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这舞姬是外人送给顾望淮的，无论如何她也该给出一个解释才是，但顾轻冉本打算先斩后奏，她自持顾望淮不会因为一个小小舞姬对她如何。
就算他生气了，也不过是罚点零花钱罢了，跟攻略者一事比起来，简直无足轻重。
但现在的事件已近脱离了顾轻冉预料中的发展。
这波人证物证俱在，顾轻冉自认自己是清白的，但又要如何解释呢？
说她是来杀人的？
顾轻冉一时间都有些理不清究竟是杀人未遂的罪过大些，还是强迫未遂更严重一些。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兄长又会如何看她呢？
是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觉得养了只不择手段的白眼狼？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顾轻冉都觉得无法接受。
顾望淮不能这么对她，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误解她，顾望淮也不能！
为什么呢？
因为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对方吗？还仅仅是因为对方是自己仅剩的亲人？
短时间里顾轻冉也想不明白，她只是意识到她如此在意顾望淮对她的看法更多的是因为，她在意顾望淮本人。
可这样浓重的“在意”又是源于什么，她说不明白。
毕竟他们之间的牵扯太多了。
当然，如今最重要的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当然可以恶人先告状，去顾望淮那边参上一本，但之后呢？
从刚才的交锋里，顾轻冉明显感到在这块她完全不是素素的对手，即便是去告状，不仅对方把一切撇得干干净净的可能性很大，甚至还有可能把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到那个时候，她才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了。
既然先去顾望淮那边告状是行不通了，那还不如找几个狐朋狗友参谋一下好了。
在蓝星“狐朋狗友”一词带着些贬义，但在这妖域，狐朋狗友指的可大概率是真狐朋狗友。
顾轻冉第一个去找的是叶婉儿，一个自称要游历妖域七城四境的猫妖，后因盘缠不足折戟沉沙留在了凤岐城。
她还宣传要三年攒够路费，但顾轻冉觉得再过十年也不一定能成。
因为对方性格散漫，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也就创业度日，开了一家据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古董店，目前那些还带着土的古董大抵还是没能遇到看似有缘分实则大冤种的客人，叶婉儿全靠画符混个温饱。
这么落魄的妖怪可是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按理说，她们之间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但有时候现实会比话本还离谱。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普通的傍晚，顾轻冉到城主府附近的桑留湖畔散步，恰巧见湖水清澈，游鱼往来清晰可见，只觉得可爱。
于是她就将身上带着的几块糕点捏碎成小块，撒向湖面喂鱼，不知是不是习惯了游客投喂，湖里的游鱼熟练的很，每一次抛撒，它们便争相涌向糕点屑。
就在顾轻冉喂得正起兴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一旁的晃动的草丛里竟蹿出了一只黑猫。
能看能摸的小猫吸引力自然比水里的游鱼更大一些。
但这黑猫不仅不爱吃糕点，还用一种睥睨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态度嘲讽顾轻冉居然想用区区半块点心诱惑它，真是个一无所知的两脚兽！
这顾轻冉能忍？她当即从储物袋里掏出几颗灵果。
虽然黑猫只在进食的时候允许她摸一摸脑袋和下巴，但顾轻冉还是很满足。
于是她开始每天定点带着灵果投喂黑猫，一来二去熟悉之后，她趁黑猫不备，用攒了好久灵石买来的灵兽袋直接将黑猫套牢，带回了府中。
然后，她才发现这黑猫竟然是妖怪变的！
这件事给她带来的打击堪比网恋奔现，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之后的故事也简单，黑猫喜提新债（朋）主（友）。
顾轻冉乘坐雇佣的马车在芙塘街下车时，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老朋友的古董店依旧在街角落灰，彷佛是施加了什么被人遗忘的咒语，但走进一看，却能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例如，天宝斋的名字虽是霸气，但由于店主懒得打理，牌匾上都蒙了层灰，叶婉儿的解释是，这样才像百年老店。
