门外突然传来总管太监周全的通报声。

    坤宁宫的太监宫女们纷纷下跪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李佑笑道:“免礼,都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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