还有，门口摆放的小木板精致整洁了不少，但上面写的物品价格足以劝退一切想进来看看的客人。
顶多十平方米左右的店铺，货架上杂乱摆放的各式古物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的拥挤。
本该招呼客人的店主正窝在摇椅上专心致志看着话本，甚至都没有敷衍一句“欢迎光临”。
就这态度，就这约等于零的客流量，何年何月能挣到钱啊？
顾轻冉见人依旧沉迷话本，颇有些无奈地用手指敲了几下柜台。
叶婉儿这才抬起头，看清来人后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原来是冉冉卿啊！”
“最近生意如何？”顾轻冉寒暄道。
“明珠蒙尘啊！”叶婉儿合上手中的话本，忍不住叹息，“冉冉卿是特意来支援本宫的吗？”
顾轻冉被她这副故作姿态的样子逗笑了，“你这是看了什么话本，还没出戏呢？”
“《流亡公主复仇记》，我前几日从行商那里买来的，冉冉卿要看一看吗？剧情反转，文笔流畅，很有意思的。”
“不必，这次我是有正事找你。”
“死了这条心吧！猫尾巴说不能摸就是不能摸，一年份的灵果也不可以！”
“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因为一个舞姬和兄长起了矛盾，你有什么建议吗？”
“两男争一女吗？还是兄弟！不愧是大族人家，刺激。”叶婉儿彷佛听到了惊天八卦，顿觉手里的话本都不香了。
“我说的是正事，”顾轻冉义正言辞，“那个舞姬不是好东西，故意勾引那个弟弟，想让兄弟二人反目。”
“这……”叶婉儿沉思片刻，颇有些疑惑地问道，“暂且不提世家大族的贵公子为何为一个女人反目，就算二人反目成仇，这舞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吗？”
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加上今天，这素素不过见她两面，为什么要栽赃嫁祸她呢？
是因为提前察觉到她的杀意了吗？
这不合理啊，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都手，顾轻冉对此颇有些委屈。
“我明白了！”叶婉儿激动地拍掌，话本重重砸在柜台上。
“你明白什么了？”被惊到的顾轻冉无奈地问道。
“冉冉卿，你仔细想想，你要是喜欢一个人，最先做的是什么？”叶婉儿悄咪咪凑到顾轻冉耳边问道，一副得知了惊天大秘密的表情。
“表白吗？”顾轻冉思索再三答道，在爱情这方面，她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为零。
“什么表白啊，”叶婉儿恨铁不成钢，“当然是先铲除竞争对手。”
“哈？”
顾轻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不够用了，从铲除竞争对手这块分析的话，难不成素素以为她喜欢她哥哥吗？怎么可能。
“很显然啊，那个哥哥喜欢自己弟弟，世家大族，恐怖如斯。”叶婉儿撑着下巴，一脸的痛心疾首。
顾轻冉终于回过神来，评价道：“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就凭我这么多年看话本的经验，什么套路我没见过？”叶婉儿一脸骄傲地说道。
顾轻冉只觉得脑海空白的很，顾望淮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呢？
她有什么值得对方惦记？
要修为没修为，要才华没才华，甚至，甚至她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是不值得被爱的。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不值得被爱。
就算有钱有势，人们爱得也是权势，不是她。
一切彷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顾轻冉双手捂住脑袋，整个人僵硬地一动不动，她想起来前世的旧事，那些被抛弃、被否认的经历，为什么历经轮回后，她还能无比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呢？为什么那些梦魇还不放过她呢？
“冉冉卿！冉冉卿！”
似乎有人在叫她，顾轻冉缓过神来，手边已经放了一杯热茶，厚实的瓷杯，很适合暖手。
她手指摩挲着杯侧，再次确认，如今的她是安全的，那些过往云烟不过是旧日阴霾，还有，素素必须死。
“打扰了，我想向二位是否见过我走失的妹妹。”询问的人声音沙哑，如同枯木一般，“我这里有她的画像。”
“没问题啊！”叶婉儿很是义气地接过寻人启事，拍着胸脯保证有消息的话一定会联系，那人很是感激地走向了下一家。
“这么好看的小美人真是可惜了啊！”叶婉儿拿着寻人启事啧啧称奇，“本体是百灵鸟，成年不久，小名素素。”
素素？！
顾轻冉顿时有了反应，接过来叶婉儿手里的寻人启事。
就算他生气了，也不过是罚点零花钱罢了，跟攻略者一事比起来，简直无足轻重。
但现在的事件已近脱离了顾轻冉预料中的发展。
这波人证物证俱在，顾轻冉自认自己是清白的，但又要如何解释呢？
说她是来杀人的？
顾轻冉一时间都有些理不清究竟是杀人未遂的罪过大些，还是强迫未遂更严重一些。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兄长又会如何看她呢？
是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觉得养了只不择手段的白眼狼？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顾轻冉都觉得无法接受。
顾望淮不能这么对她，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误解她，顾望淮也不能！
为什么呢？
因为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对方吗？还仅仅是因为对方是自己仅剩的亲人？
短时间里顾轻冉也想不明白，她只是意识到她如此在意顾望淮对她的看法更多的是因为，她在意顾望淮本人。
可这样浓重的“在意”又是源于什么，她说不明白。
毕竟他们之间的牵扯太多了。
当然，如今最重要的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当然可以恶人先告状，去顾望淮那边参上一本，但之后呢？
从刚才的交锋里，顾轻冉明显感到在这块她完全不是素素的对手，即便是去告状，不仅对方把一切撇得干干净净的可能性很大，甚至还有可能把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到那个时候，她才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了。
既然先去顾望淮那边告状是行不通了，那还不如找几个狐朋狗友参谋一下好了。
在蓝星“狐朋狗友”一词带着些贬义，但在这妖域，狐朋狗友指的可大概率是真狐朋狗友。
顾轻冉第一个去找的是叶婉儿，一个自称要游历妖域七城四境的猫妖，后因盘缠不足折戟沉沙留在了凤岐城。
她还宣传要三年攒够路费，但顾轻冉觉得再过十年也不一定能成。
因为对方性格散漫，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也就创业度日，开了一家据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古董店，目前那些还带着土的古董大抵还是没能遇到看似有缘分实则大冤种的客人，叶婉儿全靠画符混个温饱。
这么落魄的妖怪可是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按理说，她们之间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但有时候现实会比话本还离谱。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普通的傍晚，顾轻冉到城主府附近的桑留湖畔散步，恰巧见湖水清澈，游鱼往来清晰可见，只觉得可爱。
于是她就将身上带着的几块糕点捏碎成小块，撒向湖面喂鱼，不知是不是习惯了游客投喂，湖里的游鱼熟练的很，每一次抛撒，它们便争相涌向糕点屑。
就在顾轻冉喂得正起兴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一旁的晃动的草丛里竟蹿出了一只黑猫。
能看能摸的小猫吸引力自然比水里的游鱼更大一些。
但这黑猫不仅不爱吃糕点，还用一种睥睨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态度嘲讽顾轻冉居然想用区区半块点心诱惑它，真是个一无所知的两脚兽！
这顾轻冉能忍？她当即从储物袋里掏出几颗灵果。
虽然黑猫只在进食的时候允许她摸一摸脑袋和下巴，但顾轻冉还是很满足。
于是她开始每天定点带着灵果投喂黑猫，一来二去熟悉之后，她趁黑猫不备，用攒了好久灵石买来的灵兽袋直接将黑猫套牢，带回了府中。
然后，她才发现这黑猫竟然是妖怪变的！
这件事给她带来的打击堪比网恋奔现，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之后的故事也简单，黑猫喜提新债（朋）主（友）。
顾轻冉乘坐雇佣的马车在芙塘街下车时，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老朋友的古董店依旧在街角落灰，彷佛是施加了什么被人遗忘的咒语，但走进一看，却能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例如，天宝斋的名字虽是霸气，但由于店主懒得打理，牌匾上都蒙了层灰，叶婉儿的解释是，这样才像百年老店。
还有，门口摆放的小木板精致整洁了不少，但上面写的物品价格足以劝退一切想进来看看的客人。
顶多十平方米左右的店铺，货架上杂乱摆放的各式古物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的拥挤。
本该招呼客人的店主正窝在摇椅上专心致志看着话本，甚至都没有敷衍一句“欢迎光临”。
就这态度，就这约等于零的客流量，何年何月能挣到钱啊？
顾轻冉见人依旧沉迷话本，颇有些无奈地用手指敲了几下柜台。
叶婉儿这才抬起头，看清来人后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原来是冉冉卿啊！”
“最近生意如何？”顾轻冉寒暄道。
“明珠蒙尘啊！”叶婉儿合上手中的话本，忍不住叹息，“冉冉卿是特意来支援本宫的吗？”
顾轻冉被她这副故作姿态的样子逗笑了，“你这是看了什么话本，还没出戏呢？”
“《流亡公主复仇记》，我前几日从行商那里买来的，冉冉卿要看一看吗？剧情反转，文笔流畅，很有意思的。”
“不必，这次我是有正事找你。”
“死了这条心吧！猫尾巴说不能摸就是不能摸，一年份的灵果也不可以！”
“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因为一个舞姬和兄长起了矛盾，你有什么建议吗？”
“两男争一女吗？还是兄弟！不愧是大族人家，刺激。”叶婉儿彷佛听到了惊天八卦，顿觉手里的话本都不香了。
“我说的是正事，”顾轻冉义正言辞，“那个舞姬不是好东西，故意勾引那个弟弟，想让兄弟二人反目。”
“这……”叶婉儿沉思片刻，颇有些疑惑地问道，“暂且不提世家大族的贵公子为何为一个女人反目，就算二人反目成仇，这舞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吗？”
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加上今天，这素素不过见她两面，为什么要栽赃嫁祸她呢？
是因为提前察觉到她的杀意了吗？
这不合理啊，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都手，顾轻冉对此颇有些委屈。
“我明白了！”叶婉儿激动地拍掌，话本重重砸在柜台上。
“你明白什么了？”被惊到的顾轻冉无奈地问道。
“冉冉卿，你仔细想想，你要是喜欢一个人，最先做的是什么？”叶婉儿悄咪咪凑到顾轻冉耳边问道，一副得知了惊天大秘密的表情。
“表白吗？”顾轻冉思索再三答道，在爱情这方面，她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为零。
“什么表白啊，”叶婉儿恨铁不成钢，“当然是先铲除竞争对手。”
“哈？”
顾轻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不够用了，从铲除竞争对手这块分析的话，难不成素素以为她喜欢她哥哥吗？怎么可能。
“很显然啊，那个哥哥喜欢自己弟弟，世家大族，恐怖如斯。”叶婉儿撑着下巴，一脸的痛心疾首。
顾轻冉终于回过神来，评价道：“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就凭我这么多年看话本的经验，什么套路我没见过？”叶婉儿一脸骄傲地说道。
顾轻冉只觉得脑海空白的很，顾望淮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呢？
她有什么值得对方惦记？
要修为没修为，要才华没才华，甚至，甚至她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是不值得被爱的。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不值得被爱。
就算有钱有势，人们爱得也是权势，不是她。
一切彷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顾轻冉双手捂住脑袋，整个人僵硬地一动不动，她想起来前世的旧事，那些被抛弃、被否认的经历，为什么历经轮回后，她还能无比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呢？为什么那些梦魇还不放过她呢？
“冉冉卿！冉冉卿！”
似乎有人在叫她，顾轻冉缓过神来，手边已经放了一杯热茶，厚实的瓷杯，很适合暖手。
她手指摩挲着杯侧，再次确认，如今的她是安全的，那些过往云烟不过是旧日阴霾，还有，素素必须死。
“打扰了，我想向二位是否见过我走失的妹妹。”询问的人声音沙哑，如同枯木一般，“我这里有她的画像。”
“没问题啊！”叶婉儿很是义气地接过寻人启事，拍着胸脯保证有消息的话一定会联系，那人很是感激地走向了下一家。
“这么好看的小美人真是可惜了啊！”叶婉儿拿着寻人启事啧啧称奇，“本体是百灵鸟，成年不久，小名素素。”
素素？！
顾轻冉顿时有了反应，接过来叶婉儿手里的寻人启事。